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2)
湯想必沒有閣下府邸中的那樣美味,您的府邸之中更有那些小姐們等候着您的歸來,您一定不會想讓她們失望吧。”
“是啊,确實該是回家的時候了。”瑞博長嘆了一聲說道:“我會想念倫巴底的,在外面可沒有象馬格勒先生那樣有趣的人物,失去了這樣一位鄰居,無疑是人生之中的一大損失。”
見瑞博半真半假的開起了玩笑,拉貝爾的心情立刻輕松了許多。他同樣湊上前來,壓低了聲音開玩笑說道:“這很簡單,閣下只要願意為馬格勒·杜米利埃先生擔保,我立刻簽署釋放證明。說實在的,我同樣也希望馬格勒先生能夠盡早從倫巴底出去,他雖然是一個很有趣的人,不過同樣也是一位很難伺候的先生。”
瑞博回想了一下,馬格勒的那些怪癖,他發出了會心的微笑。
輕松地從聽證會場走出來,瑞博徑直朝着遠處那輛馬車。他并沒有注意到,那些逃出來的貴族和剛才一直在旁邊維持秩序的守衛們,看到他經過都紛紛退避,讓他們感到如此畏懼的,顯然是那神秘的魔法力量。那在火焰中焚燒的魔法師,那常人根本無法看明白的精神力量的對決,所有這一切都給旁觀的貴族們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恐怖印象。對于他們來說,魔法不再是值得誇耀的神奇力量,而是幽冥之中邪惡魔神的詛咒。每一個人都打定主意,要盡可能遠離這些擁有特殊能力的人物。看到瑞博走近,這些剛剛被魔法深深折磨的貴族們,紛紛向兩邊走避。
走到馬車近前,駕駛馬車的仍舊是特德。法英哥早已換了一身裝飾坐在特德旁邊,他的手正在玩弄着一條鑲嵌着無數寶石、款式極為新穎優雅的項鏈,顯然這是他趁亂順手牽頭羊從哪位紳士的口袋之中,偷來的戰利品。瑞博只能夠在心中祈禱,但願這條項鏈原本的主人不是那位主教大人才好,要不然,他可能要費一番口舌了。
瑞博朝着法英哥和特德打了個招呼,便朝着車門走去。他很想知道,蘭蒂小姐她們是不是在車上。
當車門打開的時候,瑞博微微一愣,車上除了戲子之外,一個人都沒有。
“不要失望,将她們留在家裏,費了我不少力氣,你不在的那幾天,那幾位小姐讓我感到極為痛苦,現在你回來了,回去好好安慰一下她們吧。”戲子笑着說道,他伸手将瑞博拉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地駛動了。特德意氣飛揚地用力揮動着馬鞭,那聲音格外嘹亮。
廣場之上,所有的人都目送着這輛馬車遠去,他們的心中很不平靜。京城之中又出現了一個不安定的因素,實力的天平再一次變得不平衡起來。參加聽證會的每一個人都是精通政治的貴族中的精英,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訣竅。
瑟思堡領主繼承人身份的确認已經成為了過去,沒有人會再提起這件事情。國王陛下不會,長老院不會,其他人更不會。如果瑟思堡領主繼承人繼續留在京城的話,對此最為憂慮的恐怕是國王陛下本人。在今天這場聽證會上,國王顯然已經将最近剛剛贏得的籌碼,輸得幹幹淨淨。
外交上的勝利——和得裏至王國簽訂的協議,确實令國王的地位一度變得極為穩固。但是現在,那突如其來闖進聽證會的火鳥,以及被焚燒得一幹二淨的泊梭斯魔法師,讓他和其他魔法師之間出現了一條難以磨滅的鴻溝。盡管他身邊還有瓦奇魔導士,盡管他仍舊得到魔法協會的支持。但是,魔法師們絕對不會願意為這個曾經殺人滅口的君王效命。
失去了衆多魔法師的信任,國王陛下同樣也失去了對菲利普斯親王的優勢。單單依靠聖騎士團和兩位魔導士,國王陛下已經無法壓制菲利普斯親王。如果那些對國王失去信任的魔法師們投靠到親王這一邊的話,那麽國王的寶座等于已經從他的屁股底下被抽離出來了。
……
對于瑞博來說,回到家中最快樂的便是能夠見到蘭蒂小姐她們。最悲傷的同樣也是這件事情。即便象蘭蒂小姐這樣堅強的女人,當他看到心愛的小丈夫,平安地回到她的身邊的時候,她仍舊忍不住哭泣了起來。那斷斷續續的哭泣聲引得所有人都異常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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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妮和蘭蒂小姐一樣,身世造就了她們堅強的個性,不過和蘭蒂小姐比起來,芬妮畢竟稚嫩許多,而且早已經将所有的愛情全都放在了瑞博身上的她,更加無法掩飾心中的喜悅。她的眼淚如同泉湧一般,雙腿甚至無法支撐住自己的身體,跪坐在地上痛哭起來。
莉絲汀則是一個情緒容易激動的小丫頭,當瑞博一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她便撲倒在瑞博懷中。莉絲汀的眼淚甚至将瑞博的衣領都打濕了,她還不停的向瑞博抱怨着。抱怨埃克特不讓她到倫巴底去,抱怨埃克特騙她說,聽證會将在明天舉行,抱怨小賊頭拿了她的賄賂,居然跟着埃克特一起騙她。
顯然瑞博滿耳聽到的都是莉絲汀的哭泣和抱怨。不過他并沒有感到厭煩,相反一種溫馨的感覺在他心中油然而生。除了将莉絲汀緊緊的抱在懷中,瑞博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他的歉意,是他讓所有人擔驚受怕,是他讓小姐們傷心流淚。
別墅之中沉浸在一片悲傷和喜悅之中。
※※※
在門外,埃克特、特德和法英哥三個人則縮着脖子,在雪地裏來回踱着步。
“好冷啊,真想坐在爐子邊烤烤火,如果再有一杯熱騰騰的牛奶就更好了。”法英哥自言自語道。
“你進去好了,沒有人阻止你。”特德不以為然的說道。
“聽那些女人哭,會讓我短壽的。”法英哥立刻回答道,事實上他始終弄不明白,瑞博這個家夥怎麽能夠忍受這一切。
“對了,現在該說正事了,法英哥,這裏發生的一切,得盡快讓頭知道。這樣重大的事情,我絕對信不過信鴿,你派人專程跑一趟。”埃克特說道。
“我會讓這裏的快腿将消息傳給頭的,放心好了。”法英哥笑着說道。
“不,你得派信得過的金手指跑一趟,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埃克特搖了搖頭說道:“如果你辦成了這件事情的話,那根鏈子就讓你留下,要不然,你可得吐出來。”
法英哥無奈的聳了聳肩膀,他突然問道:“戲子,為什麽你不通過教會将這件事情轉告頭?教堂裏面有專門用來傳遞消息的玩意兒,用起來相當方便。”
埃克特壓低了聲音說道:“出發之前,頭就曾經說過,在瑞博的身份确認之前,我們和教會是能夠互相信賴的朋友,但是等到事情定下來之後,就得防備着他們了。”
法英哥點了點頭,為了那條金項鏈,讓他幹什麽都可以。
“法英哥,從現在開始,你得派人密切注意教會,也許他們會有什麽舉動。”埃克特又吩咐道。
“這個可能會有麻煩,想要送一個人到那裏去,恐怕不太容易。”法英哥搖了搖頭說道。
站在雪地之中,法英哥開始愁眉苦臉的盤算起來,應該如何弄一個兄弟到教會之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