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杜蓮珍悠然自得地品茶, 李濤大氣不敢喘, 諾大的客廳格外安靜,時不時能聽到窗外樹林裏的鳥叫聲。
從小在豪門內長大,杜蓮珍對于各中陰謀詭計了然于胸, 她有那個膽識也有那個手段, 只要她想去辦的事,很少會出差錯, 不過作為一個上位者,只要不觸及她的底線,她一般很少花心思去算計。
最近一次她惱怒出手,是在三年前,一個名義上是秦家三少爺, 實際只是從旁家領過來養的孤兒, 老爺子居然準備在他婚後給他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她實在忍無可忍,才出手将他除去, 雖然那場意外沒能奪走秦三少的性命, 但成為植物人也算是殊途同歸。
如今, 冉越再次觸犯了她的底線,她是絕對無法容忍的。
雖然冉越有秦致遠做靠山, 但對方起來,也不算難。
杜蓮珍摩挲着白玉杯子,終于緩緩開口說道:“聽說杜蓮琴的兒子祁禮跟冉越不對付,這種人小肚雞腸, 定會瑕疵必報,你去接觸一下,也可以适當幫他一把,就憑秦致遠跟杜蓮琴的關系,到時候鬧起來,秦致遠肯定會為難。”
李濤楞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連忙說道:“我馬上就去辦。”
杜蓮珍這辦法不得不說是非常狡猾的,他們只需出一點力氣,就能達到既打壓冉越又牽制秦致遠的效果,實在是高明。
想了想,李濤又說道:“可祁禮這個混混比較難控制,我怕他不靠譜。”
杜蓮珍冷哼,“他這種人,只要給他錢就行了。”
李濤沒再提出疑問,只是聽頭說道:“明白。”
“那就盡快去辦吧,秦致遠冉越此時公開關系,恐怕已經是做好結婚的準備,我定不能讓冉越進我秦家的門,到時我肯定會成為名流圈的笑柄。”
李濤點頭應承,只是當他低下頭的時候,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情緒。
冉越再次出現在秦致遠跟他朋友的聚會上,上一次來的時候,她還只是娛樂公司的特助,除了袁啓之外其他人對她都是不冷不熱的,這一次她以秦致遠女朋友的身份出現,卻是成了全場的焦點,不過她在商場上混了好幾年,對一般的應酬已是得心應手,倒也沒覺得為難。
袁啓是個麻将迷,早早就擺好臺子招呼他們入桌,不過由于秦致遠麻将打得太逆天被嫌棄,所以這次由冉越坐到桌前代他打,秦致遠麻溜地搬來張凳子坐到她身邊。
袁啓摸着牌,瞄一眼他們兩人,說道:“先說好,致遠只能當旁觀者,不準提示。”
Advertisement
冉越笑道:“袁哥,你放心吧,我牌技比他好。”
袁啓只當她在說笑,樂呵呵地說道:“那就放馬過來。”
因為冉越是第一次出現在他們的麻将桌上,很多人都覺得好奇,于是紛紛圍過來觀戰,結果幾圈下來,袁啓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也太他媽邪門了,冉越麻将确實搓得比秦致遠更厲害,而且她手氣還相當好,想要什麽就能摸到什麽,簡直是見了鬼了。
幾輪下,袁啓被打擊得直接趴倒,耍着賴不願意再繼續,輸錢事小,失面子事大,他們三個大老爺們居然被一個小女人打得落花流水,說出去還不得丢死人。
從這以後,袁啓的牌桌上,冉越和秦致遠并列,被視為最不受歡迎的人物。
在冉越的打壓下,袁啓早早就将所有籌碼輸光,他心有不甘,拉着秦致遠和冉越離開麻将桌,找了個安靜的角落拼酒,但一對二,他顯然也毫無勝算。
聚在一起的朋友都是知情識趣的人,看到三個湊在一起聊天,自然沒人敢過去打擾他們。
冉越将三人的杯子滿上,就聽到袁啓說道:“秦致逸還是被個小明星迷得暈頭轉向,最近還挺安分的。”
秦致遠牽起嘴角說道:“那小明星是用什麽手段迷住他,你不會不清楚,秦致逸就是在作死,我雖然答應爺爺不會動他,但他自己要作死,我也不攔着。”
冉越聽到這裏,忍住挑眉,但也沒插嘴,安靜地當個旁聽者。
袁啓又說道,“那祁禮那邊呢?還要繼續盯着嗎?”
秦致遠點頭,說道:“盯着吧,有備無患,我跟小越的關系一公開,應該有很多人坐不住了,特別是錦繡園那邊,這個秋天,注定是一個多事之秋。”
袁啓看了看他們,笑道,“我倒是很期待杜蓮珍的反應,話說回來,你們什麽時候準備結婚?再給她下一次猛藥,保證她馬上坐不住。”
秦致遠伸手将冉越摟住,說道:“我們準備年底結婚。”
冉越用手肘頂他的側腰,說道:“我好像還沒答應。”
秦致遠笑:“這已經是既定的事實,沒有在讨論的必要。”
袁啓也跟着笑,随後說道:“鋪了這麽多年的網,終于到了收網的時候了,我都有點迫不及待了。”
秦致遠收起笑意,對他說道:“謝謝你,袁啓。”
袁啓翻白眼,說:“是兄弟就別來這一套。”
冉越喝了口酒,嘆氣道:“結個婚還要這般好事多磨,還不如不結。”
“親愛的,你這是在撒嬌嗎?”秦致遠說完,在她耳側親了親。
袁啓沒眼看,扶額道:“少在單身狗面前秀恩愛!”
秦致遠跟冉越畢竟不是關注度高的明星,新聞價值也不高,關于他們的報道,很快就消聲滅跡,但外頭不議論了,秦氏集團內關于他們兩的話題卻仍在熱議,因為兩人公開關系後,很快就傳出雙方的家長已經見面了!
公開關系是一回事,家長見面又是另一回事,這是準備定下來了啊!
集團員工紛紛咋舌,心想這冉越很快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從一個默默無聞的保镖到娛樂公司的助理到如今的副董事長夫人,這絕對是現實版的灰姑娘啊,簡直太勵志了。
說是家長見面,其實也就是秦老爺子親自到冉家拜訪了冉越的媽媽和繼父,由于身體的關系,秦老爺子這些年一直深居簡出,很少在外界露面,也很少離家秦家大宅,但為了大孫子的婚事,他還是堅持要親自走一趟,上門提親的傳統禮俗是不能費的,這讓冉媽媽冉爸爸有點受寵若驚。
秦老爺子是個睿智的老人,雙方大家長見面時,氣氛始終是客氣又熱絡的,也很快就敲定好日子,正是秦致遠原本定好的年底。
老爺子喝着茶,跟冉媽媽他們說道:“小越是個好孩子,也很聰明,以後肯定能幫助小遠将家族打理好的。”
老爺子這話一出,信息量有點大,不過在坐的人都很有默契地沒再追問,而是很快換了話題。
冉媽媽笑道:“小越還年輕,也有不懂事的時候,還望老爺子多多提點她。”
秦老爺子拜拜手,說道:“親家就別說客套話,兩個都是好孩子,他們能結合到一起,也是他們的福氣。”
冉越的終身大事就這樣稀裏糊塗被定下了,等她跟秦致遠回到兩人的小窩後,還有種很不真實的錯覺,“這事就這麽定了?”
秦致遠一邊脫去外套,一邊點頭,說道:“定了。”
冉越撅嘴,“太過便宜你了,還沒跟我求婚呢。”
秦致遠将外套随手一扔,摟着她的腰将她抱起來,冉越很自然地用雙腿圈住他的腰,低下頭跟他交換了個纏綿的吻。
秦致遠輕松地抱着她慢慢往卧室走去,當他打開房門的瞬間,冉越回頭立刻被裏面的情形吓一大跳,不管是地上桌上還是床上,都被一朵朵玫瑰花苞鋪滿了,厚厚的一層,簡直就像蓋上一張毯子似的。
秦致遠将她放到床上,冉越瞬間陷進了花苞堆裏,也不知道他從哪裏摸出個首飾盒子,小巧精致,一看就是放戒指的。
果然,等他将盒子打開後,一枚素淨的指環安靜地擺在正中間,“冉越女士,你願意永遠呆在我身邊,陪我一起慢慢變老嗎?”
還沒等他說完,冉越連連點頭,說道:“我願意的。”
秦致遠忍不住輕笑出聲,拿出戒指幫她帶上,“好了,你以後就是我的人了。”
果然,兩人個不浪漫的人,在這麽浪漫的場景裏,依然沒能被同化,冉越看着中指裏的指環,笑了笑,說道:“只是,這麽多花,打掃起來很麻煩啊。”
秦致遠瞬間脫力地撲到在床上,帶着些許猶豫說道:“這種時候,難道不應該是來一場激情四射的床上的運動嗎?讨論打掃這個問題實在太掃興!”
冉越哈哈笑了幾聲,說道:“可如果我們在花苞上做運動,會把花壓爛,再壓出汁,到時不止我們身上粘的到,還會把被子床單染得到處都是。”
秦致遠連忙做手勢,“停!我們現在就把它們掃下去。”
于是兩人合力将床上的花苞統統掃到地上去,這一通折騰,什麽激情都被折騰光了,兩人并肩平躺在床上,卻什麽都不想做。
冉越看着滿屋子的花,問他:“你怎麽會想到這個招數的?”
“遲晴給我出的主意,她還是要點上蠟燭,但我嫌麻煩。”
原來是遲晴這個狗頭軍師,冉越勾着嘴角,笑得心滿意足,“其實不用整這一出,我也會答應的。”
“我知道。”秦致遠側身看她,“但我不希望你錯過任何一個幸福的細節。”
笑意已經盈滿冉越的眼睛,她伸出手一把将他勾住,獻上自己最熱情的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