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身份拆穿
雲沛涵和蘇娘二人出宮之後，才剛回到府中，皇後娘娘的賜禮便也尾随而來了，其後又有玉妃娘娘的贈禮，雲沛涵和蘇娘二人各一份，直把府中之人看的是嫉妒漣漣，不過礙于雲重還在府中也沒有說出什麽刻薄的話來，不過暗地裏還是編排着蘇娘一個來歷不明的妖女，不但用妖術迷惑了雲重，現在更是用妖術迷惑了大小姐和宮中的兩位貴人。
話裏話外都在暗示着蘇娘是暗藏禍心的妖女，仗着自己容貌絕色便恬不知恥的在府中死賴着不走，只怕做相爺的妾室已經不能滿足她的野心了，如今攀上了皇後和玉妃二人，入宮為妃怕是指日可待了，就算不能入宮為妃，可是以皇後和玉妃二人的勢力也能讓她嫁給公侯為妻，此人怕是眼界太高看不上相爺妾室的位置了。
反正這話說的有多難聽便有多難聽，蘇娘那邊還沒有怎麽樣，流言便傳入了雲重的耳朵裏，當時的雲重坐在書房裏靜靜地聽着下人來報，面色冷凝，眸色深深，整個人不知道在想什麽。
待到下人把近來府中的流言一五一十的向他彙報了之後，雲重也只是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而已，等到人離開之後，雲重靠在椅子上擡手揉了揉疲憊的額尖，閉眸假寐，書房內一下子陷入了針落可聞的安靜，靜悄悄的，讓人感覺到一絲絲的害怕。
良久，他開了口：“來人，去把蘇姑娘給老夫叫來。”
“是。”門外的護衛領命而去，沒一會兒便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的聲音。
差不多半盞茶的功夫，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繼而傳來了一個略顯沉穩的男聲：“老爺，蘇姑娘到。”
“讓她進來。”
門外的護衛推開了門，客氣的對蘇娘道：“蘇姑娘，請。”
蘇娘客氣的朝他點了點頭，走了進去，身後的門也慢慢地阖上。
蘇娘心裏多少有些惴惴，深吸了口氣才往裏走，行至正中央，規規矩矩的行了禮，道：“民女見過相爺，不知相爺喚民女過來可是有事吩咐？”
雲重只是定定的看着離他不遠，神态舉止皆是非常規規矩矩的蘇娘，也不開口，兩人的氣氛一下子便冷凝了下來。
蘇娘心裏的那份不安一下子又隐隐地浮動着，雙肩也略動了一下，然後她微微地擡頭，撞見的是雲重深不可測打量的目光，她心頭快速的跳動了一下，眼裏的慌亂一閃而過，不過很快她又恢複了平靜，故作無辜鎮定的說道：“相爺緣何如此的看着民女，是不是民女臉上沾了什麽東西？”說着，還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雲重搖了搖頭，終是開了口：“蘇娘，你來雲府也有些日子了，這些時日裏，你說真心話，老夫待你如何？”
蘇娘一時也摸不清雲重這話的意思，所以只是老老實實的說道：“相爺待民女自然是極好的，府中之人也待民女是極好的，當日若不是相爺出手幫助，民女都不知現在還在哪裏流落街頭呢，所以相爺的這份大恩大德民女沒齒難忘。”
雲重靠在椅子上，雙目仍舊頗有氣勢的直逼着蘇娘。
雲重畢竟在宦海的朝廷裏摸爬打滾了數十年，這份上位者的氣勢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所以被他這麽看着，蘇娘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害怕的。
“不知相爺喚民女前來可是有事吩咐？”蘇娘開了口。
“你與亡妻很像，幾乎是一模一樣，不過你的氣質比不得她，她就像那高不可攀的仙女。”雲重仿佛陷入了回憶中，眼裏氤氲了一層回憶的迷戀，不過這層迷戀又很快的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探究不得的深不可測。
雲重生了一些繭子的手指很有規律的敲着桌面，視線仍舊緊緊地焦灼在蘇娘的身上：“老夫記得蘇府當日不落敗的時候亡妻的大哥膝下有一女，此女長得酷似亡妻，當日蘇府落敗，其他人皆被打入天牢，擇日問斬了，唯有她一人不見蹤跡，而你也叫蘇娘，也姓蘇，其實你是當日那個下落不明的小女孩吧？”
聞之，蘇娘垂着的眼睫毛下意識的閃了閃，好半晌，她擡起頭看向了雲重，眼裏疑惑重重，不解的說道：“民女不知相爺在說什麽，民女知相爺思念亡妻，只是民女雖與原夫人長得相似可到底不是她，不能代她解了相爺的思念，還望相爺贖罪。”
雲重只是看着她，道：“別瞞老夫，你雖與亡妻容貌相似，可老夫也不是老糊塗，不會沒調查過你便任你住在府中的，不過你也放心就是了，縱然你是蘇府漏網的後人，老夫也絕不會把你交出去的，何況蘇府那件事早已經過去了，只不過這些年你去哪了？為何十多年來你一直杳無音訊？”
蘇娘嘴角邊浮現了一抹極快的嘲諷，不過還是無辜的否認道：“相爺，民女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民女祖籍雖然姓蘇，不過中原這麽大，蘇姓的人家便有成千上萬的，不能因為民女姓蘇，容貌酷似原夫人，相爺就錯把民女認作是蘇家人啊。”
雲重深不可測的眼裏閃過一絲的不耐，敲着桌面的手指越來越快，聲音也冷了下來：“老夫不管你來雲府有什麽目的，不過蘇府的那一件事終究是老夫對不起你們蘇家，對不起老夫的亡妻，老夫一直想做補償，不過卻無人可補，老夫心裏一直愧疚難當，如今你回來了老夫會好好補償你的，你若想過錦衣玉食的生活老夫可以許你平妻之位，若有幸生下一兒半女，老夫可助他官運亨達。”
既然話都說的這麽開了，蘇娘也不再藏着掖着，而是直接冷笑道：“既然相爺也知道我是誰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是，我确實是蘇家最後一名大難不死的，我可是托了相爺當年的福才死裏逃生的，若不是相爺無情無義我們蘇家上下百口人也不會一夕之間全都被斬首示衆，枉我們蘇家如此幫你，結果你飛黃騰達之後卻是如此的無情無義，逼的蘇家家破人亡，連自己的原配和女兒都不放過，雲重，你還算是個人嗎？你根本就是個畜牲。”
雲重臉色又是一沉，頗有風雨欲來山滿樓的威視。
蘇娘見之非但不怕反而冷笑道：“被我戳中痛腳，所以相爺怒了？相爺現在是想殺了我還是想把我交給朝廷，亦或是把我趕出雲府？不過我可是聽出蘇府當年的事皇帝已經不做計較了，蘇府的遺孤回京他也會盛情安排的，所以相爺的打算怕是要落空了，不過以相爺的心狠手辣，我怕是也不會得好下場吧，不過我既然能回京就不怕相爺對我做什麽，只是相爺如此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還真是讓人寒心，蘇府上下算是瞎了眼養了相爺這條白眼狼啊。”
雲重的臉色更黑了，不過卻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沒有波及怒火。
“說完了？”雲重靠在椅子上，很有威嚴的看着蘇娘，說道。
蘇娘垂下頭，避開了雲重的審視，不語。
“當日确實是老夫對不起你們蘇家，蘇家一朝滅亡有很多是我一手助成的，不過這事都過去十多年了，上輩的恩恩怨怨也該随之煙消雲散，蘇府也就你一條血脈了，若你想複興蘇府當日的輝煌老夫也可幫你，不過眼看你也二十來歲了，也該是嫁人生子，若你想留在府中陪着沛涵，老夫可許你平妻之位，若你想加入王公貴族之家老夫也可為你擇取一門良婿。”
蘇娘擡起頭，看着雲重，一字一句的開口道：“若我想要你的命呢？”
雲重的面色又是一沉，敲着桌面的手頓了頓，半晌，他沉聲道：“如果你想讓沛涵在雲府過的水深火熱，你大可取老夫的命好了。”
蘇娘默。
“當日蘇府落敗一事，有很多內幕是你所不知道的，你雖比沛涵大個幾歲，可到底其中的彎彎道道是你所不理解的，老夫勸你還是不要因為一時意氣毀了自己的後半生，也毀了沛涵好不容易得來的天倫之樂。”
蘇娘藏在袖子裏的手顫了顫，眼裏聳動着難以掩飾的恨意，不過那滾滾仿佛要宣洩而出的恨意下一秒又消失不見了，仿佛那股恨意只是旁人的錯覺罷了。
“相爺為了自己的利益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利用上了。”蘇娘嘴角邊浮現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說出口的話卻是極為堵心的。
雲重的臉色從蘇娘表明了身份之後就一直不好，看着這張與亡妻一模一樣的臉說出口的話卻是如此的直刺人的心窩，雲重心裏不舒服那肯定是有的，不過卻無法對她發出火來，不過對于蘇娘到底是生出了絲絲的不滿。
“蘇娘，別一再的挑釁老夫的耐性，就連你姑姑在面對老夫的時候也是百依百順的。”雲重沉聲說道。
身份的拆穿，在雲重面前蘇娘反倒不維持之前的柔弱乖順了，反而是冷嘲熱諷的說道：“是啊，像姑姑如此好的女子都能被你棄之敝屣，害她最後郁郁而終，相爺也真是好大的本事，也不知是多麽的禽獸不如才能做出這樣子的事情來，若論禽獸，相爺若是第二只怕沒人敢承認第一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