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1)
39.
“哈。找到了。”那個忍者拿起個米黃色的信封, 交到我的手裏:“收件人漩渦奇奈——寄件人波風水門。”
木葉醫院裏一如既往地喧鬧, 我把小情書塞在包裏,盡職盡責地到處跑腿送了信, 又跑去辦公室找綱手交了我拖了好幾天的抄寫。
長谷川醫生問我:“怎麽笑的這麽開心?”
我用手指使勁摁了摁嘴角:“我沒笑。”
綱手無情拆臺:“長谷川,這是早戀的笑容, 別看了, 容易被閃瞎狗眼。”
長谷川了然的拖長腔哦了一聲, 帶着八卦飄走了。
綱手把一大摞病歷塞我懷裏:“把這病歷整理了, 送進保管室去。”
我笑得嘴巴都要咧到耳朵了:“好——”
綱手繼續指示:“先給我把我的辦公桌收拾下。”
我笑得快裂了, 答應的特別幹脆:“沒問題!”
我幹什麽活都特別高興,飛快的收拾完了桌子後跟着綱手蹬蹬地查完房,然後被綱手挑了半天基礎知識的刺兒,又被拖出去在風裏拉練了一番。
綱手現在開始教我的體術,我被打得撞得渾身青青紫紫的, 得到了綱手一句‘多半沒救’的評價之後被放了行。
我現在已經被磨出圓角了,綱手說我什麽我都不惱。放在以前誰說我多半沒救我得跟他撕一架——但是現在不會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我技不如人,綱手是為了我好, 說我兩句本身就是理所應當。
然後我一路小跑回了辦公室, 給綱手整理桌子,綱手說天寒地凍不如喝酒, 于是一個人去了居酒屋。
門上篤篤兩聲,然後立刻被推開,護士急切地問我:“綱手大人呢?”
我:“她去喝酒了, 有急事嗎?”
護士道:“從外面執行S級任務的上忍小隊遭遇伏擊,剛剛拉回來,情況危急——”
我立刻拿起我的大衣:“我去居酒屋叫人。”
“那都得什麽時候了?人都要涼了——”護士焦急道,“奇奈你先去搶救室,綱手大人我去找就好了!”
她三下五除二把我的大衣扯下來丢在沙發上,飛快地跑了出去。我愣了一下,拽下衣架上綱手的備用白大褂,沒有遲疑地披上了它。
搶救室就在樓下,我擠進去,抓着自己披散的頭發紮成了一個球。
“讓一下!讓一下——”我喊道,中間的床上躺着幾個血葫蘆似的人,我上去扒了下其中一個的眼皮——瞳孔如針尖似的,不時抽搐。
我緊張地問:“中毒?”
對面的醫生點頭道:“對,中毒。——你從綱手那裏學了解毒法了麽?”
我扒開那個忍者黏巴巴的沾了血的馬甲,裏頭傷口深可見骨,泛着股紫黑的腐氣。我見狀倒抽一口氣:“……沒實踐過。”
“把解毒/藥包拿來!”那醫生喊道,又指示我:“那就是學過了。你分析一下,配應急解毒劑。”
我聞言抓了根棉簽,在發黑的傷口處抹了抹,塗上試紙。試紙嗤嗤地化為黃色,我說:“我需要10克深寒草,5.25克火烈根——兌生理鹽水,按你們給綱手準備的量準備。其他的材料我從解毒/藥包裏挑,病人體重稱過嗎?”
醫生拿起病歷掃了眼道:“這個82千克,二號床的65千克,三號床81千克。已經用了腎上腺激素,補液每人大約——現在已經補了500毫升的液。”
我點點頭,把吊瓶的水掐了,找了口罩和膠質手套套上,取出手術刀把本有的創口切開。
我端起盆放在一側,凝聚查克拉,查克拉凝聚了盆裏的藥水,我把整個盆裏的水拿球似的提起,順着切開的創口伸進了病人的胸腔。
“……安靜一點,別刺激到我。”我另一只手扶住自己的胳膊,憂慮而小心翼翼地說:“我是新手,這種創傷性的操作我緊張。”
醫生笑了笑:“你小小年紀,挺厲害的。”
我緊張地笑笑:“過獎——我說話容易分心……”
醫生笑笑,不再說話,我小心地調節着身上查克拉流向,查克拉在水球裏旋轉,溫和地刷過病人的血管壁,揩掉黏附的毒素。
半晌,我籲了口氣,抽出已變得渾濁發黃的水球,擦了擦自己的額角上的汗水,把水球放回了盆裏。盆裏的水散發着糟糕的味道。
“下一盆。”我感到我的胳膊在顫抖,但我同時也知道這才剛剛開始。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麽從那臺子上下來的,我也不知道我洗了幾盆,下來的時候我渾身精疲力竭,疲憊的話都說不出來。小護士告訴我那三個人基本脫險,我只是艱難地點了點頭,綱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到的,她撫摸着我的頭發告訴我我幹得很好。
“你救了那幾個人的命。”綱手說,“我為你驕傲。”
我笑了笑,聲音透着難掩的疲憊:“解毒/藥我分析了配方,綱手姐你去了把它配上就能用了……我不知道配的對不對。”
綱手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你去休息吧。”綱手站起身,套上白大褂,對我說:“晚上夜班不用上了,我替你。”
我點了點頭,腳步虛浮地上樓去了。
我的腦袋很木,可是我漸漸意識到我救下了三個人——三條鮮活的人命。
他們因為我而得以生存,他們能夠繼續看到冬天白茫茫的大雪,春天鈴铛一般的白藤蘿,夏天爆裂在夜空的煙花,秋天枝頭累累的果子和落葉——他們的家人能夠和他們繼續團聚,他們的人生前方是無限的可能性。
我打開綱手辦公室的門,裏面潮濕而溫暖,我抱着被子躺上沙發的瞬間忽然很想哭。
這種感覺很好。
我打開小臺燈,縮成一個球,淚水一滴滴地湧出來。可是我一點也不難過,我甚至覺得前所未有的幸福——我的存在,第一次帶來了好的東西。
我救了三個人,他們免于死亡。
我從口袋裏掏出水門的信,眼淚一滴滴地湧出,我無聲地哭得聲斷氣絕,哆嗦着拆開了信封。
臺燈的燈光溫暖,我顫抖着撕開信封,淚水咕嚕咕嚕地掉出來打在信紙上。
「奇奈:展信佳。
我一直不知道該怎麽落筆,但卻忍不住想告訴你,我現在在雪之國。
雪之國的冬季雪花紛紛揚揚,去年我和你道別就是在這個時候——當然雪之國的雪要比木葉大不知多少量級。我不知道這一年你過得好不好?
你除了上次讓綱手大人轉告的那句讓我回來之後等你削我之外,再也沒有直接和我溝通過。雖然那句話我其實有點懵……但應該有理由吧?
現在我正在火邊和自來也老師頭對頭坐着,他在寫他的小說,并且允許我——用他的信鴿給你寄一封信,以前我和他提出這個請求的時候他總是裝沒聽見,但是可能新年臨近,鐵石心腸的人也會有所觸動——他總算點了頭,所以我終于能動筆了。
說自來也老師鐵石心腸是有原因的。他這個人平時看起來很好相與,但訓練的時候什麽招數都能用出來,我上次被他差點從懸崖上丢下去——就為了召喚一只蛤/蟆。
你的修行怎麽樣?我聽說綱手大人對你很好,希望是真的。
這一年我從波之國跑到了茶之國,現在在雪之國。辜負你所托的是……你告訴我讓我不要跟着自來也老師到處逛居酒屋,但實際上我把這幾個國家的居酒屋呆了個遍。——當然我沒有碰過那裏的任何人,真的。
自來也老師總是很堅持地帶着我一起去,是因為我跟着去的話他容易拿折扣,也有漂亮女孩兒來借着我的話題來搭讪。
在茶之國我吃到了某種叫做茶香雞的東西,非常好吃。那裏翠綠的茶田綿延千裏,茶農挎着竹筐穿梭在田埂間。
……我就是在那裏被一腳踹下懸崖的。
波之國有很鮮美的魚蝦,我去的早,到的時候那裏春寒乍破,自來也老師帶我吃了頭一道川水融冰的河蝦,肉質脆甜鮮嫩多汁,店家說是過了那幾天就不是這個味兒了。如果有機會的話——你願意的話,我想帶你來嘗一嘗。
那裏海寬闊而溫柔,我知道奇奈你長在海邊,你會很喜歡的。
雪之國雪下得很大,天地間一片潔白,今夜雪色很美。
希望你每一件事都好。
——波風水門。」
希望我每一件事都好。
我的淚水啪嗒啪嗒地掉在那張薄薄的紙上,視野中一片燈影模糊,我感覺心裏那種熾熱濕潤的情感像雨季的熱帶草原一般瘋長。
我想,活着是好的,長大是好的。
窗外大雪呼嘯,我感到自己仿佛在長夜裏被雨水淋透,但心裏滾燙。信紙在我的手裏摩挲出柔軟的聲響。我擡眼看向窗外,窗外大雪紛飛。
真好,能活在這樣好的世界,能遇上這麽多——那樣好的人。
然後我擦幹淨我眼睛裏的淚水,明天我會一如既往地拼盡全力地生活。
我不會輸給你的。
——第二卷:完——
作者有話要說: 這部分有兩個梗需要标注一下出處!
①夏目漱石在上課時提到I love you在日語語境中應譯為‘今夜月色很好’。
我思考過,為什麽要用這句話?然後我很蒼白的覺得……是想要和愛的人分享我能看到的美好的東西,也說不定是想要沒話找話。
——我想給你看茶之國的千裏茶田,我想給你看波之國廣袤溫柔的海,我想給你看雪之國深厚的雪白的落雪。
于是有了那句‘今夜雪色真美’。
②‘明天我會一如既往地,拼盡全力地生活’——出自宮崎駿的《起風了》
‘起風了,唯有努力生存’。
——
感謝不知海太太令人感動的章章投雷……目前累計……8個!!嗚嗚嗚衣食父母,我痛哭出聲…
然後感謝“穿梭火箭的銀河隊”投雷x3!
感謝“我今天又換馬甲”投雷x1!
感謝“百葉薔薇”投雷x1!!
我一定不負大家的地雷厚望勤奮更新嚴謹修文TvT!!!
——
第二卷完結啦!!!
潛水黨們都來冒個泡吧~呼聲夠高的話明天掉落大番外一章+小番外!
來評論我收藏我吧=3=!!
【1/14】修一些匪夷所思的口口_(:D」∠)_
☆、番外:失落之塔(上)
番外:失落之塔
*時間線完全經不起細究!
*完全架空, 劇情除了主線劇情還尊重了一下劇場版——
*不對啊我連自己的的劇情都沒尊重……
*(下)我寫完的第一時間放出來!!
某年秋天, 木葉落葉紛紛。
漩渦奇奈那天洗着衣服,聽到門上傳來篤篤的敲門聲。她把手上的水在毛巾上擦了擦, 打開防盜門——然後看到波風水門笑着站在門外,還維持着敲門的姿勢。
波風水門溫和道:“我又接了外勤, 要離開木葉。”
漩渦奇奈愣了下, 讓了條道兒讓他進來, 幫他收下外套:“怎麽又是外勤——你出外勤的頻率快趕得上我加班了……隊友是誰?”
“油女志微和秋道丁座。”波風水門笑道, “我還帶了卡卡西一起。地點在樓蘭國——一個沙漠裏還挺發達的城鎮, 說是有很多好玩的喲。你想去嗎?我還可以幫你争取一下。”
漩渦奇奈:“……”
奇奈心塞道:“波風水門你不能這樣,我今天休假,電話線都拔了。要是讓伊藤醫生他們知道我今天接了個外勤任務的話我回家的時候門口絕對潑滿了他們的心頭血——”
水門莞爾:“你還會拔電話線啊?”
漩渦奇奈痛苦地字字血淚道:“——如果你連續三個周,每個休假日都被一通電話,長谷川在電話線那頭聲聲泣血地大喊漩渦醫生我們收了個主動脈夾層, 漩渦醫生我們收了個外科急症,漩渦醫生漩渦醫生——這麽一通電話提去醫院當牛做馬的話明年你可能連電話都不會續費了。”
水門:“……”
水門被奇奈逗樂了, 問:“你想不想出村?這次任務歸根到底只是個護衛任務,很輕松的。護衛對象是樓蘭的女王——是個不怎麽惹是生非的小姑娘, 很乖。”
奇奈掙紮道:“聽起來是不錯啦……可是木葉醫院那邊……”
水門笑眯眯的說:“我頂着。”
漩渦奇奈那一瞬間覺得波風水門已經是個頂天立地铮铮鐵骨的漢子了。漩渦奇奈在木葉醫院當牛做馬多年都不敢拍着桌子跟他們叫板, 從老油條修煉成了油條精也只敢回家拔電話線——波風水門卻敢于直面淋漓的鮮血,群情激奮的醫忍, 可以稱得上是烈士。
奇奈感動大喊道:“——我去!”
“那我去跟三代目報備一聲。”他笑起來,“奇奈,記得帶着遮風的鬥篷——沙漠風沙大。”
然而事實證明就連波風水門這種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的人面對群情激奮的醫忍也只有繳械投降的份。
“木葉醫院答應放人。”他對漩渦奇奈說, “——但是得有三天的交接工作期,我和油女他們只能先走了。”
漩渦奇奈居然完全沒有失望,反而大吃一驚沖上去拽他衣服:“——他們居然對着你放人了?你怎麽交涉的?你身上沒少塊肉吧?”
波風水門:“……”
波風水門揉着太陽穴:“我……我很好,沒少肉……別看了!真的沒有……”
漩渦奇奈于是松開他的衣服,擔心地跟他道別,波風水門提起包和奇奈給他打包的卷軸,突然油然而生一種說不出的責任感……覺着自己像個剛剛和妻子道別的丈夫,肩負着巨大的家庭責任。
波風水門套上遮擋風沙的鬥篷,帶着卡卡西上了路。木葉秋夜的冬天很涼,波風水門回過頭看時看到奇奈在村頭站着。深灰色的秋風唰地吹過,她在風裏看起來消瘦而羸弱。
波風水門那一時間感到了難以言喻的酸楚悵然。
在這樣的時代他們每個人刀口舔血,刃下讨生活。人們可能知道自己有明天,卻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下周,有沒有下個月——有沒有明年。
他們已經見了太多生離死別,并且每個人都知道這樣的生離死別将無差別的發生在任何人身上,戰争中從來沒有幸運兒,只有更不幸的人。
波風水門同樣清楚地知道道自己是這個塵世中的芸芸衆生中的一人,奇奈亦然。
卡卡西轉過頭去,和奇奈揮手,和她道別。奇奈在他們身後喊着:“——再見!路上小心,不要亂和別人起沖突!”
波風水門笑起來:“好。”
奇奈叮囑道:“創傷膏在紅色的卷軸裏,我已經給标注好了——應急的內服藥我分門別類整理了一堆,按字樣拿了用就可以。黃色卷軸裏是吃的,沒有靠譜的小店的話就拿裏面的幹糧用,不要在路邊亂吃東西……”
波風水門溫和地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招呼油女志微和秋道丁座跟上。
他們到底有沒有未來——未來。波風水門回過頭望向木葉的大門,奇奈在目送他們。
她穿着深色的長裙,瘦瘦的,紅頭發披散着,裙擺在漆黑的夜裏獵獵作響,接觸到他的目光後她高高地揮了揮手。
未來——他以前從來沒想過的兩個字,忽然沉甸甸的壓上了心頭。
波風水門握緊了拳頭,卡卡西奇怪地問他:“老師,你怎麽了?”
波風水門搖頭道:“——沒事。”
——他們這樣的芸芸衆生的未來。
大漠裏的樓蘭是個稱得上沙漠中的奇跡的城鎮,他們建築筆直而高尖,高聳入雲。波風水門走進樓蘭的時候感到了不對勁,他和秋道丁座、油女志微交換了一個眼色,繼而咻咻咻三聲隐匿了起來。
樓蘭國上任女王死于六年前,樓蘭國在她的任期內,在一位名叫安祿山的大臣的輔佐下變成如今繁榮昌盛的模樣——然後突然離奇去世。前任女王去世後她世間僅剩一個血脈,也就是如今的新一任樓蘭女王——薩拉。
這名叫‘安祿山’的大臣于六年前憑空出現在樓蘭國,在此之前沒有他的記錄可循,是一個可疑的空降。匿名護衛任務将安祿山列為頭號危險分子大概也是基于這個原因。
現任女王薩拉年紀很小,波風水門本該帶着他的隊員直接去找女王報道述職,但他走進樓蘭國後那種不好的感覺越發的強烈——這個女王不過是個不到十五歲的小孩子,而且似乎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在這種女孩面前暴露自己的隊伍,幾乎是把自己毫無掩護地暴露在陌生而危險的環境中。
樓蘭國的上空遍布奇怪的、他們從未見過的粗制金屬管,金屬管如道路一般四通八達地,整齊而殘忍地切割了湛藍的天空。
他們确定周圍沒有別的氣息後,油女志微輕聲道:“——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地方,太整齊了……太發達了,幹淨到了可怕的地步。”
秋道丁座疑道:“會不會只是他們衛生習慣好?”
油女志微:“……”
油女志微說:“你覺得有可能嗎?這街上可是連一張紙都沒有——”
波風水門往下望去,阡陌交通的道路上幹幹淨淨的,連行人都看不到。
波風水門皺起眉頭道:“志微,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水門摸出面具,扣在臉上,大漠的風沙呼地灌進他的鬥篷。
“——附近可能根本沒有活人。”他在面具後眯起了眼睛。
成群的寄壞蟲飛回油女志微的大衣,油女志微對着他的隊長沉默地搖了搖頭。
波風水門于是明白了為什麽一個普通的——在國境內的護衛任務被挂成了S級任務的原因,還是由三代目專門指派他來參加。他那時候已經是火影候選人,如果需要專門指派他的話,任務大多兇險非常。
油女志微對着他手指上的黑蟲子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對波風水門彙報道:“——街上活動的只有砂忍村制式的傀儡。”
波風水門愣了一下:“傀儡?就是砂忍村的千代用的那種傀儡術?”
“對——”油女志微彈了彈手指,蟲子飛走了:“不對,和千代的不太一樣,上面的管子你們注意到了嗎?你們仔細看一看。”
波風水門眯起眼睛,仔細看過去——然後他看到了無數條淡紫色的查克拉線從金屬管裏伸了出來,上面帶着一種和查克拉極其相似,卻又不太一樣的能量流動。
秋道丁座吃了一驚:“那是……操控傀儡的查克拉線?這得有多少傀儡?”
“成百上千吧。”波風水門說,“大概是真的傀儡軍團的級別了。”
“砂忍村的千代能操縱近松十人衆一人屠城,這裏——”波風水門道,他又沒有說下去,輕聲道:“……大家都小心些。”
他站在樓蘭國高高的塔尖上,俯瞰着地面,風沙呼嘯而來,波風水門掀去自己身上的鬥篷,在數十丈的塔上一躍而下。
樓蘭國的地下有種特殊的能量流動——波風水門翻看資料的時候得知,那種能量流動的源泉被稱為‘龍脈’,有且只有樓蘭國歷任的女王可以使用它。
但現在‘龍脈’的源已經被長久地打開了,那些源源不斷的能量被提取了出來,供這些四處巡邏的傀儡軍使用。
波風水門一個他找到的隧道入口進入,勘察了樓蘭國的地下,吃驚地發現了兩件事——第一件事是地下靠近龍脈的地方居然是一個制造傀儡的軍工廠,第二件事是樓蘭國的幾乎所有男性臣民在軍工廠食不果腹地、日以繼夜地勞作。
外面的平和繁榮都是表象,剝去這層糖衣,一切魔幻的事實都将矛頭對準了‘安祿山’這個六年前憑空出現的樓蘭國的大臣。
安祿山到底為什麽會憑空出現?他為什麽會研制擁有砂忍村技術的傀儡?但是砂忍村近年并沒有學會了傀儡術的叛忍,他到底是從世界上哪個角落裏蹦出來的?
波風水門對這個女王感到了不可思議——怎麽能讓這麽魔幻現實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這麽多年居然一點都沒發現?
但他又有些理解,這個小女王畢竟還是個十四五歲的孩子——就連奇奈十四五歲的時候都笨笨的。
奇奈。
他念起這個名字的時候都感覺心裏有點柔柔軟軟的,他想起以前的他們,奇奈溫暖的笑容和木葉清澈溫暖的春風。他想起他們一起走過的一切。
然後他想到他們的未來。
波風水門過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刀子和血是他能碰觸的一切日常。
這樣的人到底有怎樣的未來?波風水門也不知道——他的未來還有幾天?幾個星期?幾個月?說不定哪天一個苦無就要了他的性命,說不定哪天他死于感染,說不定死于舊傷。
然後波風水門突然看到遠處拱橋上起爆符爆炸,高大的傀儡漂浮在天上,打鬥的砰砰聲不絕,無數傀儡圍追堵截着一個穿着黑橙條紋衣服的男孩兒。
——那男孩看上去比波風水門小點兒,是個燦爛的金發,他躲開傀儡的攻擊。波風水門那瞬間感到了捉雞,和傀儡師打的原則就是先切斷查克拉線,這都不知道的話落于下風也是正常,看來這個男孩子是個極度缺乏戰鬥經驗的新手。
轟隆一聲——
那個男孩兒被傀儡一炮轟進了一個拱形的巨大建築。
這麽放着不管的話他會死。
波風水門躍進那個建築,男孩大腿上血淋淋的,一群傀儡聚在一處,發紫的查克拉線向那金發男孩的方向射去——
然後波風水門拽住了他。
那一瞬間時間似乎被拖長了,波風水門隔着面具看向那個少年的臉,突然覺得說不出的荒誕。那個十五六歲的男孩短發支棱着,和波風水門如出一轍,眼睛是像天空一般的蔚藍,長着幾撇小狐貍般的小胡子。
——他那一瞬間覺得,如果他以後有兒子,大概也就長這樣。
TBC
作者有話要說: 這段衍生于2010年的火影劇場版《失落之塔》!!
_(:D」∠)_大概就是水門見到了他的兒子……兒子也見到了他那時候年紀還不太大的爹……
我盡量敘述了一下背景TvT後半段明天就會吐出來大家不要着急!
感謝‘穿梭銀河的火箭隊’今天的手榴彈TvT!!
昨天被評論砸的好幸福,今天希望大家依然用評論砸我(打滾
☆、番外:失落之塔(下)
番外:失落之塔(下)
樓蘭國陰暗的樓梯間裏, 慘白的光依稀地透進來, 秋道丁座站在門口守着,油女志微抱着胳膊靠在牆上。
波風水門問:“——學過傷口處理嗎?”
那個男孩子搖了搖頭, 粗線條道:“沒有!我們隊裏小櫻是個很厲害的醫療忍者,我上學的時候功課就不好——”
波風水門注意到男孩的護額, 上面彎彎曲曲的刻着樹葉型凹槽。——是木葉的忍者?這個歲數的木葉小忍者波風水門大多都認識, 唯獨這個孩子他連見都沒見過。
神奇的是他沒見過這男孩, 卻能從他身上感到一股難以言說的熟悉。
可能是因為同為金發吧?波風水門有點好笑的想。然後他從包裏找出奇奈塞進來的封印書, 按着奇奈叮囑的位置找出消□□膏和繃帶, 利索的給他清創包紮。
男孩兒吃驚道:“大哥,你外勤還會這樣帶東西,好細心啊。”
波風水門笑起來:“我确實帶東西比較細心——但這個封印卷軸是我的小女朋友給我裝的,和我沒關系喲。”
他又愣了愣問:“大哥你有女朋友?”
波風水門手上利索地一拽繃帶,這男孩子疼得嗷地倒抽一口冷氣, 波風水門把繃帶打了個結,方笑道:“是啊——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呢。”
男孩子捂着大腿緩了許久, 才眼淚汪汪道:“……謝,謝謝你大哥, 你女朋友一定很可愛……”
波風水門被逗得有點開心, 拿着一下自己的面具,微微一掀, 露出木葉的标志:“你是木葉的忍者,我也是。”
然後波風水門打量了一下這個年紀不過十六七歲的小忍者,初步判定——這個小孩有點菜。
波風水門想了想, 決定給這個他感到十分親切的孩子一些建議。他指向油女志微和秋道丁座道,“我們現在在樓蘭國執行護衛任務,現在樓蘭國的情勢非常複雜……我希望你不要卷進來。離開吧,西北方是唯一一個傀儡看守很少的出口。”
這男孩兒愣了一下。
“還有——”波風水門猶豫了一下,還是有點兒擔心地補充道:“——和傀儡師打架的話,不要攻擊傀儡身上的部位,要去割傀儡身上的操縱線。”
“……”
然後他拍了下油女志微的肩膀,他們三人消失在了原地。
波風水門他們那時在空蕩蕩的尖塔的樓梯上坐着,金燦燦的陽光從窗戶曬進來,白鴿飛過晴空萬裏,有種說不出的惬意。
秋道丁座啃着幹糧問:“诶我說波風水門那真不是你的私生子嗎?”
波風水門:“……”
秋道丁座又糾結道:“——不對雖然我覺得你這人是個厲害的狠角兒,但也不至于厲害到兩三歲就能給自己整出個兒子……剛那孩子年紀實在不像。但是……那小孩太像你了,那肯定是你兒子。”
波風水門:“……”
波風水門只當秋道丁座吃東西的時候腦子不在線,油女志微在一旁摘下面具,用一條白布擦着他的小圓墨鏡。
水門招呼他們道:“我推測了一下安祿……”
油女志微突然開口:“水門,你是不是幹了什麽對不起漩渦奇奈的事?”
波風水門:“……”
波風水門捂住腦袋道:“——真的沒有,真的!我現在沒有兒子!而且我對不起誰也不會對不起奇奈……我倆床單都……不對,反正就是這個安祿山,我剛剛分析了一下。從他近年的動作,結合砂忍村近年來叛忍的動向來看,我有一個合理,但是很大膽的猜測。”
下屬的注意力總算從那金發孩子身上挪了開來,當然也有可能轉移到了更歪的地方。波風水門繃着發紅的臉皮繼續道:“我懷疑安祿山就是在這裏——‘憑空’出現的。樓蘭素來與外界隔絕,不可能會主動去砂忍求學制造這樣的傀儡。這個安祿山,肯定和樓蘭國這一批邪門的傀儡有所關聯。”
“近年砂忍村沒有通曉傀儡術的叛忍逃逸。再往前追溯,傀儡術也是由千代一手興盛起來的,千代之前沒有這麽厲害的傀儡師,千代之後雨後春筍般冒出來的傀儡師——至少到目前為止無人能超過千代的水平。但這個傀儡師的水平甚至在千代之上……”
波風水門:“這裏地下的‘龍脈’聽說是一種十分不可思議的力量。這一切的事實都把結論指向一件事情——安祿山不是這個時空的人,進一步可以推出——他來自未來。”
秋道丁座愣愣地問:“所以會很難打麽?”
波風水門笑起來:“我們的任務是負責保護女王的安危,如果這個安祿山不對女王不利的話,我們沒有和他正面對上的必要。”
秋道丁座皺起眉:“那地下的大規模軍工生産呢?”
“——上報。”波風水門幹脆道,“只憑我們三個人沒法解決這麽大的一個軍工廠,和已經投入使用的這麽多傀儡。”
然而如果是奇奈的話……波風水門想,她肯定不是這種處理方式了。奇奈這笨蛋信奉的是你威脅到我我就打你,打不過你我就跑主義,必然上去先幹他娘的一炮。
這麽說來他們真是很不一樣,波風水門想到遠在木葉的小女朋友,使勁揉了揉臉讓自己不要笑出來。
夜路走多了總會見到鬼,饒是波風水門嚴謹認真,任務出多了也總會出岔子。他一直沒有去找女王薩拉述職,也沒有去那年輕的女王身邊盯梢,正是這個疏忽差點就破了他S級任務0失敗率的記錄。
波風水門倒是不會去在意記錄什麽的,但他看到樓蘭國下午臣民觐見女王的儀式時安祿山砰地一聲把女王推下去時——實實在在地吃了一驚。
安祿山這個暗殺明目張膽,蓄謀已久,并且無法挽回。
然後波風水門看到那個金發的孩子斜刺中跑出來,幾個利索的跳躍,一把拽起墜落的年輕女王,躍到了安全的地方。
波風水門帶着隊友趕到,那個男孩兒臉上已經啪啪地被薩拉抽了兩巴掌,似乎是為了自己的鹹豬手付出了代價……雖然是鹹豬手沒錯,但是起碼救了你的命啊!波風水門看着那張極其有自己□□的臉有點兒心塞的想,甚至恍惚地有種照着鏡子發現自己剛被打了的錯覺。
“——請不要說這種話!”薩拉克制道,“樓蘭是我母親大人留給我的重要的國度!”
那個孩子強辯:“可是——這裏原本就是廢墟,很破舊……”
這孩子……不會也是從未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