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回了
桃珍光是說完這段話,臉色已經紅得能滴出水了,那顏色,跟桌上的草莓的顏色,有的一拼。
桃珍聲音雖小,可落到刁奕舟的耳朵裏,卻分外的清晰。
他看了眼垂眉低首的小妻子。
她頸間露出的肌膚都被潤上了粉色,可見羞意多麽的強烈。
他喉結滾動,黑眸裏的顏色深了幾分。
他沒說好或者不好,只是慢慢的坐了回去。
47.第 47 章
電視裏還在播放着象女人裹腳布一樣長的泡沫劇,而沙發上的兩個人則圍攏在一起, 桃珍背對電視, 坐在刁奕舟腿上, 偶爾會傳來兩人的聊天聲。
“可以了嗎?”
“沒有。”
“……”
“你睜開眼睛就好了。”
“不睜, 不睜,就不睜。”
“……”
夜色很漫長, 但兩人間象貓捉老鼠的游戲持續了好久。
當一切回歸于平靜, 兩人終于規規矩矩的去卧室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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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滿足的刁奕舟,平躺在床上,雙目微阖, 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桃珍則在夜色裏睜着大眼睛,骨碌碌亂轉。
有點兒失眠了。
男人和女人不光生理構造不同,心理也是完全不一樣的。從動情到**得到釋放, 男人會餍足而眠, 女人卻需要一段時間的緩沖, 身體或者心理,都需要。
女人象柔弱的小動物, 即便外殼再堅強,也需要男人的呵護與疼惜。
桃珍覺得心裏空落落的,象是攀登一座山,在攀的過程裏勁頭十足, 可到了山頂, 心情一下子就洩了, 腳踩大地頭頂藍天, 似乎失卻了前進的方向。
反觀刁奕舟,不知何時,已經翻了身,只留給桃珍一副寬闊的後背。
桃珍曲起手指,在上面敲了敲。
好硬的肌肉哦。
刁奕舟淺眠狀态,感覺到桃珍手下的動作,身子翻轉過來,閉着眼睛捉了桃珍的手,把她擁入了懷裏。
窩進溫暖的懷抱,桃珍剛剛還浮躁不已的心情,忽然就安定下來。
她抓住刁奕舟的大手,輕輕摁了摁:“你怎麽會跟隋波打過架?”
十年前,還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秘密不成?
刁奕舟困意很濃,含糊的回答:“就是碰巧打過一架,沒什麽。”
“為什麽打架?”頓了一會兒,桃珍繼續問道。
可回答她的是均勻的呼吸聲。
桃珍嘆了口氣,抱着他的胳膊,慢慢閉上了眼睛。
天色微明的時候,桃珍就先起了,她打算早早去見見郝美。畢竟她一個人帶着兩個孩子,也不知道什麽情況了,她心裏挺擔心的。
刁奕舟也随後起來,陪她一起去郝美家。
隋波給的地址挺偏遠,兩人雖然出發挺早,可到的時候也已經七點半了,正巧碰上匆匆忙忙準備出門的郝美和兩個孩子。
見到桃珍和刁奕舟,郝美一愣,她嘆了口氣,“我先打電話請個假。”
跟桃珍勢必要談一會兒,今天這班莫不如不上了。
寶寶和貝貝見到桃珍特別開心,一左一右的抱住了她的腿:“小姨,我們可想你了。”
“想我不知道給我打電話?”桃珍點着這兩個小家夥的額頭,嗔怪的說道。
“寶寶,貝貝,你們到客廳玩會兒,媽媽跟小姨聊會兒天。”
打發走孩子們,郝美把桃珍和刁奕舟讓進屋子裏,順便給他們沏了杯茶。
桃珍環視了眼屋子。
面積不大,幹淨勁兒還可以,只是東西特別雜亂,這兒一堆那兒一堆兒的。
想來也不容易,一個女人,又要工作又要照顧兩個孩子,估計是忙得團團轉吧。
“刁總,您喝水。”郝美只是從新聞裏看到兩人的消息,再見他陪着桃珍一起來,估摸着兩人好事應該是近了。
“你這麽不是個辦法,倒底是怎麽想的?”桃珍拉着郝美的手,眼裏滿是擔憂。
刁奕舟覺得自己在場,兩個女人可能沒辦法暢所欲言,他站了起來,進到裏屋,加入到兩個孩子的陣營裏。
郝美看着桃珍關切的眼神,心裏的委屈一股腦的湧上來,眼淚象開了閘一樣,争着搶着往外湧。
“隋波太不是東西了,他貪玩我能忍,他沒工作我能忍,他打架鬧事我能忍,可我不能忍受背叛,我可以陪他過苦日子,陪他過這種東一錘子西一榔頭的生活,可是,他出軌,打死我也不原諒。”
“你親眼看見了?”
郝美淚水漣漣的點頭。
“不看見或許還好些,這一看見便印在腦子裏了,怎麽揮也揮不走。我晚上睡不着的時候就會想起這個畫面,桃珍,這日子,我沒法過了。”
郝美哭得傷心欲絕的
她是真覺得這日子沒法過。
不離婚沒法過,可離了婚也沒法過。
她一個人帶着兩個孩子,白天上班,晚上還要照顧他倆。孩子小,體諒不到大人的難處,晚上老纏着媽媽講故事,可郝美這個媽媽,身心俱疲的,哪有心情。
累,太累了。
離婚累,不離婚也累。
這幾日的疲憊把她快壓垮了。
她若是個有錢的媽媽還好說,凡事拿錢擋擋。請個保姆或者家庭老師,自己會輕松許多。可郝美恰恰是缺錢,她需要賺錢養家,又需要時間照顧孩子。
可她畢竟不是鐵打的,她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疲憊,忙碌,生活上的捉襟見肘,一道坎一道坎的橫在她面前。
她累到無法呼吸,感覺整個人想要窒息而亡。
可這麽累這麽苦,她也沒臉回娘家。
平常的日子,父母已經幫助自己不少。隋波成天瞎叨叨,沒錢了,郝美就會厚着臉皮向母親求助,母親雖然次次數落她,但次次也都給了錢。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
桃珍知道郝美過得難,她壓抑了這麽多日子的委屈,一定是需要一個發洩的出口。
她就靜靜等着她流淚,聽她哭訴隋波的不是。
郝美哭了好一會兒,吸鼻涕的紙巾在腳邊落了一堆。
桃珍彎腰拾起來,全部丢到垃圾桶裏。
“讓你見笑了。”情緒得到渲瀉的郝美,心情終于是平靜了許多,“謝謝你們來看我。現在刁總對你好吧?都能陪你過來,看來對你還是挺上心的,還有,你這額頭的疤痕去了真好,看着就舒服。”
“我都挺好的。這個時候,你就甭掂念我了,好好為自己打算打算,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盡管提。”桃珍猶豫了下,又補充道,“我這邊有刁奕舟,什麽都好說的。”
“沒事,日子還得自己過,問題還得自己解決,你就甭插,手了。”郝美眼睛紅腫着,看了眼裏屋玩得無憂無慮的孩子。
“就是覺得孩子太可憐了。”
說着話,郝美的眼淚又上來了。
“你瞧瞧我這點兒出息,動不動的就流眼淚。”郝美也拿自己沒辦法,這眼淚可能是憋得太久了,說出來就出來了。
“我又不是外人,想哭就盡情的哭,別為難自己。”
桃珍看了眼裏面,身子往郝美這邊靠了靠,嘴巴俯到她的耳邊:“刁奕舟昨晚已經讓隋波去他那裏工作了。機會應該是挺好的,現在就看隋波了,只要他腳踏實地的,以後肯定能好。至于他睡小姐的事情,你自己多思慮思慮,是不是就是不能原諒了。畢竟有兩個孩子在。如果沒有寶寶貝貝,我是舉雙手贊成你離婚的。可一看到寶寶和貝貝,我這心裏也發軟。這樣好了,我把寶寶和貝貝帶走,你自己一個人多考慮考慮,咱又不是十幾二十幾歲的小姑娘,有那個無所謂的資本,凡事慎重些。”
說完一大段話,桃珍撤開身子,往後面坐了坐。
“我現在酒店也處于正常軌道,事情不多,你把孩子交給我,我白天還送他們去以前的幼兒園,一早一晚的,我去接,若是我沒空,我一定找我爸我媽幫忙。你就放心吧,絕對不會出現上次丢孩子那種事情了。”
桃珍絮絮叨叨的,滿心滿眼的為郝美打算。
能做到這個份上的親人,已經很好了。
郝美有些猶豫。
若是出事當天,她歇斯底裏的,什麽事情都不可容忍,可一個人在外疲累了這麽些天,那些尖銳的棱角慢慢就磨沒了。
還真是需要好好考慮考慮。
桃珍見其猶豫,也怕自己的話太影響到她,趕緊補充道:“你如果覺得心裏那道坎過不去,就一定不要原諒隋波,勉強在一起過活更痛苦。你自己前思後想,想好了再做決定。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麽,我肯定支持你。”
遵從內心的決定,才是最合适的。
郝美點了點頭。
事到如今,她也的确需要靜一靜。
“刁奕舟對你好嗎?”談完自己的事情,郝美開始關心桃珍,她還擔心自己這個沒談過戀愛的妹妹,被個有錢公子哥兒給騙了。
“我都挺好的。”桃珍想到了一件事情,問道,“隋波十年前怎麽會跟刁奕舟打過架,我怎麽從來沒聽你說過?”
“跟刁奕舟打架?他們倆認識麽?怎麽能混到一塊兒的?”
郝美也是一臉的奇怪,看來她也不知情。
桃珍扁了扁嘴:“興許就是巧合吧。”
郝美“唉”了一聲:“隋波啊,東鑿一榔頭西挖一斧頭的,能跟刁奕舟也幹上一架,不奇怪。”
想想還真是,能惹是生非的家夥,年紀正好的時候,渾身有使不完的勁,用不完的體力,可不就滿世界的找事兒?
兩姐妹又聊了會兒天。
其實很多道理,當事人心裏都跟明鏡似的,只是不願面對或者難以面對罷了。
快晌午的時候,桃珍和刁奕舟領着兩孩子,又拿了些孩子的日常用品,從郝美租住的小屋出來。
上了車子,桃珍和孩子們一起坐在後排,刁奕舟在前面開車。
他系好安全帶,看了眼後面的人,問:“都好了嗎?”
寶寶和貝貝互相看了看,齊聲答到:“叔叔,好了。”
聲音清脆有力,特別悅耳。
刁奕舟唇角上揚,提出表揚:“不錯,繼續保持。”
桃珍叮囑邊上的貝貝:“千萬別碰車門哈,萬一車門忽然打開可就危險了。”
“小姨,我又不想找死,肯定不會的。”
貝貝一副小大人的口氣。
桃珍只覺好笑。
她手扶着前排的椅背,盯着刁奕舟的後腦勺問:“你看,我是把孩子接我父母家還是?”
她是想接到自己和刁奕舟的家裏的,只是不知道一向清靜慣了的他習不習慣,她到現在都沒有把那裏當家,所以感覺沒有任何決定權。
自己住進去,就有點兒客人的感覺,如果再加上兩個孩子,不知道算不算得寸進尺。
刁奕舟看了眼後視鏡:“這點兒小事還用問我,你想怎麽樣都可以。孩子挺可愛,也算跟咱倆作個伴。”
刁奕舟的答案符合桃珍的預期,她心情頗好的翹了翹嘴角。
他拒絕她會覺得正常,他答應,她心裏會感覺甜甜的。
下午刁奕舟上班,桃珍和兩個孩子在家裏撒了歡。
寶寶和貝貝第一次住這麽大的房子,轉着圈的瘋跑。
很快家裏就是一團的亂,抱枕丢的滿地都是,書房裏的書也被兩個孩子翻亂了,桃珍跟在兩個活寶的後面收拾。
實在是收拾累了,桃珍發了脾氣,站在客廳裏,雙手叉腰,氣憤的看着兩個小皮孩:“能不能聽話了?不聽話,小姨可就開打了。”
她随手從櫃子下面抽出根皮尺子,裝模作樣的甩了兩下。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立馬老老實實的,小腦袋耷拉着,看起來特別可憐。
桃珍專門找了間屋子,讓兩個孩子單獨擱那屋鬧騰。
這樣,不影響全家的整體衛生整潔情況,也不容易闖禍。
晚飯是桃珍自己做的,她讓鐘點工只是做了準備工作,餘下的上竈都是自己親自來。
刁奕舟踩着八點進了家門。
餐桌前坐着一大兩小,他們面前擺放着色香誘人的飯菜。
桃珍擺放好筷子,起身過來接刁奕舟的包,又非常自然的接過他的外套,“快洗手吃飯吧,孩子們都等急了。”
寶寶和貝貝揮着小手:“叔叔快來。”
刁奕舟表情有一點點的奇異,心情也是難言的柔和。
這副畫面太溫馨了。
一個溫馨的家,一桌熱氣騰騰的飯菜,加上等自己晚歸的妻子和孩子。
這是什麽呢?
家!
刁奕舟覺得完美的家就該是這個樣子的。
吃飯的時候,刁奕舟表現特別親和,不停的給兩個孩子夾菜。
兩個孩子吃飯不挑食,大口扒飯,吃得西裏呼嚕的。
吃飽飯,兩個小家夥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動作,摸摸小肚皮,說了聲:“飽了。”
刁奕舟走過去,站到兩個孩子的中間,彎腰,分別親了親兩孩子的額頭。
兩個孩子樂得咯咯直笑。
可愛到不行。
刁奕舟幹脆一個胳膊一個,把兩個孩子一起抱了起來。
寶寶和貝貝覺得有趣,揮着小手“哦也”開了。
桃珍在餐桌前收拾碗筷,看到刁奕舟從未表現出的這一面感覺很怪。
以前,她總覺得刁奕舟不會笑,常常是冷冷的。
可自從兩人在一起後,她發現,刁奕舟笑的時候越來越多。
他這種性子,好象不應該喜歡孩子的,可這麽看來,很象一個好爸爸的樣子。
寶寶和貝貝雖然只有五歲,可已經開始獨立睡小床了。
桃珍怕他倆不習慣家裏的大床,特意睡在他倆旁邊,就怕有個萬一什麽的。
畢竟是人家的孩子,上回還差點弄丢了一個,這回在郝美面前又說了大話,無論如何得保證萬無一失。
桃珍去客房陪孩子睡時,刁奕舟表情有點兒清奇。
桃珍覺得這樣挺好的,純蓋被子睡覺這樣的夜晚,一天兩天的還行,天天都這樣,偶爾會有點兒難熬。
她這個老公,脫下衣服,身材比臉更有看頭。
第一次陪在孩子身旁睡覺,桃珍總是不安穩,睡會兒便要起來看看。
跑了一天的男孩子,早早就進入了夢鄉。
睡着的孩子象天使,比瘋跑瘋玩時更招人疼。
客房的床挺大,三個人躺在上面也綽綽有餘,寶寶在中間,貝貝在邊上,桃珍怕貝貝摔到床下面,又起來把他往裏面抱了抱,這樣,外面就空了一塊,她自己則避到邊上,把寬大的部分都留給孩子。
頭一個小時,小孩子睡姿特別老實,基本保持一個姿勢不動。
可過了一個小時之後,兩個孩子便開啓了翻滾模式,一會兒翻過來,一會兒滾過去。
一點兒不省心。
桃珍被寶寶給踢了三腳之後,自己主動的滑到地毯上,蹲着,胳膊撐在床邊,歪着腦袋看着兩個孩子。
小孩子太嬌嫩,身上的皮膚潤潤的,滑滑的,呼吸時,臉上的小絨毛也會跟着微微的起伏。
桃珍心底那種母性的感覺,漸漸溢滿了胸口。
孩子是愛的結晶,是生命的延續。
這一刻,她好想當媽媽。
可月經不久前來過,來了之後就沒做夫妻運動了。
沒有任何懷孕的機率。
她想起刁奕舟奶奶的話,“努力哈,千萬別忘了,天天催着舟舟努力哈。”
她還真是該努力了。
正想得出神,門口傳來響聲,刁奕舟趿拉着拖鞋,腰間系着浴巾,濕着頭發進來了。
看到桃珍的姿勢,他眼眉微蹙,“你那是什麽姿勢?怎麽不上床?”
桃珍朝床上努了努嘴,“這兩個小霸王,再大的床也盛不開呢。”
刁奕舟在她身側的地毯上坐下,攬住桃珍的肩膀,若有所思的看着床上的小霸王,輕輕點了點頭:“還真是小霸王,把我老婆都給霸占去了。”
桃珍用胳膊頂了下刁奕舟的胸膛:“瞎說什麽呢。”
“我瞎說了麽?你不是我老婆誰是,你可是法律認可的合法妻子,若是我死了,你是第一繼承人。”
“能不能有點兒正形了,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刁奕舟胳膊收了收,讓桃珍更緊的靠近自己的胸膛:“明天我要是把你的原話複述給我的下屬聽,估計他們都該來拍你的馬屁了。”
“我又不是什麽領導,還值當拍馬屁的。”桃珍不以為然。
“可你把他們的領導給拿下了啊。”
桃珍睨眼刁奕舟怡然自得的表情,聳聳鼻尖:“得瑟。”
刁奕舟手下使力,壓了壓桃珍的肩膀,桃珍被壓得不舒服,身子微微後倚,好巧不巧的坐下了。
刁奕舟抱着她的腿轉了個圈,讓她正對着自己。
然後雙膝跪下,象變戲法一樣從腰間的浴巾裏拿出了一枚戒指,卧室裏的燈光很暗,但依然能看到戒指上閃閃發光的鑽石。
“親愛的,嫁給我吧。”
僅着一條浴巾的男人,腰杆挺直的跪在那裏,上身赤,裸着,袒露着他結實緊致的肌肉,尤其亮眼的地方是他的腹肌。
桃珍眼光微微掃過,心裏默默數了遍。
不多不少六塊。
男人腹肌一般是六塊,下面兩塊是最難練的,如果完美就是八塊了。
看來刁奕舟不夠完美。
刁奕舟的手還在舉着,發現自己妻子的眼神只往下三路瞄,對戒指的出現并不驚喜,心裏有點兒不是滋味,也多少有一點兒尴尬。
自己這即興發揮好象不怎麽出彩。
觀摩完腹肌,桃珍才把眼神拉回到戒指上。
男人求婚時,應該很感動才對,可她好象沒感覺呢。
領了證書再求婚,好象就沒有驚喜了。
證領了,床上了,除了生孩子,其他該有的過程差不多了。
不過男人有這個誠意就挺好。
刁奕舟幹脆拉過她的手,把戒指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套完,用指尖環着摸了摸。
好象挺合适。
桃珍舉起手指,燈光下的戒指閃閃發亮。
耀眼華貴。
最難能可貴的是合适。
桃珍有點兒奇怪:“你是神算子麽,怎麽會買的尺寸這麽合适。”
刁奕舟這跪了半天,沒聽到一句答應,也沒換來一點兒驚喜。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該繼續跪着還是該提醒下桃珍。
“我不是給你量過尺寸了麽,所以不光衣服合适,戒指也合适。”刁奕舟伸手握住了桃珍的,再次說了遍,“親愛的,嫁給我吧。”
桃珍傲慢的仰了仰頭,“好吧,看在你這麽誠心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嫁給你吧。”
說完,自己忍不住笑了。
不是公主的公主,說的應該就是自己了。
她也跪下來,伸出雙手摟住了他勁壯的腰。
感動這東西,好象後知後覺的湧了上來。
刁奕舟的求婚不溫情,也不浪漫,可應該是史上最特別的。
“你想要什麽樣的婚禮?”刁奕舟想把最好的給她。
自己掙再多的錢,沒人替自己花,那這錢就掙得沒什麽意義。
自從有了桃珍,他覺得每件事情都變得不一樣。
“你爸不同意,咱就先不舉行婚禮了,到時候萬一新聞雜志的亂寫,對你的公司也不好,橫豎婚禮只是個形式,有沒有的不重要,我不在意的。”
“還真是個好養的小媳婦兒。”
刁奕舟也心知肚明,父親不到場的婚禮,肯定會有些不完美。
可不給女人一場婚禮,這婚就好象結得不夠光明正大。
就跟養了小三不敢曝光似的。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擠進卧室。
桃珍打着呵欠睜開了眼睛。
這大床上的睡姿是稀奇百怪的。
刁奕舟摟着自己,只占了床的一小部分,寶寶和貝貝四仰八叉的橫躺着,寶寶的小腳丫甚至搭到了桃珍的腰上。
桃珍促狹心漸起,伸出手指輕輕撓了撓寶寶的小腳丫。
寶寶嗖的把小腳丫縮了回去,一個翻身,又翻向了貝貝那裏。
貝貝的小屁股一擡,頂到了寶寶的臉。
寶寶“哎呀”一聲睜開了眼睛,一骨碌就坐了起來。
他伸出小手,揉了揉眼睛。
晃晃腦袋,看了看還在酣睡的貝貝,又扭過頭來看了看刁奕舟和桃珍。
看了會兒,他忽然伸出手指,指向桃珍和刁奕舟的下面,哈哈哈的笑開了。
刁奕舟被這笑聲驚醒,微微撐起身子,問道:“大清早的,樂什麽呢?”
“叔叔,你光着屁股。”
寶寶捂着小嘴,吃吃吃的笑。
刁奕舟垂眸,發現自己的浴巾不知何時散開了,可不就是寶寶說的,光着屁股。
他臉色突變,手忙腳亂的搶過浴巾,系到腰間。
桃珍有點兒不知所措,有點兒被孩子抓了現形的感覺。好在她身上的睡衣睡褲很完整,沒有值得寶寶可笑的地方。
可寶寶萬一出去說自己被光屁股的刁奕舟摟在懷裏可怎麽辦?
她有些怨嗔的瞪了眼刁奕舟。
刁奕舟聳聳肩,甩給寶寶一個不怎麽高興的眼神,下了床,邊往門口走邊說:“我去洗漱了,今天工作一大堆,有的忙了。”
被刁奕舟瞪了眼,寶寶不笑了。
桃珍想了想,語重心長的教導寶寶:“叔叔睡覺的事情,可不許亂說哦。”
“叔叔又沒做壞事,為什麽不能說?”寶寶神秘兮兮的,小手捂着嘴巴,一臉的好奇。
“叔叔怎麽了?”貝貝也爬了起來,小腦袋擠過來,好奇的問道。
桃珍無語,一個小鬼就頭大了,這下兩個湊在一起,真是能攪翻天的節奏。
“起床,上幼兒園。”桃珍沒好氣的掀被下床,不跟這幫熊孩子理論了。
卧室裏,桃珍替刁奕舟理了理襯衣領子,随口問他:“今晚回來吃飯嗎?”
“不回來。秦助理請客。”
桃珍的手頓了下,有絲警覺:“誰,哪個秦助理?”
刁奕舟知道妻子想到了誰,遂點頭證實了她的猜測:“對,就是之前的那個秦助理。”
“那沒事麽,上次你可是把他給得罪狠了。”桃珍想到這點,心裏挺不得勁的。
“他馬上要調任了,是上調,說是請我敘敘舊,估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應該有什麽話要聊。”
“那人看着就不象是好人,怎麽黨和政府會上調他這樣的。”桃珍感覺挺無語的,渣子當道,這世道可懸得慌。
刁奕舟:“別看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的,可在領導跟前,那是絕對的小綿羊。為官之道,各有各的招,他上調的話,對我是弊大于利,既然他伸出了橄榄枝,我就去看看情況。”
“那你千萬小心。”
桃珍這心裏隐隐的就感覺不安,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總不能因為自己心情不好,而去阻止刁奕舟跟秦助理吃飯吧。上次為了自己,刁奕舟跟秦助理反目,若是這次再為了自己,那還真就不知道是啥樣了。
傍晚的時候,刁奕舟和陳同一起去赴秦助理的“鴻門宴”。
去的時候,刁奕舟想象着酒桌上會有劍拔弩張的氣氛,秦助理可能會不陰不陽的刺自己幾句。
可很稀奇,秦助理從頭至尾足夠的謙遜和氣。
他不停的勸刁奕舟喝酒。按他的話說:“酒是好東西,它可以化解我們之間的怨氣,我們不打不相識,以後就是朋友了。”
他還說:“我到鄰市擔任市,委,書,記一職,肯定要與你們商界的人士多聯絡下,一座城市的發展,需要你們出力,咱們不能窩裏鬥,咱們要齊心協力,為城市謀發展,成大事者,得有大智慧。咱們的小恩小怨都不要放在心上,過去就讓它成為過去,今天,我們把酒言歡,以後,就是真正的朋友了。所謂不打不相識,正在于此。”
話說到這個份上,不管是不是真心的,刁奕舟也得順坡下驢。
兩人你來我往,觥籌交錯的喝了不少。
刁奕舟身體不支,酒意明顯上了頭。可這個秦助理,還是精神振奮的,大有一副還能再來幾瓶的架式。
可秦助理有精神喝,刁奕舟卻沒辦法舍命陪。
他倆喝酒的時候,陳同和秦助理的秘書站在門口。
眼見刁奕舟要挂掉,陳同趕緊進來了。
他搶下刁奕舟手裏的酒,沖秦助理行了個禮:“秦助理,我們刁總酒量不行,沒辦法陪您盡興的喝,這樣,我來可不可以,我陪秦助理再好好的喝兩杯,大家圖個高興,也算提前慶賀秦助理升遷。”
“不能喝就別喝,又沒說非喝不可的。”
秦助理挺善解人意,完全沒有為難陳同的意思。
“怎麽樣,刁總,是不是累了?”秦助理挺熱絡的走到刁奕舟身邊,邊拍他的肩膀邊一臉的感慨,“兄弟不能喝,還這麽一直陪着我,要說咱不是朋友,那可真是沒道理。”
秦助理沖門口喊了句:“張秘書,快替刁總安排個房間。喝多了不能走,身體萬一出個岔子,我可負不了責。”
陳同直擺手:“不用,不用,我們刁總不外宿。”
刁奕舟好象是真喝大了,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謝謝秦助理美意,即是美意,沒有不收的道理。陳同,陪我去休息會兒。”
“哎,陳同,你可不能走,剛還說陪我好好喝幾杯的,這樣,”秦助理安排,“我讓張秘書把刁總送到上面的房間,你只管放心好了。”
陳同表情有些為難,但也不好駁了秦助理的面子:“這樣,我送到這門口吧。”
只送幾步,總不至于不行吧。
秦助理果然點頭,“行,你這個下屬忠心,好,真好。”
陳同饞着刁奕舟走到門口,那個張秘書要接手,陳同去搶了他手裏的房卡:“這是哪個房間的,我過會兒去找。”
“你也想休息一晚?”張秘書問。
“嗯,想啊。”
“這樣,”張秘書又從兜裏掏出張房卡,“這張是我的,你去這個房間休息吧,就別去打擾刁總了。”
“那成。”陳同把兩張房卡拿在心裏都看了看,把其中一張塞到刁奕舟手裏,“你的。”
刁奕舟酒雖然喝得多,不過腦子還算清醒。
他頭一偏,朝着張秘書張開了嘴。
張秘書吓得直往後跳腳,可還是沒刁奕舟的嘴快。
刁奕舟“嘔嘔”了幾聲,剛吃進去的酒啊菜啊,稀裏嘩啦吐了張秘書一身,那股惡心的味道,讓張秘書也忍不住想吐。
一身的酒肉垃圾,張秘書半秒也忍不下去了。
他飛快的往走廊盡頭的衛生間跑:“刁總稍等,我馬上就來。”
陳同沖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人,這刁奕舟還嘔了呢,這張秘書可倒好,先管自己,倒把刁奕舟給扔在了一旁。
陳同俯身在刁奕舟耳邊低語了幾句。
刁奕舟邊聽邊點頭。
刁奕舟自行去了樓上的房間,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看到客服人員經過,他指指1908的門,笑了笑:“我今晚住這裏。”
服務員禮貌的鞠躬:“好的。”
等服務員走遠了,刁奕舟卻沒進1908的門,他在門口站了會兒,又晃晃悠悠去了步行梯,下行至15樓,在1508的房門口,刷卡走了進去。
進屋後,他先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又出來到處看了看。
房間沒發現有任何異常。
可戒備心一旦起了,就容易讓人心生疑慮。
刁奕舟坐在沙發裏打盹。
陳同在下面舍命陪君子。
真是舍了命,不停的跟秦助理碰杯。
要說秦助理的酒量,不服氣不行。
喝倒了刁奕舟,又上來個陳同,他照喝不誤的,這眼看陳同體力也不支了。
這秦助理也覺得差不多,主動提出今晚喝美了,都可以好好回去休息了。
陳同腳步都有些飄散。
點頭哈腰的恭送秦助理。
等人頭走遠了,他搖晃着乘坐電梯去了1908,痛快爽利的刷卡進門。
一晚上沒出來。
早上,在沙發上湊合睡了一夜的刁奕舟率先醒來。
看看時間,早上七點了,手機裏躺着好幾條短信,都是來自老婆的,每條都差不多。
“你沒事吧?”
“還好嗎?”
“休息了?”
“今晚一定不回來了?”
“千萬注意身體。”
刁奕舟嘴角牽了牽,自己這小妻子,越來越有模有樣了。
單身和已婚的區別就在于,已婚有人牽挂。
他回了條:身體杠杠的好,放心吧。
洗了臉,他又走步行梯去了19樓,在1908的門口左右看了看,然後擡手叩門。
門響好半天,才被人從裏面打開。
看到開門人的形象,刁奕舟差點沒認出來。
陳同頭發亂得象雞窩,身上的浴巾也皺皺巴巴的,象是剛打完架的公雞。
“昨晚沒事吧?”
刁奕舟探頭望了望裏間的床。
床鋪淩亂不堪,七扭八繞的。
床單上好象還有可疑的痕跡,刁奕舟蹙了眉頭,表情不善的盯着陳同:“說,昨晚都做了什麽?”
口氣分外的淩厲,臉色也瞬間冰冷如霜。
陳同很為難的用手耙了耙頭發:“兄弟,我們着了人家的道了。”
可這事說起來又有些荒唐,他到現在都感覺稀裏糊塗的。
他硬着頭皮把事情前前後後說了一遍,說完不忘強調:“刁奕舟,我可明說了,不管這事我做的地道不地道,這都是替你背的黑鍋。要不然,現在在這個房間的人,可就不是我,而是你大名鼎鼎的刁奕舟了。”
刁奕舟“嗯”了聲。
酒無好酒,宴無好宴,果然不假。
不過這招數來得挺無厘頭的,貌似成功了也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