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合一) (1)
冷屏倒在軟榻上,慕言之覆了上去,捧住冷屏的臉吻了上去,冷屏被他吻得有些透不過氣,捶了捶慕言之的肩膀,慕言之把臉埋在了冷屏的頸邊,大口喘氣。
冷屏看慕言之神色有些痛苦,大概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畢竟她曾經偷看過春宮圖。
“你還好吧?”冷屏臉有些發燙地說道:“要不……我用手幫你?”
“不用。”慕言之抱緊了冷屏的腰,在她脖子上蹭了蹭,“一會兒就好了。”
“真的不用麽?”冷屏紅着臉說道:“我聽說……憋久了對身體不好……”
慕言之在冷屏脖子上咬了一口,說道:“屏兒,你別勾引我。”
冷屏立刻不敢說話,靜靜地讓他抱着。
許久之後,慕言之起身,把冷屏也拉了起來,替她整理了有些淩亂的衣裳,把她的頭發梳理整齊,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我送你回去。”
冷屏點點頭,起身收好被慕言之丢在一旁的嫁衣。
慕言之駕着馬車把冷屏送回去了。
到了冷府門口,慕言之又細細叮囑道:“這幾天好好休息,成親那天恐怕會很忙。”
“知道了。”冷屏跳下馬車笑着說道。
慕言之看着冷屏手裏的衣服,還是忍不住說道:“成親那天記着一定要戴綢緞蓋頭。”
“嗯?為什麽?戴紅沙蓋頭不好看麽?”
“就是因為太好看了……”慕言之漲紅了臉說道。
冷屏捂着嘴笑出聲來,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回去的路上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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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親前一夜,虞氏在忙碌裏抽出時間來到冷屏的房間裏,細細地跟她講明日成親的步驟,還有嫁過去之後服侍夫君,孝敬公婆……冷屏本來還不緊張,被她一講,心裏也慢慢的開始緊張了。
成親之後就要遠離父母,成為潑出去的水,成為別人家的人了。冷屏突然就有些傷感,心裏一股沖動就想不嫁了!
“娘,我不嫁了!”冷屏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
“說什麽胡話!婚姻大事可不是兒戲!”說着,虞氏又抱住自己看着長大的女兒,說道:“不知不覺屏兒都要出嫁了,我還記得小時候你還不會走路的時候,天天在地上爬來爬去要找爹爹,那時你爹爹去了邊關,半年沒回來,我就帶着你和謙兒,等啊等,等到你爹爹得勝回來的時候,你賭氣似的好幾天都不理他,最後還是你爹爹用一根糖葫蘆把你給收買了,氣得他直罵你小沒良心的!”
虞氏一邊回憶着,臉上露出溫柔幸福的神色,冷屏摟住虞氏的腰,在她懷裏蹭了蹭,虞氏拍了拍冷屏的腰,說道:“沒想到一眨眼,你就這麽大了,讓你嫁出去為娘還真是舍不得呢!”
到最後,母女兩都掉了幾顆眼淚,虞氏走的時候,又跟冷屏說了些有關房事的事,還偷偷塞給她一本小圖冊。
冷屏看着,心裏更緊張了。
慕言之也很緊張,他沒了平常的從容和淡然,整個人都很焦躁,看書都看不下,一整天都在找事情做想要緩解內心的緊張。
玉琢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公子,你到底在緊張什麽?你已經跟冷小姐相處了這麽多天了,彼此之間已經很熟悉了,有什麽緊張的?”
慕言之也不知道,反正他一停下來就會想起冷屏穿着嫁衣的模樣,讓他整個人都沸騰了!
“小皇叔!”一聲讓慕言之安靜下來的聲音從牆頭傳過來。
慕言之擡眼看去,堂堂大瀝國最尊貴的皇帝陛下竟然從自家牆頭翻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無語的黃岩。
“你做什麽從牆頭進來?”慕言之奇怪地問道。
“哈哈哈,我就是看看你家牆頭結不結實……”挺弱智的回答,讓人聽了感覺他會是一個憨厚的年輕人,然而慕言之卻是知道,這些年他的行事是越來越狠歷,殺伐決斷越來越有帝王的霸氣了。
見小皇叔不理自己,皇帝也不在意,自來熟地攬住了慕言之的肩膀,說道:“小皇叔,你明天就成親了,真的不邀請本家人參加婚宴麽?”
“你們太尊貴了,我一介草民,請不起!”慕言之拍了下他的手,把他的手從肩頭拍下去,淡淡地說道。
皇帝了然地笑道:“不請就不請,我猜你今夜必定睡不着,所以特地請你喝酒來了!”
黃岩将手裏的禦酒放在了院子裏的石桌上,打開其中一壇,清冽濃郁的酒香彌漫開來,愛好喝酒的人聞了,恐怕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叔侄兩人在石桌上坐下,各自斟了一小杯酒,小口地啄飲起來。
慕言之酒量不好,才喝了五六杯,頭就開始暈了起來,腦子裏一片混沌,他擺擺手,說道:“不能喝了,我明天還要成親呢!”
皇帝也不勉強他,只是神情有些落寞地說道:“言之,自從我成了皇帝之後,我們好久沒有談過心了。”
“……”慕言之暈乎乎地趴在桌子上,耳朵裏一片嗡嗡聲,什麽都聽不見。
“唉,罷了罷了!”皇帝看着慕言之的樣子,無奈地自言自語:“你恐怕不會再信我了。”
皇帝親自把慕言之送到床上,還細心地為他蓋好被子,接着便帶着黃岩翻牆出去了。
第二天,慕言之一大早就被玉琢叫醒了,他滿嘴酒氣很不舒服,而且頭有些痛。不過這都不是什麽要緊事,現在最要緊的是成親!
慕言之在玉琢的服侍下穿起了喜慶的紅衣,頭上束發的袋子也換成了紅色的。
原本就豐神俊朗的人,在一身紅衣的襯托下,越發顯得英姿勃勃,風度翩翩。慕言之騎着系着紅綢的馬,走在迎親的路上,街上的男女老少都看着他移不開眼,談論着這是哪家俊俏的兒郎,甚至還有許多尖叫着少女往他身上丢花,以表達自己對他的驚豔。
在熱鬧的鞭炮聲敲鑼打鼓聲下,迎親隊伍來到了冷府。
今日的冷府很是熱鬧,冷豫在軍中威望很高,基本上軍營裏面的将士,能來的都來了。朝中的一些文臣自然也少不了,冷謙在朝中也有一個不小的朋友圈。
“迎親隊伍到了!”一個家仆着急地在冷屏門口喊到。
“迎親隊伍到了,屏兒弄好了沒?”慕瑤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
“快了快了,小姐抿一下唇。”采紅着急地說。
冷屏抿了一下唇,唇上便染上了均勻的紅色。
采紅拿起蓋頭匆匆忙忙地往冷屏頭上一蓋,就扶着冷屏出去了。
冷屏在衆人的簇擁下,走到了門口,然後被哥哥背起,上了花轎。
直到花轎起轎,冷屏還有一絲不真實的感覺。
就這樣?她就嫁出去了?
到了青石巷,冷屏慢慢地被人扶下了轎子,手裏被塞進了一根紅綢,而紅綢的另一端就是此刻笑意盈盈的慕言之。
媒婆叽裏呱啦地說了些吉祥話,然後跨火盆,拜高堂,入洞房。
青石巷倒是沒有冷府那樣熱鬧,慕言之只請了街坊鄰居,大家說幾句恭賀的話,吃完喜宴,也就散了。
慕言之推開房門,走了進去,采紅向他行了個禮,然後出去了,冷屏有些緊張得絞着手指。
房間裏也擺了一桌酒菜,慕言之知道冷屏一天沒吃東西,肯定餓了,便走了過去用秤将冷屏的蓋頭挑開。
蓋頭下的人巧眉杏眼,玉帶珠花,嬌面紅霞,朱唇绛脂,一雙婉轉琉璃目水靈靈地看着他,簡直比妖精還勾人。
慕言之按下心裏的沖動,牽着她到桌前吃飯。
看到慕言之,冷屏的心裏安心了一些,坐到他身邊,就着他夾給自己的菜,大口吃了起來,她還真是餓了。
慕言之滿眼溫柔地看着她,說道:“不用着急,慢點吃。”
冷屏吃得慢了些,慕言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喝了起來,說道:“今日我的親朋好友都未能趕過來,等改日到了漓洲,我再為你引見。”
“好。”冷屏一邊低頭吃一邊說道。
見冷屏吃了三大碗飯還沒停下來,慕言之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他搶了冷屏手裏的碗筷,看着她茫然無措地看着他,慕言之嘆了口氣,握住她的手說道:“你在緊張什麽?”
冷屏呆呆地看着他,不說話。
慕言之撫掉了冷屏嘴角的白色飯粒,牽着她走向床邊,讓她坐下,擡手為她摘下頭上繁重的花冠,吹了燈,然後和她并排躺在床上。
慕言之察覺到了他握着的手出了許多冷汗,便開始跟她講話。
“家中我孑然一身,并無需要侍奉的高堂,師父師母亦是不拘小節之人,所以以後在家中不用拘束。”
“嗯。”
“五日後我們便啓程回漓洲,你在京都可有未完成之願?”慕言之翻身面對着她,一雙眼睛在黑夜裏異常明亮。
“在京都,唯一放不下的只有父母而已。”冷屏說道。
慕言之将手放在她的肩頭,他感覺到了手下人的僵硬,他輕輕地小心的将冷屏抱進懷裏,說道:“日後有時間我們便回來。”
冷屏感受着身邊人滾燙的身體,他那劇烈跳動的心髒讓冷屏感覺到了他也很緊張,冷屏突然就不那麽緊張了……
冷屏擡手環住了慕言之精瘦的腰身,她感覺慕言之僵了一下,而後身體變得更加滾燙,他一個翻滾,就把冷屏壓在下面,低頭吻住了冷屏的朱唇,一雙手靈巧地解着冷屏的嫁衣。
兩人唇齒相互厮磨着,身上的衣裳越來越淩亂,冷屏不甘心被壓在下面,借着力道,一個翻身騎在了慕言之的腰上,摟着慕言之的脖子啃着他的嘴唇。
兩人就跟在做游戲一般相互角逐競争,腦子裏已經不知道為什麽要這樣做,只剩下最後的本能在支配着身體,喘息着,翻滾着,肌膚相觸,感受着對方的光滑火熱。
冷屏一開始想象過,像慕言之這樣溫和的人,在床上一定也很有分寸,可是今天她的這個猜想被打破了……
他變得熱烈,霸道,溫柔不再,理智不再,只剩下野獸般的本能,但不可否認的是,他依舊迷人,他的汗水滴落在冷屏的脖子上,烏黑的長發被汗水粘在脖子上,臉上……
最痛的那一下,冷屏叫出聲來,慕言之不斷地吻着她,安撫她,嘴裏說着最動聽的情話……
一場大戰過後,兩人光着身子相擁着躺在床上,肌膚相觸的地方還流着汗水。兩人的衣服淩亂地丢在地上,慕言之抱起冷屏,向屏風後面冒着熱氣的浴桶走去。
水是早就備好了的,天氣炎熱,水不容易變涼,慕言之抱着冷屏進去,水剛好沒過肩膀,水溫也剛剛好,泡着舒服。
冷屏掙紮着睜開眼睛,慕言之看着她迷茫的小臉,親了親,說道:“一身汗,我幫你洗洗再睡。”
“嗯。”冷屏腦袋無力地靠在慕言之胸口,讓他幫自己洗。
第二天,冷屏一直睡到下午才醒,醒來之後渾身酸痛,就跟被人狠狠地揍了一頓一樣,連路都走不了。
采紅好笑地看着一臉憤恨的冷屏,替她穿好衣服,又幫她把慕言之熬的熱粥端過來給她吃。
冷屏大口把粥喝完,把碗給她,說道:“還要。”
“小姐,姑爺說了,您一天沒吃東西,一下子不能吃太多,對身體不好。”采紅說道。
“你聽他的還是聽我的?”冷屏看着采紅。
采紅縮了縮脖子,還是說道:“姑爺這是為小姐好,采紅還是聽姑爺的!”
冷屏心裏更加煩悶,自己從小玩到大的丫鬟一夜之間就被他收買了!
“他人呢?”冷屏恨恨地問道。
“姑爺說您快醒了,就親自為您做飯去了,您喝完粥過一會兒便可以吃飯了。”采紅看着冷屏一臉不忿,說道:“小姐,要我說姑爺不但長得一表人才,而且對您是真的好,您看哪家夫君會親手為妻子做粥做菜的?”
冷屏閉着眼睛“哼”了一聲,靠在床頭不說話,心裏卻對慕言之的憤恨少了一些。
不一會兒,門被推開,慕言之神清氣爽地走了進來,說道:“采紅,你先跟玉琢一起去吃飯吧!”
采紅向慕言之行了個禮,就退下了。
“娘子,我們去吃飯吧!”慕言之笑吟吟地看着冷屏。
冷屏翻個身,背對着他,以表示自己的不滿。
慕言之也不惱,慢悠悠地坐在床頭,湊近她說道:“我做了你最喜歡吃的紅燒魚,再不起來,可就只剩下魚骨頭了!”
“我走不了路了。”冷屏說道。
慕言之把她抱起來,向正廳走去。
晚上,慕言之為扭扭捏捏的冷屏上藥,上到最後差點又滾到一塊了,慕言之憐惜她的傷,毅然決然地決定打地鋪!
然而打地鋪更加睡不着了,昨晚極致的快感讓慕言之食髓知味,更加控制不住了。不過冷屏一夜無夢倒是睡得很好。
在慕言之的克制和調養下,冷屏第三天又可以活蹦亂跳了,黑着眼圈的慕言之便帶着活蹦亂跳的冷屏回門去了。
于是當天晚上冷府的下人之間就流傳着一條消息:冷小姐精通房術,三天時間就快把姑爺榨幹了……
不過這種消息主人家自然是不知道的。
虞氏正拉着冷屏說着話,慕言之則跟冷家兩個大老爺們喝酒聊天。
房間裏,冷屏抱着白色胖貓,聽着虞氏講這幾天府裏府外發生的新鮮事。
“你大伯把宅子租了出去,帶着幾個孩子會鄉下去了,晶晶這孩子薄情,把你大伯父的心傷得夠深……”
冷屏聽着,這的确是冷晶能夠幹出來的事。
“我想着過幾天就給你哥哥去提親去。”
“嗯?什麽?”冷屏驚訝道。
“你哥哥跟阿瑤前天鬧了一場,你哥哥這人你也知道,說話太直,不會哄女孩子,不知怎的把阿瑤氣哭了,阿瑤這幾天都沒有來這裏了,你哥哥也整天愁眉苦臉,借酒消愁……”
“嗯,這事兒早點定下來好,讓她們兩自己去磨合吧!”冷屏說道。
“我也是這樣想的。”虞氏說着,看了看女兒,覺得就這幾天,自己女兒的變化卻很大。從女孩變成女人,現在的冷屏舉手投足之間自成風韻,眉眼間多了一股成熟的魅力,一舉一動也沒有那麽小孩子氣了。
看着冷屏眉眼裏止不住的笑意,虞氏就知道慕言之将冷屏照顧得很好,心裏也稍稍安心了一些。
“你以後不可再像沒出嫁前那樣任性了,過個一年半載都要做娘的人了……”
“我知道了,娘!”冷屏笑着說道。
“以後要是有了,讓女婿帶你回來,一個大男人哪裏懂這些事,什麽能吃什麽不能吃都有要求呢!我的外孫可要小心着些呢!”虞氏在腦海裏幻想着可愛外孫,一臉幸福。
“娘,還早呢!”冷屏毫不留情地說道。
“早什麽早”,虞氏輕輕敲了敲冷屏的頭,“沒準你現在就有了呢!”
冷屏被吓到了,“娘,你別吓我!”她還沒做好心裏準備要多出個娃來……
“娘才沒有吓你,想當年我懷你哥哥的時候就是在和你爹新婚三天懷上的。”虞氏有些害羞地說道。
于是冷屏一整天都在擔驚受怕中度過,回到青石巷,冷屏将慕言之拉進房間裏。
慕言之早就發現冷屏情緒有些不對,便跟着冷屏進去了房間。
冷屏拉着他坐在床邊,伸手雪白的手腕遞給他,說道:“你給我把把脈。”
慕言之疑惑地替她把脈,說道:“嗯,身體很健康,看來我今晚可以睡床了!”
冷屏推了他一把,疑惑地問道:“就這樣?”
“嗯,不然你還想怎樣?”慕言之笑着說道。
“嗯,就沒有……比如……嗯……懷孕什麽的?”
慕言之沒憋住笑了出來,說道:“哪有這麽快?而且我都有注意的,不會讓你那麽快有孕。嗯,不過如果你想的話……”
“不想不想!”冷屏連忙搖頭,說道:“我還沒做好準備……”
慕言之笑着抱着冷屏,兩人膩歪了一會兒,慕言之就去給冷女王大人做飯了。
晚上,慕言之軟語加色.誘終于睡上了他期待已久的大床,然後辛勤地用身體把冷女王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第二天,慕言之按照計劃帶着冷屏前去青山寺,青山寺在山頂上,離青石巷并不遠,慕言之一大早叫冷屏起來,吃完飯之後,兩人便手牽着手慢悠悠地走在去青石巷的路上。
此時太陽才剛剛升起,橘紅色無害的大太陽乖巧地挂在東邊,路上行人不少,有行色匆匆的趕路人,高聲吆喝的小販,一群小孩子拿着風筝在瞎跑……
早晨的風很涼爽,吹得人很舒服,兩人一路悠閑地散步,慢慢來到青山寺腳下。
今天是十五,有許多人上山,慕言之和冷屏慢悠悠地跟在那些人後面,一位好心的婦人走了上來,說道:“這位郎君,這位娘子,今日緣滅大師将免費為十位信徒算卦,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郎君娘子還是走快些吧,也許還能趕上呢!”
“多謝大嬸!”冷屏笑着說道,“我們無意于算卦,只是來此游玩而已,您先請!”
大嬸奇怪地看着兩人,搖搖頭自己快步向前走去。
“夫君,你不是會玄學麽?回家之後就可以給我算卦了。”冷屏說道。
慕言之笑着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我雖會玄學,卻算不出你的生平。”
冷屏一驚,“為何?”
慕言之搖搖頭,笑道:“也許是我學藝不精,只能算出你的前事,算不出未來。”
冷屏心裏更加驚訝,難道因為她是重生的,所以她的未來掌握在自己手裏,是千變萬化的,所以慕言之才算不出來?
兩人各懷心事地來到了青山寺,一入眼是百階臺階,臺階兩旁種着許許多多青蔥的樹木,兩個小和尚站在最上面的臺階上,雙手合十,迎接着客人。
慕言之牽着冷屏走了上去,上面是一個大廳,大廳裏放着一座巨大的佛像,一個長着白胡子的老和尚坐在一個高臺上,手裏拿着龜殼銅板。
“那應該就是大嬸說的緣滅大師,你想去看看麽?”慕言之問道。
“不去了,我們先去看你的長輩吧!”冷屏說道。
慕言之帶着冷屏來到了青山寺的後院,走向了一處有仆人在門口守着的院落,慕言之拿出一塊玉佩,那仆人見了,很恭敬地将慕言之兩人迎了進去。
院落裏面也很樸素,但是仆人倒是挺多的,一個中年模樣的婦人迎了出來,恭恭敬敬地将慕言之和冷屏帶到了一個房間。
慕言之帶着冷屏就要進去,冷屏拉着慕言之的手說道:“哎,等等。”
“怎麽了?”慕言之疑惑地看着她。
冷屏摸了摸頭發,看了看身上,說道:“你看看我有沒有哪裏不得體的?你長輩會喜歡我麽?她喜歡什麽樣子的女子?”
看冷屏一臉緊張,慕言之笑着摸了摸她的頭,說道:“不用緊張,我喜歡,她就喜歡,你以常态待之便好。”
“哎哎哎,別摸,沒亂都被你摸亂了……”冷屏急吼吼拍下他的手說道。
慕言之笑吟吟地牽住冷屏的手,帶她走了進去。
屋裏的正中央坐着一個華貴的老婦人,滿頭銀發,面目和善,手裏捧着一個木魚在一下一下有節奏地敲。
見有人進來,老婦人睜開眼睛,她身旁的仆人連忙接過她手裏的木魚,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來,在一張放了軟墊的椅子上坐下。
另一位仆人給冷屏端來了一杯茶,慕言之帶着冷屏在老婦人面前的墊子上跪下,冷屏給老婦人敬茶。
太皇太後看見兩人是手牽手一起進來的,便知道兩人定是極為相愛。而後又見冷屏面容清秀,舉止得體,心裏倒是對冷屏有了些好感。
太皇太後喝了一口冷屏敬的茶,然後又給了冷屏一個大紅包,拉着冷屏的手笑着說道:“起來吧!”
“謝謝婆婆!”冷屏說道。
慕言之沒有跟她說應該叫什麽,只說是一個選房長輩,讓她叫婆婆便好。
太皇太後也沒有在意她的稱呼,只見她乖巧,心裏更是喜歡,拉着冷屏在她身旁坐下,說道:“前些天聽說這小子要成親了,我本來想去見見你的,但是無奈這副老骨頭不中用了,這疼那疼的,最後還是沒去。現在看到你們這麽恩愛,我也就放心了。我看你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吧,嫁給言之這個窮小子,真是委屈你了!”
冷屏眨眨眼,笑着說道:“婆婆您這可就說錯了,嫁給言之我一點也不委屈,言之可一點都不窮呢,他身上的寶藏可是無窮無盡的!”
太皇太後聽了她的回答,更加滿意了,笑着說道:“你就擡舉他吧!”
慕言之看着兩人聊得火熱,心中有種被什麽暖暖的東西填滿的感覺,溫暖又滿足。他坐在一旁看着冷屏用她那誇張的語氣還有靈動的表情把太皇太後逗得直笑,嘴角不知覺地勾起,傻傻的跟着笑了起來。
要離開的時候,太皇太後跟個小孩子似的,拉着冷屏不讓她走,直到冷屏再三保證以後一定會常常來看她,她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冷屏。
走到外面,冷屏急急地說道:“茅房在哪裏?”
慕言之好笑的帶着她來到西側的一個小房子邊上,說道:“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阿彌陀佛,施主有禮。”忽然一個聲音在慕言之身後響起,慕言之回頭,一身紅色□□的緣滅大師正站在自己身後。
慕言之連忙行禮,說道:“大師有禮。”
“貧僧是特地尋施主而來。”見慕言之面露疑惑,緣滅大師說道。
“不知大師有何事?”
“貧僧觀你面相有變,而貧僧已經看不清你未來之運,所以特來問問施主,可是得到了什麽奇遇?”
“夏郎!”冷屏上完了茅房,向慕言之跑了過來。
兩人同時看過去,緣滅大師臉色一變,激動地對着冷屏說道:“施主可否讓貧僧為你算一卦?”
冷屏不知所以地看向慕言之,慕言之皺了皺眉頭,拉起冷屏的手說道:“大師,我們去房間裏說。”
緣滅大師帶着他們來到了一間禪房,整齊簡單,一貫的寺廟風格。三人在一張矮桌的三個蒲團上坐下,緣滅大師為兩人倒了一杯茶,茶煙袅袅。
“施主可是有什麽奇遇?”緣滅大師看着冷屏,問道。
冷屏心中一跳,下意識地看向慕言之,慕言之握了握她的手,對她點點頭,她才轉頭對緣滅大師說道:“确有奇遇。”
緣滅大師和慕言之都看向她,冷屏的聲音很平靜:“我夢到了我的一生。”
……
兩人沉默地回到了家裏,玉琢和采紅正在準備明日回漓洲的行李。
慕言之依舊去廚房為冷屏做飯,冷屏則在房間裏整理兩個人的衣物物品。
吃完晚飯,兩人并排着躺在床上,安安分分地睡覺。
冷屏翻了一個身,面對着慕言之,扯了扯他的袖子。慕言之睜開眼睛看向他,他也有些睡不着,或者說還沒有完全消化冷屏的“奇遇”。
“怎麽了?”慕言之的聲音帶着些鼻音,但依舊性感迷人。
“你在生我氣嗎?”冷屏拉着他的袖子,小心翼翼又帶着些委屈地說道:“回來之後你都不怎麽理我。”
慕言之連忙轉身抱住了她,吻了吻她的額頭,抱歉地說道:“對不起,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我只是還有些……震驚。”
冷屏抱着他的腰,點點頭,說道:“确實,我剛剛醒來的時候,感覺就跟做夢一樣,但是那真的不是夢,我是真真正正的活了一生然後重新來過。”
“嗯,我信你。”慕言之閉着眼睛點點頭,說道:“我曾經為你算過幾卦,卦象均是無解,我曾經很是費解,如此一來倒也說的通。”
“你是何時為我算卦的?”冷屏眨着眼睛有些好奇地問道。
“就是你拉着我說我是你心上人之後。”慕言之想起來也覺得有些好笑,緣分來了,擋也擋不住。
“嗯?難道你那個時候就心悅我了?”冷屏眼裏有了些笑意。
慕言之揉了揉冷屏的腦袋,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問:“你……那一生,還好麽?”
聽到他這樣問,冷屏忽然鼻子一酸,從來沒有人問過她上一輩子過得好不好,冷屏心裏有些感動,把頭悶在慕言之胸口悶悶地說:“一點也不好。”
慕言之心疼地抱緊了她,聽她訴說她那滿腔的委屈。
“你那堂姐,是如今進宮的那個麽?”聽完冷屏的話,慕言之問道。
“嗯,她如今還是進宮了,我沒有能力阻止。”冷屏眼角還挂着淚珠。
慕言之拍了拍她的背,眼神有些淩厲,說道:“沒有關系,她不敢動你了。”
第二天一早,天朗氣清,慕言之早早的将冷屏叫了起來,今日就要啓程回漓洲了,早一點出發才能在天黑前到達下一個鎮子。
玉琢和采紅早早的就準備了兩輛馬車,正在往馬車上搬行李。
早上三三兩兩的鄰居路過,看到了都來打一聲招呼。
“玉琢,你們這是要回去了?”李大爺看着這兩輛馬車,問道。
“是啊,李大爺,這出來也挺久了,也該回家了。”玉琢回答道。
“那你們路上可要小心點,我聽隔壁外出走貨的林家小子說,西北一帶正在鬧饑荒,難民已經到了這附近,他們餓得狠了,見到人就搶,難民實在是太多了,官府都拿他們沒辦法!”李大爺說道。
“這麽嚴重?”慕言之剛剛出來,也聽到了李大爺的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可不是,林家小子說,他們的那批貨被搶了一半多,他們請的保镖全被打傷了!”李大爺對着慕言之說道。
“嗯,言之知道了,多謝李大爺!”慕言之說道。
待李大爺走遠,玉琢鎖了院門,四人一起上了馬車,慕言之和冷屏趕着一輛馬車先行,玉琢和采紅趕着那輛裝行李的馬車跟在後面。
冷屏對這輛馬車很是熟悉,她在車裏熟練地在小抽屜裏翻出幾包幹果梅子,幾包瓜子花生,偷偷地吃了起來。
慕言之聽聲音就知道她在幹嘛,不過也沒有阻止她,這本來就是買給她吃的,在路上無聊,就讓她吃着東西吧!
哔哩啪啦的小小的嗑瓜子的聲音從馬車裏傳來,慕言之大概也覺得無聊,看到前面有塊石頭,便打了馬一鞭子,馬車撞上石頭,劇烈的振動了一下,裏面的冷屏正在磕着瓜子,這一振動,讓她牙齒直接磕舌頭上了。
“啊!”冷屏痛呼一聲。
慕言之伸進一個腦袋,問道:“怎麽了?”
冷屏眼淚汪汪,大着舌頭說道:“吾咬掉(到)舌頭了。”
慕言之連忙走進馬車,讓她伸出舌頭來看,冷屏乖乖把舌頭伸出來,靈巧的小舌頭右邊明顯紫了一塊,還有些腫。
馬兒還在繼續走着,這條路沒有什麽岔路,所以慕言之很放心地讓它自己走。
“看起來這幾天吃不了其他東西了,只能喝粥。”慕言之說道。
說着,他又在一個小抽屜裏翻啊翻,翻出一小瓶藥酒,打開蓋子,冷屏一聞到藥酒的酸臭味,一張小臉就皺成了一團。
“伸出舌頭,來上點藥。”慕言之見冷屏捂着嘴,說道。
冷屏谄媚地笑了笑,說道:“夫君,我還是自己來,你快點去趕車吧!”
“你自己不方便,還是為夫來幫你吧!”慕言之龇牙,笑得一臉和善。
冷屏就知道躲不過,眼淚汪汪地伸出舌頭,讓慕言之上藥,慕言之嘆了口氣,說道:“乖啊,上了藥就能早點好,不會很苦的。”
說着,他拿了一團幹淨的棉花,沾了藥酒,就小心地點在冷屏的舌頭上,冷屏覺得舌頭上有些涼涼的感覺,慢慢地還感覺到了一絲酒的辛辣還有藥的苦臭。
見冷屏苦着臉,慕言之往冷屏舌頭上吹了吹,冷屏舌頭一冷,感覺嘴裏沒那麽苦了。冷屏将舌頭伸進去,嘴裏鼓着氣不讓舌頭碰到牙齒。
慕言之看着冷屏這副模樣,忍不住吻了上去,在她嘴裏把她的傷口好好舔舐一番,疼得冷屏一直在錘着慕言之的肩膀,最後兩人嘴裏都是一股濃郁的藥酒味道。
慕言之舔了舔嘴唇,笑着說道:“不苦呀,還有些甜呢!”接着又湊近冷屏說道:“我們這叫不叫同甘共苦呢?”
冷屏瞪了他一眼,轉頭靠在桌子上不理他,這人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
慕言之不過瘾,又來逗冷屏:“娘子,剛剛的藥好像被我們吃掉了,再上一次藥吧!”
冷屏氣得推了慕言之一把,氣呼呼地說道:“還不都怪你!你趕緊出去趕車吧!”
慕言之見她真的惱了,便笑着揉了揉她的頭發,出去趕車去了。
這一路上倒還算安寧,四人在天黑前中午到了下一個鎮子。
慕言之找了一個客棧,扶着冷屏下了馬車以後便進入了客棧。
店小二殷勤地迎了上來,笑着說道:“幾位客官裏邊請,請問您是打尖還是住店?”
“給我們安排三個房間,順便備好熱水。”慕言之說道。
“好嘞,客官您樓上請!”店小二将慕言之一行人帶到了樓上房間。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