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吓到性轉
從靈感突現到如風般跑遠, 陶小冀的一套行動搞得大家措手不及。
齊思賢呆楞地跟嘉賓們對視了足足兩秒鐘後才似有所感, 大聲吼道，“蘇先生！別費勁了，火羽雞吃不了森林裏的果子！”
然而小饕餮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森林之中，還哪裏能給他半點回應。
不會真去采摘果子了吧, 齊思賢擔憂地想, 火羽雞雖然在幻覺能力上很厲害，但仍然只能劃分為B級契約獸, 全因為它們的身體素質不比別獸。
別說是熔蟒那樣的鋼筋鐵皮, 就連同樣是雞類契約獸的阿花的利爪都沒有。
它們生活在草原上，以巨樹為窩，采食草籽, 當然也吃稻谷一類的糧食，但絕不包括森林裏那些劇毒甚至有攻擊性的果子。
唉, 蘇先生一定以為所有人都像他一樣有個合金胃呢, 齊思賢心中暗自嘆息, 将心比心，把自己喜歡的送出去, 也算是好心吧, 可惜結果定然不會如意了。
不過, 反正是第一次嘗試契約嘛, 失敗了也好，他正好可以幫忙總結下教訓，齊思賢想。
跟齊思賢以及五位嘉賓一樣, 直播間的觀衆們同樣好奇。
“大哥送禮物，會是什麽呢，我好想立刻知道啊。”
“是果子嗎？可齊教官不是喊話說火羽雞不喜歡吃嗎？大哥不會白忙活吧。”
“大膽火雞，大哥送的果子敢不吃？不吃就踩扁它的嘴。”
“火羽雞：後背發涼。”
“哇，大哥速度好快，攝像飛眼都追不上了，這就是S級的實力嗎？太牛逼了。”
“飛眼快追，我想看看大哥到底要送什麽？”
……
當攝像飛眼好不容易追上小饕餮的時候，後者早已經到達了森林小路的中部。
跟齊思賢想的不一樣，小饕餮雖然順手摘了幾個果子，但都邊走邊吃進了自己的肚子，顯然不是為了火羽雞準備的。
熱帶雨林的樹木高大且密集，小饕餮邊走便探頭往兩側看，似乎在尋找着什麽，突然只見他腳下一頓，向右拐了個彎走下小路、撥開樹枝向着森林深處走去。
這片森林是基地特別種植的天然屏障，各種毒植擠擠挨挨，只有清空了植物的小路安全些，一旦走入森林就會直面衆多不是帶刺就是長牙的植物，它們甚至會在感受到人類氣息後暴起突襲。
不過小饕餮并不在乎這些，在伸手毫不留情地拍飛了又一棵想要咬他的大花後，他終于停了下來。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株通體翠綠的藤蔓，大約有三根手指并攏粗細，長約一米，無根無葉，光溜溜如長蛇般緊緊攀附環繞在一株巨樹的樹幹上，那藤蔓綠得純粹，即便在沒有多少陽光透進來的森林底部，也能泛出鮮亮的光澤。
藤蔓身上零星分布着許多白色“花朵”，跟翠綠的藤身形成鮮明對比，不過仔細看去就能發現，那些只有三瓣的并不是什麽花朵，而竟是一個又一個鋒利如獠牙般的尖刺，綠藤蔓正是靠着這些尖刺深紮進巨樹厚重的樹皮裏，肆無忌憚地吸取着養分。
陶小冀并不在乎藤蔓的詭異，他打量了兩秒，滿意地在心裏盤算，綠色帶白花，跟柳若若挑來做花環的植物一樣，肯定符合火羽雞的審美，而且這藤蔓可比小草結實粗壯多了。
想罷，他直接伸手扯住了藤蔓的一頭，緊接着用力一拉，十數只深紮進巨樹的白牙被接連拔出，藤蔓因為不願離開食物而開始劇烈地掙紮扭動，卻根本無力抵抗，終是在一陣令人牙酸的“滋啦”聲中，被從巨樹上生生撕扯了下來。
那藤蔓一失去食物便開始暴動，仿佛像一條翠蛇般蠕動翻滾，本能地開始往陶小冀的手上纏，尖牙大張向着他的皮膚狠狠紮去。
“嘶”小饕餮吸了口氣，別說，這藤蔓的攻擊力還挺高，雖然不能把他的皮膚紮透，但還是紮得他又癢又刺。
“老實點，別亂動，乖乖跟我走。”陶小冀冷下臉警告它。
但一株只有本能的植物當然聽不懂，幾十只利牙大張，仍在契而不舍地進攻。
“不聽話？我可要教訓你咯！”
……
齊思賢跟一衆嘉賓等了又等，盼了又盼，就在他們不知道第多少次抻着脖子往遠處看的時候，終于望見了期盼已久的人影。
不同于離時的風速，這回小饕餮走得不緊不慢，只見他右手拎着個翠綠的條狀物，那東西一端被他緊握住，另一端則仿若不甘似的不斷翻騰上卷。
而每當它折騰得太過的時候，小饕餮就會掄起胳膊，跟抽鞭子似地對着地面，左右開弓狠狠抽打，啪啪幾下過後再去看，那東西果然蔫噠噠的老實極了。
“那是，蛇？”離得有點遠，安小少爺還看不太清楚。
不是蛇，熔蟒一眼就看出那并不是蛇類，可雖然不是它的同類，作為同款條狀物，它不可避免地代入了一下，如果他被大哥這麽掄起來摔，簡直整條蛇都不好了。
“看，我找到禮物了。”小饕餮加快腳步，很快跑到人群面前，舉起手裏暈乎乎只能緩緩蠕動的藤條。
“它、它，絞殺藤？！”齊思賢眼睛瞪得都要脫框了。
絞殺藤是一種危害性特別大的植物，它不忌葷素，遇樹吃樹遇人殺人，就連契約獸也能吃得，它們沒有根系也不生長在土裏，孤零零一條藤蔓，借着獵物游走在森林間，雖然是植物但卻更像只動物，所以常因其長相和習性被戲稱為半蛇。
“你把絞殺藤送給火羽雞吃？”齊思賢不可思議地叫出來，還不如送毒果呢，到底是誰吃誰啊？
“你腦子裏怎麽只有吃啊？”小饕餮嫌棄地搖搖頭，末了還送了齊思賢一個白眼。
齊思賢：……你個兇殘吃貨還好意思說我腦子裏只想着吃？
“噗。”
“噗嗤。”
果然，嘉賓們也是同樣想的，不過笑歸笑，像鄧尋和林然這樣知道絞殺藤的滿臉都是戒備，這種植物嗜吃又兇殘，人類、動物、植物都在它的食譜上。
安烨和柳若若雖然不懂絞殺藤是什麽，但看到那些咔嚓咔嚓不斷咬合的牙齒也不由得後退兩步。
只有薄禾眼睛亮了兩分，他淨想着努力修煉自己化藤戰鬥了，卻完全忘了對于他們妖修來說還有煉化一途可走，若是他也找條藤蔓煉化成本命武器，戰鬥力不就上去了？到時候大哥肯定也不會嫌他弱了。
另一邊被說得老臉一紅的齊思賢鎮定下來，問，“咳，那你拿它過來幹什麽？”
“這你就不懂了吧。”小饕餮萬分得意，“拿它做裝飾品啊。”
這還是在霸總世界，他最喜歡看的一個電視節目裏學到的，據說人類養野雞的時候，通常都會給它們帶上一條粗壯又結實的腳環，這樣野雞就會聽話又乖巧地趴在陽臺或者院子裏了。
雞冠上戴的花環算什麽，還得時刻注意“別低頭，花環會掉”，扯也扯不斷、拿也拿不下來的腳環才是王道啊。
“你們看。”小饕餮說着握住藤條兩端，兩手利落地一彎一繞，眨眼間，一只翠綠色帶長鏈的腳環誕生了。
它的環部是标準的正圓，後面拖着一條綠色小尾巴，通體翠綠點綴着星星點點的白花，還真是漂亮又好看……個屁啊。
沒見那腳環正在跟毒蛇一般掙紮扭動嗎？沒見那些看似美麗的小白花正咔嚓咔嚓地不斷咬合等待獵物到來嗎？這哪裏是裝飾用的腳環，這分明是來自地獄的刑具，誰要是把它套在腳上，不廢也得半殘。
“我覺得。”小饕餮滿意地舉起手裏的編織品，跟打廣告似的，“每一只雞都應該擁有一只獨屬于它的腳環！”
衆人：……信了你的邪哦，能不能不要用形容珠寶的口氣描述這條來自地獄的腳鏈。
不遠處的火羽雞早在腳環成型的一刻就僵硬當場，從小在契約森林裏長大的它還會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麽？人類管它叫絞殺藤，它們則稱之為吃雞藤。
當它還是一只小小雞的時候，曾親眼看見一只雞長輩因為誤入森林被藤條纏上，血肉都被吸幹了，只剩下一地雞毛，慘，實在是慘。
所以當小饕餮拿着腳環向着它走來的時候，童年陰影霎時間襲上心頭，火羽雞的腳都軟了。
但腳軟也阻止不了小饕餮的腳步，只見他走到火羽雞身前站定，再一次發揮模仿神功，學着柳若若的樣子，有板有眼地說，“小火羽，我送你腳環，你把絨球給我好不好，你看，這些白色的小花和你的紅色羽毛很配哦。”
可惜，他友好的笑容在火羽雞看來如同惡魔獰笑，他商量的語氣更像是死亡邀請。
配、配、配個頭啊，什麽白花，明明是白牙好嗎？見小饕餮竟真要把死亡腳環往它腳上套，火羽雞只覺得自己要瘋。
“咕咕咕，走開，你走開！”此時它早已忘了之前的誓言，什麽要高冷決不妥協，在生命面前都是渣渣。
再不逃命就要被吸幹了，火羽雞像是被火燒了屁股一樣，拍着翅膀尖聲大叫着往遠處奔逃，什麽儀态優美羽毛鮮亮也不管了，跑得跟抽風一樣，連花環掉在地上都來不及撿。
然而天真如它竟還想着跑？小饕餮哪裏會讓它逃掉，伸手一抓便緊緊握住了火羽雞的尾羽，再一用力就将它推到在地。
“你放開我，救命，快救雞命啊！”
被拽着尾羽往回拖的火羽雞側躺在地，撲棱着翅膀拼命掙紮，一時間真是雞毛與草籽起飛。
可惜能聽懂它求救的契約獸們沒一只敢出頭的，大公雞阿花下意識拍了拍翅膀，感覺自己的尾巴根也跟着疼了起來。
齊思賢倒是率先反應過來，趕緊上前制止，“蘇先生，你怎麽能強迫它呢，說好了……”
“說好了禮物換絨球。”小饕餮擡頭回答，說完又扯着腳環開始往火羽雞的腳上套，“我幫你戴上，你給我絨球，說好的。”
誰跟你說好的？！火羽雞真想罵人，哪裏有禮物換球的規則，它早打定主意不管收到什麽禮物都不接受了？
然而這話它哪裏敢講，只想趕緊把絨球交給大惡魔，好讓對方放了自己，可倒黴的是，就在它剛才掙紮逃跑的時候，絨球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
火羽雞簡直要哭了，心中又慌又怕，絨球沒了，它豈不是也沒救了。
此時的火羽雞因為側躺在地，兩只小豆眼只能看到天空跟草地，根本看不見自己的腳，也就無從得知大惡魔的進展，不知道來自地獄的吸血腳鏈到底戴沒戴上，這樣未知的恐懼只讓它血流加速、心跳如鼓。
當突然感到左腳傳來冰涼的觸感時，也不管是不是錯覺，火羽雞只覺得整個雞生都灰暗了，死神之手已經把它拽住，再不做點什麽就真的要完。
于是接下來，掏出絨球想遞給小饕餮充數的齊思賢眼睜睜看着地上的大公雞驟然停了一下，在一聲雷霆般的刺耳雞鳴中，雞冠肉眼可見地縮小，尾羽根根脫落，兩只雞爪繃得筆直，抽搐般蹬了兩下，最後，屁股後面“噗”地一聲射出個圓蛋。
哈？竟“噗”地一聲射出個紅色圓蛋？！
“咕咕咕，都是圓的，沒有絨球，給你雞蛋！”
沉默，死一樣的沉默彌漫在草原之上，別說齊思賢和嘉賓們了，就連小饕餮的手也僵在了半空，愣愣地看着那顆在草地間滾動的渾圓飽滿的火紅色雞蛋。
齊思賢只知道火羽雞在某些特殊情況下，比如雞群因意外導致性別比例不平衡的時候，會轉換性別以維持種族延續，萬萬沒想到被吓一下也能性轉，實在，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直播間的彈幕裏也是一片震驚。
“厲害了我的火羽雞，緊急時刻居然能性轉。”
“真·吓出個蛋。”
“哈哈哈，雖然很同情它，但不知道為什麽我特別想笑。”
“等等，你們注意到下蛋瞬間大公雞阿花的眼神了嗎？那晶亮的小眼睛，感覺火羽雞的屁股也要完……”
“阿花：我從沒見過如此驚才絕妙的雞屁股。”
“別說未來的事了，只有我覺得在咱大哥手裏，下蛋雞只會更危險嗎？”
……
果然，正如觀衆們所預料的，小饕餮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腳環也扔在一邊不要了，只緊緊抓住還熱乎的火羽蛋，異常興奮地對火羽雞說，“原來你還會下蛋？太好了，以後跟在我身邊吧。”
本以為下了個蛋就能換取自由的火羽雞兩眼一黑，差點厥過去，臨了，又被小饕餮的下一句話氣醒了過來。
“快，趕緊再多下幾個，我想吃水煮蛋。”
火羽雞：……看清楚，老子是公雞、公雞！下一個就算了，若是聽了你的話，再下一堆，老子還要不要臉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