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042
木葉名門宇智波一族自建村以來便是火之國內數一數二的忍者名門,其族人以幻術與火遁見長,天才輩出。泉眼前這名為“宇智波止水”的少年,便是宇智波一族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他雖然只有十四歲,卻已是遠近聞名的優秀忍者。這一次,他是随同族內的另外數名女性忍者一同前來的。
猿飛日斬将這個任務交給他時,叮囑他務必要将委托人平安送抵木葉,卻沒有明說委托人的身份。止水和另外幾個女忍者都只知道她身份貴重,與貴族深有關聯。除此以外,別無所知。
“這個少年便是木葉派來的忍者嗎?”
泉坐在駕籠內,隔着垂有紗簾的狹小窗戶朝外看去。
“是的。”
蹲跪在地上的少年應了一聲。
他低着頭,泉只能看到他的黑卷短發與白皙膚色。
“這一路就有勞你們了。”她說。
止水應了一聲,擡起頭來,發現他的委托人依舊沒有露面。
看樣子,這位委托人似乎是不打算和忍者們見面了。
駕籠啓程,朝着木葉忍村跋涉而去。
正如止水所想的那樣,這一路上,坐在駕籠中的女子都沒有露面過。
唯一的一次例外,便是在夜深時分抵達住宿之所。她從駕籠中起身,用展開的桧扇遮着面容。燈籠橘紅色的光映照在她的面容上,将她的眉宇與發髻映上一片暖色。那暧昧游離、宛若身在比良坂一般的光,便猶如一個未曾清醒的夢境一般,讓人難以捉摸。
數日後,一行人終于抵達木葉。
火影猿飛日斬屏退所有忍者,在火影樓內接待她。
“阿泉夫人,許久未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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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斬壓了一下火影鬥笠的邊緣,抄起擱在桌上的煙鬥,對她笑着說:“路上辛苦了。”
他望向面前身姿曼妙的女人,打起了精神。
這個女人,可并不如外表上那麽好對付。
她雖不在忍村,卻精通忍術與弄權之道,在貴族間如魚得水,擁有非比一般的權勢。而她借着這權勢,竟然讓木葉也對她忌憚無比,不敢随意動手,只能一直派人暗暗調查。
“三代目大人依舊身體康健,精神無比。”她扯了一下打卦的邊緣,還了一禮,說:“妾也時常聽卡卡西提起您的近況呢。”
“噢……卡卡西啊。”三代目的目光微微一飄,繼而落到了泉所戴着的市女笠上:“即使是面對我這樣的老頭子,也不能摘下那層東西嗎?貴族家的規矩可真是難以理解。沒想到那位的後代,竟然嫁入了大名之家,世事可真是難以料想啊。”
泉點頭,說:“請恕妾不能摘下這鬥笠。妾的容貌也并非那麽重要,能看出個大概便好。”
“阿泉夫人,你曾說過你的祖先也是從木葉出去的人。”猿飛日斬瞄了一眼挂在牆上的先代火影照片,慢慢說:“你的祖母與母親是哪兒的人?能同老夫說一說嗎?”
“是。”
她溫婉地應下了,回答從容不迫。
“妾的母親佐藤氏遵從婚約,十五歲便早早婚嫁,其後便有了妾。至于妾的祖母,則是一名從木葉出來的忍者。不瞞三代目大人,妾這拙劣的忍術,便是在從前跟着母親學習的。只不過,妾家有訓,女子不能為忍者,是以妾也早早地嫁人了。”
猿飛日斬點了點頭。
“阿泉夫人,你的祖母叫什麽,你知道嗎?”
“不知道。”她搖了搖頭,繼而從随身攜帶的包裹中取出了一樣物件,遞到了猿飛日斬面前:“祖母唯一留下的遺物,便是此物。除此之外,我對她一無所知。”
猿飛日斬的目光落到她的手上——那是一件款式古舊的服裝,織物原本豔麗的顏色已有些褪淡。但那盛滿皺紋的衣料上,卻刺着千手一族的族紋。
他的身體陡然一僵。
——不會有錯了。
這位陰差陽錯嫁入貴族之家,擁有與六月大人相似容貌的阿泉夫人,便是二代目大人的子嗣。
他将那捧衣物疊好,放回她的手中,語重心長地開了口:“如果我沒猜錯,阿泉夫人的祖母應該叫做‘六月朔日’。她曾是先代火影之妻,也是木葉忍村剛創立時的名忍。”
“是……這樣的嗎?”泉露出了恰到好處的驚訝神情。
“是的。”猿飛日斬的目光望向窗外,面頰上浮現出回憶之色:“六月大人曾在這忍村中居住了許多年,她與先代火影閣下的舊居,至今仍留存着。”
泉交握手掌,小心翼翼地詢問道:“祖母與祖父,是怎樣的人物?”
“六月大人她……”日斬回憶起從未顯現出老态的二代目夫人,忍不住贊嘆道:“人如其名,有如日月般耀目,是當年火之國遠近聞名的美人。不僅如此,她和先代火影閣下夫妻情深,相伴十數年而未改。”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吱呀一聲響,那是地板被人匆匆踩踏而過的聲音。
大概是有人從外匆忙經過吧。
猿飛日斬慢悠悠地吐了一口煙圈,說:“止水這孩子,很少那麽失态啊。”
“火影閣下還未出門,便知道那是誰了嗎?”泉問。
“感知查克拉可是忍者必須學會的東西。”日斬笑呵呵着搖了搖頭。
話題被打斷,也就不方便再繼續了。
泉提出想要去先代火影與夫人曾住過的地方住上幾天,猿飛日斬同意了她的請求。
臨出火影樓時,日斬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對她說道:“阿泉夫人,希望你不會成為木葉的敵人。”
“這是當然的。”她露出款款的微笑,這笑意隔着笠紗變得極為朦胧:“妾只是一介女子,只憑借妾一人,并不能對木葉做什麽。”
猿飛日斬的示好,她當然會接納。畢竟,她背後站着的是朝倉大名。忍者與貴族的關系,并不是那麽輕易可以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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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間的舊居離火影樓并不遠,想要從火影樓走到那位于顏岩下方的宅院,便會途徑一座橫跨水上的木橋。
旗木卡卡西便在木橋上遇到了泉。
看起來像是無意,到底是不是無意,誰也不知道。
銀發的少年靠在木橋的欄杆上,以書籍覆面。看到泉身影,他便自然而然地無視了跟在她身後的侍者,走到了她的身旁。
他沒戴面具,一手插在褲袋內,神情懶洋洋的,好似被春日的陽光曬倦了。
“你去哪兒?”
“三代目大人說,讓我去先代火影的舊居看一看。”
“沒事去那兒幹嘛?”卡卡西微微不解:“那裏平常都不能進去。”
“卡卡西。”泉放低了聲音,輕笑着對他說:“殿可是對你相當生氣呢。他覺得,妾對你照拂太過,以後不應該再見你了。”
卡卡西的神色微妙了起來。
他黑色的眼珠微微一動,向着身側一瞟,聲音帶了一分慵懶的玩笑之意:“阿泉夫人,你知道什麽叫做‘玩火燒身’麽?”
川流聲湍急,泉的腳步卻忽而停了下來。
她遠遠地望向河岸對面,淡聲說道:“那個人,便是護送我來的忍者,宇智波一族的止水嗎?”
在橋的對面,一名身穿黑色立領短袖上衣的少年恰好路過。他對旁人的觀察一無所知,很快便跳到了屋頂上,幾下便沒了影子。
“是啊。”卡卡西說。
他放在褲袋裏的手,無意識地緊緊攥起。
泉對曾經和扉間一起住過的房子再熟悉不過,也不想進去重溫舊居。因此,她只是在曾經住過的家門口轉了一圈,便離開了。她不想這麽快回去和猿飛日斬打機鋒,便問卡卡西:“我可以去你家嗎?”
“……當然。”卡卡西的眼神落到了她身後的侍者身上:“帶她們一起嗎?”
“不。”她轉過身去,對二位侍女說:“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她倒是對此一點都不慌張。
就算侍女們回去如實把這一切告訴朝倉,朝倉也不會對她怎麽樣。
卡卡西和其他上忍住在一起,雖有單獨的房間,那屋子卻并不大,顏色單調灰白,家具也很簡單。當卡卡西帶着她踏入這間房間時,甚至有了後悔的沖動——她還是比較适合生活在華美的居舍之中。
泉一踏入他的房間,便摘下了鬥笠。
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到窗臺邊的某個相框上——那是水門班曾經的合影,少年宇智波帶土便在這張照片裏認真又嚴肅地凝視着她,好像剛做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
“真是年輕呀。”她走過去,舉起了相框,用手指擦拭過潔淨的相框玻璃:“朝氣蓬勃的年輕人,不谙世事、與青梅竹馬的女孩子待在一塊兒,真是讓人羨慕的人生。”
聽到她的話,卡卡西有些不自在起來。
他從她的手裏把相框拿走,放回原位,說:“我家比較簡單,你将就一下吧。喝茶嗎?”
“好。”她笑了起來。
卡卡西看到她的笑容,便勉力将自己的視線從她的面頰上移開。他覺得自己不能多看她一眼,不然便會像幼稚沖動、剛踏出忍者學園的年輕小鬼頭一樣,做出不知天高地厚的事情來。
他沒有戀愛經歷,總覺得現在的自己落了下風,被她耍的團團轉。
偶爾,還會有一些少年人才有的失落感,生怕她又喜歡上其他人。
雖然心裏想法多變,卡卡西的表情卻很單一。他垂着眼睑,慢悠悠地沖洗了茶杯,為她泡了一盞茶,然後捧到她的手邊。
“這兒是卡卡西的家啊。”她呷了一口茶,轉向那一襲床褥,唇角露出別有意味的笑意來:“卡卡西平常便在這兒過夜嗎?”
不知怎的,空氣的氛圍忽而香豔了起來。
卡卡西的視線胡亂地在空中掃來掃去,不小心便掃到了她托着茶杯的手。那只手嬌嫩白皙,毫無瑕疵,與武器毫無聯系。被這只手撫摸過的觸感,柔軟而溫暖。
“……要做嗎?”
他忽然問。
“咦?”她挑眉,說:“在卡卡西的房間裏,卡卡西的床上嗎?”
“……啊。”他意味不明地應了一聲,目光更飄忽了。
“卡卡西意外地很耿直呢。”她将手裏的茶杯放了下來,走近了他:“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三代目:不會錯了她就是二代目的孫女!
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