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踏九天

第46章 小棠姑娘

劉智母子被秘密接回京城。

離開賀崗村的那天，劉智鼓足勇氣把小棠叫了出來。

在那條他們熟悉的鄉間小路上，劉智憋了半天勁才說道：“小棠，記得有一次你從江州城回來，說是看見了一條長長的紅菱綢緞非常喜歡，我下次回來捎給你好嗎？”見小棠點頭，劉智欣喜異常，這超過了任何山盟海誓。

分別，總覺的有很多話要說，卻又不知說些什麽。小棠心裏不安，“智哥，你說你在書上看到過的那種花，一枝花莖上只長着紅色和黃色兩朵花，我爹說了，他在山裏采藥的時候見過。我一定要找到這種花，種在院子裏，等你回來的時候就能看到了。”

這種花叫做伴生花。

劉智母子重又回到京城。劉智不知道的是，他的回京純粹是遭人算計。

當時的大寧國遭遇緬水國入侵。緬水國狼子野心有備而來，兩國開戰一年多的時間，大寧國就喪失了六座城池和大片土地。大寧國朝野上下一片震動嘩然，這也太快了。

幾位大臣經過一番商議，提出“國将大危，請陛下親征”的建議。無奈此時皇帝陛下正在大病當中，衆人只得将希望放在太子韓王殿下的身上。皇後聽到這個主意非常惱火，如何甘心讓兒子親臨險境。左思右想突然就想起了劉智，她親自向皇上提議。就這樣，劉智出山了，并被冠以大皇子鄭王的名號，統領三軍，對戰緬水國。

劉智執掌帥印，皇上還派了禦前侍衛蔡昌随往。

此時在南部，大寧國的軍隊正依靠沐水城外的沐水河天險與緬水國對峙。劉智趕到沐水城後，對軍務、民情諸事都親力親為。一年的時間，他已熟知了各類戰事與陣前地形，穩穩地頂住了敵軍的攻勢。他也逐步為三軍将士、當地民衆所熟悉、擁戴。

之後的兩年更是顯示了他非凡的軍事天賦。在他的設計謀劃之下，兩年的時間，不但收回了全部失地，反而還占領了緬水國的三座城池。緬水國接連大敗後，信心喪失殆盡，最終請求罷戰，許諾豐厚賠償。

接連不斷的捷報傳回京都樊城，大皇子鄭王的威名也是舉國皆知。

休戰之後的劉智卻心緒難寧。三年了，他時刻惦念着賀崗村的牛小棠。

父皇要來陣前與緬水國的皇帝簽署協議，這期間需要四十天左右的時間。時間太久了，劉智就這樣決定前往江州，來回也不過二十幾天的花費。最後，劉智換上便裝，以查驗軍情為名，只帶了已是大驚軍的蔡昌，出帥府私下去了江州。

蘇航聽到這裏，不由的有幾分欽佩這位鄭王殿下的才幹與用情之深。他也想起了寧飛雪，不知她現在好嗎？

“那麽，你家公子見到小棠姑娘了嗎？”

“見到了。我跟随公子三年了，見到小棠姑娘的那天，是我見到的，公子最為開心的一天。只是，在我們返回的路上，遭到了三十幾人的伏擊，公子被擄到了對面那座倚石山上。”

蘇航不解，鄭王被軟禁在山上，而他的随從卻可以下山來喝酒。

“這些是什麽人，有什麽目的，為什麽不直接殺了你二人呢？”

“他們當然不敢殺了鄭王殿下。那日一交手，我就認出了那夥人是韓王太子的手下，他們常年隐沒于韓王的府上，三兩三的手段我豈能瞞得住我。這一次擺明了要将公子困住，拖延時間。對面的小山叫倚石山，山不大，有一百多丈高，三面是垂立懸崖，只有一條小路上下。山上山下的路口，各有七八人守護，公子被困在上面，可以随意吃喝，任意走動，就是不許下山。”

蔡昌又喝下一碗酒，一臉悲憤，“韓王的用心太過歹毒，我家公子已被困了七八日了，還餘下十幾日的時間。如果十幾日後皇帝陛下到了三軍陣前，而公子未歸，作為三軍主帥，擅離帥位，按軍法當斬啊。即使僥幸活命，犯了如此大錯，必将再難起勢。何況，依照韓王的秉性，此事之後，我家公子必遭厄運。我現在真是束手無策，無論走與留，都幫不到公子啊。”

蘇航現在完全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很想幫一下這位大皇子，也等于幫一下眼前的蔡昌。不過，卻也不想動用法力。

“你家公子癡心一片，看來那位小棠姑娘一定美麗非凡了。”

蔡昌一聽，興致高了起來，“當然，那天我也看到了。小棠姑娘是我見過的全天下最美的女子，也只有這樣的仙女，才配得上我家公子。呵呵，幾年大戰下來，我家公子身上自有一種威嚴，但是在小棠姑娘面前，溫和得像一只兔子。你猜，堂堂鄭王殿下趕了十幾天的路，給小棠姑娘送了什麽禮物？一條三丈長的紅菱而已，簡直讓人看不明白。不過，我看出小棠姑娘卻非常歡喜。”

蘇航的心有一絲莫名的顫動。“既然時間緊迫，你家公子何不直接跳崖而下，速速趕回軍中。”

蔡昌已喝了不少，聞言大怒，“你喝多了說胡話嗎？你去跳一個試試，摔出你一肚子狗肉。”

蘇航依然笑嘻嘻的，“怕摔死，就提前在地上鋪些東西嘛，正值深秋，山下的林子裏落葉很多，想鋪多厚都行。至于要鋪在什麽地方，今晚你可以在山上扔下一個稍微重些的石頭。”

說到這裏，蘇航看到蔡昌停下了手中的酒碗，蘇航笑着繼續說道：“如果還想快些，就提前在林子裏備好四匹快馬，跳下山崖後，即可乘馬離去。”

蔡昌聽到此處，霍然起身，然後沖了出去。很快，他又返身回來，将一大錠銀子扔到桌上，對蘇航說道：“蘇公子，此番事成，我必保你一場榮華富貴。”之後，再次沖了出去。

蘇航好久沒有像今天這樣吃吃喝喝了，尤為暢快。美美的打一個嗝，這才向江州城走去。

江州城是一座大城，分外繁華。蘇航逛了一個多時辰，街上店鋪林立，人群熙熙攘攘。他很快發現了幾處有修士進出的所在，當初，聽燕九霄所言，燕家在這江州城可是鼎鼎大名，産業頗多。蘇航逛了半天，絲毫沒有看到有關燕家的信息。蘇航又找人打聽，那人一聽燕家，支支吾吾，最後幹脆轉身跑了。又問了幾人，都是搖頭而去。

無奈，蘇航進了一家客棧，并點了酒菜。一邊和掌櫃閑談，一邊打聽燕家。

此時店中并無其他客人，掌櫃的顧盼一二才小心翼翼地說道：“客官，我看你也是初到江州吧，客官還是小心些，如果讓柴家人看到你打聽燕家的事情，一定會找你的麻煩。”掌櫃的又看了看門外，說道：“燕家早在兩年前就被江州的柴家聯合常水城的胡家等人滅掉了。”

蘇航大吃一驚，“燕家被滅了！”半晌後，蘇航又問道：“掌櫃的可知燕家因何被滅，就沒有一個人走脫嗎？”說着，他将一錠黃金放在桌上。

掌櫃的毫不客氣把黃金收了起來，悄聲道：“燕家被滅，聽說是燕家發現了一個靈藥園，擁有許多珍稀靈草。但有人說，這些靈草并不屬于燕家，後來就·····至于燕家是否有人逃掉我就不清楚了。”

蘇航的情緒一下子低落，直接出了客棧。

想起初識燕九霄，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他坦誠豪爽的性格，蘇航早把他當成了朋友。

燕九霄自己發現的靈草怎麽會是旁人的，還為此遭了滅門之災。蘇航的心裏隐隐升起怒火，但現在又能怎麽樣呢？任何一個修仙家族，即使沒落了，也不是自己能夠撼動的。

冥冥中又覺得燕九霄沒有死，此事只能從長計議。如果有一天修為有成，一定再來江州滅掉這個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