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26.
波風水門手裏拿着草編的螞蚱和套圈圈套來的毛絨小狗,我手裏抱着剛剛套來的一只黃毛狐貍——實在是不懂為什麽攤主這麽想不開,到忍村裏來擺套圈兒的攤子,簡直就是做好了血本無歸的準備。
“這個也超可愛——”我舉着一只木棍兒,棍上一只木質圓圓臉小猴子,太萌了好可愛啊!我二話不說地打開錢包給了錢。
波風水門艱難的抱着一堆我套來的毛絨玩具道:“這個是三歲小孩玩的吧?”
我接過那根小木頭猴子,木棍旋轉時小猴子手上挂的小珠子啪啦啪啦的打在小鼓上,媽的怎麽這麽可愛,這樣是犯規的——我被萌的眼淚汪汪:“不覺得很可愛嗎!”
水門焦急道:“你、你別哭——”
小玩意對每個女孩的吸引力都不同一般,我當然也是這麽個俗人。波風水門拖着我套來的三個娃娃跟在我身後,我在前面被所有的小東西吸引去注意力,簡直看到什麽想買什麽。
波風水門勸道:“你要考慮一下能不能帶回木葉——”
我伸爪去摸他懷裏的戰利品:“是不是很重,我抱着就好拉!”
他笑起來躲開我的爪子:“你去玩吧,我還不至于抱着三個娃娃就要造反。”
我執着地搶他抱着的娃娃:“抱着不熱嗎?”
然後我突然感受到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回頭去看時——只見東之钿和日向日足站在河邊的銀杏樹下,東之钿抱着胳膊,小眼神兒刀子一樣開始割我。
我:“……”
波風水門見到他們,溫和的笑着問:“你倆一起出來玩嗎?”
東之钿柔聲說:“是啊——真巧,我們這一組居然在這裏湊齊了。一起嗎?”
東之钿絕對不刺我一下就心裏難受,但是那又怎麽樣?水門是請我吃的東西,還有蘋果糖。我笑眯眯而耀武揚威地對她道:“不用,算了我們就不打擾——”
“好啊。”水門好脾氣的笑着,“走吧奇奈。”
我:“……”
波風水門你真是個混蛋。我和東之钿都不對付得就差去終焉之谷打一架和初代與宇智波斑唯一的區別就是沒有愛情的架了你還要把我和她摁在一起。
東之钿對着我露出得勝者的微笑,掐着小嗓門兒問:“水門君,那邊那家鲷魚燒吃過了嗎?超好吃的。外面皮都是酥脆的噢~”
波風水門笑了笑問:“奇奈想吃嗎?今晚還沒吃過鲷魚燒吧。”
我瞪了東之钿一眼,悶悶道:“我才不想吃。”
波風水門于是溫和地問他的組員:“你們要不要再吃點?我還蠻想吃的,我請客。”
日向日足:“好啊——我一個就行。”
東之钿:“我要倆!”
吃不死你。
波風水門把毛絨玩具放回我懷裏,确認般的問:“真的不吃嗎?”
我抱着小狗和草編螞蚱還有我的狐貍布偶,心裏沒來由的一陣說不出的委屈,嘴硬道:“我不吃,吃多了現在吃不下。”
我想吃鲷魚燒——不對,波風水門你不許去買,也不許請東之钿的客。我心裏奔騰翻湧,但一句話都不能說,畢竟人家才是能産生羁絆的小組組員,我是個外人。
然後我就目送着水門去買了五個鲷魚燒,用紙袋裝着帶回來分給了自己的隊友。
鲷魚燒聞起來很香,我抱着布偶偷偷地看他們。水門和他們有說有笑,我突然有點不明白他既然能和東之钿與日向日差相處得這麽好,為什麽還過來撩撥我。
其實這也是個不需要回答的問題——別人的選擇我無法置喙,也無從揣摩。可是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麽東之钿能把他捧得像個少爺,日向日足對他也夠義氣,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來貼我這個除了欠他人情外什麽都不會的混賬。
那一瞬間我感到了難以言喻的孤獨。
在霧隐的一月餘時間中我身邊沒一個可以說話的人,回到旅店就要面對東之钿和無盡撕逼,隊中宇智波富岳生性冷漠,雖然有趨近大媽的傾向,但我也不可能和他說知心話。青山昌火是——這次出行讓我對他有些改觀——半個智障。而我從未如此想念過綱手和遠在木葉的美琴。
——還有,水戶奶奶。
我想到水戶奶奶就覺得胸口酸澀疼痛,把臉埋在布偶裏蹭了蹭眼角,擡頭時發現全然沒人注意到我這個角落——波風水門正和日向日足說起最近的修煉,而我意識到他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似乎總是沒什麽特別的話題可以談起。
我意識到自己的确很多餘。
水門注意到我,從紙袋裏拿出個鲷魚燒遞了過來。
我搖了搖頭:“我最近長了好多肉,要減肥的。”
水門糾結道:“我覺得你不算胖啊——”
日向日足:“漩渦奇奈這種都叫胖的話東之钿你——”
東之钿舉起苦無,日向日足立刻安靜如雞。
東之钿笑眯眯的對水門說:“水門君,她不吃的話給我吧,我吃。”
水門說:“恩……那你吃吧,不過甜食要節制……否則對身體不好。”
東之钿撒嬌:“我今天沒吃很多甜東西拉——”
波風水門你就是個中央空調!我難過的想,我想念起青山昌火和宇智波富岳。我為什麽不和他們一起出來?起碼不用像個大電燈泡,和一個小組的人插科打诨,怎麽都比看着一隊人打情罵俏有助于我的身心健康。
漩渦奇奈你是自找的。我遙遙的跟在三個人後面告訴自己,沉迷美色和鳗魚飯應有的下場就是這樣,人活着要長記性而且腦子是個好東西,希望我以後會有。
我突然意識到波風水門有種能混淆我的判斷力的能力。
我有點迷茫的記起我也是拒絕過他的邀請,卻最終沒把持住來無忌節跟他一起吃吃吃玩玩玩,突然覺得有一絲說不出的慌亂。
我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甚至可以說,有限的十多年人生中,我一直保持着相當程度上的理智。
波風水門是一個奇怪的變數,和他沾上邊後我的一角底線和理智一直在崩塌。
我遙遙的看着水門在闌珊燈火中和日向日足與東之钿問拿起一個狐貍的面具,金發在明滅燈光中閃爍,蔚藍的眼睛像我家鄉潮汐漲落的海水、海鷗飛翔的天空。
那麽包容——哪怕只是對上他的眼神都會讓我內心波瀾四起。
于是我停下了我走向他們的腳步。
這樣的反應讓我有種難以言說的恐懼,這不是以前的我——而沒有人不抗拒這樣的改變。
夜色中溪水漸漸,溪邊挂滿了紅紅的紙燈籠,柔軟溫暖的光同溪水一起東流向海。
我把三個布娃娃一字擺開放在石頭上,憤憤的往水裏扔石子兒——也不知道氣的是誰,但是我唯一知道的是我現在非常想吃鲷魚燒,而我的錢包放在了波風水門那裏。
好像仔細想想的确不是他的鍋,但是我需要一個出氣的對象……于是我在心裏把他背摔了一千遍一萬遍,爪子咚咚咚的扔着石子兒。
“幹嘛呢?”一個女聲問。
我頭也不擡的回答:“強/奸人生。”
我擡頭,只見稻穗一臉嚴肅的問:“強/奸要怎麽做?”
我:“……”
等等我這就只是一個比喻而已你不要露出要強/奸朔茂老師的表情啊,再說我今年還沒到十一歲你問我這樣的問題真的好嗎稻穗!!
稻穗看到我被吓了一跳,于是蹲到我的身邊,體貼地安撫我說:“放心吧,剛剛開玩笑的啦,我知道怎麽□□。”
你這人幽默感完全跑偏了!!再說不要用這種事情安撫我啊——真的感覺稻穗躍躍欲試這樣真的好嗎!女孩子這麽不矜持!女性強/奸犯也是要入刑的啊!
稻穗摸起一個鵝卵石,在手裏摩挲着問我:“奇奈,我很奇怪嗎?你誠實的回答我,我不會因為這個半夜叫你起來上廁所的。”
我:“……”半夜叫人起來上廁所你難道真的是小學生嗎……
我糾結着措辭道:“可……可能有一點奇怪吧,但是很奇怪也談不上。只是性格比較特別。”
稻穗贊許道:“對吧對吧?我也覺得我很棒,但是朔茂不這麽想。他真是個奇怪的人……不過沒轍,誰先動感情誰就是那刀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我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只能老老實實的點點頭表示知道。
稻穗:“之前我有個朋友一直在告訴我,讓我別把自己的喜歡表達的這麽明顯,否則相當丢臉。我不太懂,但是我沒有照着他說的做。”
“我确實喜歡他,遮遮掩掩做什麽。”稻穗笑着道,“我不怕任何人知道我喜歡他,所以那段時間我每次一見面就對他喊一句‘旗木朔茂我有條祖傳的DNA要送給你你要不要和我困覺’,當然——他一般會覺得我是個變态。”
我:“……”
我說:“你确實是。”
稻穗裝沒聽見。
“一百六十一次表白——說自己精心準備絕對是放屁。”她繼續道,“可喜歡上一個人可不是‘我計劃喜歡上誰誰誰’、‘我決定喜歡上誰誰誰’這種腦子想想就能決定的事兒,是非常突發的。看到那人的感覺就像是木葉山上的花突然全都開了——這樣。”
我小聲說:“可我朋友就是決定喜歡上誰誰誰的,她突然宣布之後每天都對我發花癡說那個誰誰誰多帥多帥你看他厲害不厲害,怎麽看都不像是假的啊。”
“假的。決定喜歡?她一定是不好意思告訴你到底發生了什麽。”稻穗笑了笑,“如果這世界上連愛情都是大腦分派的任務就太可怕了。喜歡上誰,人控制得住嗎?”
“在喜歡的人面前我們連自己四肢和嘴都管不住,還自稱可以用腦子決定自己喜歡的人?誰會信呀。”
連自己的四肢和嘴都管不了,做什麽都無法經過大腦,像是被蠱惑了似的言不由衷、詞不達意,并且忍不住想靠近對方。我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說不出的中槍,不自在地伸手拽了拽自己旁邊的布偶。
水門找我了麽?還是沒有找,一直在街上吃他的鲷魚燒和烤香腸,和他的隊友插科打诨?
我該怎麽解釋自己的不告而別?要不要裝傻告訴水門我被人群擠得迷了路找不到他們,如果被水門知道我在心裏因為他請他隊友吃鲷魚燒背摔他幾十次,給他扣鍋——太丢臉了,別想了漩渦奇奈,人為什麽要和自己過不去啊!
如果他不來找我的話——
我的思緒百轉千回,有種說不出的緊張,似是在期末考試分發試卷的那個課間。
稻穗的正經去的比來得還快,她繼續樹洞:“比如我其實一直想告訴他的是‘我想同你困覺給你生一個加強連的猴子我真的太喜歡你了請你和我去開房好嗎’而不是‘我想送你一條祖傳的DNA’……但是每次一站到他面前我就只能脫口而出後者。”
我:“……”
我說:“你真的是變态,朔茂老師沒冤枉你。”
稻穗把手中的鵝卵石噗通一聲投進溪流,夜風溫暖的吹過她的面頰和細軟的黑發。
然後她不理解地看了我一眼:“這是直白——我就是這麽想的,彎彎繞繞太累了。”
直白嗎。我突然覺得有點茫然,回過頭看向燈火通明的街道。
作者有話要說: 差,差點就斷更了。
看到這裏的大家都留個言吧qwq也可以考慮一下收藏作者君麽!!
十分想斷更的作者,并且十分想要分享自己開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