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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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用紅色的、藍色的、黃色的紙片折疊成的幸運星,手工是那樣的細致,每一條縫隙、每一道折邊都是那樣的一絲不茍。
這需要花費多少心血啊!
瑞博感到自己對于芬妮小姐的欠賬好像又增加了一大筆,而且更糟糕的是這一次的債權人又多了一位。
一個芬妮小姐已經夠他頭痛,現在這位莉絲汀小姐又加入進來,瑞博已經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了。
“我們不知道你已經醒來了,要不然肯定會帶些好吃的東西來看你。”莉絲汀興奮地說道。
“等我的身體狀況穩定下來之後,我一定拜訪托爾納姆家族。”瑞博想用這種通常的外交辭令來打發這位天真活潑的少女。
但是莉絲汀顯然并不在意瑞博的冷淡,或者說她早已經對此心中有所準備。
她笑而不答,只是專注并且深情地看着瑞博。
這種手段是瑞博從來沒有品嘗過的,他現在才明白,為什麽俗話說:最難消受美人恩。
少女的真誠愛意有的時候确實是一種折磨,至少瑞博現在就很不好受。
“最近外面是怎麽傳揚我受傷這件事情的?我确實很想聽聽。”瑞博連忙找了個能夠讓他擺脫現在這種尴尬局面的話題。
芙瑞拉和蘭蒂小姐相視而笑,她們倆為瑞博的拙劣表演而感到極為有趣。
芙瑞拉是一心在看好戲,這是她的性格所致,雖然她愛瑞博,而且愛得很深,但是,瑞博出醜仍舊會讓她感到極為有趣。
而蘭蒂小姐雖然有心解除瑞博心中的尴尬,但是她卻又不好意思插手于瑞博和那兩位小姐的感情糾葛之中,畢竟,她也是這場感情糾葛中的一份子。
“大家可氣瘋了,所有人都知道是羅貝爾德伯爵策劃了這場事件,你受傷那天,消息一傳開,整個瑟思堡都轟動了。我爺爺三更半夜從熟睡中醒來之後,第一件事情便是想要來探望你,只是因為那位蒙爾第長老大人說你的身體狀況很糟糕,需要絕對的靜養,因此他才讪讪作罷。不過,他和其他聞風而動的那些關心你的人,一起去拜訪那位羅貝爾德伯爵,想要為這件事情質問他,不過特使大人因為陰謀敗露而早早離開了瑟思堡,因此爺爺他們又白跑了一趟。”莉絲汀口若懸河地說道,她肯定覺得這一切很有意思,自己的心上人聽到之後,一定會極為自豪,心情一定會變得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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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博,為你而擔憂的人很多,知道你現在已經清醒過來,恐怕整個瑟思堡都要歡慶一場了。在你昏迷不醒的時候,我的父母和莉絲汀的父母都為你在大教堂虔誠祈禱,這幾天來,大教堂進行彌撒的鐘聲從來沒有停止過。你受到瑟思堡大多數人的愛戴,我絕對敢肯定這一點。”
芬妮小姐輕聲說道。
“特爾博子爵也為我祈禱?”瑞博驚訝地問道。這位子爵大人好像從來不對自己加以辭色,因為自己的“父親”曾經奪去了他的所愛,更因為自己讓他的女兒神魂颠倒,這位子爵大人好像始終将自己恨之入骨。
他會為自己祈禱?
瑞博簡直難以想像。
看到瑞博一臉不信的樣子,莉絲汀翹起嘴唇,委屈地推了推瑞博說道:“你不要不相信嘛,你不要總是以為我的父親将你看成一個下流無恥、卑鄙荒淫的流氓,色狼,下流胚。但是……但是,我的父親還是很在乎你的,他曾經私下裏說過,你作為瑟思堡的領主倒是相當合适,甚至可能比老領主大人更強。我的父親很少誇贊別人的。”
莉絲汀顯露出一種“你應該感到很榮幸”的樣子。
不過她立刻想起自己是在和心上人說話,她吐了吐舌頭縮到了芬妮身後。
聽到莉絲汀那天真無邪的話,瑞博心中思潮翻湧。
他什麽都沒有做,但是受到如此程度的歡迎,看來瑟思堡确實希望有一位屬于他們的領主。
想起剛才埃克特告訴自己的一番話,南港不就是因為不同的人擁有不同的利益所在,因此他們心目中理想的領主也是各自不同的,正因為如此,南港才會陷入這種混亂的狀況。
瑞博不知道應該如何看待這一切。
作為一個南港人,他倒是很希望南港能夠獨立成為自治城市,因為領主的存在對于南港的自由和繁榮始終是一種障礙。
一位開明的領主确實能夠讓這塊土地繁榮發達,但是一個貪婪的領主恐怕比現在的國王陛下更加肆無忌憚,更加不擇手段地搜刮南港人世世代代積累起來的財富。
可惜,身為一個完全絞進這場紛争中的人,瑞博很清楚,南港的自由是建立在梅丁家族的開明放任之上的。作為梅丁家族的世襲領地,這塊沃土才得以保證不受到國王陛下的控制,這是一件難以調和的沖突。
在統治之下能夠獲得自由,而一旦擺脫統治将同時失去自由。這是多麽諷刺的一件事情!
當監獄外面沒有任何自由和安詳的時候,監獄反而是一個最好的避風港,沒有比這更加奇怪的事情了。
并不知道瑞博心中在想些什麽的兩位少女,看着自己心中的白馬王子呆呆在那裏發愣,而蘭蒂小姐則以為瑞博在為羅貝爾德伯爵的事情而憂慮。
确實,羅貝爾德伯爵是一位難纏的角色。
就拿這一次的行動來說,任何人都看得出是羅貝爾德伯爵布置了這場殺局。這位特使大人不但派遣了殺手,更安排了大隊人馬,打算在刺殺行動失敗之後,正大光明地以誤殺為名把小領主解決掉。
但是盡管人人都知道這件事情,羅貝爾德伯爵卻沒有留下任何把柄。雖然,在這件事情上,他到處都留下了腳印,但是沒有一個腳印能夠明确地追溯到他的身上。
所有的刺客都死了,最後那個活口,在瑞博的眼皮子底下被羅貝爾德伯爵順理成章地殺人滅口。
蘭蒂小姐也同樣不指望從羅貝爾德伯爵手下的那些騎士那裏得到證據。
雖然這些騎士未必是勇敢無畏的軍人,雖然皇家騎士口碑并不怎麽樣,但是,這些人肯定不敢站出來指證羅貝爾德伯爵,因為他們的家人都在京城,羅貝爾德伯爵能夠輕而易舉地控制住他們的言行。
蘭蒂小姐為怎樣對付這位特使大人而深深憂慮,雖然她相信那位埃克特先生肯定會想出辦法來的,但是在瑞博還沒有徹底康複之前,她得守護瑞博的安全。
在所有的人中,唯一有些明白瑞博心中在想些什麽的人便是芙瑞拉,她也是一個南港人,瑞博的疑問正是當年困擾着她的艱難問題。
她曾經是那樣痛恨那個引誘自己走上這條肮髒道路的可惡老鸨,在她眼中,那個老鸨無疑是在她身上吸血、用她的身體賺錢的魔鬼。
但是正是這個魔鬼讓自己,自己的弟弟,以及那些貧苦的孩子們度過了那最艱難的歲月。
如果說到曾經拯救過的人數,那個老鸨無疑比南港的所有神職人員加起來還多。
當然,芙瑞拉并不以為那個老鸨真得如此好心腸。
瘟疫過後,那家妓院姑娘的人數整整增加了十倍,為老鸨賺取了無數金錢,這畢竟是不争的事實。
※※※
在巴特森林深處的一座小木屋裏面,羅貝爾德伯爵焦急地等待着他邀請的客人的到來。
正午的陽光在這個季節也顯得蒼白無力,巴特森林的樹木在秋季剛剛到來的時候,便已經開始落葉了,現在四周早已經是光禿禿的一片,只有一根根突兀的枝條縱橫交錯在那裏。
光禿禿的樹枝并不能阻擋住寒風的吹拂,羅貝爾德伯爵感到陣陣寒意。
不過為了在那些南港的商人面前,顯示出自己的剛強和不可動搖的意志,他必須站在這寒風底下板着面孔,瞪視遠方。
羅貝爾德伯爵甚至不敢将脖子縮進去,讓該死的寒風無法鑽進他的衣領,更不敢随意走動,因為那是心慌不安的表現。
他在等待,等待一個好不容易争取過來的盟友。
這位盟友到現在為止仍舊猶豫不決。
羅貝爾德伯爵不知道自己手中掌握着的東西,是不是足夠讓這位盟友徹底投靠他。
正當他內心焦躁不安,但是臉上仍舊表現出一貫的冷靜的時候,遠處的大道上傳來陣陣馬蹄之聲。
一輛黑漆馬車慢慢向這裏行駛過來,趕車的車夫對于道路并不是很熟,因此常常要停下馬車确認方向。
羅貝爾德伯爵站在山坡之上倒是已經看到了那輛馬車,但是山腳下的車夫想要從重重茂密的枝杈之間發現他,卻并不那麽容易。
這位特使大人倒是很想大叫兩聲,引起那個車夫的注意,但是這将會破壞他那紋絲不動的形象。
幸好那輛馬車最終還是繼續前進,繞過一道彎,前面筆直的山路盡頭已經露出了木屋的一角。
車夫這才沒有剛才那番猶豫,沿着山路筆直地行駛而來。
羅貝爾德伯爵看着那輛馬車,那是瑟思堡随處可見的公共馬車。
黑漆漆沒有任何光澤的車廂兩邊安着的不是昂貴的玻璃,而是兩扇格子畫窗,四匹快要走不動路的老馬,拉着這輛破舊的馬車,車頂放行李的籠子裏面,胡亂地塞着兩口皮箱,顯然那只是一番僞裝。
羅貝爾德伯爵不禁暗自佩服盟友的小心謹慎。那位盟友竟然坐這樣的馬車到這個地方來,倒是布置周密。
正當羅貝爾德伯爵靜候着那位盟友打開車門,從車廂裏面走出來,沒有想到,下車的并不是那位他心中期待的人物,而是那個趕車的車夫。
車夫身上蓋着一條大鬥篷,寬寬的帽檐将他的臉整個遮住。
出乎羅貝爾德伯爵預料之外的是,那個車夫輕輕地揭掉自己頭上的帽檐,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真是沒有想到,閣下确實謹慎小心。”羅貝爾德伯爵看着自己的盟友終于露出他那難得的笑容,也許是因為他好久沒有笑過了,因此這種笑容顯得極為詭異。
“沒有辦法啊,特使大人又不是不知道,現在是何種狀況。”那個人緩緩說道,事實上這一次來見這位特使大人,便不是他自己的意願。
“進屋裏來吧,客人們都已經到了。”羅貝爾德伯爵盡可能客氣地說道。
他已經不是當初風光無限的特使了,雖然欽差大臣的光環仍舊沒有撤去,但是由于那場失敗的行動,他的威信無疑已經蕩然無存了。
羅貝爾德伯爵知道自己一回到瑟思堡必然将會面對一群憤怒的南方貴族,而且他們将毫不畏懼于他的剛強和冷酷,那位代理領主和軍政長官,是絕對不會幫助自己擺脫這一切的。
羅貝爾德伯爵并不知道,自己送交給國王陛下的信函,是否已經到了陛下的桌前。對于這次失敗,他全部歸咎于馬蒂爾伯爵的刻意安排。
這個混帳家夥,顯然已經被那位居心叵測的菲利普斯親王徹底收買了,他所提供的那些情報,無疑編織了一張巨大而又嚴密的羅網,将自己和國王陛下全部罩在底下。
瑟思堡根本不是像他所說的那樣,完全受到代理城主和軍政長官的控制,那位領主繼承人更不是一個毫無主見的傀儡。
事實完全相反,真正控制住瑟思堡的竟然正是那位還沒有成年的小領主。
這個少年是自己所見到過最精明、最擅長策劃的人物。
和這個少年比起來,自己的表兄羅文內爾雖然貴為財政次長,卻稚嫩得猶如一個商店學徒工一樣,即便是衆人皆知的厲害人物,那位老謀深算的菲利普斯公爵大人好像也沒有這個少年精通經營之道。
自己辛辛苦苦想出來的計策,幾乎被這個少年輕而易舉地便化解掉了。
還好,那些商人們中間擁有極大私心的家夥大有人在,他們想利用自己獲得巨大的利益,也甘于被自己所利用。
即便如此,羅貝爾德伯爵也不敢将所有的期望都放在這些人身上,他已經決定動用自己手中最強有力的那件武器。
雖然,這已經違背了國王陛下最終的願望。
羅貝爾德伯爵已經決定将他的一切和國王陛下都押在了這場賭博之中。
“特使大人,您将在下召到這裏來,想必是為了領主繼承人身份的事情吧。這已經成為被衆人所公認的一件事情,更何況,由于您的部下失手錯傷了領主繼承人,現在對于繼承人身份的任何負面的認定,都将會被瑟思堡的所有官員當作是惡意的侵犯,我可沒有能力頂住這樣強大的壓力。”那個被邀請的客人說道,他顯然不太願意進木屋。
面對着這個看上去正直清廉、堂堂一表人材的家夥,羅貝爾德感到有一股怒火正洶湧地冒上來,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這個家夥是怎樣一個忘恩負義、四處鑽營的東西,平時總是露出一副公正廉明、正直崇高的正人君子模樣,暗中卻沒有少和馬蒂爾伯爵這個下流胚勾結,作些傷天害理的勾當。
只不過,他比馬蒂爾伯爵高明在于他從來不抛頭露面,總是指揮着手下去作這作那,而當馬蒂爾家族破敗逃亡的時候,他對于曾經的合作夥伴,竟然落井下石,馬蒂爾家族在瑟思堡的那些藏匿得極深的財産,被這個深知底細的家夥一一挖掘出來。
這筆龐大的財産除了其中的一小部份被當作馬蒂爾家族的不義之財獻給了領主繼承人,換來他更加牢固,不可動搖的地位之外,其他的那些都給這個貪婪的家夥給私自吞沒了。
羅貝爾德伯爵的嘴角牽動了兩下,極力壓下心頭怒火,現在絕對不是撕破臉面的時候。
“法利斯子爵,這次失敗确實是我策劃不太周密,不過我怎麽可能知道你們的領主繼承人是一個魔法師?你事先可并沒有告訴我這件事情。”羅貝爾德伯爵對于這件事情始終耿耿于懷,雖然他還不想徹底撕破臉面,但是他仍舊忍不住提出質問。
“我以為馬蒂爾伯爵已經向特使大人您提起過這件事情了。羅貝爾德伯爵大人,您原本并沒有來找我詢問過關于拜恩迪特少爺的事情。”那位子爵聳了聳肩說道。
聽到這位盟友如此一說,羅貝爾德伯爵恨不得沖上去,在這張方方正正的臉上留下一個大大的巴掌印子。
“我為我不曾登門拜訪而表示歉意,不過我的副官曾經和您詢問過瑟思堡的狀況,您好像并沒有告訴他什麽有意義的東西。”羅貝爾德伯爵冷冷地說道。
“是嗎?那一定是您的那位副官沒有将我警告過他的事情向您彙報。我曾經再三提醒他,小領主大人雖然年紀幼小但是相當厲害,而且還是個極為高明的魔法師,他曾經在我們面前殺死過另外一位國王陛下派遣來的魔法師。想必您的副官并不認為一個未成年的孩子能夠有什麽厲害,以至于忘記了向您彙報我提供的情報。”法利斯子爵一腳将責任踢給了那個已經躺在墳墓裏面的副官。
對于這種死無對證的事情,羅貝爾德伯爵也沒有什麽話好說。
看着眼前這個顯然打算和自己完全撇清幹系的家夥,羅貝爾德伯爵不得不使出最後的殺手锏。
從馬蒂爾伯爵慌慌張張地将自己的家族從瑟思堡全部撤離到其他地方,可以想像這個白癡做出了讓瑟思堡人痛恨的極為致命的事情。
如果人們知道,這位子爵大人和馬蒂爾伯爵曾經是親密無間的同夥,也許對于馬蒂爾伯爵的憤怒将落在這位子爵大人頭上。
“法利斯先生,馬蒂爾伯爵在京城的時候,深感閣下在他落難的時候給與他的恩惠,因此将您的品行在國王陛下和我的面前大大地贊頌了一番。
“您一定想像不到,馬蒂爾伯爵将您和他的信函完完全全地保留了下來,這些信函中提到您曾經參與證明領主繼承人身份非法的行動,這些信函現在就在我的手中。
“我并不知道馬蒂爾伯爵曾經策劃過一些什麽,但是我知道,他肯定觸怒了瑟思堡大多數人,如果我将這些信函交給領主繼承人,你說,你将會面臨什麽樣的困境。當然,也許那位小領主繼承人是一位寬宏大量的人物,是一位真正的聖徒,他将會寬恕你的一切行為。”
羅貝爾德伯爵那滿含嘲諷的話,讓這位子爵大人渾身打了一個冷戰。這是他最害怕別人提起的一件事情。
和馬蒂爾伯爵之間的聯系是始終壓在他心頭的一塊大石。
最可惡的是,馬蒂爾伯爵這個家夥不曾告訴自己,他手中掌握着的絕對證據,居然是從莉薩小姐的遺骸上取下的指骨,如果早知道,馬蒂爾伯爵擁有的竟然是這樣的證據,自己絕對不會在這件事情上和他站在同一戰線。
法利斯子爵絕對不相信,那位小領主繼承人會是一位通情達理、寬宏大量的人物。他絕對可以肯定,瑟思堡沒有一個人将這位小領主看成是一位聖徒,一個天使。
沒有人會忘記他站在那個魔法師的屍體旁邊時,那冷漠的好像看慣了死亡的眼神;沒有人不知道,那位小領主皺着眉頭對那些已經精致漂亮得無可挑剔的玻璃制品,滿懷失望地命令工匠們全部打碎重新制作的模樣。
如果說,眼前的這位特使大人的剛強威嚴是刻意表現出來的一種形象的話,那麽那位小領主繼承人則已經完全獲得了其中的真髓,他的剛強,他的威嚴發自內在。
法利斯子爵絕對不希望和小領主繼承人為敵,他不想成為這位精通魔法的冷酷無情的殺人者的下一個目标。
更何況這裏是瑟思堡,小領主繼承人擁有着無盡的威嚴。
更何況小領主繼承人的身後還有那位海德勳爵,一位身邊隐藏着一位聖騎士實力的保镖的厲害人物。
但是,法利斯子爵絕望地發現,他如果不想和小領主為敵,他将面對另外一位更加嚣張的殺人者。
這位特使大人也不是一位善男信女,他所策劃的暗殺行動,遠比馬蒂爾伯爵曾經策劃過的那幾場暗殺要周密兇猛得多。而且在這位特使大人的身後有國王陛下撐腰,他要肆無忌憚得多。
夾在兩個食人的猛獸之間,法利斯子爵感到自己連逃脫的機會都沒有。
“請吧,讓南港的客人們等候如此之久,總有點過意不去,我們快點進去吧。”羅貝爾德伯爵笑着說道,他很清楚自己贏得了第一局。
這個患得患失的僞君子現在不得不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的意見了。
看着法利斯子爵那諾諾的表情,羅貝爾德伯爵好像又撿回了他的自信,他擡起下巴,挺了挺胸口,以他一貫的那種冷酷的模樣走進木屋。
在他身後,法利斯子爵猶猶豫豫地跟了進去。
木屋裏面倒是頗為寬敞,屋子的一大半嵌在了山坡裏面,因此房間的三分之二是土牆,只有靠近門口的三分之一是木頭堆砌而成的。
和普通的山間小屋一樣,窗門是用普通的木板封閉起來的,平常人根本就用不起昂貴的玻璃窗戶。
照亮房間的光線是從屋頂上敞開着的幾扇天窗透進來的,除了光線之外,進入房間的還有凜冽的寒風,幸好屋子的牆壁上開着的壁爐之中燃燒着旺盛的爐火,總算将寒意驅散了開去。
為了盡可能尋求一絲溫暖,那些商人們都将椅子盡可能地移得靠近壁爐。
大家擠在一起,因為互相之間早已經是老相識了,因此木屋之中頗為熱鬧。
看到羅貝爾德伯爵進來,所有的商人都站了起來,他們紛紛向特使大人鞠躬致意。
雖然每一個人都知道,特使大人在和小領主繼承人的争鬥中暫時失勢,不過對于他們這些商人來說,特使大人仍舊是那位代表國王陛下的欽差大臣。
這位欽差大臣将會為他們所有人帶來巨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