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050
門合上,阿梅震驚的面孔被遮住了,帶土卻依舊在孜孜不倦地繼續他的表演。
“我說~不要對人家~這麽無情啊~”
帶土那挑高的尾音,自帶可怕的波浪號。
該配合帶土的表演,泉她就是視而不見。
帶土演了一會兒,都沒有得到什麽有趣的反應。他體會不到棋逢對手的樂趣,就變回了原樣。
“……還真是無趣啊。”(斑聲)
泉一驚,差點沒忍住把他凍成一根大冰棍的沖動。
“我說!”她攥着袖口,竭力加重語氣,強調說:“不要突然用斑的聲音說話呀。”
“怎麽?你很害怕斑嗎?”帶土沒有改變聲線:“身為斑親手挑選的協助者,對斑的态度卻這麽奇怪。……真是令人好奇啊。”
泉的面容漸漸柔緩了。
“很好奇嗎?”
“當然。”
“那就告訴你吧。”她語氣淺淡地開口:“因為斑曾是我的主人。但是,最後我卻離開了宇智波一族,去了千手一族。面對這樣的男人的感覺……大概,就和旗木卡卡西面對你的感覺是一樣的吧。”
帶土:……
總感覺她的比喻有哪裏不太對勁。
帶土扯了一下自己的手套,聲音緩緩:“那個名字,已經和我毫無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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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他的答複,泉在心底悄然嘆了一口氣。
帶土總是說着“對過去毫不在意”這樣的話,但他必然是在意着過去的。不然,他也不會時常潛入木葉,利用神威探查旗木卡卡西的行徑。
又或者,不如說,他之所以想要完成“鑄造新世界”的願望,便是因為他對那份美好的過去無法割舍的牽念——他曾經居住在木葉忍村裏,是個活潑善良的少年忍者,夢想着成為火影,有心儀的女孩與想要保護的同伴,還有偌大的一族與敬愛的老師。
然而這一切,都被命運碾碎。
他所擁有的萬花筒寫輪眼,既是力量的象征,又是殘酷過去的寫照。
想到這裏,泉忽然輕吸一口氣,腦海之中不由冒出了一個想法——絕說,帶土這個孩子,是“被斑所選中的”。那麽,造就了帶土的人,莫非也是……?
“怎麽了?臉色很奇怪?”帶土在她面前半跪下,用手指托起她的面頰:“提起斑就讓你如此的不悅嗎?看來在戰國時代發生了不少斑不曾告訴我的事啊。”
“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她恢複了笑意,将帶土的手從自己的臉上挪開。她一邊垂眸笑着,一邊問:“帶土,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這個世界的‘現實’都是錯誤的,與你的認知截然相反,你會怎麽做?”
“……”帶土默然一會兒,說:“那不可能,所以也無須考慮。”
“也對。”她揚起唇角,笑容甘甜。
帶土看着她,默不作聲。
她那少女之齡的容貌,帶着青春的青澀嬌嫩,仿佛未徹底綻開的花朵一般,引人品嘗。
漸漸地,帶土張開雙臂,将她摟入了自己的懷中。
“……你已經答應我了。”
低低的聲音,傳至了泉的耳畔。
“在新世界來臨之前,你都是屬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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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砂之蠍最近不常來光顧她的生意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将泉約去欣賞他所謂的藝術。他很熱衷于将自己的人傀儡展示給她,再對她瘋狂安利成為人傀儡的好處——保持永恒不朽的美貌,成為他的武器和藏品,被衆人欣賞和膜拜……
被塞了一嘴安利的泉表示她十分感動,然後她繼續把蠍放置play。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蠍的身體形狀這麽引人注目,還常年披着曉的黑底紅雲袍。對于認識他的人來說,蠍是個十分容易辨認的目标。而和蠍相比,泉就更好辨認了。
于是,剛與蠍分道揚镳的泉,就遇到了這樣一種……尴尬的情況。
“你是蠍的部下。”
人來人往的小鎮街道上,甜點店的褪色招牌閃着微亮的霓虹。屋檐下垂着的布簾,被傍晚的風吹得起伏招搖。
宇智波鼬坐在長凳上,手持一串三色團子,說話用的語氣是肯定句。
他從黑色寬袖裏探出的手瓷白一片,無名指上戴着一枚朱字戒指。細細長長的手指,指腹上藏着一片被武器磨出的繭。
“……啊。”泉扭過頭,對他說:“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尴尬。
——太尴尬了。
也許是因為曾在暗部工作,宇智波鼬年紀雖輕,但卻極為擅長隐匿自己的行蹤。泉對他的跟蹤毫無所覺,所以此時此刻,只覺得內心……有些心虛。
鼬将團子放在身旁的小碟裏,冷淡地說:“是。”
泉扭頭,望了望四周的人流,說:“有什麽話,就到鎮外再說。”
下一瞬,眼前黑影一閃,原本坐在長凳上的少年人已經不見了,徒留茶煙袅袅。
泉盯着那串一口未動的三色團子,在內心深感浪費。
這一次,宇智波鼬沒有刻意隐藏自己查克拉的氣息。很快,她便憑借他留下的蹤跡,找到了宇智波鼬。
“你的團……”
“你一直都在欺騙止水嗎?”
她本想将打包好的三色團子遞到空中,在聽到鼬的話時,她的手微微一僵。
随即,她收回了手,展露出一絲溫柔的笑容:“如果我說‘是’,你會怎麽做呢?”
烏發的少年陡然回頭,一雙墨眸在頃刻間便轉為了血紅之色。他用漠然的神情注視着泉,淡淡地說:“……很遺憾,我什麽也不會做。”
宇智波鼬右手的拇指,無意識地按在了朱雀戒指上,悄無聲息地暗暗摩挲着。
女人的笑容倒映在他的眸中,顯得遙遠而模糊。
最終,他冷淡地收回了視線。
——是的,他什麽也不會做。因為止水喜歡這個女人,他不可能将她殺死。即使,她欺騙了止水,将自己的真實身份僞裝了起來。
但是……
紅色的眸中,勾玉漸漸轉動起來,最終化為了萬花筒的圖案。深紅色的查克拉自他身上溢出,化為一只手臂,以破風斬雷的速度朝她襲去,将她的身體緊緊地捏住提起。
以紅色查克拉凝成的巨大手掌越縮越緊,泉微蹙着眉,只覺得下一秒,自己的身體就好像會被他的查克拉捏為一團齑粉。
“為什麽……欺騙止水?”
鼬按緊了自己的無名指,聲音低低。
說着,他擡起頭來,猩紅的眸,直直地對上她的視線。
下一瞬,須佐能乎的手掌間卻猛然一空。原本被禁锢束縛着的少女,化為一團水流,滴滴答答地淌在了地面上。
——那是一個水分|身。
“為什麽……?”
幽長綿軟的聲音,在鼬的背後響了起來。
鼬的視線餘光向後一瞥,恰好看到少女微微揚起的發絲。
她提着千草紋的手袋,背對宇智波鼬,淡淡地說:“止水對我說,‘請讓我保護你吧,這是我的祖輩唯一的遺憾,請讓我将這個未了的心願完結’。換做是你,鼬,你該如何回答?‘我無法完成你的心願,因為你所心儀的我,是你應當殺死的敵人’……?”
宇智波鼬微微一愣。
“不覺得,那樣的回答太過殘酷了嗎?”
泉轉過身,面向了鼬。伴随着她的轉身,無數冰錐以威脅的勢态懸在了鼬的身前,好似下一刻便會齊齊迸射,将面前之人刺穿凍結。
對于對她有殺意的人,她也從不會太過手軟。
該動手的時候,還是應該動手。
“即使如此……”宇智波鼬說着,眼簾漸垂。
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沒有錯。
如果那是止水的願望,那麽,替他完成這個願望,遠比告知他“兩人是敵人”這個事實,更為良善溫柔。
對于止水來說,“一直想要保護的女人是他的敵人”這樣殘酷的事情,恐怕會成為至死難消的彌憾與不甘。
他的腦海中思緒紛亂,但對于那些以嚴整之勢懸在面前的冰棱,他并未放松絲毫的戒備。須佐能乎的手臂當空橫過,将其一并揮散。被查克拉的熱度所融化的冰冷化為一團流水,一時間,四下水珠紛紛落下,猶如下起了一片蒙蒙細雨。
“所以,我才在止水死後,告訴你‘不必再來照顧我’。”她向前踏了一步,目光裏有着揮散不去的溫柔:“他的願望,我已經完成了。”
曾經的無心之失,讓鏡對她産生了執念。而她決定追尋宇智波斑的抉擇,又讓鏡抱憾收場。
伴随着止水之願的完成,她對鏡的彌補,也就到此為止了。
宇智波鼬微一合眸,眼中的紅色漸漸消散。
“……這樣嗎。”
他的聲音,仿佛是喃喃的呓語。
泉看到他的神态,心知他大概已經不會再像剛才那樣攻擊自己了。
她一早就知道,止水與鼬是如同兄弟一般的關系。他會因為自己欺騙止水而動了殺意,也并沒有超出她的意料。
“果然,”她晃了晃手裏提着的小手袋,眼角眉梢沾着笑:“止水君說的沒錯,宇智波鼬是一個相當溫柔又重情的男人。這算不算是宇智波一族共同的優點呢?”
——算吧?
這一族都是如此地重視着“愛”。
正是因為“愛”的喪失,才開啓了萬花筒寫輪眼。
烏發的少年恢複了冷淡的神情。
“既然都是‘曉’的人,那就算了吧。”他說。
“記得替我向日斬問好。”她笑眯眯地說。
這句看似平常的問候之語,讓宇智波鼬的神情陡然一凝。
——他加入曉,暗自收集曉的情報,是奉了三代目火影猿飛日斬的秘令。除了木葉顧問團與自己,世界上應當無人再知道這件事。
但是,眼前的女人,似乎分明知道他會定期和木葉聯絡,因而才特意讓他和三代目問好。
……巧合嗎?
還是說……
“不用想太多了。”她的神情很是溫馴,話語裏透着安撫之意:“我都知道的喲。不過,我不會告訴別人。嗯……鼬,身在地獄啊。”
她說完這句話,便悠悠地轉過了身。下一瞬,便以替身之術消失在他的面前。
至于替身的材料……
宇智波鼬面前,安靜地躺着一盤,澆完了醬料的三色團子。
作者有話要說:鼬哥:??這個團子??
話說,咳咳,這兩章又要飛快地時間快進了~下一次快進完畢,就是hy第一部前後的年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