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時間一天天地走着,玄亦也當真聽洛染的, 不再去後山, 兩人的交集少了些, 只剩下每日玄亦路過她廂房的時候。
不是洛染不可以再尋個地去找他,而是,自那日後,林菲不知那條筋不對,每日都愛來找她, 偶爾是拉着她出去走走,若是她說有些累,便拿着刺繡到她房中, 總之,一日中除了用膳時, 便一直要和她呆在一起。
那日玄亦應她的話,自然也沒有做到,身邊有個人, 她與玄亦連面都見不到。
洛染捧着手中的熱水,淡淡地看了眼前似是一心刺繡的人, 自然知道她是想絆着自己腳步,自己見不到玄亦,便纏着她, 也不讓她見,或也是想通過她,去見玄亦。
洛染心中其實有些笑意, 以往都是她攔着女主與男主見面,如今倒是便攔着了。
洛染依然一副柔和的模樣,林菲偶爾問她些問題,她也溫柔地輕聲告與她,纖細的手指拿着針線,專心地繡着,半個時辰後,帕子上便多了一支栩栩如生的梅花,她細勾了些邊,根本不在乎林菲的小伎倆。
她雖見不到男主,可是她在女主身邊,依然可以搶到戲份,更何況,日日與玄亦呆在一起,也應該适當地有些距離,所以,她并不着急,她斂着眉,露出一絲淺淺的笑。
如今已近年關,林菲雖每日都來找她,笑語盈盈的,可眉眼間卻一日比一日急躁,洛染不急,可不代表她也不急,她馬上便要回府過年,年後是否能說服父母再過來,也不一定,可除了最初的那一段時間,她已經半個月未見到玄亦了。
她住進青靈寺雖是意外,最初也覺得不願,覺得寺中生活會清苦,可是後來,她卻是甘之如饴,只是,如今已然不是她是否願意住進青靈寺的問題,而是她父母可還會同意?還有……即使她住進來,又如何與他見面?
林菲于刺繡中擡起頭,看向那邊眉眼柔和的洛染,她不急不躁,甚至嘴角還露着一絲淺笑,一手拿着帕子,一手拿着針線,一杯熱茶在她旁邊,升起縷縷煙霧,襯得她似一幅畫般,美不勝收。
林菲咬了咬唇瓣,心中暗子懷疑,難道自己猜錯了,其實他們兩人當真沒有什麽關系,不然,若是洛染與自己是同樣心思,又怎會這麽長時間不見他,還不露一絲情緒?
到底是她太沉得住氣?還是自己真的猜錯了?
林菲沒有答案,只是她心緒早已亂了,她并不是耐地住性子的人,如今陪着她在屋中繡了半個月的帕子,徹底将她的耐心耗盡。
林菲已經全然忘了,是她當初來找洛染要學刺繡的,洛染耐不住她撒嬌賣萌,才無奈同意。
第二日林菲并沒有再來找她,洛染沒有一絲意外,她看着手中的刺繡,将最後的葉子勾邊,才成品,這段時間林菲纏着她,她便想着繡一個香囊。
劇情中曾提起過玄亦的生辰,如今應是快到了,洛染站起來,走近窗邊,去瞧着山腳處的梅林,她将手中的繡品放下,走出門去,遙遙看了一眼林菲的廂房,緊閉着,似是不在,她眸子微閃,依然是拎着裙擺走到梅花樹下,折着她瞧着歡喜的梅花,欲将它曬成幹,放心香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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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過了兩日,林菲不再來找她,也沒有與她說過原因,她也當作什麽都不知道,這日玄亦去大殿晨誦,路過她這兒,洛染眼前微亮,脆生生地喚他:
“玄亦!”
玄亦從小徑走過來,視線便偶爾看向她敞開的窗戶,果然看見她坐在那裏,聽到她喚自己,他頓時停下腳步,他今日比往日要早上一些,也許可以停下說兩句話,他向她走近了兩步,又停下,瞧着她似又白皙的臉龐,透着些許粉嫩,正淺笑着看着自己。
他眸色動了動,問她:“怎麽了?”
只間她将頭探出窗戶,左右看了看,才似悄悄地、小聲說道:“如今玄亦不去後山,我要去哪裏找玄亦呀?”
這偷偷摸摸的、似私會一般的模樣,讓玄亦耳畔輕紅,他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移開視線,不敢看她,他也好些日子未見她,不然又怎會每日晨誦都早了些,他抿了抿唇,然後說道:
“那我今日再去後山?”
讓他去想個地點,着實有些為難他,他平日裏去的地方也只有大殿,後山,和自己的院子罷了,當初是她讓自己最近不要去後山,他便不再去,如今她、她想見他,那他便再去就是,這樣想着,他斂了斂眉,遮住眼中那一似澀意。
哪想,洛染卻是蹙着眉輕搖頭:“不好。”
玄亦疑惑地擡頭看她,不好?哪裏不好?往日,他們不是都在後山見面的嗎?
就見她不好意思地、一手遮住臉,支支吾吾說道:“林、林姑娘會去,我不想你見她。”越說,她便越低下頭去,似是羞得無法見人。
玄亦聽明白了她的話後,頓時啞然,他不知其他人的心思,他也不會在意,只是,既然她不願,他也不會有意見,只靜靜地看着她,等着她繼續說話。
他看着她,似乎眼中便只有她一樣,便是這副模樣,最得洛染喜歡,她笑着看向他,朝着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向前一些。
玄亦有些猶豫,最終還是聽她的,向前了兩步,便見她從窗戶中探出半邊身子,貼在他耳邊輕聲說:“寺後,有一蓮花池,如今未到蓮花盛開的時候,那裏最是清淨,若是玄亦在那裏看佛經,想必也是極好的。”
她眉梢似是藏着一絲蜜意,玄亦不過看了一眼,便覺得甜進心裏,腦子中尚一片漿糊,便點着頭應了下來,待反應過來,他已經快到了大殿,他顫了顫眼睫,只覺得女色誤人,在心中念了幾句“阿彌陀佛”。
看着玄亦眼中茫然、卻繃着臉離開後,洛染才忍着笑意,放下窗戶,換了一身衣服,她往日常穿着白色的衣服,她從衣櫃中取出一件淺藍的長裙,衣襟處繡着貍絨,腰間系上一個細窄的腰帶,在腰帶上系上一個香囊,才坐在鏡子前,為自己點上胭脂。
待到傍晚的時候,洛染穿着鬥篷,出了門,向她今日與玄亦說的那個蓮花池走去,那裏有些偏僻,十分清淨,卻是景色宜人,洛染到的時候,玄亦已經等在那裏了。
他穿着百年不變的僧服,手捧一本經書,坐在石凳上,這青靈寺中,因為香客多,所以到處都有一些供人歇息的石凳,他淡着神色,卻是偶爾擡起頭,朝着小徑看去,不知是看什麽,或者在等着什麽人。
直到小徑上出現洛染的身影,他才徹底安下心神,剛想去看佛經,卻又因她一步步走近,沒了心思。
自從那晚梅林後,洛染便大膽了許多,如今直接走到玄亦身邊坐下,然後才仰着臉看他,笑着喊道:“玄亦。”
玄亦看着靠自己十分近的洛染,不知道說些說什麽,只能淺淡地“嗯”了一聲,洛染也絲毫不在意,她知道他不是故意如此,而是不知該如何與她相處。
又是如往常一樣,他看佛經,她看他,她覺得無聊了,便随意在後山走走,如今不是在後山了,她便走到湖邊,湖水中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她蹲了下來,随意在地上撿起一支樹枝,玩鬧地去戳那層薄冰。
不過是稍微地用了些力氣,冰層便破了開,底下的水開始向上蔓延,附近的一層冰上不一會兒便已經染濕,玩了一會兒,她便覺得失了興致,怏怏地站起身,回到玄亦身邊坐下,一手捧着自己的臉,發着呆。
玄亦的餘光一直看着她,見她此時有些無精打采的樣子,眼神微黯淡,他抿了抿唇,斂着眉,放下手中的經書,開口問她:
“覺得無聊了?”
他早便知道,佛經對于她來說是乏味的,只是往日她在自己身邊,不是撫琴,便是盯着他看,這倒是第一次,這般無所事事,他心中不知何想,只是不知,她是否覺得自己也如佛經一般乏味?
洛染并未察覺玄亦所想,聽見玄亦說話,才回過神來,茫然地看向玄亦,反應過來他問的話之後,又急急搖頭:“沒有!”
玄亦并未拆穿她,只是抿着唇,不再說話,洛染看了他一會兒,似是明白了他的心思,突然站起身,走到他身邊,湊到他眼前,精致的小臉在他眼中放大,她睜着一雙美眸,笑彎了眼睫,然後對他小聲地說:
“玄亦,你親親我呀?”
玄亦頓時臉紅一片,哪裏還顧得上剛剛在想些什麽,想要推開她,可是又舍不得,只能任由她離得自己那般近,看着她白皙的臉頰上漸漸染上紅霞,一雙眸子期盼地望着自己,便想着滿足她所有的要求。
目光漸漸下移,便放在了她嬌豔欲滴的唇瓣上,顫了顫眼睫,顯得有些無措,她似是有些委屈地輕咬了下唇瓣兒,輕輕壓下去,又彈回來,玄亦微皺起眉,他不喜歡看她蹙眉的樣子,也不喜歡她委屈。
只是他依舊有些緊張,可洛染卻沒有催他,只彎着纖細的腰肢,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良久,聽見他極淺地嘆息了一聲,随後他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下一刻,她便感覺唇瓣被人輕輕含住。
她忍不住地顫了顫眼睫,刮在他的手心,他的手一下子縮了回去,近在咫尺,兩人四目相視,洛染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喜意,帶着些零碎的光,不知何時,她雙臂環上他的脖頸,坐在他腿上,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腰間。
那日梅林似是解開了禁咒,堕落并不是很難,來得極快,又洶湧。
嬉鬧、糾纏,兩人越貼越緊,天色漸暗,一絲風拂過,可氣氛卻越暧昧、旖旎,她的鬥篷還在身上,他的手在鬥篷間,摟着她的腰,那裏似軟若無骨,他一只手便能折斷一樣,他想用力擁住她,卻只能憐惜地放輕了力道,似怕碰壞了她。
她順着他的唇瓣漸漸向下,濕熱的吻落在他喉結處,他喉結似動了動,洛染感知地一清二楚,她伸出舌尖輕輕劃過,便覺得他渾身一顫,還不待她再有動作,他便雙手搭在她的肩上,将她拉開。
洛染眼角嫣紅、眉梢含着似羞媚,不解地看向他,便看見他有些痛苦地閉上眼,眉尖緊鎖,半晌,他才啞聲開口:
“阿染,不行……”
他并未說什麽不行,可兩人都心知肚明,洛染眼眶瞬時紅了一片,她從他身上起來,退了一步,離他有些遠,寒風乍襲,玄亦睜開眼去看她,眼底迅速閃過一絲疼惜。
洛染又羞又臊地低下頭,淚珠成串地掉,玄亦再也坐不下去,他站起身,走近她,洛染咬着唇瓣兒,就要後退,卻被他一把拉住,她錯愕地擡起頭看他,眼角的淚停頓了一時,才掉了下去。
玄亦一手擦去她的淚珠,又将她傭進懷裏,抵着她的發絲,遲遲開口:
“阿染,你給我些時間。”
他聲音有些暗色和沙啞,他心中也不好受,他不願讓她哭,可又如何面對佛祖?
洛染靠在他懷裏良久,環着他的腰,聲音透着一絲哭後的軟糯,自責說道:“對不起,玄亦,對不起,是我不好。”
玄亦搖頭,不是她不好,而是她太好了,所以才亂了他的心,讓如今難以抉擇。
他撫着她的青絲,目光眺望向青靈寺,似乎透過層層阻礙,看到那尊佛像,他微笑着,普渡衆生,似天下人都在他眼中。
這次事件,似乎又無聲落下,玄亦沉默着,将洛染送回去。
又是兩日,便是新年,洛染并無親人,與往日般,在蓮花池邊與玄亦見了面之後,便回了房間。
而林菲早在兩日前,便被林府的人接回府去過年了,洛染斂下眉,她知道林菲不會這般就放棄了的,年後,她應是還會來的。
夜間,洛染吹滅了油燈,便上了床,暗中看不清她的神色,她只是聽着外面,似是頗為熱鬧,今日是新年,又怎會不熱鬧呢,也幸好,這青靈寺距離京城較遠,不然過分熱鬧,便顯得她這兒太冷清了。
“咚咚——”
她睜着眼睛、躺在床上不過一刻鐘左右,房門突然敲響,她淡淡朝着房門望去,這個會來敲她門的,便也只有玄亦了吧。
她披了一層外衫,穿上繡鞋,便去打開房門,果然是玄亦,一身素衣,斂着眉眼站在門外,洛染眸中水光潋漪,她有些驚訝地脫口而出:
“玄亦?”
玄亦點了點頭,他微低下眉,不敢看洛染,他沒有想到她這麽早便睡了,除夕夜中大多數人都在守歲,他原以為她也是,怕她一人無聊害怕,才過來找她。
洛染不知他來意,卻不妨礙她眼中多了一分喜意,她側過身,似是有些羞澀地說道:“你先進來吧。”
她生病時,玄亦常來照顧她,此時也不過只是猶豫了一下,便進了房間,洛染關上了門,又重新點上油燈,待兩人坐下來後,她才想起來問:
“玄亦怎會這個時候過來?”
茶水已經有些涼了,玄亦還是倒了一杯,他舉着茶水,有些不自然地說道:“過來看看。”
言簡意駭,卻并未将來意說清。
洛染卻是隐約猜到,她淺着笑,輕聲細語地問:“玄亦是擔心我?”
屋內燈光暗,玄亦耳畔有些紅,看得不太明顯,他抿了一口茶水,并未說話,卻讓洛染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洛染只披了一件外衫,雖然屋內并未開窗,可夜間寒,她還是覺得有些冷,她美眸一轉,便起身,向床邊走去,玄亦目光随着她而動,看着她掀開被子上床,耳畔的紅色有加深的意向。
她坐在床上,錦被将她蓋住,然後她抱膝而坐,兩人都沒有說話,洛染卻覺得剛剛的冷清消了去,她眸子中閃過一絲笑意,她對着玄亦說:
“玄亦,把窗戶打開吧。”
玄亦一頓,有些為難,屋內本就沒有多少熱氣,冷風再吹進來,他怕她明日起來便又染上風寒,這時,就又聽見她說:
“我想看看外面放的煙花。”
她說得若無其事,可玄亦偏偏從她的話中聽出一絲落寞,不再遲疑,他上前去将窗戶打開,遙遙對着京城的方向,這邊聽不到放煙花的聲音,可是卻也能看見升入空中的煙花,玄亦站在一側,看着洛染目光向外的淡淡神色。
他斂下眉眼,寺廟中住着的人這些日子都陸陸續續回了府,只有她,入了青靈寺半年,卻從未出過寺廟,便是今日,也不見她家人。
小指似乎被誰勾住,玄亦低頭去看,她并沒有擡頭,只是聲音輕輕傳來:“玄亦,陪我坐坐。”
只覺得心中一軟,玄亦便已經坐到了她身邊,她慢慢傾斜身子,将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外面的煙花,兩人都不再說話,只這樣靜靜地待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煙花也停了下來,被她靠着的肩膀也有些酸疼,玄亦低頭看了看她,往日他最愛的那一雙眸子此時已經閉上,只餘那長而翹的眼睫偶爾會顫一些,她眉尖輕蹙,似乎是夢到什麽不好的事情。
玄亦眉間浮着一層柔和,他伸出手輕輕撫平她蹙着的眉尖,又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平在床上,将錦被替她蓋好,玄亦才站直了身子,就在欲轉身的那一刻,他看着夜色中她泛着熒光的臉頰,漸漸彎下腰來,落了一個吻在她微涼的唇上,停留片刻,才起身離開。
阖門的聲音響起,原本熟睡的人顫着眼睫睜開,眼底一片清明,她擡起眼看向門口,聽着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再也聽不見,她才又閉上眼睛,似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日子很平靜地走着,洛染坐在窗邊,一手靠着窗沿托腮,眉梢帶着絲絲淺笑,看着案桌上那個已經做好的香囊,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她斂了神色,向外看去,目光微凝。
是林菲。
如今剛出正月,她便回來了,倒是真的很快。
洛染視線又落在那香囊上,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林菲這次回來,并沒有在洛染身上再浪費時間,她讓身邊的婢女去打探玄亦的消息,不過兩日,她便知道玄亦每日都會去蓮花池。
林菲打聽玄亦的消息,洛染自然是知道的,她看着林菲眼中的堅定,就知道她這次是有備而來,只是不知道,這林菲這次又能呆多久呢?
不過三日後,洛染再去蓮花池那裏找玄亦,便發現以往她的位置上坐着一位妙齡女子,正是林菲。
洛染站在一棵樹下,看着兩人,林菲臉色羞紅,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一旁的玄亦神色淡漠,面上不顯,只是眼底還是藏着一絲不耐,洛染拿起手帕,掩了掩嘴角。
她知道玄亦愛清淨,如今還能在這兒帶着沒走,也是因為她還未來,她突然想起,他們剛相識那天,自己麻煩他送自己下山,他心中怕也是這般不耐吧,所以,之後才會躲着她不見。
見玄亦眉尖緊緊皺起來,洛染才慢悠悠從樹下走出來,看着林菲在,眼底明顯露出一絲驚訝,瞧了玄亦一眼,才淺笑着與林菲打招呼:
“菲兒。”
林菲臉上的笑意淡了一點,又重新揚起笑,說道:“姐姐怎麽會來這兒?”
洛染笑意不變:“我來找玄亦,菲兒怎麽會在這兒呢?”
林菲聽見她的話,眼神微閃,卻依舊笑着說:“我随意走走,卻沒想到在這兒遇到玄亦大師,便停了下來。”
這句話說完,她又吐了吐舌頭,似是随意問道:“姐姐找玄亦大師是有什麽事嗎?”
洛染搖了搖頭:“無事。”
林菲點點頭,面上神色不變,心中如何想,卻不可知。
玄亦早在洛染到的時候,便站了起來,見她在與人說話,他便默默聽着,只是眼底的不耐卻是消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