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吃飯
下早班後，我去店裏洗照片，去得時候我還把自己包裝了一番，我戴上鴨舌帽還有口罩，穿了黑色的大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老板看我的眼光有些奇怪，我故意咳了幾聲，表示我感冒了，老板随意拉客套的問:“姑娘，你感冒了？現在晝夜溫差大，穿衣服記得适當添減。”
我甕聲甕氣道:“得了肺結核。”
那老板吓得夠嗆，他馬上離得我非常遠，還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我打印的照片都很色.情，他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古怪，我壓低了聲音解釋道:“我得了肺結核，所以我老公不要我了，現在他偷情的厲害，準備把我離了讓我淨身出戶自生自滅，所以我在搜集呈堂證供。”
老板有些同情我，對我說了幾句安慰的話。照片總算打印完之後，他翹起蘭花指小心的遞給我，生怕我碰到他一般，我咂咂嘴，接過紙封的時候，我故意用指尖劃過他的拇指。
老板有些惱怒，我拿了相冊往外走，便聽到身後傳來分外緊張的聲音，“老婆！煮點醋消毒！剛剛有個得肺結核的客人來過！快！”
老板娘中氣十足道:“要把你給吓死！”
我差點沒笑噴，那老板有點娘娘腔，他老婆倒挺有男人範兒的。
走到一個偏僻的地方，我就把口罩和大衣扔掉了，雖然有點可惜，不過不是我的，是林憶秋的衣服。
回到簡陋的出租房裏，林憶秋正在泡方便面吃，我嘿嘿一笑，“憶秋，你的黑色大氅被我搞丢了，我就放在一旁，有個撿破爛的老太婆順手捎走了，我看她可憐，沒好意思上去要。”
林憶秋吹吹方便面，她無所謂道:“沒關系，那件黑色風衣我早就穿膩了，來，這還有一桶拿去泡，将就吃點兒，誰叫咱兩都被抛棄了呢。”
我額頭有烏鴉飛過，敢情是穿膩的才給我穿。
對于張岚、成哥、周曼易偷情的照片，是比較陰的事，所以我不想告訴林憶秋，我知道她對我是真心的，但是我還是怕哪天會有變故，萬一我和她吵架了呢？
所以，幹缺德事兒的時候，能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個人，誰也不能保證，身邊的人會永遠待你如初。連我爸都已經徹頭徹尾的變了，更別說風月場所裏的朋友，我就是太沒有安全感，算是警惕任何人吧。
我撕開方便面泡，嘆氣道:“你還能被抛棄？随手一勾，小老板們全匍匐在你石榴裙下了，不像我蠢得要死，連保姆都可以整我，早知道我就不在高先生面前當白蓮花了，當得很不痛快，我就應該蠻橫一點，把那保姆趕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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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憶秋吃得是泡椒口味的面，她辣的吐舌頭，“傻！你一開始蠻橫，有那資格麽？畢竟人家保姆對高先生來說，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人，你裝白蓮花，裝的沒錯，只能說你運氣不好，高先生的女人又哪有那麽好當的。”
我沒敢把我還是處女的事告訴林憶秋，她不得笑掉大牙。
我埋頭吃方便面的時候，宋延君給我打電話了，林憶秋的雙眼像燈泡一樣放光，她馬上拿起來接通放在我耳邊。
宋延君呵呵笑道:“阿愔，吃飯沒？”
手機被林憶秋開成了免提，驚得我的耳朵發疼，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林憶秋就對着電話道:“沒有！沒有！愔愔說她餓死了，我又沒錢吃飯，正在發愁呢，沒想到，宋老板的電話像及時雨一般，雪中送炭呢！”
有林憶秋一起去我也稍稍能安心，便回應道:“我們在吃方便面，我現在住憶秋家裏，要不，你來接我們？”
林憶秋對我拆她的臺有些不滿，瞪大了眼睛橫我，她小聲道:“我說了沒吃，你幹嘛說吃？讨厭！”
我吐了下舌尖，“口快。”
宋延君和顏悅色道:“喲，我的皇後這麽落魄了，不僅吃方便面，還住林憶秋家的土房裏去了，不如跟朕回宮，我給你打造個金碧輝煌的大殿？”
我笑吟吟道:“宋老板也別調侃我了，您家那皇宮，我可住不起，晚上睡覺也不踏實，生怕弄髒了地，不過蹭一頓飯吃也是可以的。”
宋延君輕哼一聲，“等着！我半個小時到。”
我繼續吃方便面，林憶秋搶過去一起扔進了垃圾桶裏，她叉腰道:“傻不拉幾的！有大老板請客，還去吃泡面，留着肚子，狠狠吃那滑頭一筆。”
我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茍同，林憶秋拉我進房間，她從衣櫃裏翻了名牌衣服出來跟我對比，她把香奈兒的那套塞給我，催促道:“快些打扮，宋老板不喜歡不守時的人。”
我撇撇嘴，“現在舍得把沒穿膩的衣服給我了？宋老板在你眼裏真是不一樣呢。”
林憶秋三兩下就換了衣服，“不好好勾搭勾搭宋老板，你還指望人家罩你？趁他現在對你熱情勁兒沒過，還是狠撈一筆吧，別到時候腸子都悔青了。”
其實我和林憶秋的觀念很不同，她要養家糊口，但是我一毛錢都不想再給溫名，如果沒有錢的話，我還可以不愧疚的直說沒錢，如果我有了很多錢，他再跟我要死要活的認錯，那些錢的存在，就充滿了良心不安。
我怕，他被人弄死的時候，是我置之不理的原因。
對于混賬父親，我有時候的确是想過他死了算了，但是兒時的溫暖，親情的血緣是怎麽也割舍不下的，矛盾時常交織磨合着我的內心，想狠心又做不到，于是乎，只能我活該。
我随意将就的打扮整潔，素顏朝天，沒有化妝。
林憶秋瞄了我一眼，她羨慕道:“皮膚好都不用擦粉了，你擦粉就是畫蛇添足，化淡妝跟沒化，沒什麽區別，我要是有你皮膚那麽好，我也不化了，化妝好傷皮膚的，岚嬷嬷還一天到晚叫我們畫煙熏妝，她太土了。”
我提起包包穿上鞋子，“岚嬷嬷？你挺會取外號的，她簡直比容嬷嬷還狠，”
我撇撇嘴又道:“你要是肯把寄回老家的錢，用來買幾樣貴點的保養品，水嫩嫩的皮膚就養回來了，照我說，你弟弟那麽大的人了，不用管了，你還接濟他，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以後他專門吸你血，至于你養你媽，那的确是應該的。”
林憶秋打開門，我跟了出去，她輕輕推上門，垂下了眼皮，“那有什麽辦法，就跟你...拿你的混蛋老爸一樣沒辦法，平常哪個不是罵罵咧咧的說再也不管，讓他們去死，真出了事，你急我也急，恨不得把自己掏空了填上她們犯下的錯。”
我自嘲道:“不說了，算我們倒黴，越說他們越釘心。”
我們下樓沒幾分鐘，宋延君那輛低調的輝騰就停在路邊了，他笑眯眯的下車給我開門，“皇後娘娘，小的給你開車門，請。”
我坐進副駕駛，開玩笑道:“小宋子，多謝了，幫後面那位貴妃娘娘也開一下車門吧。”
“嫬。”宋延君随手就把後車門打開了，林憶秋受寵若驚的坐進去，她甜膩膩的笑道:“沒想到憶秋還能享受到宋老板的貼心，我也就在夢裏回味過。”
“我最怕的就是你林憶秋了，宰人毫不手軟，當初我屁股上的幾根毛都快被你拔光了。”宋延君繞了半圈回駕駛座上，他想幫我系安全帶，一看已經系好了，就啓動了汽車。
我接話道:“所以你現在就成了鐵公雞？被憶秋搞出來的？”
宋延君斜睨我一眼。
林憶秋在後面羞澀道:“宋老板！好歹人家也跟過你那麽久，記過不如記我的恩吧，我以前的kou活，您不是最滿意麽？”
宋延君的身子明顯一頓，他轉頭對我道:“她瞎說的，你別信。”
信不信倒無所謂，哪個老板不想小姐幫他們kou？我眨眨眼敷衍道:“我當然是信宋老板啦，憶秋最愛撒謊了。”
林憶秋似乎杠上了，她把頭挪到右邊來，在我耳後小聲道:“真的，跟過宋老板的女人都知道，他最喜歡別人幫他kou了。”
我一陣惡寒，宋延君在我心裏的形象又跌了一跌，他溫文爾雅，謙謙君子都是表面，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色狼。
宋延君帶我們去了五星級的餐廳吃飯，他還特意看了我一眼，道:“鐵公雞有我這麽大方嗎？”
他似乎有點在意我的看法，我嫣然一笑，拍馬屁道:“沒，鐵公雞跟你沾不上邊兒，一個鐵字，一個公字，一個雞字，都沾不上，那是我爸瞎說的，您別放在心上。”
宋延君滿意微笑，他将手放到我的腰上攬着，宋延君順勢把我推到座位裏面，林憶秋撇瞥嘴一個人坐到對面。
點菜的時候，我還算手下留情，林憶秋宰人真不是蓋的，挑的都是最貴的菜。宋延君倒沒什麽心疼的表情，他還撺掇我多選點，其實我沒什麽胃口吃飯，但難得被人請一次，不來白不來。
西餐的味道沒那麽好，我吃得興趣索然，宋延君開了一瓶82年的拉菲，醒過酒後，他教我慢慢搖晃杯子，會有一股酒香味迎面撲來，并讓我把鼻尖湊到杯口處，去捕捉它的芳香。
看得出來，宋延君是一個很會享受的人，我的酒量不好，沒敢喝太多，我怕宋延君會乘人之危。
用過餐，宋延君邀請我去酒吧玩，然而我并不好拒絕，林憶秋倒是很喜歡和宋延君四處“奔波”，她瞄準的都是宋延君的皮包，我呢只圖個新鮮。
酒吧裏很嘈雜，是個燈紅酒綠的小世界，服務員穿梭在人群中，調酒師在吧臺帥氣的表演雜技，音樂很勁爆，年輕男女在舞池瘋狂的搖擺身子，有的人甩着脖子，腦袋晃得十分厲害，可能是磕了□□，雖然我是小姐，但是九華巷相對來說是個很高檔的地方，酒吧這樣的地方我幾乎沒來過，也并不喜歡。
宋延君開了個包間，他打電話喊老總來玩，之後，他拍了拍林憶秋的肩膀，宋延君微微一挑眉道:“我幫你拉了個皮條，你待會兒抓緊了，我喊的老板出手特別大方，是個喜歡玩花樣的，念及你收留我們阿愔，就當作獎賞幫你喊的。”
林憶秋雙眼放光，她嬌媚的抛了個電眼，林憶秋的素手在宋延君腿上撫摸，她開心道:“那真是太感謝宋老板了，為了感謝你，我免費幫你來一次冰火兩重天，什麽時候都可以，想要了，打電話給我哦。”
宋延君揮開了林憶秋的手，他靠到我身邊，半摟着我，他對林憶秋正經道:“我未來老婆在這，你當她面勾引我做什麽，當小三當慣了是吧？”
林憶秋笑嘻嘻道:“好好好，不插足你們兩口子。”
冰火兩重天又讓我感到惡寒，周曼易授課的時候教過，就是一口冰水一口熱水去.口.男人不可描述的地方，我覺得特別惡心，反正我死都不會幫男人做這個。
起初，我根本不懂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在九華巷呆過，什麽都懂了，但還沒實踐過，慶幸我依舊是個雛，恐怕在九華巷保持處女最久的小姐就是我了，算是我運氣爆棚。
我別有深意的看了宋延君一眼，他有些受不了我的目光，宋延君斟上一杯酒，他喝了一口後，吻上我的唇，我掙紮着，宋延君強硬按住我的頭，他把酒從口中渡了過來，他巧妙的用舌逼迫我吞下那口酒，我覺得我簡直是在喝他的口水，所以有些惡心。
宋延君的舌尖糾纏着我，他在我嘴中攪來攪去，我把手伸到他的腰上擰了一下，宋延君皺眉，他輕咬我的唇瓣，我痛得悶哼，他又舔了一舔我的傷口，我唔唔兩聲，宋延君還是不肯放過我，他吻得越來越投入，我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
林憶秋掩嘴笑道:“真是虐死單身狗了，宋老板很少吻女人的，一般都直接開做。”
宋延君放開我後，我大口的呼吸着，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吻過的女人屈指可數，你以後就是最後那個了。”
我別過頭道:“切，吻過我的男人還屈指可數呢。”
宋延君攥着我的手，他認真問我:“我的吻舒服，還是高靖飛的吻舒服？”
提到那個人的名字，我的心便會刺痛一下，我嬌笑着倚靠在宋延君肩上，“當然是宋老板吻的舒服了，高靖飛怎麽比的過老司機？”
實話在我心裏，跟高先生接吻沒有一點不舒服，他淺淺的柔柔的，很撩我的心扉。
宋延君眼角含笑，他指了指自己的唇，命令道:“阿愔，再親你未來老公一下。”
宋延君是不好得罪的，也許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我都需要他幫忙，反正親嘴又不是上床，還不算太虧。我把手放到他脖子上，快速的親了一口，他卻摁住我的頭不放，宋延君又開始在嘴中糾纏我，我不喜歡和除了高先生以外的人舌吻，但為了混日子，只能忍耐。
宋延君的朋友來之後，他才放開了我。
王老板看起來財大氣粗，他脖子上挂了一條粗粗的金項鏈，像個山炮一樣，他身後還跟了兩個中年男人，看起來還算斯文，除了王老板的氣态格格不入。
林憶秋很快就和王老板熱絡了起來，宋延君告訴我王老板是開酒廠的，王老板家裏雖有老婆，但是很喜歡玩女人，一天不玩都不行。
我悄悄在宋延君耳邊道:“你介紹了個變态給林憶秋？要是我家憶秋以後出什麽事，我拿你是問。”
宋延君無奈道:“不會的，頂多房事上愛折騰，王老板寵女人也就幾天的興趣，幾天內，林憶秋保準把本都給撈回來，我跟你說，你那小姐妹兒，就是個人精，不過你可別跟她學，我不想帶綠帽。”
我鄙夷道，“宋老板，你成天以我男人自居，不嫌臊得慌，不跟你玩了，正常點。”
宋延君蹙眉，他摟緊了我的腰，甕聲甕氣道:“你以為我跟你玩？老子認真的！”
我想他可能有點迷戀我的美色，我便順着他的毛撫，“好啦，我知道啦。”
王老板的視線集中在我身上，他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我，他開口道:“宋老板，你身邊那姑娘長得挺水靈的，氣質美女，像大小姐一樣，不如介紹給我，我幫你養養，保準養成個公主。”
林憶秋的嘴扁了一下，她向我投來怨怼的眼神，好像在說，都是你的皮囊惹的禍。
宋延君翹起二郎腿，他慵懶的摟着我，語氣微冷，“我老婆，你想養？我不準備帶綠帽。”
王老板臉色微變，他立馬倒酒，然後慫不拉幾的道歉，“宋老板，我有眼不識泰山，竟沒把尊夫人給看出來，我的錯，我幹了！”他咕嚕咕嚕的喝下一杯伏加特，末了，還倒扣杯子顯示自己喝完了，行為有點粗俗，跟宋延君這樣的貴氣男人比，差別很大。
宋延君轉瞬又換上笑臉，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沒事兒，小誤會而已，”他拿過篩子搖晃，“來，玩骰子。”
王老板以及那兩個男人對宋延君比較殷勤，他們的态度很狗腿，宋延君也就幫林憶秋搭個線，順便再跟我培養培養感情，他那麽花裏胡哨的人，反正我不敢跟他玩真，就算他來真的，我也不敢，一個高先生就讓我哭得一塌糊塗，宋延君那般的如玉男子，只可遠觀，不可亵玩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