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6.
綱手對我一身傷回去這件事十萬分的不理解,我告訴她我在樹上摔下去滾了兩圈,運氣不好頭上黏了大大泡泡糖于是幹脆給自己剪了個頭。綱手對我的說辭表達了充分的不信任後,給我清理了傷口上粘的髒東西。
水戶奶奶擔憂地問:“奇奈,你被欺負了嗎?”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不過我已經把他們打扁了。”
綱手漫不經心的拿醫用酒精擦我的臉,我疼的嗷一聲跳了起來。她問:“他們叫什麽名字?我去找他們談談。”
我疼的嗷嗷叫喚:“疼——我不知道,雖然我已經打了那個人兩頓了,但是我真的不記得他的名字。”
綱手提出表揚:“那就好,千萬不能助長賤人氣焰。”
我呲牙咧嘴地不住點頭。
水戶奶奶靠着厚厚的軟枕,她最近越發精力不濟,已經難以坐起身。綱手回木葉來的一個原因就是奶奶重病,她向三代目請了個假,拒絕所有的外勤任務,說是要照顧奶奶,直到奶奶身體有起色為止。
千手水戶是初代火影的妻子,渦之國的亡國貴族,九尾的尾獸人柱力。——三代目沒有任何猶豫的餘地,幾乎是立刻就同意了。
綱手找了藥,倒了水,送到水戶奶奶跟前。
水戶奶奶嘆了口氣:“綱手,你是學醫的,更應該知道醫者醫病不醫命,我是老了。”
綱手固執地道:“不試試怎麽知道?”
我迅速地去取了糖,放在水戶奶奶手邊:“奶奶,這種借口不能逃避吃藥。”
然後水戶奶奶那一瞬間的眼神讓我心裏咯噔一下——她渾濁的眼睛複雜而悲哀的看向我,對我說:“奇奈,人各有命,強求不來。”
“綱手姐都說了,不試試怎麽知道?”我執着的把水杯交給她。
我和綱手目光如炬,水戶奶奶終于放棄了抵抗,抓起了白白紅紅綠綠的藥丸子。
然而讓我不能理解,并且感到不安的是:随着她自己身體的虛弱,水戶奶奶開始躲閃我的眼神。我難以理解她的躲閃,正如我同樣不理解她複雜而透着難言的表情。
她是不是在瞞着我什麽?這樣的想法一閃即逝。
不會的,我寬慰自己——能有什麽好隐瞞的?怎麽說都是一家人。
“打算參加這次的畢業考試嗎?”美琴往我的便當裏夾小香腸,“我覺得你的話一定沒有問題。”
我掰開筷子說:“我已經報名了——阿姨今天做了炸雞塊嗎?我也要。”
美琴慷慨地給我夾了兩筷子,随口道:“我如果能和你進一個組就好了。”
我取笑她:“少來,你心裏肯定更想和A班那個家傳紅眼病小子待在一起。”
美琴分完菜,微笑道:“富岳君肯定也是要的,但是我也想和你分到一組嘛。”
夏日蟬鳴漸漸,我給美琴夾了我的雞蛋卷和小梅幹。我們在夏天炎熱的風裏吃便當,遠處天高雲淡,陽光曬在臉上非常的溫暖。
我揶揄道:“美琴,你和那個小子怎麽樣啦?”
她臉色突然發青:“少來。你還不知道。我前幾天給他課桌裏偷偷塞小點心,被他全分給他們班女孩了。簡直是給他人做嫁衣……而且我昨天偷偷去看了看族譜,他是我堂叔。”
宇智波家真奇怪,我偷偷打量美琴——要麽就是臉上幹幹淨淨清秀又漂亮的少年少女,要麽臉上必定就有倆或大或小得祖傳大眼袋。宇智波家傳的倆大眼袋歷來傳兄不傳弟,但是這個宗家的宇智波富岳大眼袋長在了下巴上……可能是因為沒有弟弟的緣故吧。
不過不能在戀愛的女孩面前诋毀人小情郎這點我還是明白的,所以每次美琴每次和我說起富岳的時候我都是一臉‘哇這個人真的好完美和你超級相配你一定會嫁給他生一個加強連的猴子’的表情。
我啃着蛋卷:“所謂的堂叔早就不是近親了,完全可以結婚生小猴子的。”
美琴露出十分受用的表情,點點頭道:“你說的對,問題是他認不認識我是誰。”
我:“……你沒這麽慘吧?”
美琴挫敗的耷拉下腦袋:“差不多了,我和他都沒說過幾句話。”
我于是非常上道的安慰她:“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會和他生下一只或者兩只純血統的紅眼病小猴子的!”
“生你媽!”她使勁掐我的臉,“你除了生猴子還能不能說點好聽的?!”
畢業考試內容包括三樣,筆試、體術和忍術。我回家之後書包一甩就趴在回廊裏背忍者守則三百多條。我的确不太懂為什麽要背這麽多,所以當忍者到底為什麽會有三百條禁忌啊!每次都背到頭大如鬥,簡直想要摔筆說這忍者我不當了!寧可做和尚,和尚都沒有三百條戒律。
但是怎麽摔筆怎麽發脾氣,忍者還是要當的。為了畢業每晚要提煉三次查克拉,練習五次十二種結印手勢,還有分/身術、替身術和變身術。然後把忍者守則挂在房梁上一邊念一邊踢木樁,踢上半個小時才能滾上床睡覺。
我覺得在努力的方面,我真的相當頑強。
我抱着冰箱裏拿出來的冰牛奶,躺在屋頂上吹風喝奶長個子。——要長個子只是一方面,但是最主要的是綱手用她的先天優勢攔住了我罪惡的伸向未知的飲料的手。
雖然綱手自己興致上來也喝的醉醺醺的,但是她總是說我年齡太小不能喝。否則會影響二次性征和智商、體格的形成——于是我很好奇的問她二次性征是什麽。
她那天喝了兩口小酒,二話沒說一拍胸:“二次性征就是這個。”
我飛快地放下了手裏抓着的清酒瓶子。
我此時正抱着牛奶杯看着星星。聽說銀河還有個別名叫奶河,由古老的異神傳說得名。異神的妻子見他将私生子放進自己的臂彎哺乳,憤怒的将那私生子遠遠的丢開,乳汁噴濺出天空上一道銀白的星河。
這個故事似乎是在告訴我們長胸才是硬道理,銀河都是這麽出來的……我也記不清,但是我自己是不能和自己的胸過不去的。
夜風吹過,我舒服的在瓦片上躺平。古舊的千手宅邸房頂上生長着鮮嫩的草。
忍者大叔,我也會成為一個厲害的忍者的。我想着,伸出雙手向天空摸索,但摸不到任何東西。
大叔走之後我聽從他的話來了木葉。我在這裏遇到了很多很好的人,有水戶奶奶、宇智波美琴和木葉姬綱手,這些我之前素未謀面的人對我那麽溫柔。
那麽溫柔。
我平和的閉上眼睛,想起風之國大漠的風沙,雨之國腐爛濕潤的枝葉。
我坐起身,看着遙遠的火影岩,忽然生出一種一種難言的歸屬感。“——就是明天了。”我想。
如果能聽到我的話,忍者大叔你一定要保佑我。
我可不想考分/身術導致我畢不了業只能明年再戰。
更不想對上一切我體術打不過的人,希望明天順順利利的通過考試,拿到木葉的護額,我喜歡這個村子,也喜歡這裏的人——綱手、水戶奶奶,還有美琴。
木葉的六月,忍者學校畢業考試。學校門口拉了祝學生前程似錦的橫幅,學生家長站在夾道的樹蔭裏乘涼送考。有花販推着含着水珠的新鮮百合與滿天星在校門口叫賣。
我獨自一人背着書包去考試,感覺自己和周圍溫馨的家庭環境格格不入,只能尴尬的目視前方,盡量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周圍時不時傳來父母對兒女的鼓勁聲。
‘寶寶你一定能行的,今天就可以帶着護額出來喽。’
那一瞬間突然很想我媽。
在我小時候她去托兒所接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風雨無阻,一次不落。如果她在這裏,一定會在這裏等一上午,然後帶我去吃一樂拉面,買一杯仙草燒,然後我們開開心心的手拉手回去。
水戶奶奶已經虛弱到了下不了床的地步,而綱手昨晚連夜去給一個暗部做手術,現在都沒能回去——今早肯定沒有精力分給我。我沒有,也不會去怪她們。
我只是——有點心塞地覺得,我被戰争、被這個現實剝奪了本該有的人生。
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吓了一跳,回過了頭去。
綱手爽朗地笑道:“今天畢業對嗎?小奇奈。我送你去考場。”
我吓了一跳:“綱手姐!”
綱手揉亂了我的一頭亂七八糟的紅毛:“——雖然亂了點但是你腦袋手感真是不錯。昨晚在醫院忙了個大手術,沒回家,結果早上好困差點睡過頭。睡過頭就完蛋了,你只能自己跑去考試,說不定還會在考場哭鼻子。”
我被她說中了,鼻頭一酸,嘴硬道:“我才不會因為這種事哭——”
綱手無情的指出:“不哭你還流鼻涕,快擦擦。走走走,不過下午我不一定能來……太累了那時候我不一定能醒,不過我會讓旗木上忍來接你的。”
我重重的點點頭,綱手用紙巾給我擦了擦鼻涕。但是她的力氣好大,把我的鼻子都捏紅了。
周圍響起小聲的議論:“诶?那不是三忍的綱手先生嗎?”
“綱手先生也來送考嗎?這孩子是……?”
綱手似乎感覺到我的不自在,沖我爽朗地笑了笑,拉住了我的手。
她的掌心滿是繭子,我的掌心也是。
我感受到綱手幹燥溫暖的手掌。她帶着我穿過的梧桐樹影和栀子花束,還有無數父母帶着孩子的身影。
我第一次發現做人群中的焦點可以不糟糕,尤其成為焦點的原因不是因為自己與衆不同的紅發。他們現在看我緣由是綱手是我的監護人——而我突然有種朦胧的想法,希望他們有一天,也能用這樣溫和而贊許的眼光看着我,因為“我”這個人。
校門口擺了一個送客止步的牌子,綱手把我帶過去,拍拍肩膀鼓勵我:“小奇奈,你的話一定沒有問題的,加油。”
我感覺自己又在感動到流鼻涕的邊緣,急忙憋着鼻涕點了點頭。
綱手用醫療查克拉給我提了提神,然後目送我在校門口登記了名字,轉身離開,但走了兩步又回過頭對我喊道:“奇奈,回家的時候小心點兒,我會讓旗木朔茂來接你!我和奶奶一起等着你帶着護額回來——”
我感動得恨不得大哭一場,對綱手揮了揮手:“好呀——!”
但是我這個人,就是個活體的——樂極生悲。我在日後用無數次經歷親身驗明了這一點。
我的開心,就是倒黴的前兆,這一次也毫不例外,因為我在這之後經歷的整整一個星期,在我的整個人生裏都算得上濃墨重彩——各種意義上的永生難忘。
作者有話要說: 奇奈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然而媽是個嗑藥的媽(.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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