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掙紮在死亡線（8）
見林霏神色未改他也不好多想，收起內心的疑惑便趕忙與楚暝一同查看白靳陽的情況。
比起剛才倒在岸上的何玲，白靳陽的情況實在不容樂觀。且不說他身上大大小小傷口無數，幾乎就是再晚一步，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幾人來得夠及時。
并沒有專業醫生，面對兩個救下來的人，幾人手忙腳亂地思考着方法。楚暝把白靳陽放下之後就懶得多管，後退一步走到林霏身邊。
林霏擡眼，目光落向那邊的人。都已經到了下午，印象中他們還沒有進食，勁兒可真足。
她倒也沒想到幾人原本是餓的不行，但看到了程月的屍體之後就沒有心情吃東西了。
況且附近也沒有可以作為食物的東西。
又折騰了一會兒，許是系統給開的外挂增強了他們的自愈能力，只要不死就不會成什麽大問題，何玲還真的緩慢地睜開了眼睛。
眼中迷茫浮上。
晴子一喜，連忙俯身查探她的情況。
手機屏幕上顯示幸存玩家不足二十個，他們這有一半，如楚暝猜想的那樣，現在的劇情是分次進行，另外一批人一定也在經受着——審判？
“玲醬！”晴子的眼淚都落了下來，張口說的全都是r文：“你怎麽樣了？感覺好些了嗎？”
這簡單的句子林霏都聽得懂。她沒回頭，但倒也能猜到現在的情況。何玲應該跟白靳陽在一起，白靳陽把她保護得挺好，自己一身傷，她則不是特別嚴重。
“我……還好……”何玲虛弱地發出幾個音節，原本可能想露出一抹笑容，但是嘗試片刻就放棄了。“我想……喝水……”
水。
常易和凱文對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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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他們并沒有水。
連食物也沒有。
何玲這麽一提，他們才意識到自己早就饑腸辘辘了。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支撐了他們過這麽久。
看林霏和楚暝倒是清閑，他們找到他倆時兩人還在烤肉，想必都補充得差不多了。
都是因為被程月的死給吓壞了。
見仇恨值落在自己身上，林霏啞笑，卻也發現了些不同尋常：“程星呢？”
忙着救何玲和白靳陽，倒是忘了周圍的人。這麽一看，程星居然不見了。
這是個孤島，他們都是第一次踏足，如果現在不知跑到哪裏去找起來可就麻煩了。
“我去看看。”常易說着跑了出去。他看上去精力挺充沛，但眉宇間的疲倦是遮不住的。
林霏對此沒說什麽，視線在他的背影停留一瞬。
晴子還在嘗試着跟何玲交談。
何玲剛恢複了些許意識連忙打探白靳陽的狀況，得知他還在昏迷後有些失落地垂下了眼簾。
晴子将自己的情緒掩飾得很好，一直輕聲細語地安慰着她，兩人用的都是r文交流，在場的人聽不太懂，但讓林霏詫異的是楚暝會這門語言，在耳邊悄悄翻譯了幾句，随後嗤笑：“那個叫晴子的，也是個演技派。”
林霏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又仔細觀察晴子的面部表情，并沒有看出個所以然。
楚暝促狹地眯起了眼，神秘兮兮的，“這你不懂。很多東西不是從表面上就能夠看到的。”
林霏忽然有了個猜測：“……你之前從事刑偵之類的工作？”
楚暝凝視着她半晌，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沉……沉船……”何玲又堪堪艱難地說着，“有食物……”
這句話勾起了幾個人的注意。何玲的嗓音十分幹澀，也再難擠出幾句話，林霏索性又再一次把外套脫了準備下水。
幾人見她一次又一次下水，全身濕漉漉的也不曾歇息下，望向楚暝時就不由得帶上幾分嘆息。
這兩人不是戀人麽，有這樣對待自己戀人的？
游戲裏建立起的關系果然薄情。
楚暝根本懶得争辯。林霏的設定是人魚，準确來說大海才是她的家，讓她下水就跟在陸地上沒有什麽區別。
不過三番五次，倒也會累了。
他的目光染上幾分柔和。
隐隐瞧見沉船的後方，有一閃而逝的影子，飛快地落下了水。
楚暝眯起了眼。
這地方沉船很多，林霏估摸着是個角落，什麽垃圾都跟着海浪一起被沖刷過來了。
她運氣還不錯，沒多大精力就找到了何玲所說有食物的沉船。
是肯尼斯號的殘骸。
食物密封保存，難以想象在海洋裏并沒有因為進水而破損、難道這是系統給予他們的生機？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點。
虛影從林霏的頭頂晃過。
林霏放下手中東西，旋即晃着魚尾，入眼，卻是張面目猙獰的臉。
——程星！
“程星？程星？”她抓着程星的肩膀把他往海面上帶，然而這人面色青紫毫無反應，林霏探向他胸前，心髒俨然停止跳動。
血液滴嗒嗒地流着，很快染紅了這一塊海面。她沉着臉探出頭，魚尾歸為雙腿，掙紮着向前游。
楚暝早已在此等候，見海面上有動靜便已經伸出了手把她抱起來。
程星的屍體漂浮。
去尋找程星的常易還沒有回來，但是程星已經死了。
看這狀況似乎只是剛剛死去……
岸上沒有少人。
晴子捂着嘴巴，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這兩兄妹死在了同一天，打擊可想而知。
林霏帶上了點食物和水，何玲恢複了不少元氣，一睜開眼面前就躺着白靳陽和一具屍體。
她當即尖叫出聲。
“還有力氣尖叫，看樣子恢複的不錯。”凱文故作輕松地說。
卻沒人笑的出來。
“救命！”
又是一聲驚呼，聲音來自海內，距離聲源近的凱文急忙往下跳，沒想到摸了一手的血。
常易捂着胳膊被凱文拉了上來。
他不知道怎麽被捅了一刀，胳膊上鮮血淋漓，衣衫散亂似乎剛剛進行一場惡鬥，全身上下都狼狽得很。
“有、有人——”他氣喘籲籲地說着，随即猛烈地咳嗽起來，嗆出不少水。
“是的，有人。”林霏說，“程星死了。”
“什麽？！”常易瞪大了眼，傷口都顧不上了，“怎麽會！”
有人。
是這座島上還有其餘人，抑或是有人僞裝成有其餘人的模樣混在他們中間把人一個個殺死？
不得而知的問題。
程星的屍體被拖了上來攤在沙灘上，胸口有利器刺入的痕跡，分不清是窒息而死還是因為這一刀致命。
茫茫大海中，誰能做到殺完人又隐藏起來？藏在海裏？憑人類根本無法呼吸。
難道——這個世界，有跟林霏一樣的幸運玩家？
何玲堪堪睜了眼，她現在實在沒有胃口吃這些食物，連水都喝不下了。
懷疑的目光游走在幾人之間，一時之間無數猜測襲來，原本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瞬間崩塌了不少。
毋庸置疑，最不會受懷疑的是林霏。她三番五次為他們下水，自己都顧不上休息，哪有這麽多精力去殺人？
就在凱文提出這個想法之後，晴子小心翼翼地說：“那個……Guffy她可以救人，也可以先殺人再救人啊……”
她的中文很蹩腳，但這一句卻說得異常通順，仿佛篤定了林霏就是兇手似的。
涼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受驚般擡頭看去，卻發現并沒有人在看她。
那剛才的感覺是什麽？
林霏看起來十分惱怒：“我把你們從海裏救下，如果我就是殺人兇手，我完全可以自己上岸誰都不用管，這樣你們一個人都不會活下豈不是更方便？我何必多此一舉？”
這話中的邏輯得晴子很暈。何玲給她翻譯之後為自己的好友辯解：“晴子她很善良……這也只是猜測，抱歉，Guffy小姐。”
這個外國美女的中文說得實在不錯，如果她是玩家——那她原先可能就是c國人，只是披着這張皮。
如此邏輯也解釋的清楚。
林霏扯扯嘴角，并沒有跟何玲客氣，直截了當地說：“何玲，你們兩個也是玩家吧。每個世界玩家都會換成不同的身份，你真的确定你身邊這名小姐是r國人嗎？她剛剛那句中文說得多通順。”
晴子的臉頓時變得煞白。她小心翼翼地看向何玲，目光飽含淚水，“玲醬……”
雖然何玲很不喜歡面前女子的語氣，可她到底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也只得咽下這口氣：“我們共同經歷過幾個世界，我對我的搭檔遠比你了解，所以請不要質疑我的搭檔。”
林霏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白靳陽還沒有醒，楚暝已經幫常易把傷口簡單地處理了一下，他們什麽都沒有，根本沒法做到感染措施。好在常易傷的不重，只是因為浸泡在海水裏，傷口上是加倍的痛苦。
林霏帶上來的物資并不多，幾個人就算省吃儉用也用不了幾天。何況并沒有生活必備品。
他們只得就地取材。
“其他人有什麽發現嗎？”常易捂着傷口問道。
“我跟霏霏打了只動物，剛剛在烤肉。”楚暝輕描淡寫地說，“不太好吃。”
“這裏有很多野果子，但是不知道能不能吃。”凱文說道。
他跟晴子一路。晴子聞聲也跟着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馬上結束這個世界，周日完結，我覺得應該是會有番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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