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29.
我跟不上這人的速度,在他面前我只能任人宰割。
紅衣忍者甜蜜一笑,苦無入肉的聲音殘忍而溫柔。
“——話多的人死的都快?”
影分/身瞬間爆破,我飛快的後躍五米,從忍具包再次摸出支苦無,雙手緊緊握住。
失算了,沒想到那個力氣最大的人居然不是動作最快的。不過現在他的殺傷力已經被我打了折扣——如果能把這個紅衣服解決掉,會少不少麻煩。
我還不準備讓我的隊友出來。
紅衣忍者沖了上來,一腳踢上了我的肚子。我本能地伸手格擋,結果我聽到了我手腕傳來非常微妙的卡嘣一聲。
脫臼了。
這人不僅速度快力氣也不小……我撞到樹上,疼得眼前一陣發黑。但我很快意識到自己沒事兒,躺着裝起了昏迷。
我跟不上紅衣忍者的速度,那我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不要碰到我。讓他離我遠點——然後我把隊友叫出來對付其他的兩人。三對二,應有一線勝算。
“土遁——”宇智波富岳喊道,“岩壁之術!”
他把手按在了地上,巨大的岩石牆壁拔地而起,将紅衣忍者困在了裏面。
他猜到了我的計劃,不愧是宇智波家這一輩的天才……我在袖子裏解封了兩個淬了麻藥的鋼制手裏劍,擲向高個子和那個女忍。高個子藥效已經開始發作,動作已覺遲緩。
我爬起身,和青山昌火沖向那倆忍者,我去纏鬥高個子,棘手一些的女忍交給了青山。
我文:“——三對一?”
然後我一拳打上了高個子的臉。
報仇的感覺實在是太好,讓我忍不住又是一拳,高個子趔趄着站好,眼神兇狠——然後被我一腳踢得摔出五米遠。脫臼的手腕疼痛着,我盡量筆直地站着甩了甩手。
“你會死。”那個高個兒露出猙獰的微笑,然後突然沖了上來!
我用苦無格擋,卻被一拳生生砸出數尺!
這人的自大和輕敵結束了。我險險地一低頭躲過了高個草忍的拳頭。這樣下去我撐不住——我清楚地明白這件事,我和他的力量差距太過于巨大,不是我揍他幾拳給他戳點無關痛癢麻藥就能抹平的鴻溝。
我被砰地揍了一拳,直直地飛了出去。
好疼,我吐出一口血,感覺嘴裏牙齒都有些松動。我努力地試圖坐起來,卻發現腿疼痛又麻木——似乎是被撞壞了。
高個草忍獰笑着走了過來。
“奇奈——!!!”青山昌火試圖回援,女忍兵器一橫,擋住他的動作。
我死死地看着高個子,手裏有點顫抖,卻盡量平穩地舉着苦無——我不會任人宰割,絕不。
然後他的拳頭發出破空聲,落了下來。
是一道金色的閃光。
我的視網膜忠實的記錄下那一瞬間,波風水門穩穩地接住了高個草忍的拳頭。
他對那個草忍一字一句道:“我說過,別動她。”
水門的一頭金發被北風吹得肆意飄飛,他一只手以一個保護的姿态護着我,另一手捏着草忍的拳頭。
我曾經那麽讨厭水門。
因為他曾經站在高高的、長滿了花的樹枝上看我被欺負,看我狼狽的滾了一身的泥,像只咆哮的小豹子一樣幼稚而暴躁地打跑那些欺負我的混蛋。
然而現在他留給我一個可靠而溫暖的背影,一次一次又一次地将我從這樣的場合救起。
高個草忍猙獰的笑道:“你是那天那個打倒我的木葉小鬼?”
波風水門沒有回答。
高個兒舔了舔嘴角被我打出來的血,嘲諷地說:“這小姑娘是你姘頭不成?護食都沒有護得這麽死的——”
水門的苦無砰地撞了上去,兩人立刻纏鬥在一處。
水門的動作快的只留殘影,我是第一次看到他戰鬥,卻幾乎連動作都看不清。——他就是這麽強,我心裏油然而生一種難言的驕傲,這就是波風水門。
海藍的雙眼堅韌不屈,頭發像一絲一團一簇被拉長的陽光。
水門在打鬥中明顯占上風,他的體術快而狠辣,很快将那個高個兒的草忍制服在地,用苦無頂着他的脖子。
水門氣息不勻地問我:“你沒事吧?”
我結結巴巴地點了點頭:“還——還好,回頭找醫忍接上脫臼的手腕兒就好了。”
他的苦無往高個兒草忍脖子邊兒抵了抵,水門扯着那高個子的手掰向身後,吩咐道:“你用查克拉線束住他。”
我立刻扯出查克拉線,卻突然注意到那高個子的手,居然掐着一個印。
然後高個子猙獰地笑了起來。
“雷遁,”高個子的嘴幾乎咧到了耳根,“——地走。”
“快跑!!”我失聲大吼,但那一剎那電光大作,冰冷的藍光爆炸出千萬絢爛的花。
波風水門把我狠狠地推到一邊兒,我被短暫的電流電得一陣哆嗦而視野模糊,顫抖着試圖站起來。
我看到水門重重的被打了一拳,摔了出去。高個草忍一抹鼻子流淌不止的鮮血,我看到水門吐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然後那草忍又是一拳夾着噼啪作響的電流,砸在了水門的胸口。
水門的臉上,鼻子上,都是血。
我撕心裂肺地尖叫。我瘋狂地從地上爬起來。我撲上去毫無章法地厮打,用牙齒狠狠地咬草忍高個子的胳膊,手指去摳他的眼珠子——然後他似乎被我撓急了,抓着我的手指一掰,我的手指以一個奇怪的形态,斷了。
我似乎疼哭了,也似乎沒哭——但我像個畜生一樣不辨疼痛,我咬住那個草忍的耳朵,用力一撕,嘴裏一陣腥澀的血味兒。高個兒草忍怒吼着想把我甩下來,我拽着他的頭發,死死的扒住。
波風水門躺在空曠的地上,臉上的血像一朵枯萎的朱紅色的百日紅,他的身體無意識地抽搐着,嘴角的鮮血不斷地湧出,蔚藍的眼睛圓睜。
我哆嗦着,吐出那個草忍的半只耳朵。
暴怒的女人有多可怕,在場的所有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忘了。
我雙眼赤紅,摸了摸自己破皮的拳頭,高個草忍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躺倒在地上。我知道我打的毫無章法,唯一确定的是我下下正沖要害而去。
肺、心和腎,脾髒和脊椎。臍下三寸和下腔靜脈,脖子主動脈的搏動和鮮活的腦袋。
沒有任何複仇的因素,這是贖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是因為我太弱小,甚至是個累贅。
我自從被封印了九尾之後,就好像美夢醒了一般——以前想要證明自己是被選中的孩子而拼了命的努力,現在卻只剩一股沒有來源的要強。
而這樣的要強在一個沒有目标沒有夢想的人身上,沒有任何作用。
我這個人從來沒有任何保護的念頭。
從潮隐村吞沒進火海的六歲開始我就知道保護二字有多蒼白,從我媽被拖走把我關在竹箱子裏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保護這個概念有多無力。
這點至今沒有改變。
可是我卻想要變強,想要變成一個有力量的人。
我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水門旁邊,淚眼模糊的摸他的脈搏。我的心跳太快了,手指也抖着,怎麽都摸不出——我眼淚噼裏啪啦的往下落着,刀般的北風一吹我便感到皮膚撕裂般的疼痛。
漩渦奇奈你實在是個廢物——我視線滿是水花,終于感到手中桡動脈輕微柔軟的搏動。
他還活着。
“快……快跑……”水門嘴唇艱難地翕動:“快跑……”
我同時感應到了危險,瞳孔緊縮,後面一把大刀劈下!刀刃破空!
這個速度,一定是紅衣的那草忍——我死死的閉上眼睛,宇智波富岳終究沒有拖住他。
意料之中的刀刃卻沒有落下,我擡起頭,懵懵地看到一頭白發的自來也舉着本精裝的不知什麽書四兩撥千斤地架着那把長刀。
霧隐的監考官跳進戰鬥圈,對自來也道:“觀戰人員不要插入戰鬥!”
自來也随意地笑道:“對不起啊——但我是這小子的師父,也剛好欠他一個巨大的人情……所以我不能看着這個草忍村的老相識對他下殺手。”
“棄權也好,怎麽也罷。”自來也合上書慢條斯理道,“但我自來也的徒弟不會死在這種地方,更不會死在裝成下忍來參加考試的人手裏頭。”
“我和你們交過手。或者你們打算告訴我,其實你們真的是下忍?”
“我說的對麽——”自來也擡起眼睛,“草摩三人衆。”
場上冬風吹過,四座一片嘩然。
我腦子都是木的,捉着水門冰涼的手指揉搓,把他的手指放進自己的厚衣領裏取暖。冬天的手指冰着非常難受,先是會凍得蒼白像塊兒大理石,然後會變得通紅——凍傷。我的脖子一向暖和,被他冰冰涼的手指弄得渾身哆嗦。
水門手指在我脖子上一動,我一激靈,眼睛紅腫着擡頭看了過去。
“我沒事——別怕,別怕……”
水門試圖伸手擦我的眼淚,卻虛弱的倒了下去——他的手臂落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呼吸像是漏氣的風箱。
我恨透了弱小又無能為力的自己。
我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告訴自己不能再哭了——絕不能哭,哭的人是弱者,眼淚無法讓自己變強。
我仍然不想保護什麽人,依然覺得保護二字定義蒼白如紙,但我受不了這樣的無能為力——水門躺在我的面前,他保護了我,而現在生命和血一起從他的身體裏流失。
但在他面前的我什麽都做不到,連讓他不那麽疼都不行。
漩渦奇奈,不折不扣的弱者。
我聽見東之钿的尖叫撕心裂肺,醫忍進入場地,有條不紊地給水門止血。我看見他們把水門擡上擔架然後離我遠去。
我聽見我腦子裏的血液隆隆作響,就像雷鳴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 我去年國慶旅游的時候,工作人員突然焦急的一個個的車廂問:有沒有人懂醫療知識?有沒有人?
那次我沒能站出來。因為我當時實在不知道怎麽去處理,但是當時的無能為力我記得特別清楚。雖然後來在靠後的車廂站出來了一位外科大夫……但我什麽都沒有做。
每個人的成長,變強都需要這樣的一個激發點,奇奈終于遇到了她的。
_(:з」∠)_她會從一個小姑娘變成頂天立地的大人的!放心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