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蓋一鳴道:“大哥料事如神,言之有理。”花劍影道:“這少婦相貌不差,想是那姓林的瞧上了她,意圖非禮。”逍遙子道:“正是,想咱們太岳四俠行俠仗義,最愛打抱不平,日後撞上了林玉龍這淫棍,定要好好叫他吃點苦頭。”常長風道:“說不定那林任二人有殺父之仇,也不知誰是誰非。他媽的,腳上這一下子好痛。”說着伸手撫腳。逍遙子正色道:“那姓林的滿臉橫肉,一見便知不是善類。那姓任的女子雖出手魯莽,但瞧她武功出手,該屬名門正宗。”蓋一鳴道:“大哥料事如神,言之有理。”
常長風還待辯駁,忽聽得林外一人長聲吟道:“黃金逐手快意盡,昨日破産今朝貧,丈夫何事空嘯傲?不如燒卻頭上巾……”随着吟聲,一個少年書生手中輕搖折扇,緩步入林,後面跟着個書童,挑着一擔行李。
花劍影手指間拈着一枚掉下的門牙,正沒好氣,見那書生自得其樂地漫步而至,口裏還在吟哦只聽得他說什麽黃金、白銀,當下向蓋一鳴使個眼色,一躍而前,喝道:“兀那書生,你在這裏叽哩咕嚕地嚕蘇什麽?吵得大爺們頭昏腦漲,快快賠來。”
那書生見了四人情狀,吃了一驚,問道:“請問仁兄,要賠什麽?”蓋一鳴道:“賠我們四個的頭昏腦漲啊。每個人一百兩銀子,一共是四百兩!”那書生舌頭一伸,道:“這麽貴?便是當今皇上頭疼,也不用這許多銀子醫治。”蓋一鳴道:“皇帝老兒算什麽東西?你拿我們比作皇帝,當真大膽,這一次不成了,四百兩得翻上一番,共是八百兩。”那書生道:“仁兄比皇上還要尊貴,當真令人好生佩服。請問仁兄尊姓大名,是什麽來頭?”蓋一鳴道:“嘿嘿,在下姓蓋名一鳴,江湖上人稱八步趕蟾、賽專諸、踏雪無痕、獨腳水上飛、雙刺蓋七省。太岳四俠中排行第四。”那書生拱手道:“久仰,久仰。”向花劍影道:“這一位仁兄呢?”
花劍影眉頭一皺,道:“誰有空跟你這酸丁稱兄道弟?”一把推開那書童,提起他所挑的籃子一掂,入手只覺重甸甸的,心頭一喜,打開籃子看時,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原來滿籃子都是舊書。常長風喝道:“呸!都是廢物。”那書生忙道:“仁兄此言差矣!聖賢之書,如何能說是廢物?有道是書中自有黃金屋。”常長風道:“書中有黃金?呸!這些破書一文錢一斤,也沒人要。”這時蓋一鳴已打開扁擔頭另一端行李,除布被布衣之外,亦有幾本舊書,卻沒絲毫值錢之物。太岳四俠都好生失望。
那書生道:“在下游學尋母,得見四位仁兄,幸如何之?四位號稱太岳四俠,想必是扶危濟困,行俠仗義,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了。”逍遙子道:“你這幾句話倒還說得不錯。”那書生道:“今日得見英俠,當真三生有幸。在下眼前恰好有一件為難之事,要請四位大俠拔刀相助,賜予援手。”逍遙子道:“這個容易!我們做俠客的,若見到旁人有難而不伸手,那可空負俠義之名了。”那書生連連作揖道謝。蓋一鳴道:“到底是誰欺侮了你?”那書生道:“這件事說來慚愧,只怕四位兄臺見笑。”花劍影恍然大悟,道:“啊,原來是你妹子生得美貌,給惡霸強搶去了。”那書生搖頭道:“不,我沒妹子。”蓋一鳴鼓掌道:“嗯,定是什麽土豪還是贓官強占了你的老婆。”那書生搖頭道:“也不是。我還沒娶親,何來妻室?”常長風焦躁起來,大聲道:“到底是什麽事?快給我爽爽快快地說了吧。”那書生道:“說便說了,四位大俠可別見怪。”
太岳四俠雖自稱“四俠”,但江湖之上,武林之中,從來沒讓人這麽大俠前、大俠後地恭敬稱呼,這時聽那書生言語之中對自己如此尊重,各人都胸脯一挺,齊道:“快說,快說!有甚為難之事,太岳四俠定當為你擔代。”那書生團團一揖,說道:“在下江湖飄泊,道經貴地,阮囊羞澀,床頭金盡,唯有求懇太岳四俠相助幾十兩紋銀。四俠義薄雲天,樂善好施,在下這裏先謝過了。”
四俠一聽,不由得一齊皺起眉頭,說不出話來。他們本要打劫這個書生,哪知讓他一番說辭,反給擠得下不了臺。雙掌開碑常長風伸手一拍胸口,大聲道:“大丈夫為朋友兩肋插刀,尚且不辭,何況區區幾十兩紋銀?大哥、三弟、四弟,拿錢出來啊。我這裏有——”伸手到懷裏一掏,單掌不開,原來衣囊中空空如也,連一文銅錢也沒有。
幸好花劍影和蓋一鳴身邊都還有幾兩碎銀子,兩人掏了出來,交給書生。那書生打躬作揖,連連稱謝,說道:“助銀之恩,在下終身不忘,他日山水相逢,自當報德。”說着攜了書童,揚長出林。
他走出林子,哈哈大笑,對那書童道:“這幾兩銀子,都賞了你吧!”那書童整理給四人翻亂了的行李,揭開一本舊書,太陽下金光耀眼,書頁之間,竟夾着一片片薄薄的金葉子,笑道:“相公跟他們說書中自有黃金,他們偏偏不信。”
太岳四俠雖偷雞不着蝕把米,但覺做了一件豪俠義舉,心頭倒說不出的舒暢。蓋一鳴道:“這書生漫游四方,定能傳揚咱們太岳四俠的名頭……”話猶未了,忽聽得鸾鈴聲響,蹄聲得得,一乘馬遠遠自南而來。四俠久在江湖,聽風辨音之術倒也略知一二。逍遙子道:“各位弟兄,聽這馬兒蹄聲清脆,倒是一匹駿馬。不管怎麽,将馬兒扣下來再說,便沒什麽其他寶物,這匹馬也可當做禮物了。”蓋一鳴道:“大哥料事如神,言之有理。”忙解下腰帶,說道:“快解腰帶,做個絆馬索。”忙将四根腰帶接起,正要在兩棵大樹之間拉開,那乘馬已奔進林來。
馬上乘客見四人蹲在地下拉扯繩索,一怔勒馬,問道:“你們在幹什麽?”蓋一鳴道:“安絆馬索兒……”話一出口,知道不妥,回首瞧去,見馬上乘客是個美貌少女,這一瞧之下,先放下了一大半心。那少女問道:“安絆馬索幹嗎?”蓋一鳴站直身子,拍了拍手上塵土,說道:“絆你的馬兒啊!好,你既已知道,這絆馬索也不用了。你乖乖下馬,将馬兒留下,你好好去吧。咱們太岳四俠雖在黑道,素來單只劫財,決不劫色,守身如玉,有個響當當的名聲。太岳四俠遇上美貌姑娘堂客,自當擺出正人君子模樣,連一眼也不多瞧。”
那少女道:“你都瞧了我七八眼啦,還說一眼也不多瞧呢?”蓋一鳴道:“這個不算,我是無意之中,随便瞧瞧!咱們太岳四俠決不能欺侮單身女子,自壞名頭。”那少女嫣然一笑,說道:“你們要留下我馬兒,還不是欺侮我嗎?”蓋一鳴結結巴巴地道:“這個嘛……自有道理。”逍遙子道:“我們不欺侮你,只欺侮你的坐騎。一頭畜牲,算得什麽?”他見這馬身軀高大,毛光如油,極是神駿,兼之金勒銀鈴,單是這副鞍具,所值便已不菲,不由得越看越愛。
蓋一鳴道:“不錯,我們太岳四俠,是江湖上鐵铮铮的好漢,決不能難為婦孺之輩。你只須留下坐騎,我們不碰你一根毫毛。想我八步趕蟾、賽專諸、踏雪無痕……”那少女伸手掩住雙耳,忙道:“別說,別說。你們不知道我是誰,我也不知道你們是誰,是不是?”蓋一鳴奇道:“是啊!不知道那便如何?”那少女微笑道:“咱們既然互不相識,若有得罪,爹爹便不能怪我。呔!好大膽的毛賊,四個兒一齊上吧!”
四人眼前一晃,只見那少女手中已多了一對雙刀,這一下兵刃出手,其勢如風,縱馬向前一沖,俯身右手一刀割斷了絆馬索,左手一刀便往蓋一鳴頭頂砍落。蓋一鳴叫道:“好男不與女鬥!何必動手……”眼見白光閃動,長刀已砍向面門,急忙舉起鋼刺一擋。铮的一響,兵刃相交,但覺那少女的刀上有股極大粘力,一推一送,手中兵刃拿捏不住,登時脫手飛出,直射上數丈之高,釘入了一棵大樹的樹枝。
花劍影和常長風雙雙自旁搶上,那少女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左右雙刀連砍,花常二人堪堪招架不住。那少女見了常長風手中的石碑,甚是奇怪,問道:“喂,大個子,你拿着的是什麽玩意兒?”常長風道:“這是常二俠的奇門兵刃,不在武林十八般兵器之內,招數奇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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