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二更)
徐若愚尚未說話, 只聽石門轉移的聲音,然後就是朱七七的叱喝聲, “金不換, 你這個不要臉的小人!”
“這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還沒去找你,你就自己撞上門來了。”
金不換嘲諷了朱七七之後又對徐若愚說到, “徐兄,你看這是上天送來的緣分,今天你再要是錯過了,上天都會看不過去。”
朱七七顯然是聽到了金不換剛才的話,可她也沒有辦法避過機關, 才正好撞上了金不換。“徐若愚,你怎麽能和金不換這種不要臉的人同流合污, 你沒聽金無望說, 他連父親都能下手殺了!”
“徐兄,人在江湖總是要狠一些。你就是不夠狠,所以朱七七才沒有正眼看過你一眼,今天趁着這個機會把她拿下了。
你即便做不成朱家的乘龍快婿, 卻也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再說了, 除了你我, 這墓道中其他人都不能動用內力,做鬼的是誰還用問嗎?”
雲善淵聽着頭上的對話,她心中着急也無用, 從下一層通往上一層的通道只有一條,她努力辨析着地圖上的路線,可是那處離主墓室需要繞上很多彎路。
而在與此同時,她還聽到了沈浪與金無望的對話,他們被機關分到了一處,在尋找朱七七,只是墓道的機關複雜,兩人暫時仍未有發現。
另一頭,可以聽到王憐花與他的手下将其餘被綁來的人帶走了。
那些人壓根就沒認為王憐花會對他們不利,信了王憐花說的,他是得到消息有一批接了仁義山莊單子的俠士被綁,于是立馬趕來救助。
雲善淵在下面聽着王憐花的言辭,這個人的一張嘴能把死的說活了,騙人幾乎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只是他究竟為什麽要帶走這群江湖人士,他提到了仁義山莊的單子是什麽內容,沈浪應該也是接了任務才會與這些人一起出現,那麽他為什麽不帶走沈浪?
雲善淵正想着王憐花好心救人幾近于零,雖然他确實曾舍命相救于她,但是他做了一次違背常理的事情,只怕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這時,徐若愚終于開口了,“我的确喜歡朱姑娘,所以才同意與你金不換合作。但是,你之前說的是讓我在困難中英雄救美幫一把朱姑娘,而非這種龌龊下作之事。我是不夠有膽量,但我好歹還有良知!”
“朱姑娘,你先走!”徐若愚說着就一把按下了某處機關,将朱七七推了出去,然後他拔出了劍與金不換對戰起來。一時之間就聽到兩種兵器相接的聲音,還有金不換的咒罵聲,破口大罵徐若愚懦夫、僞君子,根本成不了大事等等。
許是朱七七的背運到頭了,她總算是碰到了沈浪與金無望,在金無望的指路下三人向着出口處快速走了出去。
雲善淵也終于找到了那條通向上一層的甬道,她繞了這樣一大圈,更進一步地認識高山青的墓穴布置,沒有圖紙的話,即便僥幸進入下一層也很難找到主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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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此,她對如何毀了墓葬有了大概的想法,炸毀與燒毀動靜太大,反而不妙,不如就根據高山青的圖紙所示,順勢改變機關的位置,将這座墓徹底的封存起來,具體如何操作,她還要仔細計劃一番,等到很多事了結後再回來布置。
如果很多年之後,有人的運氣到了逆天的地步,在那種情況還能找到其中的主墓室,那就是天與弗取,反受其咎了。
‘嘎吱——’這時,雲善淵身前不遠處的一扇機關門開了,從中竄出了一個人,他手中拿着劍,劍上還在滴着血。
這人借着火折子的光看到了雲善淵也是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墓葬中還有他沒見過的人。“你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金不換并未說些花言巧語來诓騙雲善淵,他懷疑雲善淵已經與那些武林人士有了接觸,知道了他的真面目,此時多言不如斬草除根來得幹脆。
雲善淵聽了此人的說話聲就知道了他是金不換。“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還沒去找你,你就自己撞上門來了。金不換,有沒有覺得這句話很耳熟?”
金不換心中震驚,這可不就是剛才他對徐若愚說的話,怎麽此人會聽得一清二楚?看來這墓葬的機關太過詭異,要不就是王憐花沒有對他說實話。
金不換也不廢話直接出劍,他既是殺了一個徐若愚,根本不在乎今日手下多幾條人命。要不是與王憐花達成了交易,王憐花拿那些武林人士有用,不能殺了他們,他是想一個都不留。
雲善淵沒有絲毫手軟,她本就沒有打算放金不換活着離開,那句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用在金不換身上更為合适。
即便不知他與王憐花達成了什麽協議,可既然他在墓葬中見到了她,只要他對外說一句就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而且這個殺父狠辣、手段卑劣至極的人,讓她找不到任何放他一條活路的理由。
該狠心的時候,她不會有多餘的仁慈。
兩人即刻就在墓道中打了起來,沒有用太久,雲善淵的劍就架在了金不換的脖子上。
“姑娘,我們其實可以好好談談。我本以為你是綁了沈浪他們的惡人,才會不留情地出手,其實我是為了救人而來。”
金不換着實怕死,當脖子上被橫着劍,他就立即變臉了,說謊都不眨眼。
雲善淵覺得人以類聚這話有些道理,王憐花也是會與這種人達成交易,她也沒覺得把自己罵進去了。她與王憐花相處确實能聊到一起去,但那只是王憐花表現出的某一面,而他的另一面着實與她道不同。她希望王憐花能活在前一刻,可是仇恨讓王憐花只能活在後一刻。
“我并不覺得金無望比你可惡,他雖然為求財而綁人,可好歹不會肆意殺人,不會肆意害人,也尚且守信重義。你比他可厲害多了。”
雲善淵沒有與金不換廢話的想法,她的劍又向金不換的脖子靠了靠,那裏滲出了血絲,“你與王憐花有什麽交易。”
金不換見雲善淵不打算放過他,他卻還是掙紮着,“對,都是王憐花教唆我做的。他想要借着金無望綁了這些人的時機,将他們全都帶走,等我出去後便能放出話,說是沈浪殺害了這群武林人士。我也是無奈為之,王憐花簡直就是一個惡魔,我反抗不了,所以姑娘你……”
雲善淵沒有給金不換繼續說的機會,亦是不會給他用左手射出暗器的機會,直接用劍結束了他的命。
“所以我只能讓你死。死人才不會透露不該透露的秘密。想來你也是這麽認為的,你死得不冤,可不就應了你自己說的人在江湖必須狠。”
雲善淵用化屍水将金不換的屍體化去了,此後無人會知道他究竟去了哪裏。不論王憐花拿金不換到底有什麽用,只能讓王憐花的運氣再差一次了。
對于金不換剛才所言,她信王憐花會把這盆髒水潑在沈浪身上,但不會只是因為看他不順眼,必然還有其他的原因。她隐約覺得這與王憐花接近任我行的目的相似,可能是為了報仇的一步棋。
雲善淵離開墓葬後,并沒有找到朱七七與沈浪的蹤跡,想來他們為了遠避金不換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
既然金不換死了,沈浪想來也暫且無事,雲善淵還是打算先去棠朝皇宮遺址一探究竟,那裏是否還能藏着某位太監所著的奇書,她計劃先去拜訪一下發掘了酒窖遺址的那位,說不定能從中探出什麽有用的線索。
這人并不難找,他是朝廷的一位小官,聽說他對棠朝舊事非常感興趣,在去棠朝皇宮遺址懷古時,無意中發現了地下酒窖的入口。
從酒窖中挖出的酒壇本該獻給皇帝,可是皇帝也不好酒,即便好酒,對于放了千百年的酒也不敢喝,就當是賞賜讓這位自己留着了。
雲善淵原本并不認為此段發掘過程有問題,直到她聽說了小官的名字,那人名叫韓伶,可不正是快活王座下酒使的名字。
有關快活王的四使,江湖中人知道他們本名的人并不多。雲善淵亦是從司徒變的口中得知了韓伶的名字,他所提不多,除了名字僅僅談及韓伶在朝為官,這也算是大隐隐于朝。
酒使找到了棠朝皇室的酒窖,這比小官去憑吊懷古偶爾發現遺跡更符合邏輯,也更能解釋為何這幾壇酒沒有上呈給當朝皇帝。
韓伶為快活王找美酒,不管這千百年的陳釀能不能喝,都不可能給皇帝送去,而是要給快活王送去。
雲善淵還是根據地址去了韓伶的府邸,她就裝作不知韓伶的身份,探一探他的虛實,許是能知曉酒窖中除了酒之外,有沒有別的東西。
可是,雲善淵萬萬沒有想到,她意圖登門拜訪的這一夜,韓伶死了。
雲善淵看着韓家門口挂起了白燈籠,她真覺得有些滑稽,會不會是弄錯了,這人并非快活王的酒使。
她以輕功進入韓府一探,才是韓伶是喝酒喝死的,正是喝了那從遺址中挖出來的千百年陳釀。
要說普通人該沒這個膽量去嘗試這種酒,那麽韓伶應該就是酒使,為快活王嘗遍百酒,只是能成為快活王的手下,韓伶武功絕不低,他怎麽會如此輕易就死了。
雲善淵潛入了放着酒壇的房間,見到了那五壇陳釀。不愧是皇室遺址中的藏酒,竟是用墨玉制成了酒壇,每個酒壇大約有一尺多高,其中一壇被開封了。
她打開了蓋子一聞,是撲鼻而來的酒香,聞上去非常好喝。
不過已經有了韓伶死在前頭,雲善淵也沒有冒然嘗試,她又打開了另外四壇酒,細細看了這些酒是否有所不同。
酒都是同一種酒,但是雲善淵卻在其中一個酒壇中發現了奇異的酒中暗影。
需要仔細觀察才會發現,酒壇內側竟是刻着字,不是一兩個字,而是密密麻麻刻在整個酒壇內壁。
雲善淵立即在屋內随意找了一個容器,将這壇酒全都倒了出來,再仔細觀察空壇內壁上的字跡,這些字被刻在了墨玉之上,因為酒壇內側的光照不充足,加之字體很小,無法一下子看清楚。
只是,有四個字卻比其他的字要稍稍大一圈,上書‘葵花寶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