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心向水,君心向山(和尚)
“快!別讓她跑了!”
“追上去!草,這個b 子, 抓到她, 老子非要弄死她!”
六月的天, 即使夜裏也有些燥熱,此時還下着細細密密的小雨, 整個天氣說不出的悶熱,讓人從心裏感覺悶燥。
城南外,通往青靈寺的小徑,旁邊的樹林裏, 一個素衣女子跌跌撞撞地跑着,繡鞋上早已染了很多的泥土,可她卻絲毫不在意,眼看着外面的大道, 她眼裏閃過一絲亮光。
追着她的兩個大漢,看着她就要跑到大道上,臉色一變, 只想趕緊把她抓回去交差, 這條路上不乏一些去青靈寺上香的達官貴人,若是讓她這樣跑出去,怕是沒法将她帶回去。
“快!快追!”
素衣女子也聽見身後傳來罵罵咧咧的話, 她微側過臉,眼中幾不可察地閃過一絲冷光,在那兩個大漢追上來之前,她直接跑到了那條往日擡着小轎, 走着馬車的道上,腳下一個不穩,直接摔了出去。
“啊!”
她痛呼出聲,聲音細細微微,卻在尾音帶着一絲媚意的顫音,輕輕繞繞的,惹人憐惜。
她一身素衣遮體,白皙的手腕上只帶着一個樸素的銀镯子,頭上的簪子也只剩下一個斜在發絲上,發絲淩亂的散落下來,她摔在一輛馬車旁,蔥白如玉的手指此時染上一些泥晦。
馬車停了下來。
她一手撐起自己,仰起臉面,一縷發絲散在嘴邊,長而翹的眼睫上噙着淚珠,那精致得似沒有一絲缺陷的臉上也有一絲劃痕,她看着馬車,眼睛一亮,就似遇到救世主一般,兩行清淚頓時落了下來,苦苦哀求道:
“求大人救救我!”
她聲音又輕又細,只那絲顫音卻勾着人心,眸光似染了水般清澈,只消紅了眼眶,便讓恨不得将她捧在心上疼惜。
趕車的小童看着她,有些驚亂,向着馬車裏的人請示,不消一會兒,馬車的簾子被掀開,探出頭的人有着一副好容貌,卻是尚未及冠的年齡,便是努力斂着眉眼,也有些止不住的單純,一看便知,是被家裏護着長大的。
他一身的華衣,看着地上似一陣風便能刮跑的柔弱少女,眼底浮上驚詫和驚豔,呢喃半晌,才紅着臉反應過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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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人?”
洛染半跪起來,她素手拿着帕子,拭了拭自己的眼角,哭哭啼啼道:“小女是江南人氏,家父是一名大夫,日子雖不是大富大貴,卻也平淡幸福,不料,上月家父死于非命,家母一時受不住也随着父親而去,獨留小女一人。”
“小女安葬了家父家母,便想上京投靠姨母,可是,小女剛剛出了城便遇到歹人,他欲将小女帶入京賣與人販,小女尋了機會逃出來,他們卻窮追不舍,公子,求你救救小女!”
那公子涉世未深,聽着她可憐的身世,頓時心生憐惜,他斜眼看去,确實看見那樹林裏有人影晃動,頓時生出一股英雄救美的豪氣,他擰着眉,鄭重地對她說道:
“姑娘莫怕,這京城腳下居然還有這般惡事發生,姑娘,你請起來,本公子定不會讓你出事的。”
洛染的眼淚依舊止不住,手帕卻是掩住嘴角的幅度,她盈盈起身,卻如弱柳扶風般又倒在地上,美人眉蹙起,惹得那公子心疼地跳下馬車,親自去扶她,耳頰紅了一片,卻恍然未知,只顧着問她:
“姑娘,你沒事吧?”聲音輕柔地,似是怕吓到她一樣。
洛染半靠着他站起來,感激地朝他笑了笑:“多謝公子,小女無事。”那雙水眸子似崇拜地看了他一眼,頓時讓那公子心生豪氣,又不由得對她更輕柔上一分。
他看着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細碎的雨水打濕,隐隐顯出她玲珑的身段,頓時臉色一紅,連忙松開她,爬到馬車上,拿出一件狐裘披在她身上,對上洛染感激的眼神,紅着臉移開視線,說道:
“你身子弱,莫要淋雨。”
洛染那晶瑩的淚珠又似要冒出來,急得那公子慌亂地問:“怎麽了?可是哪裏疼?”
她連忙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紅着臉低下頭,似乎有些羞澀說道:“沒事,只是劫後餘生,喜極而泣罷了。”
末了,她又說了一句:“謝謝公子。”
齊彥胡亂地點着頭,又擺着手說道:“不用不用。”
齊彥又想起什麽似的,對着洛染說道:“姑娘,長安要去青靈寺一趟,姑娘可否願與長安一同去?待回府後,長安再安排你。”
洛染咬了咬唇瓣兒,有些害怕地朝身後的林子看了看,一手攥着齊彥的袖子,點頭道:“感激公子,小女願意。”
齊彥松了一口氣,扶着她上了馬車,若不是今日要去青靈寺接母親,他現在更願意将她帶回府中,齊彥不知想到了什麽,臉頰一紅。
馬車裏的空間很大,容下兩個人,綽綽有餘,洛染坐在一邊,略顯拘謹,齊彥上車後,便拿着一本書,似掩飾一般,只是餘光常從書側漏在洛染身上。
待二人坐好,馬車繼續向前行駛着。
樹林裏的兩個大漢見次,洩氣地罵罵咧咧離開。
車內一片寂靜,齊彥卻覺得手中的書,如何也看不下去,視線總是不由自主地飄到洛染身上,洛染似乎察覺到他的眼神,有些不安地動了動身子。
良久,齊彥突然放下手中的書,輕咳了一聲,微紅着臉問她:“在下姓齊,名彥,字長安,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洛染微擡起頭,臉上帶着柔柔的笑,輕聲細語道:“小女名喚洛染,公子喚我阿染便好。”
齊彥臉色更紅了一些,在心裏喊了一聲“阿染”,有些不敢對上她的眼神,喃喃半晌,才說道:“阿、阿染無需這般客氣,叫我長安便是。”
洛染咬着唇瓣,臉上染上一層紅霞,聲音更加細柔:“長安。”似是一縷輕風,吹在齊彥的心頭,讓他的耳垂紅得似要滴血。
他眼神微亮地點着頭,應道:“嗯。”
洛染似是害羞了一般,低着頭不再說話,卻是在心裏開始整理這次的劇情:
這本書比較有意思,在這裏依舊是類似之前所去的古代,男主居然是一個和尚,女主是一個商戶家的嫡女,因家中只有她這一個子嗣,便從小寵愛,哪裏能想到女主在陪着她母親來青靈寺上了一次香,一顆芳心便落在了青靈寺的玄亦大師的身上。
男主玄亦,京城青靈寺主持的弟子,他也是沒落的德景侯府的庶子,不過他母親在生他時難産而死,他也被送到青靈寺,七歲時剃發為僧,冷心冷情,欲将一生奉獻于佛祖。
這本書是個悲劇,女主以生病為由,到青靈寺靜養,實則是為了接近男主玄亦,她雖不懈堅持,可是男主卻一心向佛,可她也終是女主,男主自然是因她動了心思,兩人于佛祖前有了第一次,這也亂了男主的道心。
依洛染看來,就是男主沒有把持住,所以覺得愧疚佛祖,意亂情迷之後,随之而來的,便是男主的悔恨一生,他越加沉默,每日研讀佛經,對女主自然冷淡下來。
女主似乎也知,自己根本不能撼動他一心侍佛的心,黯然退場,死心後,她回了家,卻不想,只那一次,她便有了身孕,她不知懷着什麽心思,也許是因為母愛,也許是因為男主,她生下了那個孩子,是個男孩,而女主也如男主母親一般,難産而死。
那個孩子在外祖父母的養育下長大,那孩子也知道自己的身世,在成年後,他也像他生母一樣,進了青靈寺,他想看看他的生父究竟是何樣的人,竟能讓他母親至死也心心念念。
男主在看到他與自己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時,瞬間明白了他的來歷,早已穩固的道心,在那一刻也出現了裂痕,他們并沒有相認彼此,男主也如他所願那般,一生奉獻于佛祖。
所以這本書的結局就是,女主死,男主傷,然後大結局了。
而她洛染真的是一個路人甲,原文中,她的命運是被賣進了青樓,原文中,她并沒有出現,只被歸為,曾經試圖勾引男主的女子一類中。
洛染剛從劇情中回過神來,馬車便已經停在了青靈寺山下。
齊彥先下了馬車,然後伸手出來扶她,洛染似是有些羞澀,最終還是搭着他的手下了馬車,只是剛下了馬車,她便抽出手,低垂着頭,跟在齊彥身後。
齊彥也未感覺不對,多看了她兩眼,便帶着她進了青靈寺。
青靈寺是封國最大的寺廟,每日來上香的人多不可數,只因青靈寺的主持惠明大師德高望重,通曉禪理,佛法精深,很多達官貴人因此而慕名前來。
齊彥很快就找到了他的母親,那是一名貴婦人,身後跟着一些奴仆,她慈愛地看着齊彥,餘光瞥見洛染時,微微一頓,問道:
“長安,這位是?”
齊彥臉一紅,吞吞吐吐地說道:“娘親,這是孩兒在路上救下的一位姑娘。”他将洛染說的那些身世,與他母親說了一遍。
婦人眼中并未出現憐憫,反而眼神微冷,她不是齊彥,也沒有那憐香惜玉的心思,瞧着洛染那弱不禁風的樣子,只當她是瞧着齊彥好騙,一心向榮的人罷了。
她面上未露心思,依舊笑着問齊彥:“那你打算如何處理這位姑娘?”
齊彥拿眼去看洛染,似乎察覺她有些揣揣不安,微側過身擋住她,連忙說道:“娘,我打算先把她帶入府中。”
婦人神色微變,之前和親王透露過消息,欲将郡主許配給她家長安,在此之前,可萬不可出差錯。她心中想着,便輕笑道:
“入府?”
齊彥沒有感覺到不對,連連點着頭。
婦人目光落在洛染身上,聲音淡了淡,問她:“你可知,你随長安入了我府,是何意義?”
齊彥的臉色一紅,哀求地看了婦人一眼,婦人微皺眉,卻無動于衷,撇開眼,直直盯着洛染。
洛染身子輕顫,白皙的指尖絞在一起,她從齊彥身後走出,低着頭,只露出發頂,細聲細語道:“回夫人的話,小女……知道。”
婦人眼中神色微冷,說道:“你既然知道,那本夫人問你,你可願意?”她的聲音微冷,可沒有給洛染選擇。
齊彥也聽出來他母親的意思,頓時那眉頭就擰在了一起,不贊同地看了其母一眼,想要說什麽,卻被婦人橫眼攔下。
洛染咬着唇瓣兒,她并不蠢,婦人話中的嫌棄,她自是能聽出來,她因生得貌美,又隐着一些清高,此時因婦人的語氣紅了眼眶,忍着那淚珠,不讓它掉下來,她低着聲音說道:
“小女自知配不上公子,謝過公子一番好意。”
齊彥一急,上前解釋道:“不不不,你沒有,你、你,我……”
齊彥急得不知說什麽是好,只能喊一句:“娘親!”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婦人,不明白一向順着自己的母親,為何不願接受洛染。
婦人撇開眼神,為了長安的大好前程,若是一般女子也就罷了,可看着長安的反應,她也不會讓這個女子留在長安身邊。
婦人看向洛染,因着她的識趣,她語氣也軟和下來:“既然如此,那你打算如何?”
洛染不安地擡起她那雙眸子,四處看了看,有些為難、遲疑地說:“不知夫人,能否讓小女留在這青靈寺中?”
婦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留在青靈寺?倒不是這要求多難,甚至可以說,這個要求太過簡單了,她此時也不由得有些心軟,也許這女子真的如她所說的那樣,婦人說道:
“你這孩子可知道留在這寺廟中代表了什麽?”
洛染咬着唇瓣,眼中閃着淚花說道:“夫人,小女知道,可是,小女這副容貌,除了這兒,還能去哪兒呢?”
婦人啞然,她不願洛染進府,可不就是因為她容貌過甚?自己不願管她,若是她再被那些歹人抓去……婦人眼中閃過一絲同情,然後說道:
“好,本夫人會和住持說,你是我遠房的侄女,來這兒躲個清淨,待你日後有了歸所,也好離去。”
洛染披着齊彥的狐裘,一手緊緊捂住帕子,一臉感激,止不住哭道:“謝謝夫人。”
婦人撇開臉,不忍去看,她再可憐,自己也不會讓她留在長安身邊。
齊彥看着洛染的模樣,心疼得不可複加,想和母親求情,可是卻不知道說什麽,難道非要洛染與他入府嗎?入府、入府做什麽呢?齊彥臉一紅,不敢再想。
婦人當下便去找了寺廟中的人,讓洛染留了下來,此事就此定了下來。
洛染此時才徹底松了一口氣,她是根據七兒的消息,算好了倒在齊彥的馬車下,為的就是留在這青靈寺,男主玄亦的身邊。
一個小僧帶着她走到後院的一間偏房裏,小僧年齡不大,突然見到一個妙齡女子,而且容貌如此出衆,低着頭不敢擡眼多看,口中細碎念着“阿彌陀佛”。
洛染随着他進了這間偏房,房間沒有太大,一個梳妝臺,一張床,被一扇屏風隔着,外面是一張桌子,除此之外,便無其他了,洛染對這壞境沒有異樣,柔和地對小僧笑了笑,雙手合十問道:
“敢問小師父法號?”
那小僧連忙擺手:“施主多禮,小僧法號念忘,既然施主已經到了,那念忘便先離開了,還要去接待其他施主。”
“勞煩念忘小師父了。”洛染彎着眼睫沖他笑,她此時還穿着那一身素衣,卻襯得她越發柔弱惹人憐惜,她咬着唇瓣兒,臉頰有些粉色,支支吾吾地問道:
“念忘小師父可告訴小女,哪裏可以打熱水?”
念忘看了看她,便明白她是何意思了,臉色微紅地說道:“從這條小徑直走,再左轉,便到了廚房,那裏有熱水。”
洛染沖他說了一聲謝謝,方才放他離開。
待無人的時候,她才将手中的東西放下,是剛剛齊彥給她的一袋銀子,她不要,卻被齊彥硬塞給她,他的母親也讓人去給她準備了一些衣服。
至此,洛染便在青靈寺住了下來,半月後,她摸清了這個寺廟的路線,也知道了玄亦是住在哪裏,和他的作息時間。
例如,他每日卯時起床,到大殿裏開始晨誦,辰時用早膳,然後打坐,在申時之後方才會離開大殿,回到自己的住所,他住在離她較遠處的一個單獨院子裏。
若是洛染想到後山去的話,定是要經過他的院子的,而玄亦若是去大殿,也要經過她的院子一樣,只是,玄亦通常都是走另一條小道,避開了與她相遇的情景。
洛染每日的膳食都是由寺廟中的小僧送到房間的,所以和他們并不在一起吃飯,又少了一個接觸的機會,而每日給洛染送膳的就是那日的念忘。
洛染通過七兒知道,玄亦每日申時離開大殿後,都會去後山的竹林看一會佛經,洛染輕翹了翹唇角,也已經耽誤半個月了,她該去接觸男主了。
不過,她沒有貿然行動,因為玄亦這人是真的冷心冷情,從他明知道女主給他生了一個兒子,雖然亂了道心,卻依舊沒有與其子相認就可以看出來,當然,這也可以說他渣,總之,若想走進他心裏,并不是那麽容易的。
洛染拿出齊彥臨走前給她的那袋銀子,打開一看,不由得挑了挑眉,太實誠了,裏面除了一些碎銀外,全是銀票,面額還都不小,若是她一直處于這青靈寺,夠她用上好幾年的。
更何況,其實她并不缺錢的,尤其是在古代,畢竟她做任務,不可能沒有一點便利,至少銀子一事,七兒總會給她解決的,雖然她不願意承認,但是她心裏知道,每個世界,七兒都盡了他最大能力幫她。
齊彥也來看過她,而且經常來,這日,齊彥又來了,他往日過來的時候,都是興沖沖的,今日心情卻似乎有些不好,他與洛染站在通往竹林的那條小道上,齊彥看了她良久,眼神黯淡,卻是什麽都沒有說。
洛染自然是知道他是為何,他應該是要娶郡主了,所以才會這樣,畢竟他對自己的心思,從來沒有隐瞞,洛染斂下眼眉,她穿着一身白色長裙,裙擺剛好到腳踝,露出她精巧的繡鞋。
她擔憂地看了看齊彥,有些遲疑地問道:“長安,你這是怎麽了?”
齊彥搖了搖頭,頗有些強顏歡笑:“我沒事。”
洛染咬着唇瓣,知道他是不願說,便沒有再問,站在他身邊,低着頭。
齊彥看着她,突然有些沖動,想問問她是否和他一樣,是否心悅他?
“阿染!”剛脫口一個音節,他又連忙閉上嘴,他明知道他母親不會同意讓洛染進府,又何必讓她為難?
洛染揚起頭,迷茫不解地問他:“長安,怎麽了?”
齊彥看着她嬌妍姝色的臉龐,終是黯淡地搖了搖頭,呼了一口氣,不再看向她,轉而看向一旁的青竹,無事一樣地問她:
“你在這兒可習慣?”
洛染臉上露出一抹淺淺的笑,輕聲細語道:“一切都好,長安不要挂心,只是……”
她蹙了蹙眉,便讓齊彥覺得心生憐惜,連忙問道:“阿染可覺得有些不便?”
洛染搖了搖頭,似乎有些失落地說道:“我在這兒有些無聊,平日裏打發時間都不知道做些什麽。”
她頓了頓,看向有些焦急的齊彥,彎着眼睫說道:“長安可否,與我一把琴?”
齊彥松了一口氣,只是一把琴而已,笑着點頭答應。
兩人相攜在青靈寺走了良久,時間不早了,齊彥該回去了,只是,這次他離開的時候,目光一直落在洛染身上,不肯收回。
洛染依舊是一臉微笑着送他離開,他卻突然停下,一把抱住她,她微愣,随後就是掙紮着推開他,她蹙着眉,眼中微有些水光,有些氣道:
“長安,你幹什麽?”
齊彥也知道自己剛剛有些失禮了,他閉了閉眼,抱歉地拱手說道:“阿染,對不起,是我不好。”
見他這副模樣,洛染也不好再生氣,咬着唇瓣,別開眼不去看他,也不說話。
齊彥斂着眉眼,最後從身上取下他一直随身攜帶的玉佩,放在洛染手裏,看着洛染不解的神色,他只緩慢地說:“阿染,日後你若是有什麽事,便拿着這塊玉佩來找我。”
洛染一手虛握着那塊玉佩,似乎明白了他什麽意思,眼眶有些發紅,卻還是勉強笑道:“你是日後不會再來了嗎?”
齊彥沒有回答,可他的答案卻不言而喻。
洛染雙眸含着水霧地看着他,見他面上似是有些不舍難受,又連忙抹掉眼淚笑道:“我會記得長安的,長安不必擔心,我在這兒,很好。”
身後的小厮突然上前提醒齊彥,齊彥原本上前的步子頓時定住了,不再上前,深深看了洛染一眼,似是要将她記在心裏,然後轉身離去,不再停留。
他雖然不再來了,可是答應洛染送她的琴,卻在第二天便到了青靈寺,洛染看着那把琴,指尖輕顫了一下,片刻又恢複平靜,淡淡地撫摸着琴弦,将齊彥送的那塊玉佩,鎖在了梳妝臺上的櫃子裏。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在意這個男配,這個世界應該可以站男女主,應該……
對了,你們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解,我鄭重地聲明,我是甜文生産機(不接受反駁)(倔強.jpg)
不幸的消息,存稿君告訴我,它已經見底了,就要消失殆盡了……而我,馬上面臨期中考試
我可愛的讀者們,你們說,應該怎麽辦(卑微.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