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2.
我醒來的時候視物已經不那麽模糊,能辨認出眼中看到的燦爛的光是朝陽。
鳥在林中啁啾鳴叫,我摸索了一下,發覺自己睡在一個大的樹洞裏——肋骨的斷裂好了個七七八八,九尾居然有這麽出色的修複能力,讓我突然覺得把這個東西封印在體內好像也沒那麽壞。
我掀開衣服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封印顏色變得淺淡,卻依然呆在我的肚子上——我想了想,最終還是沒封上封印——誰知道我的傷自己好要好多久?
然後我側過頭,朦朦胧胧的看到波風水門躺在旁邊,合着眼睛睡得很香的樣子。
我把臉湊得很近,努力睜大眼睛仔細打量他的臉。
波風水門長得好看,睡覺的時候看起來特別乖,眼睫又軟又長,像個天使……當然他醒來的話是另一回事,他醒的時候只是看起來好欺負而已。
我思考了不到半分鐘,就用手指拽了拽他的眉毛,擺出個兇神惡煞的表情。
波風水門很不舒服的皺了皺眉頭,我又扯着他的眉心拉出個八字眉。
我讓他跳眉毛舞,一邊嘀咕:“小小年紀就充滿了套路,這樣不好啊波風水門。”
波風水門突然睜開眼睛問:“套路是什麽?”
“啊——!!!”我慘叫着後退,然後一腦袋磕到樹洞的緣上,感覺到鼻子下面一熱,一滴滴的往下流熱熱的水。
波風水門嘆了口氣,爬起來,扯了小截繃帶給我擦鼻子。我感到非常的丢臉,伸手一摸發現自己流的不是鼻涕而是鼻血的時候,丢臉的感覺到達了頂峰。
我唯唯諾諾道:“對……對不起……”我不該玩我救命恩人的眉毛,也不該說他小小年紀就充滿了套路。
波風水門看了我一眼,二話沒說把擦了我鼻血的繃帶在我臉上抹了好幾下。
我:“……”
我說:“……你是小鬼嗎?”
波風水門把新裁的紗布繃帶塞進我鼻孔,托着我的脖子和下巴讓我仰着止血,對我道:“是啊,有什麽問題麽?”
我記得在木葉的慰靈碑流了一臉鼻涕被他發現——當時甚至都計劃滅他口來着,然而現在幹脆進化到當着他的面流鼻血。人的下限真的是被刷新一次之後還會繼續往下滾,沒有最低只有更低。
“笨。”他站起來,“一開始的時候居然還看你很聰明,果然那時候傻一點兒。”
我仰着頭,捏着小紗布道:“哼。”
大片大片的橘紅蠍尾蕉生長在洞外,随風搖曳,天空湛藍而濕潤。我放眼望去,看到清晨未散的霧掩住一線交彙的海與天。
我有點不好意思的說:“你第二次救我了。”
波風水門笑了笑:“我說了,我不想失去你。”
我的臉有點發燙。
不是因為水門,我告訴自己,不是因為他。是因為天氣太熱,陽光太燦爛太曬,或是蠍尾蕉的紅映到了我的臉上,也可能是因為我臉上還有自己的鼻血——有那麽多理由,絕不是因為波風水門看起來無心的一句話。
波風水門捧着一碗泡成糊的壓縮餅幹,有點吃驚地問:“所以……你們組這兩天,是在吃這個?”
我嚴厲地告訴他:“不要抱怨了,海苔味還是比較正常的。”
水門不敢置信道:“你們都泡着吃……?”
我奇怪的問:“課上就是這麽教的啊,你沒有聽課嗎?”
水門忍了忍,最終沒忍住:“這個東西和屎有什麽區別?”
好像确實沒啥區別,但是你不能這麽說出來啊——我心塞的想,我可是吃這種東西吃了好幾天,卷軸裏還滿滿的都是呢。
“直接吃不會這麽難吃的。”波風水門說,“雖然沒有那麽墊肚子。你總不能什麽都和課本上學,課本上還有三百多條忍者守則呢,你遵守嗎?”
我好奇地問:“你居然不會照着課本上做?”
水門舀了一勺糊糊:“課本上教的是一回事,我們真的去做是另一回事。就好像我們歷史書上還說木葉參與第二次忍界大戰是因為受到了國際上的欺負呢——可是是真的嗎?”
我想了想,評價:“你思想有點危險。”
波風水門撲哧一聲笑出來,從我的碗裏戳了一勺兒糊糊嘗了嘗:“好像确實是你的更難吃……”
夕陽給他的輪廓鍍了一層金邊,像一部金粉墨水寫就的詩歌。
他長得真好看,我看着他突然有點呆,繼而醒過來似的避開他的視線,開玩笑道:“可能這個食品工廠是和邪惡組織勾結,抱着毒害一個忍者是一個的态度做壓縮餅幹的吧。”
波風水門哈哈大笑說:“兵糧丸也是這樣的吧!”
我想到兵糧丸的味道抖了三抖,急忙轉移話題:“說到這個,為什麽你不帶着我去找你的隊員呢?我們兩個落單,這樣我們兩個組可能都有點危險——”
波風水門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你感覺不到嗎?”
我:“感覺到啥?”
水門從忍具包裏摸出一個打磨得閃亮的手裏劍,遞給我後說:“你照一下。”
我接過來照了一下,登時吓了一跳——劍刃上我看到了一雙豎瞳的,血紅的眼睛。
“一開始的時候還要嚴重。”他呼嚕呼嚕的喝完碗裏的餅幹糊,從我手裏取出那枚手裏劍,蔚藍的眼睛平靜地直視着我野獸一般的雙眼。
“你那時候牙齒都是尖的,我不能帶你去找你的組員,也不能去我的組——尤其是我們組裏還有日足,他一眼就能看出來你散發的查克拉不是你自己的。”
他笑着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眉心:“別擔心,這些症狀都會消退的……等你好了,我送你回去。”
然後他想起來什麽似的,從忍具包裏拿出兩個木塊交給我:“那個打你的草忍身上的木塊被我搜出來了,是個丙。你們組的是這塊乙嗎?”
我手忙腳亂的接過,他溫和的笑了笑道:“這次收好吧。”
考試開始的第五天清晨,我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完全沒有了大礙——從重傷到痊愈,只花了不到兩天的時間。
九尾果然流弊,我心裏想着,賢惠的幫水門拆了包紅燒雞翅味的壓縮餅幹,在半碗水裏泡了泡,弄出一碗屎樣的糊糊。
然後我叫他:“別曬太陽啦!來吃飯!”
水門站在溪流邊,聞言聽話的回來端起碗吃屎。
我真的好對不起他啊,我啃着自己碗裏的另一份鹽燒土豆味的屎的時候心想,波風水門喂我都是拿好吃的好喝的,上到手握壽司下到茶之國帶回來的茶幹、梅子糖,可是我只能拿壓縮餅幹泡水來毒害他。
他這種逆來順受的樣子讓我覺得我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上次這麽覺得還是他把那個忍者英雄卡送給我的時候。
水門擡起頭對我笑笑:“你覺得好點了?”
我點點頭,苦大仇深的一口喝光鹹鹹的糊糊,擦了擦嘴巴道:“我感覺我自己現在很健康——如果沒喝這個的話可能感覺還健康一點。”
“這确實太難喝了。”水門臉皺成個苦瓜,“吃了之後有點想吐。”
我嚴肅的點點頭,找出根發繩把頭發高高的紮起來,然後穿好了鞋子。
我說:“我們準備一下,該走了。肯定有很多人已經結束了考試,兩天的時間,也不知道還有幾個組能給我們搶。”
水門點了點頭,伸手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
他總是很想照顧我的樣子。我偷偷瞄着水門,感覺自己的手上微微的有些發燙。我悄悄地把手指在衣服上纏了纏,擦去手心的汗水,局促的跟着他一起離開。
暴雨後的雨林,水流漫過柔軟腐爛的枝葉和果實,菌菇在樹根上枯幹。
波風水門的速度很快,總是時不時的要站住來等等我。我跑的氣喘籲籲,然後他微笑着對我伸出了手。
我很有骨氣地揮開他的爪子,說:“我自己會跑!”
我這人渾身上下有的是骨氣,并不是因為什麽我不敢碰他的手什麽的,絕不是。
找到我的隊友其實沒有花多長時間。
青山昌火沖過來的時候我沒反應過來——要麽我怎麽說青山昌火是個白癡,他沖過來的時候差一點兒把我的鼻子給磕掉了。
我捂着我的鼻子在地上打滾,青山昌火局促不安的戳我:“你沒事吧?”
我疼得眼淚汪汪,不住地噴他:“你鼻子掉了也能沒事的話那我沒事啊!”
青山昌火很唯唯諾諾的站在我身邊,對我說:“對、對不起……”
青山昌火吃錯藥了嗎?怎麽突然不和我撕逼了。這場脾氣似乎砸在了一團棉花上,我眼淚汪汪的從地上爬起來,一身的血和泥巴。波風水門給我搭了一把手,讓我站穩。
青山昌火不安道:“暴力女,你還有其他地方受傷嗎?”
“沒有。”我擦幹淨眼淚——這樣太沒尊嚴了,“富岳呢?你和他彙合了嗎?”
青山昌火點點頭:“嗯,他應該過會兒就回來了。”
青山昌火站了起來,對水門問:“你救了她?”
林間拂過清澈而柔軟的風,我站在水門旁邊,擡眼時看到青山昌火的一雙綠眼睛一眨不眨的和水門對視。我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個我曾經嘲笑過還沒有我高的人,已經不比我矮了。
水門點了點頭,溫和道:“是。”
那一瞬間我覺得倆人之間的氣氛像一團膠水,然而下一秒鐘這種感覺馬上消失,山澗的清風湧進來。青山昌火低下頭,對水門說:“謝謝。”
青山昌火:“暴力女,給你說下這兩天的成果——你的木塊還在嗎?”
我道:“還在,怎麽?你們有拿到別的麽?”
青山昌火道:“宇智波富岳那天有一場遭遇戰,他贏了。雖然是一對一單打獨鬥……但是他搶來了那人身上的木塊。我們不知道這是幾號,你看看。”
他遞過來一塊木頭,我打量了一眼上面的紋路,告訴他:“這個和我們自己組的是一樣的,乙——這樣的話只能交換了。”
我問波風水門:“你們組缺乙嗎?或者缺丙?”
波風水門好脾氣的笑了笑:“不知道,但是我們組本來是一塊甲,丙後面搶到一塊,不知道現在湊沒湊到乙。”
我笑了笑,正準備接話,卻突然之間被青山昌火抓住一把扯開,東之钿标志性的黑色短發淩亂地支棱着。
她氣息都喘不勻,眼神都抖着,抓住水門的肩膀語無倫次道:“水門君,——你沒事嗎?”
“水門君,”東之钿哆嗦着重複,“你沒事對嗎?”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時間修錯字的作者……
大家期末考試什麽的都要加油呀!
今天也沒有小劇場,作者君背書背的眼睛都要綠了……
其實我也很疼愛青山的!
感謝芯之芽小天使的地雷!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