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抓住
宋延君親昵的摟着我往外走,他的眼神裏充滿了喜色,整個人紅光滿面的,看來他對我,還處于非常喜歡的狀态。
當我看見汪沛的時候,我整個人都石化了,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一個女人給忘了,我緊張道:“宋老板,你等等我,我跟那個沛沛說說話,比較重要。”
宋延君在我手上吻了吻,“以後叫我的名字,別老板老板的叫得那麽生疏,至于汪沛,我前幾天就跟她掰了,你不用擔心。”
我嗯嗯兩聲,趕緊就去追汪沛了,她躲在廁所裏哭,我心裏充滿了愧疚感,有一種橫刀奪愛的感覺,可問題是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我拍了拍汪沛的肩膀,“那個...沛沛...我...對不起,我沒得選擇,他們總逼我,你如果還想找金主,我可以幫你。”
汪沛揮開我的手,她怨毒的看着我,“愔姐,你做人也太不厚道了吧?你如果非要跟我搶延君哥哥,我就把照片的事說出來!以後你再回來,我看她們不弄死你!”
為了以後在九華巷的日子,我不得不唱黑臉了,我冷笑道:“你個小丫頭片子怎麽伶不清啊?我跟你是同一條船上的,你要是想翻船,她們第一個收拾的就是你!真是夠傻的,對了,我這還有個錄音,是時候放給你聽了。”
我拿出手機把之前錄的放給她聽,“沛沛,你之前拍岚姐和成哥的那些照片挺暴露的,不去做私家偵探可惜了。”
“我以前學過單反,角度掌握很重要,我最近還拍了幾張他們正在搞的照片,晚上回去發給你看。”
汪沛的臉色都變了,她怒罵:“你這個卑鄙小人!惡毒的壞女人!你太陰險了!”
我眨眨眼道:“過獎過獎,你又有多單純美好呢?你不也喜歡看她們鬥起來麽?別把自己幻想成白蓮花了,你頂多是個僞白蓮,當初我救你的時候,大部分是動了恻隐之心,你不感恩我,我也不怪你,至于宋老板,他是幾天前就把你甩了吧?我是沒有當小三的,你的戾氣別那麽重,還是先想想怎麽在九華巷這種地方生存吧,多豎立一個敵人,不如多交個朋友,我雖不是什麽好人,但我絕不會害自己人,你自行好好斟酌,如果你非要戳穿照片的事,錄音一拿出來,我大可以全部推卸到你身上,就說我只是知道你要做什麽,沒有阻止而已,反正錄音上你自己也承認了,利害關系,不用我多說你應該知道了。”
“你!...厚顏無恥!簡直比她們還要壞!明明是你命令我拍照的!你還拿我家人威脅我!”汪沛氣得臉色泛青,她過來搶我的手機,被我躲開了。
我笑得很和善,“就算你搶了,我家裏還有備份呢,你不用再誇我了,我壞但我壞的有底線,你也不過是個小人,不用滿口正義感爆棚,虛僞!多行不義必自斃,如果你連我都要出賣,以後是沒有人敢用你的,有腦子的人都不會用牆頭草,就算用,牆頭草只能被拿來當槍使。”
一口氣說完後,我微微腳快的離開了廁所,聽見身後的汪沛哭得稀裏嘩啦,我有那麽點心軟,她不拿照片說事,我也願意當她是朋友,像林憶秋那樣的朋友,但我不好好威脅她,我以後回九華巷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宋延君扣上我的手,向大門走去,他略微期待的看着我,“跟情敵說什麽?不會是去吓唬小姑娘,叫她別來糾纏我了吧?”
有一半還真被他說中了,我吓唬人的功力還算不錯,看到宋延君期待的眼神,我便滿足他的心吧,“是啊,前任什麽的最讨厭了,更別說她連任都不算,頂多是個前二奶,二奶跟二奶之間,也要吃醋的,延君,你可別看着碗裏吃着鍋裏的,我肚量很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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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延君笑得合不攏嘴,他在我嘴上吻了一下,認真道:“你不是二奶,是我女朋友,我的女人堆早就為你散了,以後不玩了,是該安家立業了,前提是我們先處一處,試試婚,你滿意的話,我們就...結婚。”
宋延君的話能當真,母豬都能上樹了。我配合他道:“好的,你滿意的話,結婚。”
大概是我回答的太快的原因,他覺得我敷衍他,宋延君蹙眉問道:“你是不是不信我?”
即使他現在是認真的,或許過了一段時間,他就會抛到腦後了吧,今天我與汪沛之間,也是新人笑舊人哭,經歷過一次高先生的事以及林憶秋的告誡,我絕不會再傻傻的往火坑裏跳,痛過一次,便可以刻骨銘心了。
我看向宋延君的眼睛,做出無比真誠的模樣,“宋延君,我信你。”
我現在可能有點缺德,生活在這樣的地方,已經被大染缸染黑了,但是原則問題我不會觸犯,我仍然想做一個好人。
宋延君明澈的眼中略帶柔情,他周身透着一股驕傲的氣息,宋延君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我們一路說笑着走出賭場,其實在地下賭場待久了,腦袋有時候暈暈乎乎的,下面的空氣和上面的空氣,有明顯的差別,如果可以,我希望這一次,永遠能呼吸到上面的空氣。
不知變故是否來得太快,宋延君帶着我剛走到九華巷的巷口,四周出現了許多西裝男和中山裝,他們冰冷肅穆的樣子比地下賭場的人還要嚴肅,看得出來是沖我們來的。
我整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裏,我又是得罪了誰不成?我深怕宋延君不保我,于是,我抱緊了他的手臂,我略帶哭腔道:“宋延君,我怕,你別不要我,你說你要娶我的。”
宋延君的神色很凝重,他只說了兩個字,“別怕。”
突然出現了醒目的拍手聲,那人陰沉沉道:“好一對奸夫.淫.婦,要嫁要娶問過老板了嗎?”
我側頭,便看見了高先生森然的目光,那種眼神仿佛要将我吞噬一般,他高挺的鼻梁在陽光下顯示着陽剛之氣,更有一股壓迫人的氣勢,我的脊背不寒而栗,他...這是要對付我們這對“狗男女”了?難怪之前那麽輕易的放了我們,原來已經等着我們了。
這一刻,我不想連累宋延君,但假若我表現的太明顯,高先生必定會覺得受辱,便更不可能放過宋延君了,即使宋延君在黑白兩道混得再開,一個黑社會老大想要動他,也是手到擒來的事。
我轉身狠狠一巴掌甩到了宋延君臉上,我的力氣非常大,力與力之間是相互的,別說我的手劇疼,宋延君的嘴角直接被我打出血來了,他錯愕的看着我,我盡量扮演着一個惡俗的女人,我鄙夷道:“宋延君,真以為自己是香饽饽呢?對,也就你的錢,能誘惑誘惑我,本想趁機撈一筆,可是高先生來了,我覺得你和他之間,不能相提并論,光是偉岸的身材你就不能和他比,現在我後悔了,也怕死,所以,趁早滾吧!!”
宋延君的神色有一瞬的受傷,很快,他像是察覺了什麽,宋延君抓住我的手,他認真的看着我,“別演了,你的骨子裏就做不出來拜金女。”
我心裏微急,宋延君腦子被門擠了吧?他相信我,我現在可不覺得感動,一個人死,總比兩個人殉葬好,更何況宋延君這人,高先生想必也不想動。
我瘋了似的扇宋延君的耳光,我對他又踢又打,我眼梢紅潤,竭嘶底裏道:“宋延君!我讨厭你!更惡心你!你每天對我糾纏不清,跟那些肉.欲.老板的本質一模一樣!!你是老板,我是小姐,我只能陪笑,你不知道我早就已經笑得想吐了嗎?你憑什麽要我去哪兒我就去哪?!今天要不是為了躲開黃老板,你以為我會找你?!我對你從來都是想要利用!如果你沒有價值,你以為我會搭理你?!我受夠你了!真的受夠了!!滾!!”
宋延君的身體僵了一僵,雖然誰都明白彼此之間的相處都不可能太單純,但是被我這麽尖酸刻薄的吼出來,任何人都會難過吧。
宋延君搓了搓臉,他笑得很勉強,聲音微冷,“阿愔,別鬧了,跟我回去,我告訴你一件秘密,等你知道了......你也會一并知道,我是想永遠的對你好。”
我忽然茅塞頓開,宋延君一直以來對我的态度,有一層古怪,極有可能是這件秘密了。宋延君今天的智商不是不在線,他知道他現在面臨的處境異常危險,但是假若這一次他不能帶走我,以後再從高先生手裏把我弄走,會更艱難。
其實剛剛打了宋延君一頓,我很爽,誰叫他總是挾天子以令諸侯,我往常便是那個陪笑的諸侯,眼下我又有一點心酸,感覺明面上對宋延君有些無情了,他沒沖我發火,還真是超出我的想象,我以為他那般的人會打回來,然後丢下我這個落魄妓.女離去,反正他現在更應該做的,不應當是舍我逃命麽?
我和宋延君僵持着,我繼續對他尖酸刻薄,“我不需要知道任何秘密,即便我知道了,我也不會喜歡你,你不是一直知道,我喜歡的人是高先生麽?我為他哭,為他笑,他的一舉一動,都可以影響我的情緒,你在我眼裏,和那些肥豬一樣的老板,是沒有區別的,唯一的區別就是,你長得要養眼一些,滾吧,我不想再說什麽侮辱你的話了,浪費口舌。”
我雙手抱前,微微揚起下巴,渾身充滿了傲慢、不屑、惡俗,如同一只長滿尖刺的刺猬,別人想來撫摸我,我卻硬生生的豎起每一根刺,能怎麽傷害他,怎麽傷害的來。
宋延君的臉有些泛青,他的鼻息聲很重,似乎在忍耐我,他那雙墨玉般的眸子此刻像尖銳的劍,想要刺穿我的心髒似的。
高先生不冷不熱的看着我們争吵,他好像欣賞夠了,高先生做出一個微小的手勢,一群冷冰冰的西裝男迅速将我和宋延君隔開,高先生像幽冥鬼魅一般一步一步的逼近,我沒有開口替宋延君說任何求情的話,我這是在賭,賭高先生會不會放宋延君一馬。
我身上有一股頹然的氣息,我不知道一個黑社會老大會怎樣對待在他眼裏已經出軌的女人,下場又會好到哪兒去?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的心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揪着,疼痛的蔓延至我所有的神經,堪回首我的人生,阿公阿婆不喜,奶奶爺爺早逝,媽媽抛棄我離去,父親逼得我淪落風塵,喜歡上一個狠心無情又不相信我的男人,如今,他似乎要弄死我了,我心酸極了,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從臉上滑落,我用手背胡亂抹去水澤,我堅強的忍住那玻璃心泛濫的淚水,然後擡眸,直直的看向陰冷的高先生,我完美微笑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下一秒,我垂眸,低低道:“我死的時候,你找個法醫驗驗我的身,不知道會不會有一點點的後悔呢?”
我指的便是讓法醫驗一下我的□□。
宋延君狠踹了一腳旁邊的垃圾堆,垃圾瞬間散得七零八落,他推開一個西裝男然後往巷子外走,那些人竟沒有攔他,看來,高先生的确不想動宋延君。
宋延君頓了頓腳步,他淡淡回眸,眼神讓人看不真切,他對我道:“溫愔,算老子沒用,我不知道你對我成見那麽大,即使你在演戲,有些話也是趁機吐出來了吧,嗯,我知道了,我明白了。”
他又将視線轉移到高先生身上,“高先生,一個小姑娘而已,沒必要的,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大男人,不會玩弄女人的感情,沒想到你對阿愔竟...如此渣,是在報複麽?既然是為了兄弟大義,摻和個女人做什麽?別哪天自己真的愛上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的目的是不單純,可我對阿愔大部分是憐惜以及真心,你呢?恐怕連半個真心都沒有吧,竟然把小姑娘哄騙的團團轉。”
宋延君将高先生三個字咬的很重,他一口氣說完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他似乎篤定高先生不會動我。
宋延君的話使我迷茫不已,我仿佛被一團白皚皚的霧霭給包裹住了,什麽也看不清,聽不懂,就像被蒙蔽了一般,難不成他們真有什麽事瞞着我?可是回想我自己,身家簡單幹淨還算清白,除了家裏出了一個老混賬,也沒沾染過什麽黑社會的啊。
高先生的神色晦暗不明,夾雜了一絲複雜。他突然把我扛起來,我驚呼一聲,“你放我下來!!高靖飛!比起宋延君,你更可惡!”
高靖飛...比起宋延君你更可惡,這句話,在将來我還會複述一遍,但那時的心境已經很不同了。
他渾身透着陰戾的氣息,不言不語。我不安的掙紮着,高先生箍緊着我的雙腿,我的頭垂在下方有點腦充血,很難受。
他不耐煩道:“再動,我一qiang崩了你!”
我頓時噤若寒蟬,深怕他履行了自己剛說的話,黑社會的血腥,我在賭場也是見過冰山一角,成哥麾下的人,我稱為流氓禽獸,他們輪.奸了不少清白女孩兒,有時候賭客與荷官之間有紛争,沒勢力的賭客就會被流氓給架出去打一頓,欠債逃亡的賭客也會被流氓抓住挑斷腳筋手筋。
高先生把我塞進了黑色的轎車裏,他滿臉煞氣的坐進來,司機陳明迅速挂擋開車,陳明可不是什麽普通司機,我曾見他來過賭場給成哥做下馬威,應該是高先生授意的。
似乎,高先生的黑椅子做得也不大順心,白幫黑勢力分布那麽廣,聽說在雲南、香港、以及國外都是有分堂的,最大命脈的老賭場裏,成哥的勢力從第二任李老大在時就已經存在了,所以高先生沒動他,也是有所顧忌,副頭蛇馮毅是親近高先生那一派,所以成哥手下的人太壞,與高先生是沒有什麽關系的,流氓不過打着高先生的名號胡作非為罷了。
想來,高先生也有些頭疼,他平常那麽忙,暫時顧及不到老賭場,只能例行檢查,順便讓心腹去警告警告成哥。
我的許多消息都是從林憶秋那邊聽來的,九華巷的小姐就數林憶秋的消息神通廣大,張岚和周曼易有時候都會向她打聽一些事,林憶秋能把小姐這個職業做得有高有就,我真心佩服,不像我高不成低不就,還成天躲來躲去,兜兜轉轉,我又被高先生給掣肘住了,宿命啊,宿命。
我又回想起從賭場辦手續的時候,周曼易別有深意的那一眼,她的勢利眼不是對宋延君的意思,而是對高先生的意思,她先前在宋延君面前說的那些客套話都是假的,更有可能的是,高先生已經吩咐過周曼易,如果我被金主買的話,要通知他,所以我今天就被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