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洛染斂下眸子中的神色, 淺着笑對林菲說:“若是無事,我便先離開了。”
林菲才想起來,身邊還有個人,她臉上微露出愧疚, 有些懊惱地說:“啊, 對不起,居然忘記你還有事,拉着你聊了這麽久。”
洛染神色淡淡地搖了搖頭:“無礙。”
林菲眸子轉了一圈,她抱着湯婆子,小聲說道:“姐姐上山做什麽呢?不如我和姐姐同去吧。”
洛染斂着的眸子中閃過一絲不耐, 女主是好是壞,她并不在乎, 只是這林菲不去纏着男主,跟在她身邊作何?突然, 洛染眯了眯眼睛, 多看了林菲一眼,見她仍舊狀似不解地看着自己,洛染眸色微閃, 輕柔說道:
“若是菲兒不嫌累,便跟着吧。”
林菲頓時一臉喜色,歡快地跟在洛染身後, 卻不見轉過身的洛染,笑意頓時淡去。
三人走到半山腰的時候,洛染便看見了坐在竹林下的玄亦, 他神色淡漠,似乎除了他眼前的經書,其他事物都再也入不了他的眼。
身邊的林菲突然湊到她耳邊小聲地說:“姐姐,我沒有騙你吧。”
洛染自然知道她所言何事,沖着她笑了一下,然後拎着裙擺,擡步向玄亦走去,徒留原地有些變了神色的林菲,目光不明地看着洛染的背影,不過一瞬間,所有神色又化為錯愕,然後跟在洛染身後,也向玄亦走去。
洛染感覺到身後視線的變化,不由得挑了挑眉梢,眼底泛着絲絲涼意,她跟在身後,洛染并沒有靠玄亦很近,在三步之外,洛染輕聲喊他:
“玄亦。”
玄亦早便聽到腳步聲,他只以為還是那日那個女施主,心中有些不耐,面上卻沒有顯出來,直到他聽到耳熟的聲音,才擡起頭來,見到她微白的臉色,下意識地皺起眉頭,将佛經放在一旁,站起來問她:
“你身子還未好,出來作甚?”
洛染彎了彎眼睫,眼底染着星星碎碎的笑意,輕聲細語地:“玄亦不用擔心,我早好了,在屋中待了太久,覺得有些悶,今日停雪,便想着出來透會氣。”
在洛染身後的林菲,看着兩人熟悉的樣子,抿了抿唇,又揚起笑,湊過去,不依地對着洛染說:“原來姐姐認識玄亦大師呀,姐姐剛剛怎麽不說呢,差些便出了醜,姐姐可不許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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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亦看着冒出來的林菲,斂下眉眼,又恢複平日裏漠然的神色,只是看着她與洛染似是相熟的樣子,眼中閃過不解,這兩人何時認識的?
洛染伸出素手掩嘴笑了笑,對着撒着嬌的林菲說:“瞧着你說得那般高興的樣子,不忍心打斷你。”
林菲臉色羞紅,一手抱着湯婆子,一手捂住臉,似羞得說不出話來。
玄亦的視線只落在、洛染露出的那只手上,白皙纖細,指甲飽滿盈透,似泛着點點粉光,十分好看,只是玄亦卻是皺了一下眉頭,他知道她畏寒,一心都在洛染身上,他根本沒有注意到林菲那燦若春桃的神色。
林菲的餘光将玄亦的神色盡收眼底,嘴角的幅度淺了去,她放下手,只彎着眼睫對洛染說:“姐姐上山便是來找玄亦大師的嗎?”
她突然一手捂住嘴,似乎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目光促狹地打量在洛染和玄亦身上,用着一種驚疑地語氣說道:“姐姐不會和玄亦大師……”
說到這兒,林菲突然頓住,有些為難和遲疑地說道:“可是玄亦大師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是不可以……”
洛染神色絲毫不變,依舊是眉梢攜着淺淺的笑,只靜靜地看着她,林菲卻又覺得在她眼底并未看見自己,她突就覺得自己神色有些僵硬,她并未看向玄亦,卻也能感覺到玄亦看都沒看她一眼。
林菲放下手,有些不安、着急地說道:“對不起,我說錯話了!姐姐,你們不要生氣!”
還不待洛染說話,玄亦便轉向林菲,目光投在她身上,眼底不帶一絲感情,淡漠說道:“女子名聲有多重要,貧僧覺得女施主比玄亦更清楚。”
他并未說一絲責怪的話,卻讓林菲的臉色瞬間慘白,她緊緊抱着湯婆子,眼中似是蓄了淚,自責又委屈地說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知道玄亦并不會對自己心軟,便滿眼不安地看着洛染:“姐姐……”
洛染看完了戲,在林菲轉過來之前,面上便蹙起了美人眉,此時見她滿眼不安,似不忍責怪,她輕嘆了一聲,提醒林菲:
“菲兒日後說話可要三思,我不過一個小女,無人在意,可莫要污了玄亦大師的名聲。”
林菲看着眼前容貌似畫的兩人,臉色一僵,你們二位可真會為對方着想,面上卻是受教地點了點頭,又不安地吸了吸鼻子,不再開口,一副小可憐的模樣。
洛染見她點頭,便不再看向她,轉而坐在玄亦之前的那個石凳上,其他石凳上都有積雪,她坐好後,仰起臉面問他:“如今越來越冷,玄亦日後還是在屋內看經書為好。”
她眼中滿是擔憂,似全是為他考慮,沒有一分私心,玄亦皺眉思索了片刻,凝目看着她,他若是不來,她要見他,去哪兒找他?
只是,餘光瞥見站在一旁的林菲,他頓了頓,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背對着林菲,林菲看不見他的神色,洛染卻看得清楚,他眼底閃過一絲無奈,然後應她:
“好,待入春後,我再來。”
林菲神色一頓,不來了?待入春時候,她應是就要回府了,如此一來,她便是與他遇見的機會越來越少了。
林菲多看了洛染兩眼,想要透過她的神色看出她是否是故意的,只是,洛染依舊是那樣淺柔的笑,從她遇見她開始,便是一直都沒有變過。
得了玄亦的答案,洛染眼底多了分笑意,和一抹幾不可察的羞澀,她站起來,對着玄亦說:“那我便先下山了,玄亦莫要待得太晚。”
玄亦心中有些疑惑,只是此時有旁人在,他并不好問出口,便只是淡淡地對着她點了點頭。
林菲本就是跟着她而來的,此時洛染要下山,她自然不好再留,只能跟着洛染一起離開,踏上小徑,她沒有忍住地回頭又看了他一眼,卻見他已經拿起經書了。
林菲皺了皺眉頭,一時之間倒是摸不清他與洛染到底是何關系了。
她今日出了廂房,便看見一個女子朝着後山去,她知道玄亦每日都會在後山,而且玄亦那副容貌也的确招人,一個女子在這個時候上山,她不得不多想,所以,她才會喊住洛染。
她猜的沒有錯,洛染的确是上山找玄亦的,可是兩人卻沒有過多交流,似乎洛染上山就只是與他講兩句話罷了。
林菲看着洛染盈盈的背影,眸子暗了暗,若是說他們沒什麽關系,兩人又似那麽熟悉,她的建議,玄亦都聽而從之,可若是說他們關系親密,便是她自己都不信,且不說自己這些日子觀察,玄亦性情淡漠,又是出家人,更何況,他遇見洛染時,神色也并無太多變化。
林菲緊抿着嘴,也許是自己多心了,洛染在寺廟中住了這麽久,兩人相熟也情有可原,這樣想着,林菲終是在心中松了一口氣。
洛染并不知道林菲一路想了那麽多,她也沒有興趣知道,見已經到了山下,她才停下腳步,微側過身子,等着林菲走上前來,才細聲細語說道:
“天色已晚,菲兒早些回房吧。”
林菲微睜着大眼睛,俏生生地看着她,似是随口一問:“那姐姐呢?”
一陣冷風吹過,洛染頓時蹙起眉尖,輕輕咳嗽了幾下,仿佛是個病美人一樣,弱不禁風,惹人憐惜,林菲咬着唇瓣兒,所有神色全部轉化為擔憂,關心地說道:
“倒是菲兒忘了,姐姐的身子并不好,我不耽誤姐姐了,姐姐快些回去休息吧。”
洛染歉意地看了林菲一眼,然後并未推辭,柔柔說了一句:“菲兒不是也生病了嗎?便也回去吧。”
等着林菲點了點頭,她才露了一抹淺柔的笑,轉身朝着自己的廂房而去。
進了房間,她将鬥篷卸下,挂在屋子中,才打開窗戶,用木條将窗戶支起,神色淡淡地看着林菲在山腳處徘徊了一會兒,才緩慢地走向自己的廂房。
洛染并不意外林菲的表現,她原也沒有發覺不對,只是覺得有些不耐,可就是那時,她才反應過來,原文中女主只見了男主一面,便不惜裝病、搬進青靈寺,又在這個對女子十分嚴苛的環境下,未婚先孕,那為何如今見了男主幾次後,反應如此平淡?
她不過起了一分試探的心思,卻未想倒真被她猜中了,在她面前并未露出對男主的太多心思,卻幾次提起男主,是在試探她?
洛染看着她的身影消失,斂下眉眼,低低笑出聲,輕啓朱唇,念着那兩個字:“林菲……”
一刻鐘後,穿着青衫僧服的玄亦從小徑走下來,路過她的廂房,看見她坐在窗邊,一手托腮,目光随着他而動,那副樣子似乎是在等他,玄亦腳步頓了頓,向她走近了兩步,又停下,對着她淡聲說道:
“關好門窗,夜中莫要再受涼了。”
洛染抿着唇,瞥了他一眼,又低下頭,一句話也不說,似是有些不開心。
玄亦不解地看向她,在山上時,他便發現她有些不對勁,可是當時有人在,他不好問她,而如今,玄亦擡眼看了看天色,皺了一下眉,如今他也不好過多停留,只能擔憂地看了她一眼,才向她告辭離開。
洛染聽着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才擡起頭,瞧了一眼他的背影,又斂下眉眼,長而翹的眼睫在她眼底打上一片陰影,沒有一會兒,她站起身,取下鬥篷,裹在身上,推開房門走出去。
她踩着雪地裏他的腳印,一步步向着他的院子走去。
玄亦回了房間,剛倒了一杯熱水,還未等他喝完,突然一道輕柔的敲門聲響起,玄亦放下茶杯,心中有些不解,這時,會有誰來找他呢?
他未想太多,不緊不慢地起身去開門,可是當看到門口站着的那人時,他突然神色一變,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見她不安地轉着眼珠,似是要說什麽,玄亦面色一沉,擡頭看了看四處,然後一把将她拉進房間,一下子把房門關上。
這一系列動作,在他自己還未反應過來,便已經完成,待将人拉進房間,他才突然頓住,眼底劃過一抹似懊悔的神色,第一次沉了神色看着洛染。
洛染咬着唇瓣兒,雙手不安地絞在一起,臉上染上一層紅霞,她後退了一步,離得玄亦遠了一些,似是有些被玄亦這副神色吓到,她顫着眼睫,不敢擡頭看他。
瞧着她有些泛白的指尖,玄亦擰起眉尖,只是心中到底是有些生氣,他冷聲問她:“你這個時候過來作甚?”
“我……”洛染擡起頭,想說些什麽,卻又因着他的神色,止住。
玄亦皺着眉頭說她:“若是被別人看見,你日後要如何自處?”
洛染聽出他話中的擔憂,頓時眸色灼灼地看向他,玄亦別開眼,不去看她,洛染紅着臉上前兩步,伸手去勾他的手,卻被他躲過,洛染咬着唇,不依地去看他,見他依舊不看自己,一橫心,閉着眼睛撲向他。
玄亦雖然別開眼去,但是餘光卻是一直在看着她,見到她的動作,下意識地、雙臂向後移去,讓她撲進自己的懷中,一直皺着的眉頭此時也松開,無奈地看着她。
卻見她仰起臉,帶着絲絲委屈地說:“今日玄亦都沒有來看我。”
往日玄亦會到後山上看了一會兒佛經後,再去看洛染,而今日,洛染去了後山,便是代表她身子已經好了徹底了,所以玄亦才會在山上待得久了一些。
所以他淡淡說道:“你身子已經好了。”
洛染睜着眸子看着他,聲音可見地低落了下來:“身子好了,玄亦便不會來看我了嗎?”
她突然又說道:“那、若是我又生病了,玄亦會不會再來看我?”
玄亦聽出她的意思,臉色一冷,說道:“身子是你自己的,你若不珍惜,他人更不會珍惜。”
她卻不管不顧,固執地問他:“那玄亦會不會來看我?”
玄亦目光在她臉上頓了頓,又收回目光,漠然說道:“不會。”
見她瞬間黯淡的神色,又補充了一句:“你若是故意的,便不會。”
洛染心思剔透,明白了他的意思,終是收回了視線,退開一步,微微側過身,四處打量他的房間,很簡單,比她那臨時居住的廂房還要簡單,突然,她目光一凝,落在窗邊的油紙傘上,忍不住眼底露了一絲笑意。
玄亦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頓時臉色有些不自然,他掩飾一般,坐在凳子上,舉起已經放涼的茶水,一飲而盡,如此,似乎是要自己清醒一些,他想起她今晚的不對勁,問她:
“你今日怎會那般早下山?”
玄亦緊抿着唇,看不出他心底情緒,往日洛染總是等着他一起,便是困意襲來,也不曾自己下山過。
洛染頓時眉眼垮了下來,她雙手交疊,低垂着臉,小聲嘀咕道:“誰讓我身後跟着別人呢。”
玄亦掩下自己眼中的一絲笑,又有些不解地問她:“你怎與她這般相熟了?”
洛染于他身邊坐下,一手托腮,視線落在他身上,微蹙眉開口:“并不認識,我要上山時,她叫住了我,她要跟着,我也不好拒絕。”
玄亦解了心中困惑,便點了點頭,不時看着外面天色,終是沒有忍住說道:“你若是無事,便早些回去。”
他話中隐着一些擔憂和緊張,也許還有絲絲羞澀。
洛染素手掩嘴偷笑,然後似不滿的輕哼了一下,惹得玄亦向她看來,她才別過臉去說道:“你與那林姑娘很熟悉嗎?”
玄亦搖頭,除了她,他便從未與其他女子有超過三句交談。
洛染咬着唇瓣,說出的話都透着絲絲醋意:“她今日一直在和我說起你。”
說罷,她看着玄亦看似淡漠、實則茫然的神色,眼中透着笑意,面上卻是斂着眉說道:“玄亦長得這般好看,自然是會惹得其他女子芳心。”
玄亦神色未變,只微蹙了下眉,說道:“玄亦不過一出家人,她又怎會如你說?”說着,他搖了搖頭,半分也沒有意識到女主對他的心思。
洛染低着頭小聲說道:“玄亦是出家人,我也心悅你啊。”
玄亦一時啞口無言,耳畔卻悄然紅了起來,他努力平淡着神色說:“莫要胡說。”
洛染有些不滿地頂了一句:“我沒有胡說。”
玄亦無奈,第一次喚了她的名字:“阿染,你矜持一些。”
洛染眼中有些黯淡,輕聲細語地說:“若是矜持,玄亦怕是永遠不會明白我的心思。”
玄亦抿着唇,不知該如何接她這話,他也有些不知,他們之間,是誰先起了心思,以至于,他每日看着佛祖,都覺得內心有愧。
洛染突然擡眼看他,不知懷着怎樣的心情,說着:“我怕我争不過佛祖,也争不過其他人。”
“不會。”
還未思索,話便說出了口,玄亦斂下眼簾,不敢去看她,不過他也并未後悔,他想不出來,除了她,還有誰可以和佛祖相提并論。
洛染眼中微亮,嘴角忍不住輕輕翹起,眉梢都帶上了些許笑意,玄亦看在眼裏,藏在袖子中的指尖顫了顫,又突被他握緊,眼底漸漸恢複清明,他有些怕自己會将她擁入懷中。
洛染不知他心中所想,卻因離他極近,便輕輕拉着他的衣袖,晃了晃,見他擡頭看來,小手趁機鑽進他的衣袖,勾住他的小指,又一點點向上,最後将自己整個手都放在他手心,在他皺眉之前,沖他露了一個笑臉,眼底藏着的光,讓玄亦放棄了抵抗,任由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
兩人靜靜待了一會兒,雖然無人說話,可氣氛卻并不尴尬,如果忽略玄亦有些僵硬的身子,甚至可以說,屋中的氣氛有些暖意。
洛染在玄亦屋中待了半盞茶的時間,玄亦便站起身,順便拉着她起來,在她擡頭望過來的時候,抿着唇說道:“我送你回去。”
洛染似乎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在一男子房間待了這麽就,臉色羞紅一片,顫着眼睫點了點頭。
夜色微深,月色柔和地照下來,倒是不算太暗,兩人的住處離得不算遠,這般時間寺廟中并無人走動,所以洛染拉着玄亦的手便一直沒有松開,玄亦也似忘了一般,任由她牽着他。
只是玄亦偶爾側過頭,看向她,見她眉梢藏着的喜意的時候,無意識地柔了目光,小心地看着她腳下,防止她腳下踩空。
一路無事地将她送到房間門口,他才停了下來,看着她似乎有些遺憾失落的模樣,他眼底有些無奈,抽出手來,輕聲對她說道:“快些回去歇息吧。”
月光打在洛染的眉眼上,為她鍍上一層柔光,她眼中閃着碎碎的光,玄亦突覺得那裏勝過漫天繁星,也許是夜色壯人膽,玄亦伸出手扶過她眼角,她輕顫眼睫,睫毛打在他指尖,似是羽毛劃過,只留些絲絲酥麻癢意。
洛染擡眼去看他,他白日裏不近人情的神色似乎淡去,只餘一絲柔意,洛染上前一步走近他,她踮起腳尖,微涼的唇印在他臉上,他指尖輕顫,卻未有一絲阻攔。
她的雙手漸漸環上他的腰,擡起下巴,他似是微微低下了頭,又似乎沒有,總之,洛染最後吻上他的唇,似是打破禁忌,洛染的呼吸輕了一些,卻盡數打在他臉上,兩人離得極近,直直撞入對方眼中,良久,他終于彎下了腰,讓她不用那般費勁。
兩人明明貼得極近,可他袖子下的手顫了又顫,也依舊沒有勇氣擁她入懷,已經盡可能地去遷就她,卻還是顯得有些茫然無措。
後來,她靠在他的胸膛,聲音極輕地問他:“明日玄亦可否親自為我折一支梅花。”
玄亦擡眼去看遠處的梅林,久久不語,半晌才應了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