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以神之名（2）
少女面孔靓麗，此刻微微擡起下颌，露出白皙優美的脖頸，高傲的像是戲水的天鵝，卻甘願讓人為之俯首。
“我美嗎？”只見她輕彎唇角，天籁般的嗓音如同美酒清洌，淺淺的笑容讓青年剎那間迷了心魂。他仍穿着騎士服，用不菲的材料鑲嵌上晶瑩的寶石，讓他看上去出身不俗。然而現在，他卻單膝而跪，甘願做面前人的俘虜——
“美麗的小姐，請允許我贊美您！任何花兒都比不上您的一絲一毫……”
“既然如此，便将這比不上我的花拿走。”
楚暝高傲地揚着嘴角，而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留下心碎了一地的青年呆呆望着她的背影，似乎沉浸在她剛才的美貌之中。
格菲小姐……任性起來，也這麽美啊……
卻說這邊楚暝直奔圖書館查找資料，林霏已經将宮殿走遍，隐隐獲得了原主的記憶。
無他，只因原主在宮殿的縫隙裏都留有記憶封存。他似乎時常丢失記憶，所以對尋找記憶這件事情已經變得習以為常。
更令林霏驚嘆的是，這座宮殿——不如說是她的化身。她的意識能遍布宮殿的每一個角落，任何細小的波動都無法逃脫她的眼睛。逐漸的，林霏終于組織好了內心的記憶碎片。
在這個充斥着浪漫與魔幻的世界，六大種族和諧相處，維持已千年。傳聞世界上第一個生物——光明女神創造了這片大陸，她捏出了泥娃娃給他們取名為“人”，她的淚水化為人魚，她那海藻般的金發造就了美麗的精靈，她的眼睛是龍之雙翼，她的汗毛成為矮人，她餘存的魔法化作森林、戈壁、冰川、江河湖海……獸族在此繁衍生息。
最後光明女神死去，留下一抹神識彙聚成源石，為人們提供整片大陸的靈氣，使有天賦的人可以修習魔法。她的肢體散落人間，成為了月和日，她的呼吸分散為光明的碎片，是以那些碎片會重新組合成為光明女神的化身，直到死去，又會再次分散，以新的身份降臨。
這些被碎片眷顧的人會成為每一任光明神殿的聖子聖女，也是未來神殿的執掌人。光明聖女擁有無與倫比的神力，将女神的仁慈撒向人間。
但回憶起這些時，原主留下的記憶表明他對這些都是極為不屑的。
原來，在光明女神創造大陸之初，另一抹能量随之産生。時間流逝，它逐漸凝聚成完整的形态，生于黑暗，隐于黑暗。他們被人們稱為惡魔，居住在遙遠而神秘的深淵。
原主是深淵領主——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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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其餘的惡魔集合惡魔之力，将他的意識打成碎片，軀體封印在深淵地步。原主留有一手，記憶的碎片自動彙聚成這座龐大的記憶宮殿，千百年過後，這裏的魔池為他重塑了一具新的身體，這些記憶正是給剛剛誕生的自己看的。
此時，林霏所處的時間，正是身體誕生之初。
她眯了眯眼，目光落在了最後一行字上。
——現任深淵領主，害原主魂飛魄散的罪魁禍首，萊恩。
“我知道萊恩是誰了。”
林霏的聲音響起之時，楚暝正靠在長椅上，悠哉悠哉地翹着二郎腿，手上捧着一本史書。
華麗的燙金字印在書的扉頁，這裏用的是純正的英語，以古老而優美的字體寫出，對于他們這些受過高等教育甚至出國留學的人來說看懂并不算難事。
不過書上記載這種文字只是大陸誕生之初用的，相對而言繁瑣複雜，而今千年過去，已經演變出另一種形似卻不同的新文字，統稱為精靈語。
在記憶的基礎上，這種文字楚暝也能看懂了。
此刻那纖細白皙的手指正漫不經心地點着書上出現的詞彙：
Lane，Demon。
“我也知道了。”他幽幽地嘆息着，用的是少女甜膩美好的音色。
系統給予的人設都是以他們自身為基礎，也就是說林霏十八歲時，是這副模樣麽？
“你這具身體——”林霏頓了頓，“Hirzel的仇人。”
“希澤爾？”翻過一頁，楚暝懶散地回了一個單詞。這倒是巧了，與他現實中的英文名別無二致。
所以——她也叫“Guffy”嗎？
林霏皺了皺眉。
為何楚暝用着她的身體，能把聲音調整得這麽誘人啊！
太傷心。
不過，林霏的任務是活到戰争結束。
戰争有很多種含義。希澤爾與萊恩的戰争，還是人類與深淵的戰争？
後者似乎有點遠。
“我過來的時候不是救了一個城的人嗎？”
聞言，林霏輕輕地“嗯”了一聲。
楚暝支着下巴，輕叩桌面：“我能感受到，怪物有獨屬于深淵的氣息。應當是原本獸族黑化所致的。”
史書上記載，深淵的氣息會腐蝕一切種族，氣息入體，任何種族的人都會黑化，成為暴躁、嗜血而充滿殺戮的存在，亦或是換種說法——深淵的奴隸。
深淵氣息不知從何處洩露，已經有部分種族受到污染了。
但深淵在千年前的戰争之中已經被光明女神封印在了黑暗裏。雖然光明女神去世也過了千年，可大陸上卻從未有過深淵的氣息出現。
現在又是怎麽回事？
何況……
楚暝的眸子深了深。
有了治愈魔法的幫助，先前對戰巨獸所受的傷已經全然褪去，露出原本白皙的肌膚。然而史書分明記載着被深淵氣息所傷就容易感染……
他閉上眼，覺察到似乎有另一種力量，在體內緩緩流淌。
這具身體有點意思。
似乎是個，光明和黑暗雙修的魔法師呢。
林霏瞥見陰沉沉的宮殿，她嘗試着走出去一次，也只看見一片黑暗的森林，不見陽光，黑雲壓城般冷寂。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怎麽出去。
“這事跟我沒有關系。”林霏說，“我剛剛把原主留在宮殿裏的記憶搜尋了一遍，你這個身體好像挺厭惡戰争和殺戮的，就想窩在宮殿做一條鹹魚。難怪會被自己的屬下給推翻了。”
做惡魔做成這個樣子……也是奇葩。
楚暝随口應道：“這有什麽不好，這就是我的夢想啊。”
“……”林霏難以理解為什麽兩個人會互換身份。
她不由得對楚暝好奇起來，現實中他是個做什麽的？他好像擅長電腦，武力值不低，心思缜密對于槍這等武器的把握也十分熟稔……
不過，她藏起了自己的疑惑。
“我們兵分兩路。”思忖片刻，楚暝很快說道，“你想想出去的辦法，作為前惡魔領主，或許可以利用你的能力。我去調查深淵氣息的事。”
林霏應下。
就在談話間，她已經有所發現。
這座記憶宮殿雖然龐大，但畢竟是原主自己造出來的，原意不是困住他，而是實現他做一條鹹魚的夢想（……）。
按照原主在留下記憶裏的性子，他不可能把自己封閉在這，一定會留有後路的。
“我在主城，查爾斯家族。格菲·查爾斯。”楚暝說，“等你來找我喲寶貝兒~”
林霏：放過我的身體吧她還只是個孩子T^T！
雖然已經被授予了聖騎士的勳章，但這個願望似乎沒能實現。
上一任聖女即将去世時都會收到預言，光明女神的預言會告知她下一任繼承者。
這幾日，光明神殿裏的聖女宣布她已經找到了下一位繼承人。
這也意味着，這名聖女的生命即将走到盡頭。
于是光明神殿的人快馬加鞭趕到兩大公國的主城，并且很快将這個消息傳遍全大陸。
楚暝早早起來，正嘗試着打理這身體一頭金色的長發，卻被外面的敲門聲給打斷了。
他沒在管頭發，皺起眉頭語氣十分不悅：“什麽事？”
林霏的身體這麽美，他還沒有看夠呢。
“格菲小姐。”響起的是女仆畢恭畢敬的聲音，“親王殿下請您去王宮一趟。”
裏面沒有回答，但片刻後門就被推開，映入眼簾的是格菲小姐美麗的身影。
這麽優秀耀眼的格菲小姐，值得任何人為她沉迷。
任何人。
王宮裏是查爾斯親王與國王陛下正襟危坐的身影。
與此同時楚暝注意到，光明女神的雕像下站着一個女人。
從他的角度看，那人雙手合十，似乎在祈禱。金發似波浪，側臉神情聖潔而虔誠。從她內在散發出來的親和力是無與倫比的，尚未接近，便已經被她所深深吸引，高尚得讓人忍不住頂禮膜拜。
楚暝已經猜到了她的身份。還未等國王陛下發話，他便行了禮：“聖女。”
然聖女遠道而來，見親王可以理解，見他做什麽？
聖女轉頭，歲月并沒有在她臉上留下痕跡，所有的聖女生子無論過了多少年都會保持原本的容貌。只是她柔和的聲音有着久經世事的滄桑：“格菲小姐。”
“聖女殿下。”國王陛下發話了，“格菲小姐就是下一任聖女，光明女神的繼承人嗎？”
他看楚暝的眼神愈加熱切，眼底有止不住的激動。
至于楚暝——
他的心底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
前幾天剛檢測出這具身體是光暗雙修，今天卻說他是下一任聖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