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炮灰男倌(三)
“快快快,把那邊收拾一下!”
“這邊!這邊!”
白白一臉無語的看着胖掌櫃,“掌櫃的,到底是這邊還是那邊啊!”
掌櫃回頭陰笑一聲,“百事達!你上次的事我還沒忘呢!你就這麽樣急着找死啊!”
白白:……
我做!我做還不行嗎?!
解竹面無表情的飄過,今天一大早掌櫃的就召集大家說今天國舅爺要在鳳倚樓為友人接風洗塵,這可是天大的榮耀啊!因此樓內上上下下不得有任何不對之處。
就連解竹這種在後廚幫忙的人都被調至前堂來幫忙了。
解竹又擦了一遍大堂的桌子,心裏有些無語,國舅爺這種人一看就會選擇包廂的嘛!擦大堂有何用?!
說實話,她對國舅爺容昳的感官不是很好,如果不是他的話,現在易芥應該已經被她贖回來過上了金屋藏嬌的生活了吧。
呸呸呸,說錯了!
應該是過上了穩定的生活了吧。
至少不用擔心被砍頭。
說起砍頭,還是因為男主小皇帝的小情人因出自素衣閣,國舅爺對這樣的事很反感,在查出小情人目的不純之後,他就直接下令将素衣閣一鍋端了。
天知道裏面只是一些清清白白,什麽事都不知道的小倌倌啊!
原主也想救易芥,但苦于沒有任何人脈,只能心痛的看着他人頭落地,說起來就是一把辛酸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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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竹搖搖頭,嘴角下撇,只要易芥一天沒出來,砍頭那把劍就一直懸在上空,誰知道小皇帝和那個小情人什麽時候相遇相知相許啊?我摔!
中午時分,國舅爺就帶着他的友人來了,容昳确實如傳聞中一般人如其名,容貌昳麗,臉色清冷,雖說長着一雙桃花眼,身上卻帶着一股子沉靜。身體挺拔,面容白皙,白色鑲邊的玄色長袍被一條玉帶束起,寬肩窄腰。
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容昳給了她一種熟悉的感覺。解竹搖頭失笑,将視線投向被被容昳稱成渣的友人。
完全是另一種類型啊,是一個背着大砍刀胡子拉渣的中年大漢,真不知道兩人是怎樣勾搭成奸的,不過最應該吐槽的難道不應該是為什麽那麽變态的國舅爺居然還會有朋友啊!不合常理啊!像這種中二應該注孤生才對啊!
不過原來他喜歡的是這種類型的!解竹頗有些不忍直視,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她經常出入素衣閣的緣故,她好像得了一種病。
看誰都像基。
解竹:……
回到後廚幫師傅(劃水)的解竹突然見到一臉十萬火急的好基友白白。
“竹竹啊!你幫我這一次,我就不計較你上次坑我了,我要去釋放養料,其他人都沒空,你幫我把菜端上去啊!記住是那碗花開富貴!”
說完白白就像屁股着了火一樣,飛快的走了。
解竹抽了抽嘴角,還真是十萬火急啊!
待解竹看到眼前的花開富貴的時候,她又一臉黑線,還真是花開富貴啊!花花綠綠的!這不是上次酒樓失敗的試驗品嗎?就這樣拿上去給國舅爺吃,真的不會被砍頭嗎?
要知道那可是一個心眼兒比針眼兒還小的變态男人啊!
剛輕手輕腳的推開門進去上菜,解竹就看到了一場大戲,看情況應該是一個人混了進來,目的是刺殺容昳。
幹的漂亮!解竹心想,但下一秒她就手上猛的一用力就把那盆子“花開富貴”朝刺客臉上一甩,大喊道:“刀下留人!”,然後那些花花綠綠糊了刺客一臉。
刺客:……
這是什麽味兒?!好刺激!
廢話,能不刺激,這可是加了大蒜噠!
“爺,他昏過去了!”侍衛單膝跪地給刺客又補了一刀,然後恭敬的朝依舊坐姿優雅的國舅爺禀告。
看着眼前這一場鬧劇,容昳竟輕笑一聲,清冷的目光看向了跪在地上的解竹,“你是這裏的小二,叫什麽名字?”
其實是學徒,但解竹還是識趣的沒有說這句話,而是有些驚慌的點點頭,像是被這一切給吓着了,有些磕磕巴巴的回道:“小、小人叫阿竹。”活生生的就是一個平民見到位高權重的國舅爺的表現。
容昳:……我長得有那麽恐怖嗎?
只見他似笑非笑的搖晃着手中的酒杯,淡聲道:“本王之前就聽說過鳳倚樓有一位力氣不尋常的姑娘,應該就是你吧!”
“小……小人……”解竹都有些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算起來你倒是救了本王一命,說吧,你想要什麽賞賜?”
想到好人真的是有好報噠≧﹏≦。
“小人……小人可以要錢嗎?”解竹活生生的把一個市儈的奸詐小人形象刻畫得入木三分。
容昳垂下眼簾,頓時失去了興致,手指敲擊了一下桌子,随意道:“多少?”但很明顯他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可是解竹還是像一個看不懂眼色的人一般,獅子大開口,“小人可以要兩千兩嗎?”說完她還小心翼翼的擡頭看了一眼容昳,眼中帶着貪婪和事成之後的快感。
再無進屋打人時的那種清澈眼神。
容昳心中卻有些失望,不過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些什麽,他揮了揮手,示意手下的人去做,便冷着臉将人打發走了。
“怎麽了?容昳今天你有些奇怪喲~”
胡子大漢眼中帶着一絲玩味,對他這個友人他雖說不能完全摸清楚他的性格,但十之四五也是有的,所以一向冷淡的國舅爺為什麽會對一個長的醜,力氣大,見識淺薄的小二感興趣?!
容昳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站起身來,“先行一步。”
“等等!你不吃了啊?”不是說好了等我回京請我搓一頓的嗎?!
“沒興致。”
…………
“啪!”
一包銀子被摔在了閣主的面前,解竹冷着眼看着他,“易芥贖身的銀子就在這裏!他的賣身契呢?”
閣主有些驚訝的看着解竹,似乎沒有料到她居然這麽快就把銀子給湊好了。他身後的一個小厮上前清點了一下,然後朝他點了點頭。
閣主頓時眉開眼笑,他湊近了解竹,眨了眨眼,手往袖袍裏一揣,就拿出一張薄薄的紙來:“竹姑娘真是爽快人,既然如此,易芥的賣身契就——”
“閣主!”
他話未說完,一個小厮面帶急色的沖了進來,看到如此無禮的舉動,閣主臉色先是一沉,視線一轉便看到了小厮手上拿着的玉牌,身體頓時一抖,臉色也有些蒼白。
他轉過身便朝解竹說,“有事先耽誤一下,不當緊吧。”說完便匆匆走到內室裏去了。
小厮湊近閣主頭邊,耳語了幾句。
閣主長舒了一口氣,慶幸的看着自己手上那張紙,馬達!幸好交易還沒成,要不然就壞了事了!
等閣主收拾好臉上的表情出去後便換了一副嘴臉對解竹說道:
“不好意思了,竹姑娘,你的錢不夠。”閣主絲毫不知無恥是為何物,如此這般說道。
“什麽?!”解竹上前一步盯着閣主,雖然閣主此人有些無恥,在解竹全身氣勢籠罩下還是有些心驚膽戰。
但就算再害怕也抵不過“那位”的可怕啊,于是他磕磕絆絆的說:“竹姑娘……易芥的贖身費是一千兩。”說話也沒有之前那般有底氣了。
“之前不是說好的五百兩嗎?”
閣主扯了扯嘴角,“之前說好?什麽時候?什麽地點?有人知道嗎?小林,你知道嗎?”他側過頭看向自己身後的小厮。
小厮很是狗腿的說,“之前明明就說好的一千兩。”
解竹猛的吸了一口氣,什麽叫真正的兩幅面孔,今兒個算是見識到了!
但我忍!
“立字據!我回去拿錢!”
在走之前,解竹似笑非笑的問了閣主一句:“想必閣主從未遇過餓肚子的情況。”
閣主有些不明所以,接着又聽解竹緩緩道:“畢竟臉皮這麽厚了,要是餓了,直接割臉皮來吃便是了!”
解竹冷着一張臉從素衣閣出來已是晚間了,這條街卻燈火輝煌,感謝國舅爺一力主張開夜市!
她的身影漸漸遠去,解竹并未發現在素衣閣門前街道燭光陰影處停放着一輛華美精致的馬車。
“主子,一切都以準備妥當。”整個身體隐匿在黑暗中的男人單膝跪地,恭敬的彙報着。
馬車裏傳來一道清越的聲音,“既如此,那便走罷。”
這聲音竟是容昳!
手持書卷,可他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馬車又穩穩當當的行駛起來,容昳靠在鋪上了柔軟靠墊的車壁,單手支着頭,雙目微阖。
今天晚上他本是從一個大臣家出來,準備打道回府的,但途徑這裏是卻發現了一個很熟悉的身影。
他修長的手指挑起一截車簾,注視着那道身影進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
容昳的視線投向了裝潢精美的閣樓。
“素衣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