第15章 覺得寂寞了嗎
查查走路的狀态像在夢游，一路沉默地飄到寝室裏。
許晶晶和劉星正在洗衣服，聽見開門聲，都轉頭愣了一下，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氣氛變得肅靜，有點怪異。
許晶晶問：“查查，你今天遇見君君了嗎？”
查查答：“遇見了。”
劉星心急地道：“君君晚上來寝室把她的東西都搬走了。”
查查一臉疑惑。
許晶晶補充道：“她還哭着說，你害得她男朋友跟她提分手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查查皺眉，糟糕的心情雪上加霜。“我今天在餐廳裏遇見了君君和她的哥哥。”她把餐廳內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聽完後，劉星嘆一聲氣，接着洗衣服，安慰道：“查查！算了！在餐廳裏吵吵鬧鬧的都是熊孩子。我覺得這次是君君小心眼了。我也不喜歡她哥哥。”
許晶晶的眼珠子轉了轉，試探地問：“查查，君君還說你交了個新男朋友，是真的嗎？”
查查覺得很無力，解釋道：“我只有一個舊男朋友，沒有新男朋友。今天下午我去警局報案了，有個人幫我找到了肇事者逃逸的證據，所以我們一起去了警局，然後一起吃了晚飯。我覺得我今天白天很走運，晚上很倒黴。”
許晶晶和劉星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
豈止是倒黴喔，簡直是持續倒黴。查查提熱水瓶去打熱水，結果半路上熱水瓶爆炸了，落下一地的水銀碎片。幸虧她穿着長褲和布鞋，否則她腳上的皮別想好過。可是，這個爆炸聲引得前面兩個正走路的女孩子發出尖叫，查查又被吓了一跳。
打掃水銀碎片時，查查有了搬家的沖動，然而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她很快就沉浸在了舒唯一帶給她的黑暗氣息裏。
——
查查沒想到舒唯一會在淩晨給她打電話，看着屏幕亮起光的那一瞬間，她的心情是轉憂為喜的，可是很快舒唯一的聲音就把她打進了地獄。
“你做我的女朋友，覺得寂寞了，是嗎？”
查查躲在被子裏，咬着牙，眼淚熱騰騰地滾出來。
舒唯一的聲音仿佛是冰渣子，毫不留情地砸向查查。“我沒想到我也有這樣一天，像捉奸一樣看着我的女朋友和別的男人耳語，而我卻不能罵人，不能打人。”
查查把手機從耳邊移開，丢到一邊，眼淚不聽話地刺痛了眼睛、打濕了被子，她蜷縮在被子裏瑟瑟發抖，可是舒唯一的聲音依然一絲絲地傳進她的耳朵裏。
“我算是你的誰？查查！我只是你的男朋友之一嗎？你是不是覺得很驕傲？有個男人像傻子一樣愛你，被你耍得團團轉。”
“查查，我和他，你選誰？誰才是你的男朋友？”
“我現在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在想，你和別的男人做了什麽，背着我做了什麽？我快要發瘋了！我恨不得……親自動手……把他往死裏打……”
舒唯一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面色潮紅，衣服淩亂，眼神嗜血，表情冷漠，他感覺自己被魔鬼附了身，同時他也讓查查感受到了他身上那魔鬼的氣息。
舒唯一聽見了查查的一聲哭泣，他忽然後悔了，緊緊地閉住雙眼，無法再面對這樣的自己，慢慢地收攏手指，然後用力一下把手機砸向了鏡子。
“咔嚓！”
碎掉的不僅是鏡子，還有他和查查的安穩感情，從安穩變成了動蕩和破碎。
舒唯一的手機關機了，查查手機上的通話記錄顯示了通話結束。
到了早晨，查查的手機收到一條新信息，來自工商銀行，有一個人給她轉賬了一千萬。
查查用通紅的眼睛看着，舒唯一給她這個錢是什麽意思？
她把手機放到一邊，內心很冷，不想去管那些麻煩了，也懶得去猜他的意思。她下床去洗漱。
劉星睡眼惺忪地從廁所出來，看到查查的樣子時，吓了一跳，驚恐地問：“你是不是皮膚過敏了？”
查查垂下眼皮，含糊地道：“可能是吧。”
劉星關心地提醒：“你趕快照照鏡子。要我陪你去醫院不？”
查查面對鏡子，看一眼自己，眼睛周圍的皮膚又紅又腫，驚訝了一瞬間，然後心如死灰地打開水龍頭，彎下腰，捧冷水洗臉。然而，臉上的疼痛突然襲來，一點也不放過她。她的眼淚又落進了水裏，終于忍不住劇烈地抽泣一聲，發出了哭聲。
劉星愁眉苦臉，伸手輕拍着查查的後背，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該問失戀了嗎，還是該說君君的事呢？可是，不管說啥，都像在傷口上撒鹽。哎！劉星默默地嘆氣，心想：要想做個無憂無慮的老好人，得像我這樣不出門、不交男朋友才行。
查查拿着包，從寝室出來後，給舒唯一發了一條信息：“我不認識現在的你。我也不接受你的輕視和污蔑。我想把你的一千萬砸在你的臉上，最好是把你砸成如花！”
舒唯一把經紀人夏語給他帶來的新手機裝上手機卡，開機，然後就看見了兩條新短信，一條短信的結尾是如花，另一條是來自銀行，一千萬又回到了他自己的賬戶裏。
錢兜了個圈子，他的感情也兜了個圈子，努力地想回到原點。他撥打查查的電話號碼，把手機貼在耳邊等待，心跳咚咚咚，如同擂鼓。
查查坐在公交車上，把手機握在手裏，看見了舒唯一的來電，毫不猶豫地按掉。
舒唯一的心情緊張異常，喉結默默地滾動幾下，動作鄭重其事，再次撥打。
查查毫不猶豫地再次按了拒接選項。
這時，旁邊座位上的那位提菜阿姨看不下去了，語重心長地道：“姑娘，你怎麽不接電話呢？萬一別人是有急事找你，該多麽着急啊？”
查查禮貌地答道：“阿姨，您誤會了。”
可是提菜阿姨的話匣子卻打開了，從年齡開始問，問到學校，又問到所學的專業，說着說着，竟然說要介紹她相親……
車子還沒到達目的地，查查就提前下了車，她不想接受陌生人的盤問。她心裏的霧霾已經很重了，使得她的心情正在往陰暗的方向發展。如果舒唯一現在站在她面前，她說不定會沖上去踢他。
然而，舒唯一的來電窮追不舍，一個接着一個傳送到查查的手機裏。
查查走到垃圾桶旁邊時，忍住了把手機扔進垃圾桶的沖動，終于把手機關機了。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舒唯一苦笑一下，仰躺在白色沙發上，把手蓋在眼睛上，在心裏罵自己NO—ZUO—NO—DIE。
過了許久，舒唯一的心情沉靜下來，長嘆一聲，他給查查發去一條信息：“寸寸，對不起，我太嫉妒了，傷害了你。請給我一個原諒我的信號，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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