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那就做我女朋友
我繼續揮舞着胳膊,也不知道我在發洩什麽,今日的種種猝不及防,所有的憤怒和情緒都集中在了兩只手臂。
在我氣喘籲籲的累倒在床上,我大腦一片空白,頭上的吸頂吊燈白的刺眼,萬景淵戲虐的笑聲卷進我的耳朵,“寶貝兒,解氣了嗎?”
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吊燈的一角,一個憤怒的字符從嘴裏毫不猶豫的吐了出來:“滾!”
短暫的寂靜後,萬景淵薄唇湊近我耳邊,低啞的聲音蠱惑道,“我可舍不得走,我以為你會說讓我負責呢。”
我側過頭去,複雜的眼神對上他幽邃的眸子,我怒目圓睜,“讓你滾,聽到沒!”
萬景淵臉上的笑意立馬消散,他薄唇輕抿,“好。”
我的眼睛跟随着他的身影,他麻利的穿好衣服離開,每一個動作都盡收眼底,看着門口處他消失的方向,一種莫名的空虛在我的體內席卷開來。
許久,我才聽到防盜門閉合的聲音。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幽暗的眸子落在床單上那片淺淡的紅,久久的,我的嘴角劃開一抹酸楚的弧度,耳邊,仿佛還有剛才的喘息聲在盤旋着。
我起身穿上睡衣,換掉了床單。
夜,注定難眠。
我準備喝點酒,可以幫助我盡快和周公約會。
我倒了一杯紅酒,準備走去陽臺的藤椅上坐下,越過茶幾的時候,我倏然瞥見沙發上小熊的旁邊有一摞紅燦燦的鈔票。
我走過去,有三摞成捆的,應該有三萬吧,還要一些零散的百元大鈔,我數了數,有四千七百塊錢。
三萬四千。
他終于把我家當了一回妓院,他自己也做了一次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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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裏女主的初夜不都賣幾百萬幾千萬嗎,或者他留下一張支票也符合霸道總裁的風格啊,三萬四千七是幾個意思,是我不值錢,還是得到了就不值錢了。
總之,在他的心裏,我,或者說我的初夜,就值這麽點錢。
思緒正漫無邊際的飄飛着,短信鈴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那麽突兀。
我打開一看,是一串沒有備注名字的號碼發來的一條短信:飛兒,等我。
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這四個字,潛意識裏,我知道這是誰。
我冷笑,眼角的淚滴悄然滑落,等,我等了三年了,等了杳無音信的他三年,他能賦予我的,只有一個“等”字嗎?
我走去卧室,從儲物櫃裏的最底層翻出那張我保存了三年的紙條,最初的日子,我夜夜看着這張紙條落淚,後來,漸漸的被我珍藏在了角落裏,不看,卻不會忘記。
白色的字條已經泛黃,黑色的字跡筆畫清晰:飛兒,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等我,五年後我會回來娶你。
我笑了,笑的眼角流出了淚滴,他要做的重要的事情就是攀附富貴嗎,如果是,我成全他。
我的确一無所有,不過也許有一天,我會站在和林總,和林默薇,和他比肩的高度,一切只憑着自己的努力,到那時,他會後悔嗎?
兩只手輕輕一動,紙張撕裂的聲音不大,卻足以清晰的如同聽着心髒瓣瓣碎裂的聲音。
罷了。
翌日一早,天邊泛起魚肚白,我揉着酸痛的眼睛,拍了四層BB霜,又遮蓋了厚厚的粉餅,看着遮擋不住的依然蒼白的面容,我又打了一圈粉嫩的腮紅。
上班的路上,我的腦子裏像電影回放的慢鏡頭,昨日婚禮上的點點滴滴在我我眼前閃現。
我冷笑。
其實我也挺好的,車是萬景淵買給我的,房子是前年買的,店是去年才開起來的,直播工作是三年前開始的,不過那時任之初已經離開了。
現在的我和我身邊的一切,都和那個人沒有一點關系,就連最後的那張紙條都變成紙屑被我扔進了垃圾桶今早被我順下樓丢掉了。
只要我不想起,他就不存在。
到店裏不多久,阮瑷就來了,正無聊的在電腦上玩着蜘蛛牌打發時間,阮瑷打趣我:“你挺潇灑啊。”
我勾了勾嘴角,“一般般吧。”
“逛街去?”
我頭都沒擡,“不去。”
阮瑷索性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我發現你有一個優點,就是遇事特冷靜。”
我擡頭,嘴角點綴了笑意,“真的?”
阮瑷點頭,“真的。”
說說笑笑間,一切好像和平時沒有什麽區別,我知道阮瑷是擔心我心裏難受才過來陪我的。
和她聊會天,我心裏也确實痛快了很多,我的生活不只有愛情。
年底了,各種應酬也多了,郭平厚給我打過幾次電話,想讓我陪他一起去參加酒會,我都拒絕了。
有一種關系不适合暴露在人群裏,有一種感情叫做若即若離。
一個冬陽旖旎的正午,我吃過外賣後躺在沙發上閉着眼睛享受着陽光的溫暖,敲門聲傳來,我眼皮都沒有擡一下,“進。”
“飛兒,晚上有時間嗎?”魏錫凱溫和的笑聲傳來。
我倏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有事嗎?”
“想請你幫我個忙。”
我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魏錫凱擡腿走到我身邊坐下,他的手握上我的手,“今晚老同學聚會,我年年單着,你能陪我去嗎?”
我的心咯噔一下,“這樣不好吧,你今天帶我去了,以後帶不去,他們也會知道這女朋友是假的呀。”
魏錫凱深沉的眸光凝注我的視線,“那你就做我女朋友。”
我尴尬的擡起手撫了一下頰側細發,“我有話想和你說,但是一時半會我不知道應該怎麽和你說,你給我兩天時間,我想好了就和你說,好不好?”
魏錫凱眸中的真誠肆意流露,“可是,我還是希望今天你能……”
我輕咬唇瓣,“不差這兩天,來日方長,到時候你自己決定要不要帶我去見你的朋友。”
魏錫凱松了一口氣,唇邊溢出笑容,柔聲道,“好,什麽都聽你的。”
他的心思我一直都知道,以前不拒絕,是因為我不确定任之初會不會回來,我也在嘗試着能不能愛上別人。
現在不說,是因為我不知道怎麽和他解釋我和萬景淵那麽混亂的關系,或者說,在我的心裏,萬景淵是我心頭一個難堪的難題,是的,是難堪。
自打那日走後,萬景淵沒有出現過,也沒有和我聯系過,我自然不會主動去找他,一個有錢人家的花花大少,我敬而遠之還來不及呢,就我當日了狗了吧,不對,就當我被狗日了吧。
可是,我也會想起萬景淵,白天還好,尤其是晚上,尤其是躺在那張床上的時候,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步驟,甚至每一次耳邊的喘息都好像剛剛發生一般。
可能,也許,因為他是我的第一個男人的過。
兩日後,我約了魏錫凱。
餐廳包間內。
魏錫凱就坐在我旁邊的椅子上,夾菜盛湯遞紙巾,對我照顧的好不周到,看着他柔和的面部線條水晶燈光下泛着光澤,我輕輕擦拭了一下嘴角,朱唇輕啓,“魏錫凱,我有話和你說。”
魏錫凱幽邃的眸子閃爍着晶亮的光芒,他嘴角的弧度明媚暖人,“你說,我聽着。”
我垂眸斂目,毫無焦距的眼神落在桌子的另一面,我幽幽開口,“我想和你說兩個人……”
寂靜的包廂裏只有我輕緩的音調在訴說着,當我講到我和萬景淵那段不堪的關系時,我是尴尬的,那就發生在不久前。
語畢,我擡頭,“錫凱,現在由你來決定,我們關系的走向。”
魏錫凱晦暗的眸子裏複雜的情緒交織着,翻湧着,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我給自己找着臺階,“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
他點頭,“好。”
到了小區樓下,我沒有急着下車,魏錫凱眼睛直視着前方,“飛兒,容我想想,我會盡快梳理好情緒,給你一個答複,不管怎麽樣,謝謝你的坦誠。”
洗臉後,我的手機收到了一條消息,還是那串數字:飛兒,你好嗎?
我想說我好,很好。
可是我沒有回複,而是默默的選擇了删除。
臨睡前我才發現我的護手霜用完了,我記得有一管新的在床頭櫃裏,打開抽屜,紅燦燦的鈔票躍入眼簾,是萬景淵留給我的三萬四千七。
事情已經過去十來天了吧。
最好他永遠都不要再來找我。
翌日下午四點直播結束,我正準備返回店裏,就接到了魏錫凱的電話,“飛兒,你在哪裏呢?”
“我在家。”我答。
“我在你店裏,你還回來嗎?”
“馬上。”
到了店裏的時候,店員告訴我魏錫凱正在試衣間裏試衣服,不大會他就滿面春風的走了出來,看見我他眸光一喜,“飛兒,我穿這套衣服怎麽樣?”
“好看,很有男人味,也很襯托你的身材。”
賣衣服的能說別人穿衣服不好看嗎,笑話,你就是穿成水桶穿成豬八戒我也得說好看啊。
魏錫凱走到我身邊來,“我問的是真的。”
“我說的也是真的。”
什麽真的假的,老王賣瓜還知道自賣自誇,聰明的戴雲飛自然要……怎麽好聽怎麽說了。
魏錫凱眸光深沉了起來,“男人穿衣服都是給女朋友看的,如果你看着好,我就買,以你的眼光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