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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出差

陸承買了本運動周刊，坐在休息區看了一會兒，那邊許博衍已經下了飛機。

“你等我一下啊，馬上過去。”陸承剛想走，後腦勺就被輕輕地敲了一下，他回過頭，着實被站在身後的人吓了一跳。

“李延師兄？”

“看什麽呢，這麽入神。”李延摘下墨鏡對陸承露出标志性的笑容，“我老遠就看見你了。”

“你也剛下飛機啊？”陸承晃了晃手中的雜志，十分詫異道，“你怎麽知道我也在機場？”

“在微博上看到的。”李延指着自己的手機，“你都給粉絲簽名了，還想全身而退啊，現在指不定有多少人滿機場地找你呢。”

“那我得趕快撤了。”陸承差點忘了這茬，也不知道現在到出口去許博衍彙合還來不來得及。

“要不要我送你一段？”

“不用了，我來接朋友，還在等着呢。”

“那就下周見啦。”李延似乎有點遺憾，又把墨鏡戴上，擡手拍了拍陸承的肩膀。

陸承這才意識到，他和李延拍的那部古裝劇進入了宣傳期，之後還要趕四五個通告。

“好的，下周見。”

真讓李延說中，微博上有了粉絲的路透之後，大家都在尋找陸承的方位，甚至還在微博上用排除法報坐标。

等陸承接到許博衍的時候，對方已經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這人說是出差，随身連個背包都沒帶，更別說行李箱了。

“只有你自己？助理呢？”陸承本來還想幫他搬個行李，一路跟最賊一樣低頭混在人群裏躲過了粉絲的圍追堵截，結果還不如讓他自己去地下停車場。

“他們明天到。”許博衍跟他肩并肩往停車場走，“剛才遇到粉絲了？”

對于他也關注娛樂動态這件事，陸承頗感意外，不過還是很快地摸出手機：

“你也刷微博啊，來互關一下。”

許博衍想了想，還是把大號交了出去。

陸承關注了許博衍之後，發現他的微博只有幾十條而已，幾乎還沒有原創內容，倒是偶爾轉發一些時事新聞或者尋找寵物的啓示。

畫風根本不像是同齡人。

“睡衣我買好了，家裏洗漱用品也都有，跟我回去看看，還缺什麽晚上再出來買？”兩個偷偷摸摸地繞了很遠的路，才走到停車場。

“嗯。”許博衍上了車系好安全帶，“沒給你添麻煩吧。”

“不麻煩，就是跟我在一起必須得有點反偵察能力了。”陸承自嘲道，“要是被狗仔拍到，免不了又亂寫些八卦出來。正巧我最近一個禮拜沒什麽事，你忙完了我帶你四處逛逛？”

“好啊。”許博衍見陸承臉色如常，也沒有不耐煩的樣子，終于放松下來，“承哥，你餓不餓？”

“你這麽說還真有點，午飯在公司吃的，今天訂的外賣特難吃。”陸承邊開車邊把公寓附近的餐館過濾了一遍，“你肯定也餓了吧，想吃什麽？”

“都行。”

“那我家樓下有家茶餐廳還不錯，就去那裏吧。”

陸承經常光顧這家店，老板娘見他來了，連忙吩咐服務員騰出一個包間出來，兩個人這時都餓得厲害，随便點了兩份煲仔飯，吃完後回到了陸承的公寓。

許博衍換了鞋子，默不作聲地打量着陸承住的地方。公寓的布置風格是簡潔的北歐風，客廳裏除了一張寬大的組合沙發和一張茶幾外，還有一部投影儀。他完全可以想象陸承趴在沙發上邊吃零食邊看電影時的樣子。

沙發的一角坐着個玩偶白熊，正是許博衍幫陸承贏回來的那只，也被他從片場帶了回來。

“你的房間在我卧室的對面，不過有點小。”陸承拿着一只碩大的服裝店紙袋過來，“床單我都重新換過了，你先看看，缺什麽咱們再去買。”

許博衍打開袋子發現陸承真是想得周到，除了一套淺藍色方格的睡衣外，還有牙膏牙刷，以及全新的剃須刀洗面奶外加一套男士護膚品。

許博衍拿出睡衣，發現最下面還放着一個黑色的小袋子，裏面竟然是兩條四角內褲。他有些窘，以最快的速度換好了睡衣，走出房間去找陸承。

“承哥？”許博衍站在門口敲了敲并沒有合上的房門。

發現陸承正在自己的卧室裏忙活着，衣櫃裏的衣服已經被他塞得滿滿當當，很顯然客廳裏的整潔還是因為臨時收拾過。

陸承沒想到許博衍這麽快過來，眼疾手快地把地上的幾條牛仔褲踢到床底下，一個靈活地轉身坐在床上裝出什麽都沒做的樣子。

“還缺什麽東西麽？”

許博衍搖搖頭。

“屋裏很熱麽，你的耳朵怎麽這麽紅？”陸承長出了口氣，才發現許博衍已經換好了睡衣，大小正合适。

“嗯，有點熱。”許博衍的視線正和陸承的撞上，又不自然地別過頭去，裝作打量陸承卧室的陳設。

卧室裏的東西就比較多了，衣櫃，電腦，書桌上還散落着劇本，各種游戲光盤以及雜七雜八的小擺件。

那張兩米寬的雙人床已經是最整潔的存在了。

“其實我用的東西不多，我助理會幫我帶過來的。”許博衍終于平複了呼吸，“承哥你幫我準備得已經很充分了。”

“嘿嘿，那就好。”陸承忙活了半天早就累了，伸了個懶腰就直接向後仰倒在了大床上，并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別光站着，過來坐呀。”

從陸承的角度看過去，穿着家居服的許博衍又和往常不同，他把眼鏡摘了，柔順的頭發垂下來，少了幾分嚴肅冷峻，到像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其實他比陸承只小兩歲，算起來還真是在上學的年紀。

“聽說你兩年就學完了大學的課程？”自從重遇許博衍之後，陸承有意無意間知道了很多關于他的傳聞，不過哪一件都沒有聽到本人告訴他更加真實，“好厲害啊，不像我，畢業了都找不到工作，只能去當演員了。”

“也還好，我被我爸接走後就直接送去英國。”許博衍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坐在了床邊，眼睛緊盯着白色床單上面的羽毛花紋，“那邊沒認識的人，平時能做得也只剩下打工和讀書了。”

“難怪……當時你們走得那麽匆忙。”陸承想起許博衍沒有和自己告別，還是有些介意，“你其實提前就知道了吧，卻不告訴我。”

“我是提前兩天知道的，馬上就高考了，怕影響你學習。”許博衍解釋道，“你考試的最後一天我想等你出考場，但是我爸已經定好了機票，派人來把我帶走了……”

許博衍之前寧可騙他們自己沒有家人，也不想回到許家，想來也和許名章的強硬手段脫不了關系。

“然後他就把你送去英國不管了”

陸承揉了揉眼睛，聽着許博衍講自己的經歷時多少有些心疼，他走的那時候才多大啊，瘦瘦弱弱的，陸承整天擔心他被人欺負恨不得一直跟在自己身邊才好。

一個人在異國他鄉肯定特別辛苦，幸虧許博衍的英語成績一直不錯，否則真的不敢想象他在那邊怎麽生活。

“除了房租外生活費要自己賺，不過習慣了也并沒有覺得多辛苦，後來到我家的公司上班，反而是沒畢業前更輕松一點。”

“你爸也真夠狠心，難怪我都找不到你……”

許博衍有一搭沒一搭地陪着陸承聊天，本來放松地靠在床頭的人聽到這句話後突然身體一震：“承哥，你說你有找過我？”

“對呀，”陸承今天起得早，現在躺在柔軟的被褥上，更是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估計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H城可夠大的……”

“什麽時候？”

半天沒有等到回應。

“承哥？”許博衍再叫他，發現陸承已經睡着了。

第二天依舊是許博衍起得早一點，陸承是自己住，生活得非常随意。他打開冰箱發現裏面只有啤酒和一些拌飯醬，甚至連家庭常備的雞蛋都沒有。冷凍區更是慘不忍睹，除了幾盒冰激淩和冰塊以外，唯一可以當正餐的就是一包早就過了保質期的速凍水餃，孤零零地躺在抽屜的最底層，估計主人早就忘記了它的存在。

真不知道陸承這幾年過得是什麽樣的生活，許博衍無奈地搖搖頭，看來要想調整他這種毫無健康意識的生活，似乎需要很長時間。他怕吵醒還在睡夢中的人，輕手輕腳地收拾好，拿着錢包出了門。

好在公寓附近有一個大型的早市，許博衍知道即便自己幫他儲備好新鮮的蔬菜和牛肉，陸承也不會在家裏開火，于是只買了早餐用的食材和水果。

他把買回來的紅提，蘋果，猕猴桃放進水池中洗幹淨，分別撞進保鮮盒填進冰箱，之後開始動手做早餐。

等待湯頭熬好的時候，他注意到了陽臺落地窗旁邊的那盆植物，看來陸承有特意選了一個陽光充足的地方，普通的塑料花盆也換成了白瓷的。

許博衍心情很好地蹲下來輕輕捏了捏植物的葉片：“早安，小東西。”

“早啊！”一個明顯帶着睡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他一回頭，發現陸承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從卧室裏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