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汪思旭出櫃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的時候,夏玉睜開了雙眼。
入目的是天花板上那團亂糟糟的頭發。
她一下子就認了出來,這是那天在雨傘上趴着的女鬼。
那女鬼不知道怎麽突破了朱君陽的防禦,直接鑽進她們的房子裏,又因為什麽遲遲沒有對她們動手。
夏玉猜想應該是大佬做了雙重保險。
她強忍着沒有發出聲音,害怕或許有起床氣的大佬起來撕了她。
那女鬼呲牙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齒和鮮紅的牙龈,嘴中有鮮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床單上,很快就暈開了一片。
夏玉輕輕給自己挪了個位置,避免鮮血落在她的身上。
這東西也知道她們之中哪個是硬茬,專挑軟柿子捏,朱君陽睡得依舊很香,不受任何影響。
夏玉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随着太陽越升越高,女鬼的身影也越來越淡,最後十分不甘心地嚎叫一聲,化成一道白影鑽進了黑傘中。
!!
原來這只鬼根本就不是從外面進來的,而是從內部突破了她們!
大佬你怎麽還不醒QWQ你的符不好使,你的傘裏有鬼啊!
眼看賓館內部的時鐘的分針走了一圈又一圈,朱君陽依舊沒有醒過來,夏玉察覺到了不對。
她掀開被子爬起身,仔細觀察縮在被子種的大佬。
Advertisement
大佬雙頰粉紅,呼吸的時候帶了很大的鼻音。
朱君陽別是感冒了吧??
她知道自己的情況特殊,不敢亂碰朱君陽,怕給她帶去一些類似于“陰氣”這類的東西,只得放開嗓子大叫:“朱君陽!醒醒!你是不是發燒了?”
大佬被她吵醒,不耐煩地翻了個身,背對着她道:“閉嘴。”聲音沙啞異常。
夏玉再接再厲道:“別睡了!太陽曬屁股了!”
朱君陽把枕頭從腦袋底下抽出來堵住了自己的臉。
夏玉:“快醒醒!屋子裏有鬼啊!!”
“咳咳……”在她堅持不懈地大喊中,朱君陽終于悠悠轉醒,還沒睜開眼睛就連着咳嗽了好幾聲。
夏玉趕緊問道:“你怎麽樣了?用不用去醫院?”
朱君陽又幹咳兩聲,抱着被子坐了起來,發了個幾秒種的呆,人才完全清醒:“沒事……這是陰氣入體,去醫院也沒用。你最近離我遠一點……”說話的聲音也是沙啞異常。
夏玉立刻從床尾繞道門口站着。
她一離開,朱君陽自然而然地就看到了床上那一灘刺眼的紅色,她在夏玉身上掃了幾眼,然後問道:“……你親戚來了?”
夏玉木着臉:“我都是鬼了還來什麽大姨媽?你清醒一點!”
“哦……哦……”朱君陽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頭疼……”邊說着又想往床上倒。
“大佬!你別睡!咱們屋子裏有髒東西!那血就是它留下的!”
朱君陽含糊道:“等我……等我睡醒再收拾它……”
夏玉又說:“那殡儀館的事呢?”
“你是幹嘛的?”朱君陽反問道。
夏玉指着自己:“我去?”
朱君陽:“行。”
夏玉只想抓着肩膀把她晃醒:“你清醒一點!!!我沒說我要去!”
“那咱們回家吃藥睡覺?”
夏玉:“我去還是不行嗎?你其實根本就是清醒的吧?只不過是想讓我自己去殡儀館才裝成這樣的……”
“哎呀。”朱君陽從床上坐起來,神色清醒,眉眼之間沒有一點睡意,“被你發現了。”
夏玉:“……”這個人怎麽這麽惡趣味?
朱君陽說:“別用那種表情看着我,我會這樣對你,還是拜你所賜,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夏玉冷哼一聲,轉頭就走。
不就是皮嗎?在皮這一方面她皮皮夏就沒怕過誰!
“等一下。”朱君陽叫住她,手裏拿着一張符,“你忘了帶符。”
夏玉回頭一笑:“不,是你的符。”
朱君陽:“撒比,沒有這符你在白天沒辦法穿牆。”
夏玉:“……”
最後,皮皮夏灰溜溜地帶着大佬友情?提供的符紙,穿出了賓館的大門。
……
經過了一晚上的醞釀與發酵,殡儀館上空的陰雲完全消失不見,整個郊區是一副晴空萬裏的好景色。
殡儀館正常運營,大鐵門只開了左側的小門,夏玉帶着大佬給的符,站在門前猶豫半天。
雖然沒有了陰沉沉的雲彩,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的殡儀館讓她隐隐地感覺到了一種恐懼……
昨天晚上有無數靈體接受了陰雨的滋潤,朱君陽也說過“明天早上就不一定了”這種話。
所以那些東西都變成了什麽?
還有資料室的那個隐患……
但是沒辦法,想要知道怎麽樣才能回到身體裏這能靠她自己來努力。
這麽想着,她抱着大不了死翹翹的決心,光明正大地從小門裏邁了進去。
昨天有小紙鶴給她帶路,她才能找到冰庫在哪裏,并沒有注意周圍的環境,今天想要故地重游就必須看看地圖。
一般地圖應該都會放在離大門最近的建築左右,要麽在裏面,要麽就在周圍。
夏玉找了一圈,最後在辦公樓裏找到了她想要的東西。
冰庫在整座殡儀館的正北方向,也在這座樓的北方。
顧忌着資料室裏的東西,她沒有在此多逗留,記下方向就打算從前門出去。
剛走到門口,她就看到遠遠有兩個女人走過來,驚得她第一時間就躲在了花瓶後面。
躲好後她才意識到,她們根本就看不到她,所以她躲個什麽?
夏玉有些哭笑不得。
兩個人走進,她也聽清了她們的對話。
其中一個道:“我真懷疑我昨天在夢裏跑步了,否則為什麽一早上起來就腰酸背痛的……”
另一人說:“你也有這種感覺?我也有來的……而且最近總感覺有點頭重腳輕的……”
夏玉大氣不敢喘一下。
因為——那兩個女人的背後,趴着兩個輪廓五官非常清晰的人!
這兩個人的胳膊死死地勒住她們的脖子,雙腿夾在她們的腰上,整個人的重量都集中在她們的上半身。
這樣能不頭重腳輕嗎……
在兩個女人經過她的身邊時,那兩個人還擡頭對着她露出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夏玉被笑得背後發毛,往大花瓶後面又縮了縮。
直到兩人消失在她的視線裏,她才縮着脖子跑出大廳。
剛剛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那兩個人影身上冒出來的黑氣,倒是和昨天大廳裏的東西很像……
現在正是上班的時候,殡儀館的員工全都排隊守在樓前打卡,放眼望去,每個人的背後都背着一個人。
夏玉幹脆一咬牙一跺腳,直接從他們身旁沖了過去,在她沖刺的過程中,所有被背起來的人都扭頭沖她微笑,場面不要更驚悚。
她一路跑到冰庫,路上遇到所有人無一例外,背後都有着這麽一個玩意兒。
冰庫門前遠遠地能看見昨天晚上負責守夜小保安站在站崗。
雖然還有些距離,但是夏玉清楚地看到——他的背後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這是這裏唯一一個正常的人,又或者……是唯一一個不正常的人……
夏玉從他身邊路過,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幾下。
小保安目不斜視,依舊兢兢業業地站崗。
夏玉失去興趣,從他身旁走開,進入了冰庫裏。
裏面非常安靜,瞧起來和昨天晚上沒有什麽區別,她把朱君陽給她的符紙貼在監控攝像頭上,大佬說這個能幹擾攝像頭,讓攝像頭照不到櫃子自己打開的靈異景象。
貼好後就要幹正事了。
夏玉暗搓搓地給自己鼓氣,然後閉着眼睛拉開汪思旭的櫃子。
這回櫃子裏有人了!
裏面躺着面色青白、雙目緊閉的汪思旭!
“啊——!”夏玉沒想到裏面還能有人,被吓得尖叫一聲,又立刻就壓低了嗓音。
她對着汪思旭的屍體連拜三下:“大哥您別見怪!我沒想到您今天就回家了……您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在她不停拜着的時候,汪思旭一下子就睜開了雙眼。
夏玉整個人都僵了,連轉頭逃跑都做不到。
想她念了十幾年的書,從來沒這麽直觀的面對一具會動的屍體,沒被吓尿都是很牛逼了好嗎……
她本以為汪思旭會直接殺她滅口,卻沒想到他像是根本就看不見她一樣,自顧自地從冰櫃抽屜上坐起來,雙目放空地往冰庫門走,然後直接穿過冰庫的大門走了出去。
夏玉看了看冰庫大門,又看了看空蕩蕩的櫃子。
汪思旭這是……出櫃了?
唯一的線索就在汪思旭身上,夏玉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回歸身體的線索在眼前溜走,只能把他的櫃子推回去,然後從攝像頭上拿下大佬的符,快走幾步穿牆而過。
汪思旭出去後立刻就發現了門口的小保安。
夏玉眼見着他對着保安伸出有些萎縮的爪子,拿出大佬給的符想死馬當成活馬醫看看能不能救他一命。
誰知道一陣白光過後,汪思旭直接就被彈飛出去幾米。
夏玉目瞪口呆。
這保安……有點厲害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