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看着眼前尾巴都要翹上天的賈赦,司徒琛揉了揉跳得厲害的太陽穴。
若是端貴妃知道她被賈赦利用了,說不定就會讓武威侯府的人趁賈赦不注意的時候把賈赦套進麻袋修理一番了。
不過司徒琛轉念一想,賈赦說的是娘娘,若是死鴨子嘴硬倒也沒什麽……
賈赦還不知道他差一點就要被套麻袋了,低頭撥着算盤說道:“這次大概能弄出來三百套,按一套賣二十兩來算,這就有六千兩了。”
能賺這麽多,難怪賈赦這麽飄。
可一套衣裳賣二十兩,真能賣得出去麽?以前都是小打小鬧,他父皇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任了。這回這麽大一筆,司徒琛頭已經做好被禦史們彈劾的準備了。
這回得找個更能說得過去的理由才行。
賈赦正美滋滋地撥着算盤,擡頭一瞧司徒琛又一臉不開心的樣子,琢磨着這位爺肯定又在犯愁怎麽能過皇上那一關呢。
上輩子太子壞事後,三皇子勾結鞑靼導致二皇子戰死,皇上心灰意冷之下才傳位四皇子做起了太上皇。
如今還沒到那一步,鞑靼對羊毛換布匹正感興趣。若是讓鞑靼發現羊毛能換來好東西,結果都去養羊了,還會有人再冒着丢了性命的風險去侵犯邊境掠奪財物麽?
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大概就是這樣。
賈赦自己都覺得這個想法有些天真,但司徒琛聽後卻是眼前一亮。
大齊邊境的百姓和鞑靼往來的日子久了,難免會有婚嫁的情況出現。到時候兩邊沾親帶故的多了,還打什麽打?
這個主意一年兩年是不可能有成效的,但十年二十年、一代兩代人以後可就不好說了。
看着司徒琛提筆就要寫折子,賈赦趕忙過去要攔住司徒琛。這只是他随便一說,可經不起推敲。
“本王真想把你的腦殼敲開看看裏面究竟裝了多少寶貝……”司徒琛拍了一下賈赦的腦袋,随後繼續說道:“研墨!”
賈赦拿固執的司徒琛毫無辦法,只能心中祈求到時候四皇子在皇上面前不要把他供出來。
皇帝在端貴妃那裏看到了毛衣,聽說是順妃送的,一琢磨就知道肯定又是四兒子搞出來的花樣。連端貴妃不是他生母都穿上了,他這個父親怎麽連個線頭都還沒瞧着呢?
詢問過馮開順不是有人将衣裳攔下來了,皇帝便琢磨着在朝會後将司徒琛留下來好好教訓一番,順便聽聽有什麽緊要的事兒不能放在朝會上說。
司徒琛上回在他父皇面前耍寶得了不少好處,這回便有經驗了。哪怕被“訓斥”了也沒驚慌,直接就說這毛衣是新弄出來的,先給母妃一套穿着看看感覺如何,若是感覺不錯再呈給父皇。
畢竟順妃伺候皇帝多年,可比司徒琛這個兒子更為了解皇帝的喜好。
至于端貴妃那件嘛,是那天端貴妃湊巧看到了就向順妃讨了一件。司徒琛說他又不能不給……
“你有這份心就好,朕不缺你那件衣裳。你說你有秘事要向朕禀告,現在就說說罷。”
切入正題了,司徒琛趕忙将折子舉過頭頂,由馮開順遞給皇帝。
起初皇帝還以為司徒琛想在他這兒過個明路好大賺一筆,結果一看折子裏的內容越看神色越凝重。
“這……又是那賈赦的主意?”
自己的兒子什麽樣,皇帝心裏還是有數的。盡管司徒琛現在看似改變很多,但這樣的主意絕對不是出自他的手。
“恩侯死活不肯承認這是他的主意,兒臣覺得這個主意可行性極高,所以才整理妥當呈給父皇。”司徒琛一點都沒客氣地将賈赦賣了出去。
auzw明明是能立功撈賞銀的事兒,賈恩侯躲什麽,藏拙可不是這麽藏的。
皇帝表情依舊很嚴肅,腦海中又浮現出賈代善向他抱怨兒子讀書差勁的樣子。若是賈代善能看到他的長子如今這副樣子,估計一手抱孫子一手數銀子,笑得嘴角都咧到腮幫子了罷。
司徒琛見他父皇一直不發話,心中也不慌。這麽好的主意他父皇不會輕易否決的,十有八.九是沒想好這件事情應該交給誰來處理最為妥當。
“今年你那些毛衣朕都要了,明晚開順會将銀子送到你的府上。”
皇帝糾結了半天,關于鞑靼的事情決定再想想,轉頭将司徒琛還沒開賣的毛衣都要了。皇帝看似大方,實際心中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那毛衣看着就很不錯,拿來賞賜大臣合适得很。和每年賞賜大臣的金銀相比,給司徒琛那些銀子就少多了……
在司徒琛走後,皇帝又宣召了賈赦。若是賈赦記仇的小本本真的存在,上面司徒琛的名字早就被寫滿了。
一想着有可能要被問這主意是怎麽想出來的,賈赦就覺得脖子後面涼涼的。
要是直接說就是随便一說,皇上會不會覺得是在敷衍他?
去往皇宮的路好似去刑場,賈赦走路慢得一旁的小太監都忍不住催了一下子。
看到和賈代善有七分相似的賈赦進來,皇帝在賈赦起身後便賜坐。
賈赦哪敢坐實,搭個邊兒聽皇帝問他怎麽想到用羊毛紡成線做毛衣的,腦子裏趕忙琢磨皇帝問這個是什麽意思。
難道皇上是想問他有好東西怎麽不早拿出來?
不不不,要是認了這個怕是會沒命的……
“皇上您也知道王爺手裏的鋪子壓根就沒有賺得多的,微臣便想着拿賣不完的布料去鞑靼碰碰運氣。”
至于用羊毛做成毛衣,那更是碰運氣的事兒。
為了能得到将羊毛紡成線的方子,前前後後可是搭進去二十斤羊毛才有了滿意的效果。總共才二百斤羊毛,這可都十分之一的量了。
“微臣也沒想到這麽快就能成功。原本想着就算做不成毛衣,做成毛氈賣出去也能賺得多一些。”賈赦還不知道皇上已經承包了所有的毛衣,聽到皇帝問毛衣的售價和産量就放松多了。
雖說二十兩一件的毛衣确實不便宜,但他又沒強買強賣,嫌貴不買就是了。而且總共不到三百件的衣裳,物以稀為貴也說得過去。
賈赦說得頭頭是道,皇帝就當折子看累了聽熱鬧了。
從鞑靼的羊毛又細又軟聽到鞑靼的牛肉幹有點鹹,皇帝聽得忍不住打趣道:“南邊有個皇商薛家,朕看你也不比那薛謙差些什麽。以前賈代善做夢都想有個狀元兒子,如今你倒是可以稱得上經商狀元了。”
不到一年的時間折騰出這麽多花樣,賈赦當得起這個名字。
皇帝總将賈代善挂在嘴邊,賈赦自然明白該說些什麽對自己更為有利。
“父親雖然沒有狀元兒子,但有個探花女婿嘛。而且瑚兒讀書一直不錯,日後說不定會有個狀元孫子的。”
至于金陵的薛家,賈赦可沒薛家財大氣粗的底氣。不過賈赦的身子倒是比薛謙健壯,可不像薛謙抱一會兒大胖兒子就累得氣喘籲籲。
賈赦提到的這幾個人在皇帝心中都挺有分量的,尤其是薛謙。畢竟是給皇帝賺錢的皇商,死得早了皇帝的銀子誰來接着賺?再想到前些日子眼線說林如海夫妻倆一直在重金求子,以致林如海有些誤了正事就頗為頭疼。
在賈赦走後,皇帝立馬派了兩名禦醫準備給這二人調理身子。
進京述職允許休整三日,林如海前腳剛到驿站準備先休息一番,後腳禦醫帶着藥童就到了驿站要給林如海號脈。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