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陳文錦和李宇航到顧然家裏拜年。
“奶奶我來拜年了。”陳文錦恭恭敬敬地說道。
張慧很慈祥的笑了笑,摸了摸陳文錦的臉說道:“奶奶正盼着你來呢!”
李宇航把禮品提進門放在牆邊四周看了看後問道:“張姨,顧然呢?”
張慧回答:“他呀,剛剛還在這會兒不知道在那個地縫兒裏鑽着。”
“奶奶,幹爹又不是螃蟹。”
“來陪奶奶說會兒話,你幹爹在家也不陪我聊天,嫌棄奶奶啰嗦。”
“幹爹嫌棄您就揍他,拿出您當年管爺爺的威風勁兒,幹爹保管服服帖帖。”
“上了大學膽子變大了哈,還敢拿奶奶打趣。”張慧顧做生氣,用手拍了拍陳文錦的頭,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我怎麽敢拿奶奶打趣呢!借我十個膽子都不敢。”
“文錦在學校有沒有心儀的人啊!”
“沒有哦!”
“就一個都沒有看上的?”張慧不信。
“我覺得這世上的人都沒我叔帥。”
李宇航聽罷咧嘴笑了笑。
“奶奶,我一會兒要吃炒香菇,還要土豆絲,家裏有沒有買?”
“當然有買了,你愛吃的菜,奶奶早就把食材準備好了,就等着你來。”
顧然從外面回來,看見陳文錦他們坐在沙發上,笑着問道:“你們什麽時候來的?”
“剛來一會兒。”李宇航回答。
“媽,一會兒做菜就讓宇航做吧!您做的不好吃。”
張慧黑着一張臉,臉上的皺紋擠一塊兒了。
“不愛吃你就不吃,我就做給文錦和宇航吃。”
“媽我才是您親生的啊!”
“今天你是撿的。”
“我抗議。”顧然道。
陳文錦冷哼一聲,說道:“抗議無效。”
飯桌上,顧然愁苦着臉,陳文錦與他恰好形成鮮明對比。
“奶奶今天的土豆絲特別好吃。”
“你喜歡就多吃一點。”張慧夾了一大夾土豆絲放到陳文錦碗裏。
“媽您別把土豆絲都給文錦了,今天就這個菜能吃了。”
陳文錦轉頭斜對面的顧然做了個鬼臉,炫耀這碗裏的菜。
“臭小子,難吃你就自己做啊!吃現成的還挑毛病,做飯的時候也不知道給老娘搭把手,這麽大個人了還不如文錦懂事。”
得了,每年只要文錦他們在,自個兒就不是親生的。
顧然認命似的低頭,夾了塊面前的牛肉炒青椒,剛放進嘴裏,一張臉就擠到了一坨。
好鹹啊!這放鹽的時候手多抖了幾下吧!
兩人回家時天已經黑了,陳文錦拉着李宇航的手在路上蹦蹦跳跳,就像小時候他牽着她的手一樣。
“叔還記得當初就是在這裏,你一巴掌打得我兩眼直冒星。”陳文錦指着前面不遠處說道。
“這你還記得呢!”李宇航臉色有些尴尬。
“那是啊,一巴掌打得我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能記不得麽?”
“可是我記得我沒怎麽用力啊!”
“鬼啊!明明那麽用力,差點被你一巴掌扇去見我父母了,不過你還不算是打我巴掌打得最狠的。”
“誰還打過你巴掌?”李宇航微微皺眉。
“完顏少奇,我學前班同學,一巴掌直接把我打得鼻血直流。”
“什麽?”
“還是上學前班的事兒了,我大學又遇見他了,他大我一屆,但是我不敢報仇,他打架跟我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你喜歡他?”這是李宇航第一次聽她說起除了陳文之外的男同學。
“怎麽可能,我喜歡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陳文錦直勾勾盯着李宇航,李宇航被她盯得耳根發燙。
“好了回去洗澡睡覺,明天開始看書學習。”
“切,又拿學習壓我。”
陳文錦躺在沙發上,頭靠在李宇航的腿上,手上拿着剝好的橘子。
“叔要不要吃一瓣兒?”
李宇航張開嘴,陳文錦把橘子送到李宇航的嘴邊,當李宇航準備吃時她又把手收了回來。
“調皮啊!”李宇航笑了笑。
“來,張嘴,這次保證不逗你。”
李宇航又把嘴張開,但是陳文錦卻沒有說到做到。
“你到底給不給我吃啊!不給就算了。”略微有點怒意。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真是真的大人了還不經逗了是吧!”
“叔我的二十歲生日你來學校陪我過好不好?”
“那要看到時候公司忙不忙。”
“你那公司就屬你最閑了好不!安叔叔他有你這麽個合夥人也是夠了。”
“你安叔叔也不見得比我勤快多少。”
“不過咱們家為什麽這些年就只用玫瑰,偶爾也換換花什麽的,百合花,菊花都挺不錯的啊!”
“不同的花塗在臉上的效果不同,不是所有的花都可以用來制造化妝品的。”
“咱家的化妝品我也用過,但是總覺得比差了點,塗在臉上也是黃黃的,沒有別人的産品顯白。”
“我給你說,你要用化妝品就只能用咱們自己家的。”
“肥水不流外人田是吧?”
“哪是這意思啊!現在很多的化妝品大多是裏面摻了重金屬的,所以塗上了就像顯得很白,但是用多了會傷皮膚,甚至得皮膚癌,咱們自己家的沒摻重金屬,雖然效果不太好,但是不至于傷害皮膚。”
“還好我不怎麽用化妝品。”這簡直是用生命在诠釋美麗啊!
“叔把桌上的蘋果給我拿過來一下。”
李宇航轉頭看了一下僅僅與她兩尺之遙放在茶幾上的蘋果,無奈地走過去把蘋果拿了遞給陳文錦。
“你有本事再懶一點。”
“要不再幫我把皮給削了?”
“滾。”
“切。”陳文錦一邊啃蘋果一邊看手中的小說。
“要看書就坐起來看,別躺着。”
“躺着舒服些,”她把書擱在一旁“叔啊!你說我也來寫部小說怎麽樣,關于我和你的故事。”
李宇航瞟了她一眼,不屑地說道:“就你那文筆,絕對撲街妥妥的。”
“我文筆咋了?好歹我當年語文從來都是年級第一的。”
“語文好不見得就會寫小說,你當初寫的小說我又不是沒看過,要多狗血有多狗血,真不知道你語文成績是怎麽考了那麽多的。”
“有一種東西叫做運氣,有種東西它叫猜題,我室友是學文科的,她語文基礎知識特別紮實,但是高考才考八十多分,不過你在哪看到我寫的小說的?”陳文錦來了興致。
“幫你收拾桌子的時候無意間翻到的,還什麽悲苦輪回,我都看笑了。”
“叔啊你是心肝脾肺腎一樣都沒有啊!那麽悲情的小說你都能看笑。”這是徐克導演的梁祝裏的一句話,陳文錦一直記得。
“錯別字一大片再加天馬行空的想象,能不笑麽?”
“那是我初一寫的有錯別字很正常,再說了我從小學的時候就被叫是錯別字大王,一篇作文總能出現那麽幾個錯別字。”
那時公司剛起步,一直賠錢,家裏都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看雜質後面有投稿地址,她就萌生了寫小說賺錢的念頭,不過她的小說都只能感動感動自己而已。還記得她當初寫好後給同學看過了的,但是別人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有她自己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文是她寫的,她自然是能體會其中的深情,不過文筆幹癟別人無法感同身受。
陳文錦的小說如李宇航寓言的那樣成功撲街了,而且撲得很是徹底,點擊率寥寥無幾,下面僅有的幾個評論都是清一色吐槽,那是她和李宇航的愛情啊!雖說裏面很多都是自己胡編亂造,但是總還是有一些是真的啊!
吐槽一:文筆差,男女主太幼稚。
吐槽二:都沒有波瀾,劇情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吐槽三:大這麽多能有愛情?男主還行不?
我x你大爺你全家,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
什麽波瀾,要什麽波瀾,撕逼劈腿堕胎?這他媽是愛情麽?你他媽的愛情全剩下撕逼劈腿堕胎了。最近的電影看多了吧!
文筆差,男女主幼稚,你有多成熟?不知道戀愛中的人都很幼稚麽?
陳文錦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把氣給順過來,直接把文章全部删除了。
她陳文錦的愛情不需要別人祝福,也不需要別人吐槽。
時間過得很快,彈指一瞬間,陳文錦就已經是大一下學期了,過不了多久她又成學姐了,這讓她很高興,不過最讓她高興的還是莫過于學校有好多桃樹,而且還都開花了。有桃樹開桃花就意味着會結桃子,她就有很多很多桃子了。桃樹不大但是花卻開得極好,陳文錦一有空就跑到桃樹下面坐着看書。
夏冬秋的內苦晾在窗臺外的鐵杆上,卻被一陣風給吹了下去。
夏冬秋往外探頭就看見陳文錦坐在桃樹下面看書,而自己的內褲正離她不過兩米遠,頓時臊紅了臉。
“哎完顏,陳文錦怎麽跑到男生宿舍邊來看書,多新鮮啊!”夏冬秋對正在看書的完顏說道。
完顏走到窗邊往下看了看,頂着一頭及肩長發坐在桃花樹下看書的可不就是陳文錦麽!
“我下去看看。”
“順便幫我把內褲撿回來啊!”夏冬秋急忙說道。
完顏沒有應聲。
陳文錦正奇怪自己的光線怎麽暗了不少,擡頭就對上了完顏少奇那對目光灼灼的眼。
“你在這裏幹嘛?”
“看書啊!沒看見麽?”
“看書可以在宿舍看啊!幹嘛非得跑到男生宿舍旁邊。”
“宿舍沒有桃花啊!我在這裏可以欣賞桃花。”她才不會告訴他她是準備在這邊來刷臉熟,讓這裏的人都知道這片桃樹被她承包了,當然也包括以後桃樹上面接的桃子。
好牽強的理由!
“我們煮了麻辣燙,你要不要一起吃點?”
陳文錦兩眼放光,目光如炬。
“真的?可以嗎?”
“嗯。”
“男生宿舍我能進麽?沒宿管?”
“男生宿舍宿管不管的。”
陳文錦一路都帶着帽子低着頭,生怕別人認出來,也怕對上個探究似的眼光。
到了他們宿舍看見黃珊也在,頓時心裏舒坦了不少,雖然自己同黃珊不太熟,但也好過自己一個女生在這裏尴尬呀!
夏冬秋見完顏把陳文錦叫上來了,那句“我的內褲呢?”就被他硬生生咽回去了,當然,看完顏這架勢也不像幫他撿了的。
“你怎麽把她也叫上來了,她一個人能吃三人份的,這鍋怕都不夠她吃的。”陳緣說道。
陳文錦翻了個白眼說道:“說的你的胃多小似的。”
“陳文錦過來坐啊!”黃珊熱情地招呼道。
“算了,我還是坐旁邊,挨着陳緣我怕他搶我食物。”
衆人哄笑一堂,陳文錦也陪着他們一起笑,笑着笑着自己那顆略微緊張的心徹底放松下來。
陳文錦跟他們一起搶吃的,談笑風生,好像多年舊友。
“陳文錦你說你吃這麽多但怎麽也沒怎麽胖?”陶冶問道。
“那是我肉長得紮實。”
完顏在她胳膊上掐了一把,說道:“是挺紮實的,都掐不動。”
“你大爺的。”
挑花謝了桃樹上挂了些青色的小桃子,陳文錦往男生宿舍跑的次數更頻繁了,每天沒事就去男生宿舍下面轉悠兩圈,看着肥肥嫩嫩的小桃子一個勁兒咽口水,如果桃子有知覺的話絕對會被她目光灼灼的眼神給吓得直哆嗦。
“又來瞧桃子!陳文錦,這桃子你是吃不到的,就是每天瞧上一百次也沒有用。”陳緣說道。
“你管我!”看看也是好的。
“陳文錦我們隊球賽差個女的,你來可以麽?”完顏問道。
“有創新學分哦!”陳緣補充說道,笑的賤賤的。
“可是我不會,我沒打過籃球。”雖說自己創新學分沒修滿是很想參加,但是自己根本就不行啊!
“沒事,你只要負責防守女生就好了,而且這次規則是男生不準防守女生。”完顏說道。
“只要你們不嫌棄我拖後腿,我沒什麽意見。”
“好,就這麽定了,明天下午四點,球場集合,我教你。”完顏說道。
“哦,好。”
陳文錦雖說從小就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運動細胞極好,但是這籃球她是真不會打。
“你怎麽這麽笨啊!說了幾次了,怎麽就是不聽呢!”
“笨死了,真是笨死了。”
完顏被她的笨徹底征服了,這麽簡單怎麽就是教不會呢!投個籃十個一個都不進,他真的是沒啥好話說了。
“我說了我不會,是你非要我加入的啊!現在來罵我,要不你們還是明請高明?”
“算了,沒時間去找了,将就一下了。”
好像昨天才找的自己啊!什麽就沒時間找了,還有,什麽叫将就啊!
比賽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進行的,陳文錦、完顏、黃珊、陳緣還有一個陳文錦不認識,名字叫彭員,一個又黑又高的漢子。
陳文錦一看對方的兩個女隊員,頓時心就涼了半截,那又黑又高又壯頂着半長不短頭發的人确定是個妹子?不是開玩笑吧!
“陳文錦,等會兒你就防守那個女的。”陳緣指着那個壯妹子說道。
“憑什麽?”
“你看黃珊那細胳膊細腿的,能守住她?”
“我……”
“陳文錦守住你的那個人。”彭員吼着。
陳文錦擋在那個壯妹子前面,唉,那妹子一撞就把她撞到一米開外,她也是這麽盡力了,無奈實力相差太懸殊了,她這直接就被碾壓了。
“陳文錦傳球,傳球。”
陳文錦呆呆的,不知道把球給誰,球一下就被人搶走了。
“傳個球都不會。”彭員把球狠狠往地上一扔。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陳文錦知道他這是在沖自己發脾氣。
“沒事,不就是失了個球麽!”陳緣拍拍彭員的肩膀。
陳文錦沒有守住那個女生,那女生有再次進球,彭員再也忍不住了。
“傳球不會,守人也守不住,你說你還能幹啥!”
陳文錦被他吼得有些呆滞,手足無措,不知道做何回應。
完顏走過去擡手就給了彭員一拳。
“你有病啊!”彭員躺在地上捂着臉吼。
“你再罵她小心我揍死你。”
“好了好了,不就一個比賽麽!輸了贏了有什麽大不了。”陳緣說道。
陳文錦拉着完顏的衣服,牽強地扯出一絲笑,她說道:“本來就是我不好,是我沒用。”
“那妹子別說你了,就是我都守不住的,所以這并不能證明你沒用。”陳緣說道。
“嗯,那能證明你沒用。”陳文錦說道。
不愉快的插曲還是被歡聲笑語打破,滿天的霞光下一群青年笑的很是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