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純星這一坐，就是小半天。
有吃有喝，環境優雅，哪兒是工作，簡直像在放假休閑。
除了坐久了屁股有點麻，這份“工作”簡直挑不出一點毛病。
大半個下午，她就負責做一件事：美美地坐着，讓沈總看着。
而沈蕭這老板也堪稱是位完美雇主：話少、不挑剔、屁事兒還少。
關鍵是，長得帥，頭不禿。
純星這一坐也當真是有點無聊，坐着坐着，腦子裏開始跑馬車。
跑着跑着，不禁憶起當年接觸過的那些老板和領導。
想起他們，再對她現在的老板——
不吹屁，沈總絕對是裏面最帥、破事兒最少的老板。
純星這人也很實在，難得遇到位還算不錯的雇主，幹起一份高薪工作，當然要好好表現。
正所謂在其位，謀其職，盡其責，幹一行不說愛一行，至少要好好幹。
于是純星腦子裏不再只顧跑馬車，還把手頭這份“工作”認認真真思考了一遍。
她想既然沈總看她的臉就能療傷，那她應該可以算是“治愈系”的爐鼎？
治愈又和她的臉挂鈎，那是不是代表，她的顏值越高，治愈效果越好？
還有上次在圖書館，她和江二少那逼怼了幾句，沈總那邊的治療就忽然中斷了，而今天她一個人坐着喝茶吃點心，卻不妨礙治療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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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代表，她的精力分散在第三個人身上，就會影響療效？
那如果現在她什麽都不想，腦子裏專注地只有給老板治傷一個想法，療效會不會更好？
想到這些，純星不禁回頭看向書桌後。
沈蕭見她有話要說，淡然道：“說。”
純星：“我想要張紙，再給我一支筆。”
所有的念頭都只是揣摩後的假設，純星自己摸索，想到什麽，就先寫下來。
她寫這些的時候依舊坐在沙發上，支着腿，紙墊着書冊擱在腿上，捏筆垂眸，神态專注。
寫完一頁，又抽了張紙，開始寫第二頁。
足足寫了三四頁，她才停筆，起身坐回桌邊。
按道理來說，治療還在進行中，她最好還是規矩一些老老實實坐着讓老板看臉。
不過既然書房裏只有他們，她的專注力也不在其他人身上，只要他看着她，治療應該不會直接中斷。
果然，她拿着幾張紙坐回桌邊，沈蕭既沒皺眉，也沒說什麽。
純星估摸着，他們說話應該也不會中斷治療。
她于是沒有廢話，高效地向老板提出了她的幾點想法。
一，顏值的提升，能不能提高治愈效果。
二，什麽情況下，治愈效果可以顯着提升。
三，治愈效果除了和她的顏值挂鈎之外，還和什麽有關。
這三點總論提出後，純星還跟做報告似的，詳細地進行了分析。
“這第一點，顏值的提升，我舉個例子，好比我化妝和不化妝，有沒有治愈上的差別；我畫全妝，畫半妝，塗口紅，不塗口紅，有沒有差別。”
“長痘啊，毛孔擴張，皮膚幹，黑眼圈這些影響顏值的問題，會不會影響治療效果。”
“還有就是，如果化妝可以提升效果，那保養護膚行不行？保養護膚如果可以，那用大牌護膚品和用平價護膚品會有差別嗎？貴婦級和開架級用完是不是也有差距？”
沈蕭：“……”
他活了二十多年，就沒聽那個女人在自己耳邊這麽聒噪過。
聒噪的內容還都是一些男人根本不會關注的東西。
什麽貴婦、開架，他更是半個字都聽不懂。
換做從前，有這麽一個女人在他面前說這些，他絕對不會聽半個字。
可今天不太一樣。
說這些話的是他的爐鼎，他不想聽也會聽。
更奇的是，他雖然聽不明白，卻也不覺得煩。
不但不覺得煩，還認真地、一字一句聽了下來，聽完後很想——
滿足她。
滿足她？
這個從未有過的陌生的念頭，讓沈蕭蹙了蹙眉心。
他一蹙眉，純星立刻問他：“是不是我哪兒說的不對？”
沈蕭看着她，不說話。
純星：“？”
沈蕭繼續沉默。
純星：“呃……”
老板話少雖然是件好事，但沈總這話是不是也太少了。
既然他不說，純星繼續剛剛的話題。
“第二點的話，我是這麽想的，除了顏值，會不會整體氣質的提升也有助于治愈效果？”
“比如穿更好看的衣服，精神狀态更好這些。”
“不過這些都是我猜測的，實際有沒有關系，還得再看。”
“最後一點的話，是我自己的疑問，因為我現在也不清楚自身的‘能量’有多大，這些‘能量’是固定的，還是會随着什麽條件的變化得到提升。”
“如果能提升，我當然還是希望提升一下，越高越好，這樣對我們雙方都好。”
純星說了一籮筐，嘴都幹了，可對面的男人也沒給一個字的回應。
他只是看着她，看着她，沉默地看着，不發一言。
半晌，就在純星思考自己是不是說了一堆屁話，惹老板不悅的時候，沈蕭開口了。
“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九個字，清淡的語氣，聽得純星微微一怔。
這是老板點頭認可她的方案了？
純星立刻道：“那這些假設，沈總你都願意配合？”
沈蕭：“可以。”
純星：“！！！”
媽呀，這是什麽神仙老板！
也太好說話了！
純星以前經歷過很多次和領導、老板的無效溝通，自己做的方案也被打回過無數次，經驗告訴她，她提到的這些，沈蕭未必願意接受。
無他，太折騰了。
他大可以不接受這些，讓她每天過來坐幾個小時盯着看，這樣最方便，最不折騰。
至于什麽爐鼎的升級，治愈效果的提高，因為需要他那邊的反饋，需要他的配合，點不點頭，都取決于他。
純星最開始就做好了被駁回的心理準備，也知道要探索這些，就得不停嘗試，會很麻煩，也很折騰。
卻沒想過，沈蕭一口答應。
還讓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純星：這老板也太好了吧！
不僅如此，在當天的看臉治療結束後，沈蕭還把宋以叫進了書房，讓純星要做什麽，就差遣宋以。
宋以則在看過純星遞來的那幾頁紙後，恭敬道：“是要買護膚品、化妝品、衣服嗎？”
純星點頭，商量的口氣：“要麽你陪我去商場采購一下，要麽我列個單子，你照着買。”
宋以恭敬地回：“都可以。”
純星看看時間，不晚，才下午四點多，去商場搜羅一圈完全來得及：“那就一起？”
宋以：“好。”
純星忽然有種做夢一樣的不真實感。
老板不但接受了她的方案，簽字批權，還給她分派了打下手的員工，員工不但好說話，還任勞任怨，聽她指揮。
純星：職場生涯抵達巅峰。
純星站起來：“走吧。”
剛準備收拾東西走人，江二少皮笑肉不笑地跨進了書房。
他是真的忌憚沈蕭，如今沈蕭又和自己的命定爐鼎結契，他面對純星的時候，自然有所收斂，畢竟剛剛那差點拍在他臉上的窗戶，就是最好的警告。
但江演和他眼中這位小爐鼎的梁子，是早就結下了，怎麽看純星怎麽不爽。
現在知道她要去逛商場，逛商場還要帶宋以去拎包跑腿，更是心裏來氣。
他心道這小爐鼎還真是得道升天了，仗着和沈蕭結契，仗着自己成了沈蕭的爐鼎，又是撈好處買買買，又是差遣自己手裏的人，她怎麽不直接上天？
江演走進書房，兩手背在身後，裝模作樣地笑笑：“周小姐，你要買那麽多東西，一個跑腿的恐怕不夠吧，要不要我也一起跟過去啊。”
純星看到他，心裏飛過去一個白眼。
這位江二少，很像職場裏的老油條。
一般這種人都是老板身邊的跟班，一邊拍老板馬屁，一邊在公司搞內鬥，拉攏這個，排擠那個，混得風生水起。
純星最讨厭這種人。
她本來以為沈蕭警告過他，他該老實了，現在看來，江二少這根本就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臉皮也厚的狠。
她做這些，明明是在盡自己分內的職責，到了江演嘴裏，好像她買東西都是在給自己撈好處一樣。
明明叫宋以過來的是沈蕭，宋以也只是配合她的工作，江演随口一說，好像她多牛逼哄哄，都能直接使喚宋以一樣。
關鍵是，還當着人前說這些話。
職場碧池，挑撥離間。
純星以前剛剛開始工作的時候，沒少吃這種人的虧，虧吃多了，自己有經驗了，慢慢也摸索出了應付的套路。
對這種碧池，就不能留情。
你留情，他們就蹬鼻子上臉，更加不拿你當人看。
于是純星看着江演，也不反駁，反而露出恍然的神色：“江二少不說我差點忘了，要買的東西是真的多。既然你都這麽說了……”
純星轉過頭，看向桌後的沈蕭，一臉認真道：“沈總，既然江少這麽說了，要不就讓他跟我跑一趟吧，人多還能多買點，一口氣買完就不用跑第二趟了。”
江演看着純星，心裏冷笑：你當普通人買東西麽，人多可以多拎幾個袋子？
有空間類的法寶，管你要買什麽，買樓都給你裝起來。
你個爐鼎屁都不懂，也當沈蕭跟你一樣！？
卻不想沈蕭聽完純星的話，擡眸就往他這邊看了過來。
沒說話，意思很明顯：去吧。
江演：“？？？？？”
誰要給個爐鼎當跟班跑腿的！？
一個小時後，某商圈大商場。
營業員：“小姐，您看看這個色號，這是我們家今年新出的款，這個系列的色號很全，顏色也都很漂亮，特別襯膚色。”
純星接過一支試用的口紅。
江演不耐煩地站在旁邊，看着這些口紅就煩躁，什麽橘紅、玫紅、正紅、豆沙紅，還不都是紅的。
“包起來，都給我包起來！”
“營業員，刷卡！”
江二少揉着太陽穴，恨不得把商場都給買下來裝走，趕緊閃人。
陪女人逛街，太特麽讓人窒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