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051
春秋流轉,夏去冬來,數年眨眼飄然而過。
夜色溶溶,燈火微暗。
“帶土……現在就要走了嗎?”
“我要去雨之國一趟。”
帶土已經二十六歲了。昔日的狼狽少年,已經徹底成為了一個男人。
他系好面具的系帶,想要朝外邁出腳步,袖子卻不期然地被人扯住了。
“最近,你好像不怎麽理我啊。”
她的聲音低低的,像是游移在夜色裏的風。
“只是比較忙而已。”帶土将她的手從自己袖子上摘下,慢悠悠地戴好了手套,聲音不疾不徐:“連九尾的人柱力都成為忍者了,狩獵尾獸的計劃,差不多就要開始了。”
“這可不行啊。”她低笑着,輕軟的聲音透着一絲撒嬌的意味:“那我該怎麽辦呢?”
聽到她的聲音,帶土立刻便想折返身體坐回她的面前。但是,他強壓着按捺下了這份沖動,勒令自己的身體紋絲不動,不準為她的請求流露出任何的動容。
換做是數天前的他,絕對會立刻聽從泉的話,繼續陪伴着她;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數日前,黑絕不懷好意地将一些往事告訴了帶土——未提及宇智波斑,只是模棱兩可地提起了二代目火影、宇智波鏡與她的故事。在這個故事的結尾,被迷惑了的男人們,誰也沒有得到她的愛情,全部懷着遺憾死去。
也許,它是想提醒帶土,比起飄渺虛無的她,“月之眼”計劃才是最重要的。
多年的陪伴,也早就讓帶土了解了她的理念。一個男人,如果被她的溫柔表面所迷惑,就會變成一個一事無成、反複徘徊于失落之中的廢物。
對一件東西有着占有欲,可那件東西又是絕對拿不到手的。這樣的痛苦,無異于是一種折磨。那麽,既然如此,還不如親自将這種占有欲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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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帶土側過身來,語氣冷淡:“本來就只是互相消遣罷了。計劃當然更為重要。”
“帶土!”她的笑容一凝。
只可惜,她的喊聲沒能讓帶土正視她的存在。
“我說錯了嗎?”他緩緩說:“既然我沒空陪你,那你就自己找找其他的消遣吧。”
“帶土。”她披上了罩衫,手持黃銅煙鬥,站了起來:“我可是真的會那樣做的哦。口不對心,一點都不讨人喜愛。我說過,我願意跟随着你,只要你也可以……”
“讨人喜愛?”帶土的紅眸一凜:“你以為我還是個被宇智波斑掌控在手中的孩子嗎?”
留下這句話,他便離開了。
泉望着他的背影,心裏浮上了一絲奇異的感覺。
帶土好像在尋求着主導權。
從前的他,一直被她所引導着,按照着她的劇本行走,和她所想的那樣,迷戀着她。而現在,他不再想遵循她的操控了,想要将主動者與被動者的身份對調——他不再迷戀着她了。
“黑絕對你說了什麽嗎……?”她喃喃地低語着:“還是說,因為你已經長成了一個男人呢?”
帶土竟然試圖擺脫她的影響!
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泉整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見赤砂之蠍的時候也有些沒精打采。蠍的搭檔迪達拉看到她這幅精神不太好的模樣,便陷入了深思之中。
“是不是蠍兄總逼着你看人傀儡制作的過程,讓你有些反胃了啊?”束着金馬尾的少年托着下巴深思着,末了點了點頭:“一定是這樣,嗯。我就說蠍兄的藝術不算藝術……”
“喂!小鬼!”蠍晃了晃尾巴表示威脅。
不過,迪達拉再蹦跶,也不如泉重要。
她只有心情好的時候,才會來光顧一下蠍的據點,看一看他所謂的收藏品。難得見到她,蠍也不想因為這位年輕搭檔的口無遮攔而敗壞了心情。
她低垂着頭,半露出的面龐上未有一絲歲月的痕跡。數年的時光,無法磨損她的青春嬌嫩,就仿佛時間已經在她的身上定格,讓她永遠保持着少女之姿。
這樣的她,讓蠍十分喜愛。
因為蠍也是這樣的存在,只不過他不可能擁有她那樣柔軟的肌膚與靈活的身體。
永恒的藝術,總是最為惹人喜愛的。
“什麽時候,才能把你制作為我的藏品呢……”蠍桀桀地笑着:“不過,你活着也很好。無論是死了,還是活着,你都是一個有趣的東西。”
迪達拉少年心性,比起蠍那沉沉悶悶、有些古怪的性格,新加入曉組織不久的迪達拉就有活力多了。他毫不掩飾自己的不解,納悶地說:“蠍兄,別說了吧,她根本不想理你啊。”
确實如此,泉從頭到尾都沒和他說過一句話。
蠍:“……你怎麽了?”
迪達拉:“……被蠍兄吓到了?”
泉猛然擡起了頭,目光幽幽:“失戀了。”
蠍&迪達拉:?????
#蠍&迪達拉臨時晉級為閨蜜二人組#
迪達拉一臉問號,年輕的臉上寫滿了不解。這樣的他,看起來竟然還有幾分可愛。泉內心想笑,卻故意對着他做出微微幽怨的模樣來。
“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她微嘆一聲:“剛認識的時候,約下海誓山盟,說以後會和我久久相伴。但是,倒頭來,卻還是抵不過他的野心。大概,這就是男人吧……”
迪達拉懵逼了一會兒,讪讪地說:“啊,啊。是的吧。我也覺得女人沒有藝術重要。”
“你根本不會說話。”蠍用粗啞的聲音表示了自己對迪達拉的鄙夷,轉而對泉說:“人類就是這樣自私的。所以,不如成為我手中的一具傀儡……”
“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她忍着笑意,再次用幽怨的語氣強調了這句話,掃了他們一眼,繼而便向外跑去。
迪達拉&蠍:……
“蠍兄,你是不是渣過她?”迪達拉目光深深。
“閉嘴,小鬼!”蠍的聲音滿是不耐。
泉離開了蠍那藏匿于深山洞穴中的據點,走到了無人處,這才輕輕地笑了起來。
逗了會兒迪達拉,她的心情似乎好多了。原本被帶土甩了的失落感,也漸漸彌散了。
正值春夏之交,滿山翠竹幽然,泛着森然綠意。
她踩着木屐,朝前踏了一步,腳下的落葉發出清脆的啪嚓響聲。
“這位美麗的小姐。有一些問題,想要請教你。”
忽然,有一道聲音在她的背後響了起來。
“請問,那山裏的洞穴深處,有什麽樣的東西呢?”
這是屬于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帶着散漫和油腔滑調的市井味。
引起泉的注意的,并非他的聲音,而是他身上的查克拉——憑借直覺,她知道背後這個人必然是一位實力相當強悍的忍者。
“洞穴深處?不知道呢。”她依舊背對着那個男人,淺淡地回答。
“是嘛。”他笑了幾聲,說:“聽說這個鎮上,偶爾會有十分兇惡的叛忍出沒。小姐你一個人在這裏,也要多多注意自己的安全啊。”
他的聲音雖然聽似輕浮的搭讪,但話語中透着的深意,讓泉頗為警覺——他好像知道蠍和迪達拉會來這裏,并且在試圖追蹤他們的蹤跡。而自己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裏,則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說,小姐,你不能看着我嘛。”中年男人的聲音裏竟然含了一絲委屈:“我可不是那種讓人看了便害怕的長相啊。我還有一些事情,想要詢問小姐你呢。”
泉的目光朝着周遭一掃,赫然發現附近藏着兩只小小的通靈獸,看模樣應當是蛤|蟆。它們借助竹葉來隐匿自己渺小的身形,悄然把她圍了起來。
“這位先生。”她有些慶幸自己出門戴了鬥笠,此刻便正了正鬥笠下的垂簾,說:“既然是想要詢問我,那便把通靈獸收起來吧。您這幅模樣,我還以為你要攻擊我呢。”
“不行——不行,那可不行。”他托着嗓音,聲音裏透着一副浮誇的無奈:“小姐,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遇到你的,可不能讓你輕易地離開我。為了曉,我已經在這兒守了小半年了。”
過了一會熱,他又爽朗地笑了起來:“再說了,好女人可是很難尋找的,你要理解我啊。如果不是遇上了你這樣美麗的女人,我可能就要直接回村了。”
泉可沒有傻到會真的讓他從自己身上套出情報的地步來。
她的餘光向後一掃,聲音柔了下去:“是嗎?那好吧。”
木屐慢慢碾過腳下的竹葉,她徐徐地轉過了身體。風微微揚起鬥笠垂簾的一角,露出她輪廓姣好的眉眼來。僅僅是這匆匆的一瞥,便讓面前的中年男人愣了神。
“噢……噢……”白發的中年男人有些支支吾吾了。
然而,更糟糕的事情還在後面——轉瞬間,她便單手結印施放了幻術。為她容貌所驚的男人,來不及反應,便兀自陷入了幻夢之中。
藏在一旁的小蛤|蟆撲了上去,擡蹼便是一巴掌招呼在他的臉上:“小自來也!醒一醒啊!對手是漂亮的女人你也不能這樣啊!!”
泉輕笑一聲,慢慢地朝後退去。
她的幻術師承宇智波斑,現在的世界上,很少有能解開她幻術的人。
可偏偏,對面這個白發男人卻是個意外,不知道是蛤|蟆的巴掌太提神,還是他本身實力強大,他立刻便清醒了過來,朝她追來。
“喂,小姐,別走啊,一起喝一杯——”
狀似輕佻的插科打诨聲傳來。
但是,兩人都心知肚明,這可不是街道上搭讪美人那麽簡單的事情。
——這個男人雖然沒有戴着護額,但是他的特征太為明顯。眼下有着紅色的豎紋,頭戴油字護額,又以妙木山的蛤|蟆為通靈獸,那麽他必然是木葉忍村的“三忍”之一,自來也。
眼前有一片湖,這對于泉來說,可是絕好的助力。
她将查克拉凝聚在腳上,筆直地踩過了湖面。等她到了湖中央後,岸邊便陡然爬起了一道高聳的冰牆,魏巍蔓延,透着令人膽寒的寒氣。
自來也在這堵冰牆前止步,試圖用火遁來融化它,但是冰牆內凝了查克拉,一旦被融化,又會再度從湖中抽出水分來重鑄冰牆——這對于自來也說,相當棘手。
除非有宇智波斑當初那樣的豪火滅卻威力,可以以一個火遁蒸發偌大一個湖泊,否則別想将其徹底融化。
泉掩面輕笑着,從容地穿到了湖泊的對岸。回望一眼那堵冰牆後,她便散漫地離開了。
走出許久後,她才想起一件事——自來也不是《親熱天堂》的作者麽?!
她竟然忘記要簽名了!她可是為帶土買過全套《親熱天堂》的瘋狂粉絲啊!
下一次見面,一定要索要一份自來也的親筆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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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岸邊,自來也拍了拍袖口的塵埃,說:“啊,現在的小姑娘,可真了不得啊。”
“畢竟是曉的線人。”蹲在他肩上的蛤|蟆說:“要是沒點本事,也活不下來了。”
湖岸邊濕漉漉的草地上,忽而有什麽銀光一閃。自來也哼着不成調的小曲子,慢悠悠地踏了過去,彎腰将其撿起,發現這是一枚細細的發簪,簪頭上是一小朵重瓣的櫻花,顫巍巍的,可憐可愛。
他轉了轉發簪,忽而說:“也不算毫無收獲吧。這種發簪的制式,可是只有玲子小姐她們的游屋那邊才有的啊。”
自來也回到了鎮上。
他身為木葉村的忍者,這些年卻一直在外游歷。他的老師猿飛日斬身為三代目火影,也時常會秘密交給他一些任務。近年來,頻繁發動戰争的曉組織,令五大國在暗地裏十分警覺,因而調查“曉”的行蹤,也就成為了他手頭的任務之一。
好不容易在這裏蹲到了一個疑似線人的女子,他卻因為對方長得太漂亮,失神之下中了幻術,白白放跑了對方,這讓他心裏十分頹喪。
他一貫是個風流好色的男人,對火之國各處的游廓與酒妓都十分了解。一番調查之後,他很快便有了收獲。
他手持着那枚發簪,找到了一個同村的忍者。
“噢……卡卡西啊。”
他十分自來熟地将手搭上了卡卡西的肩膀,擠眉弄眼地對這位銀發的慵懶上忍說道:“一直在帶從忍者學校出來的小鬼頭,一定很心累吧。想不想要放松一下?”
“?”
卡卡西頭頂三個巨大黑人問號。
如今的旗木卡卡西,已經從暗部離任,成為了指導上忍,有了三名少年部下。和帶土一樣,同樣已是二十靠後半年齡的卡卡西,不正經的悠閑神态更甚當年。數年時光磨去了他表面殘存無幾的棱角,讓他徹底變成了一個喜怒不形于色、總是板着懶懶神情的老成忍者。
“總是看着小說,是無法體會女人的好處的。”自來也合上他手裏的《親熱天堂》,用循循善誘的語氣說:“你一定還沒戀愛過吧?我帶你去開一開眼界。”
“……不,呃……”卡卡西用死魚眼盯着他:“我有過戀愛經歷……不,不是說這個,為什麽突然要帶我去……”
“噢,是這樣的。”自來也松開了卡卡西的肩膀,露出了正經的神色:“其實,我在暗地調查一些事情。但是我調查的目标,恰好十分擅長攻擊我的軟肋。就是,嗯,我的缺點…恰好是她的長處。總之,我一個人去的話,有些麻煩。為此,我想要找一個……不太容易被幻術操控的人。”
卡卡西所擁有的寫輪眼,擁有忍者世界數一數二的瞳術,足以看破大多數的幻術。
“這樣啊。”卡卡西聲音懶懶:“自來也大人的缺點,就是漂亮的女人吧。擅長幻術的漂亮女人,确實是十分麻煩的東西啊。好吧,我跟你一起去。只不過,自家那三個小鬼那裏,我還要交代一下。”
卡卡西有三名部下,都是今年剛成為下忍的新人忍者。
宇智波一族唯一的後裔,宇智波佐助;身上封印着九尾妖狐的人柱力,漩渦鳴人;擁有漂亮粉色長發的可愛姑娘,春野櫻。
卡卡西本來是帶着自己的下忍們出來執行任務的——只是一個普通的C級任務,幫這附近的村民清理被野豬攪合得一團亂的農田——沒想到他卻遇到了自來也。
卡卡西回到了自己的部下們身旁,告訴他們自己要暫時離開一會兒,過幾個小時會就回來。
“卡卡西老師要去哪兒?”櫻滿眼小星星,十分好奇:“是要丢下我們去見其他人嗎?”
“不。”卡卡西露出了笑眯眯的表情:“有一個極密任務,極密——任務——”
“極秘?”鳴人也露出了星星眼:“那一定是超厲害的任務吧?能帶我一起去嗎?”
“不能。”卡卡西把手掌按在他金燦燦的腦袋上,把他從自己身上按了下去:“小孩子不能去。”
和表現各異的部下們說明過後,卡卡西便從他們面前刷的一聲消失了。
不久後,旗木卡卡西與自來也,就出現在了“黑野下”的門口。
昏黃的燈火,在紙燈籠中搖曳着。刷了鮮豔紅漆的栅欄內,端坐着數位華服旖旎的張見世游女。暧昧的脂粉香味,伴随着嬌聲笑語,隐約地飄散在夜空之中。
卡卡西額上垂下一滴冷汗。
雖然他少年時,也是幹過♂大事的人,談過一場非常了不得的戀愛。但是,踏足這種地方,他多少還是有些不習慣。
“那個,我……”卡卡西剛想說什麽,自來也就十分豪邁地将他往店門口拽,一副十分熟稔的模樣。迎着門口侍童谄媚的目光,自來也将目光投向了游屋的二層,問道:“你們的太夫有空嗎?”
“這位大人。”侍童笑呵呵地說道:“我們太夫,可是不會輕易出來見客的。能不能入了她的眼,可都是要看緣分的。”
“噢?這個規矩我也知道。”自來也一邊随意地晃着卡卡西的肩膀,一邊說:“戶崎太夫有些個性,這是當然的……”
“不,不是。”侍童讪笑道:“我們太夫,芳名叫江梨。”
“啊?”自來也懵逼:“那戶崎是誰?”
“是……我們……老板……”
卡卡西:???
作者有話要說:卡卡西:你連老板都想泡???
長大了的卡卡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