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
慕言之輕輕點了點頭,卻不說話,明顯在賭氣。
冷屏走過去用手指點了點他燙到的嘴唇,吹了吹,“沒事,過一會兒就好了。”
慕言之的心情好了一點。
這時口技已經開場了,戲臺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屏風擋住了後面的人,不過令人好奇的是巨大的屏風上面出現了兩個栩栩如生的坐着的人影,然後兩個婦女拉家常的聲音開始出現,而後影子變換,一群人拿着家夥說要去山上打虎,男人女人的說話聲,孩子的哭聲,漸漸遠去,……
冷屏完全被吸引了,她之前從來沒有想過燈影戲與口技結合竟然這般有趣,一時間竟然忘記了旁邊的正在賭氣的人。
慕言之也被吸引了,他一開始只是聽說青梅園出了新品口技,便想帶着冷屏一起來看,沒想到效果這麽好!
上半場結束,大部分人都還沒有從這種氣氛中恢複過來,裏面很是安靜,接着慢慢開始變得喧鬧起來。
“這戲可真好看!”
“是啊,回去我就去跟我那些親戚朋友說,讓他們一起來看!”
“下次我要帶我媳婦一起來看!”
“……”
冷屏也激動地拉着慕言之的袖子,說道:“那個李二被老虎拖走了,他會不會死,他死了讓翠花怎麽辦……”
慕言之淡淡地說道:“不會。”
“真的麽?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最喜歡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坐在慕言之旁邊不遠處的一個女子激動卻又羞澀地看着慕言之說道。
慕言之朝那女子微微一笑,便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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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激動得跟她旁邊的女子說:“看到沒看到沒,他朝我笑了,啊,他朝我笑了!好美啊!”
冷屏疑惑地看了那幾個女人一眼,發現她們正在偷偷地打量慕言之,冷屏看着慕言之俊美的臉,一種危機感油然而生……
“起來!你做這邊!”冷屏拉着慕言之站了起來。
慕言之無辜地看着她,問道:“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說着硬是拉着慕言之換了位置,慕言之嘴角上揚,心情突然變得很好。
下半場開場,那李二被老虎拖走,一時間虎嘯連連,老虎風頭正盛,李二拖着一只受傷的腳,硬是跟老虎打了起來,幾個回合之後,将老虎打死,他帶着老虎一瘸一拐地去翠花家提親,翠花她爹卻嫌棄李二殘廢,硬是不肯答應……
許多女孩子都看哭了,冷屏也在抽抽搭搭的流眼淚,慕言之看着她流眼淚,很是無奈,拿出手帕細心地為她擦眼淚,冷屏則是靠在慕言之肩頭看着。
結局,李二最後傷心欲絕,病死了。翠花最後自殺也死了……
已經結束了,大家都在嗚嗚的哭泣,連鼓掌都忘記了,慢慢地場內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慢慢地掌聲越來越多越來越熱烈……
出去的時候,冷屏抱着慕言之大哭:“真是太可憐了……”
慕言之無奈地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別哭了,都是假的。”
慕言之帶着冷屏上了馬車,等冷屏平靜下來之後,慕言之問道:“餓了沒?”
冷屏這才感覺到餓了,這都快過了飯點了,她點點頭。
慕言之替她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頭發,便說道:“我們去吃飯吧!”
慕言之帶着冷屏下了馬車,往附近的一家面館走去。
面館裏客人挺多的,基本上都是看完口技的人,慕言之帶着冷屏走到一個角落裏坐了下來,一人點了一碗馄饨。
“你剛剛在賭什麽氣?”冷屏問道。
“嗯?”慕言之有些心虛,“什麽賭氣?誰賭氣了?”
兩碗馄饨好快就被送上來了,一大碗裏面有二十個馄饨,皮薄餡多,面上浮着幾片蔥花,一看就讓人很有食欲。
冷屏用夾起一個馄饨,吹了吹,一口吃了進去,說道:“剛剛在門口那個男子,是我哥哥的同僚,來過我家幾次,但是我跟他不熟,他過來是想問問哥哥有沒有來,所以我就跟他說了我哥哥沒有來。”
慕言之看了沒心沒肺的冷屏一眼,鬼才信他是來問冷謙的,恐怕問冷謙只是個幌子,接近她才是真的!
“你以後離他遠點就好,碰到了也不要理他!”慕言之說着,又補充了一句:“以後不要跟其他男子走得太近!”
冷屏低頭吃着馄饨,聽了之後,擡起頭,說道:“你剛剛對着那個女子笑什麽笑?”
“嗯?什麽女子?我眼裏的女子只有你一個。”慕言之說完,吃了一口馄饨。
冷屏斜斜地看了他一眼,吃着馄饨不說話。
吃完馄饨,慕言之便帶着冷屏慢悠悠地駕着馬車往老巷去了。
慕言之像昨日一般敲了敲門,門便自動開了,兩人走了進去。
金針娘子早已經打開門在屋內等候,聽到她們進來,便說道:“進裏屋來。”
兩人對視一眼,攜手走進了裏屋。
屋內光線昏暗,此時點着幾根蠟燭,金針娘子雙目失明,恐怕不需要蠟燭,那麽這蠟燭就是專門為慕言之和冷屏點起來的。
依着蠟燭微弱的光線,冷屏大概看清楚了屋內的景象,屋內很是空曠簡樸,只在最角落裏有一張床,床邊有一張桌子兩張凳子。
此時金針娘子就坐在桌便的一張凳子上,她的旁邊放着折疊整齊的一身紅色嫁衣。
聽到她們走近,金針娘子指着桌上的紅嫁衣說道:“老婦多年沒有接觸針線,手藝略有生疏,你先試試合不合身,不合身老婦再改。”
冷屏看着慕言之,慕言之走過去将嫁衣拿起遞給冷屏,“去換上看看。”
冷屏拿着嫁衣走進屏風裏邊換衣服,慕言之擡手對着金針娘子作揖,說道:“多謝前輩。”
“恩人不必客氣,請坐。”金針娘子指着她對面的凳子說道。
慕言之依言坐下,說道:“前輩喚在下表字言之便好。”
“看得出來,言之與那位姑娘情義很深,老婦希望你們可以珍惜彼此,不要像老婦一樣留下遺憾。”金針娘子說道。
“多謝前輩提點,言之自會珍惜。”慕言之恭敬地說。
“哎”冷屏從屏風邊上伸出一個腦袋,弱弱地叫了一聲。
慕言之看過去,問道:“怎麽了?合不合身?”
“姑娘不必害羞,老婦眼睛看不見,就讓你夫君替你看看。”金針娘子說道。
冷屏扭扭捏捏地走了出來,衣服很合身,也很漂亮,衣服上的刺繡就跟活的似的,就是因為太漂亮了,冷屏有些不好意思。
冷屏一出來,慕言之就呆掉了,冷屏平時就有一種潇灑靈動的美,但是此刻卻有一種妖豔的美,美得不似凡人,跟妖精似的。
寬大的衣袖堪堪觸地,上半身嫁衣跟一牡丹一樣一層一層地開,到了脖子處止,正好遮住了脖子以下的春光,卻又無限引人遐想,頭上帶着若隐若現的紅沙蓋頭,腰身處被一根紅色腰帶一束,盈盈腰身不堪一握,下半身裙身盛大地鋪散開來……
慕言之此刻好像把她藏起來,永遠都不要讓別人看見她的美!
這種美,是個男人都會硬起來……
“咳咳”慕言之輕咳了兩聲,說道:“能不能把紅沙蓋頭換成綢緞蓋頭?”
金針娘子輕笑一聲,說道:“老婦早有準備,只是姑娘選擇的是紅沙的而已。”
“你是說這個麽?”冷屏手裏拿着一個方方正正的蓋頭,說道:“可是戴起這個我就看不清路了。”
“好了好了,你們要怎樣自己回去商量,老婦要休息了。”金針娘子開始趕人了。
慕言之看着冷屏跑到屏風後面換衣服,腦子裏遐想無限,下身無比難受……慕言之不斷地在腦海裏念着清心咒,然而并沒有什麽用……
冷屏換好衣服後,出來說道:“多謝前輩!”
“嫁衣給我,我幫你拿。”慕言之正經地說道。
“哦。”冷屏将衣服遞給慕言之。
慕言之将衣服拿的很低,有些不自然地走了出去,冷屏覺得奇怪,問道:“你怎麽了?”
慕言之面容痛苦,說道:“上了馬車再說。”
冷屏疑惑地上了馬車,慕言之也走了進來,将嫁衣一丢,一把抱住了冷屏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