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小猴子被蕭楠從空間裏帶出來之後,就沒再放它進去。
空間裏的竹筍沒舍得掰給它, 蕭楠暗搓搓的折了幾根後院竹林裏的竹筍。
“……吱吱!”
小猴子溜着一對萌噠噠、水萌萌的圓眼兒, 兩只前爪蜷縮着耷拉在胸前, 可憐兮兮的盯着蕭楠。
蕭楠:“……”
還挑嘴喲!她都還沒吃過空間裏的竹筍哩, 這小家夥都吃了半個多月了,還不滿足?
這時:
“姑!”
“姑!”
牛牙和三朵同時出現在院子裏, 異口同聲的喊她。
“喲, 現在還想得起姑呀?”這兩孩子, 自從他們父母回來之後,基本都在家纏着寸步不離, 很少上她這兒來。除了早上練拳之外。
這不,昨晚聽說她今天要鹵雞腿雞爪, 吃了早飯就巴着過來了。
“呀, 姑, 小美沒走啊?”三朵一眼看到椅子上立起的小猴子,忍不住想上前抱抱它。
奈何小猴子怕生, 一瞧見她的動作, 趕緊朝蕭楠的衣兜裏鑽:“吱吱!吱吱!”
“又回來了。”蕭楠不欲多說,就把這話題扯開了,“鹵料給我帶來了嗎?”
蕭楠嫌難得走, 恰巧嫂子周小麗要去趕集,就讓她幫忙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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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這呢!”一提到吃, 牛牙瞬間積極起來,相比起可愛的小猴子, 他對吃的更加熱衷。
“姑,山裏真的有很多野雞、兔子嗎?”牛牙躍躍欲試,學了他姑的拳法,他覺得這些日子以來,身體更加棒了,飯又能多吃一碗了。想必去山林裏打兩只兔子肯定沒問題。
很快,一潑冷水澆在他頭上:“牛牙,要是讓我知道你一個人往森林裏跑,下場嘛,你知道的!”
蕭楠搓了搓手掌,骨節被她撥得噼裏啪啦響。
牛牙表示:我不想知道!
既然“燒火匠”都到位了,蕭楠把冰箱裏的凍兔凍雞拎出來解凍,銻鍋裏先把鹵料包放進去摻水燒開;雞和兔子另外用大鍋把血水煮出來,雞爪子都被蕭楠一個個擰下來了,足足有二三十只。
鹵料鍋蕭楠也分了兩鍋,一鍋辣的,一鍋不辣的。分別放進雞和兔,大火燒開,再架小火慢慢炖煮。不僅如此,蕭楠還準備了很多小菜,海帶、豆腐皮、土豆片以及集上買回來的蓮藕切成片。昨天順便撿的野雞蛋煮熟之後剝開,丢入銻鍋裏,煮成鹵蛋。
等肉鹵入味之後,香味漸漸飄散在院子裏。
引得守在院子的大狗小狗都通通圍到廚房門口,一個個伸長脖子往裏瞅:
“汪——”太香了!
伸長的舌頭,口水滴答滴答往下掉。
等到差不多的時候,蕭楠把肉舀起來放入筲箕中,鍋裏剩下的汁水又将就鹵素菜,鹵過肉的汁水油脂飽滿,鹵出來的素菜吃着更香。想起小猴子貌似撒嬌不吃竹筍了,蕭楠想了想,幹脆給它炖了一只蒸蛋。
這麽多鹵肉,蕭楠一個人肯定吃不完。支牛牙回去喊了老爺子他們過來,順便也去把蕭仲明一起叫了過來。
牛牙的速度極快,衆人到了蕭楠家的時候,蕭楠還正端着一個土碗、支着一把勺子給小猴子喂蛋羹,三朵在旁邊冒着星星眼看着。
“小楠,喂小孩喲?”堂哥蕭仲強打趣道。
可不是喂小孩麽?衆人下意識望過去:
只見小猴子胸前圍了一塊類似小孩口水兜的布條,兩只前爪耷在桌沿上,水靈靈的大眼正目不轉睛的盯着蕭楠——手中的蛋羹,它嘴角上糊了一層白白的蛋羹。突然一下子看到這麽多人圍過來,吓得瑟縮了一下身子,卻依舊堅定的定在那兒,等着蛋羹入口。
衆人:……
“呵呵!”
蕭楠傻笑一聲。
“吃飽了撐着沒事幹!”老太太看不得蕭楠這幅行事,“一個畜生,用得着像對個人一樣麽?”
“祖祖,小美很可愛的,它不是畜生!”小猴子的忠實粉絲三朵立即維護起來,反駁道。
“不是畜生是啥?”老太太恨鐵不成鋼的睨了一眼小猴子。吓得小猴子“吱吱”叫了兩聲,躲在椅子旮旯不出來。
略過小猴子,衆人一齊坐到桌上,除了自家人,蕭仲明是唯一一個外人。他頗有些不自在,扯了一個雞翅膀,邊啃邊問蕭楠:“小楠,你叫我來有什麽事麽?該不會就單純的讓我開啃雞腿吧?”
他一邊吃,一邊在心裏慨嘆,也不知道人家是怎麽煮的,明明是同樣的材料,煮出來的味道差別咋個這麽大呢!
“我想在水庫裏養一群鴨,在山林裏放養一批雞,想請你幫我看守,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蕭楠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他。
“诶?”蕭仲明動作一頓,詫異道,“養雞養鴨?我?”
“對啊,轎子石溝那邊的路太陡,水庫也深,我尋思了好久,村子裏年紀輕、水性好的非你莫屬了。”
“這不是還有你小叔們麽?”蕭仲明不相信蕭楠的措辭,以為蕭楠是想幫他,他看了看桌上的其他人,都一副了然于心的樣子。
“小叔他們要養豬,人手自己都比較勉強。”前些日子商量的養豬主意小叔這些天差不多都把證搞下來了,就差在山谷那邊搭棚子修豬圈了。
一聽他們真的要養豬,不是開玩笑,蕭仲明笑着誇贊道:“你們一家人,這個!”
說着比起大拇指,補充道:“養豬的養豬,養雞、鴨的養雞、鴨,不出幾年,怕是村子裏的首富喽!”
堂哥他們連忙謙虛的相互敬了一杯酒,說道:“哪裏,早着呢,村子裏的那些人,那個不必我們家,人家不顯山露水罷了。”
事情就這樣暫定,過了幾日,蕭楠預訂的雞和鴨都到了。
幾百只的雞、鴨擠在村口,叽叽喳喳的叫着,聲音和在一起,傳出去老遠。
送苗子的還是上次那個平頭男人。一看見等候在村口的蕭楠,他跳下小貨車,扯着一張笑臉,問:“大妹子,上次買的那些雞崽還好吧?”
這話,以前的小妹子換成了現在的大妹子。
“大哥,你還說呢!不厚道啊,買些雞崽給我,說三個月下蛋吧,我也不奢望;可長出來都是些小公雞這事也……”
他不提還好,一提蕭楠就來氣。一百只雞崽足有六十只是小公雞,剩下除了折了的,都是母雞,近有三十來只。
“哈哈!”平頭男人打着哈哈,那事兒他知道自己做得有些不地道。
其實說起來,他也是被人忽悠了。出去引進雞崽,被硬塞了幾百只,拿回來賣不出去,找熟人東賣幾只,西搙幾只,還是剩了一兩百只。每天還大量的死,眼看只剩下一百來只,找到蕭楠這個冤大頭恁是賣了出去。
“這次這些都是正宗的土雞蛋孵的小雞,絕對值得!都是老客戶了,我等下給你打幾個折。對了,敝姓王,叫王康,還沒請教貴姓呢?”
“叫我蕭楠就可以了。”
“好好,蕭大妹子,這次這個絕對不騙你,不好你來找我!”王康砰砰直拍胸膛,立馬打包票。
“還有這些鴨崽,也是好的。有問題直接打電話!”
接到消息的蕭仲明,立刻趕過來幫忙搭把手。
“這位大兄弟是……?”王康看了看蕭仲明,又看看蕭楠,不知道如何稱呼。
蕭仲明伸出手:“我叫蕭仲明,接下來幫蕭楠養這些雞、鴨的。”
“哎呀,仲明兄啊,鄙人王康,太平鎮人。幸會幸會!”一聽蕭仲明是幫蕭楠養雞的,王康心裏一尋思,養雞的把手都請了,想必以後還會有更多的生意。囫囵幾秒鐘,瞬間在心裏理清了,人精似的,語氣變得更加熱絡。雙手覆着蕭仲明的手使勁甩了好幾下才放開。
随後趕緊從兜裏掏出煙,遞給蕭仲明。因為蕭楠是個女孩子,不抽煙,又不好表現得太熱切,這下正好來了一個同胞,王康立馬打蛇上棍找了個切入點。
“天這麽熱,先搬回去再說?”
“好好!”
這麽一會兒功夫,村口就聚了好幾個閑人,現下看見搬東西,都上前來幫把手。
于是王康和蕭仲明一起合夥擡着籮筐,往蕭楠家的那條小道進去,走在前面;後面跟着幾個同樣挑籮筐的村裏人,蕭楠端了個小簸箕跟在他們後面。貨車開不進去,只好停在村口。
擡到院子裏,大灰們正準備吠兩聲,被蕭楠喝住,止住了聲響,站在屋檐下望着衆人。
到了家,蕭楠趕緊到廚房搬了一摞碗出來,倒上涼白開,每碗加個兩勺白糖,請衆人歇着喝口水。
天氣太熱,明晃晃的太陽像一輪火輪,時刻散發着熾人的熱氣。
這些人也不客氣,接過碗,咕咚咕咚兩口喝下去,舔了兩口嘴唇,咦?這水?于是衆人都不約而同的續了好幾碗涼白開,弄得茶壺都空了才停罷。
“去看看你那雞喂得怎樣?”王康解完渴,就升起了去看一看蕭楠養的雞的心思。
“後邊竹林裏。”
蕭楠帶着王康來到竹林,雞崽,準确的說應該是半大雞崽了,一只只散養在竹林各處。此刻太陽正當空,有的小雞崽卧在竹林的犄角旮旯裏歇涼;有的胃口好的,烏黑的雞爪正有力的刨土尋草籽蚯蚓。
“啧啧,你這雞喂得好啊!”王康一看見這些雞,忍不住眼睛發亮,瞧這些家夥,支棱着翅膀,毛羽光亮,那小爪子,一看就非常有力。
光看還不夠,王康盯住一直趴着歇涼的雞,彎腰、伸手、抓雞,前後動作不超過三秒,半大雞崽就已經在他手心裏撲騰着翅膀,掙紮不已。
“咯咯——咯——”
被抓住的是一只小公雞,見掙紮不開,歪着腦袋就欲啄王康。
王康是誰?常年和雞、鴨打交道,還奈何不了一只小公雞。他動作迅速的掰開小公雞的腦袋,另一只手快速的轉換動作,提着公雞的翅膀根部,諒它翻了天也脫不了王康的手掌心。
王康摸了摸小公雞新長出不久的雞冠,又抓了抓它的爪子,扯了扯翅膀上的毛。一系列動作之後,在小公雞驚恐的“咯咯”聲中放開了它。
小公雞一脫離牢籠,立刻“咯咯”的馬上跑得不見蹤影,吓得其它雞崽也一哄而散。
看過後的王康,心裏忍不住懷疑,難道當初這批雞苗真的是好雞苗?又看看旁邊的蕭楠,細胳膊細腿的,白生生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幹農活的人,難不成養雞還有絕招?
“我這雞咋樣?”蕭楠見這人又抓又摸,像看情人似的,忍不住心頭有些發麻。
“好!好啊!太好了!”一連三個好,足以可見王康的心情之激動。
不說王康懷着如何不可置信的心情離開卧龍灣,蕭楠此刻正抓着腦袋在想如何解決這些鴨子的住宿問題。
“這鴨子要先在家裏養大點再放水庫麽?”
“用不着,鴨子這東西,天生都會游泳。”
既然蕭仲明都這麽說了,蕭楠也不再糾結。她準備先放在家裏養幾天,等在水庫邊修個小屋子,到時候再挪過去。
說幹就幹,蕭楠第二天就拉回來一車磚頭,半車房瓦,還特意買了石灰粉和綠色的環保油漆。
村子裏都是些能人,啥活都能幹,不用去外面請,磚瓦匠蕭楠在村子裏就湊齊了。
說是在水庫養鴨,其實也不全然。畢竟蕭楠還是舍不得破壞水庫的水源,她選了一塊挨着水庫的小水凼放養這些鴨子。之後準備還在裏面栽些蓮藕,等夏天葉子出來了,鴨子躲在裏面也看不着。
屋子很快就修好了,一大一小兩間,大的那間大概有二十平方,小的那間僅僅五六平,擱張小床在裏面綽綽有餘。
綠色的牆面,煙灰色的房瓦,掩映在綠水青山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家修在河邊度暑的小別墅。
蕭仲明很快走馬上任,雞、鴨都被他照顧得很好,蕭楠也偶爾偷偷給它們倒點潭水,幾乎不見任何病雞病鴨。倒是有幾晚上,黃耳沿着水庫瘋狂大叫。
黃耳是蕭仲明家的一條公狗,身材溜長,全身灰毛,只有兩撮耳朵是黃毛,所以取名叫黃耳。黃耳是蕭仲明當做獵犬馴養的一只狗,常年和蕭仲明一起上山,逮兔子、抓野物比大灰還專業、還厲害。
這次黃耳都被征用過來,蕭楠就在家裏也給它準備了一個食槽。不用工資,起碼包個飯也成不是麽?
“汪嗡——”
“汪——”
狹路相逢,帥哥又把黃耳堵在屋檐下的食槽旮旯裏。
兩只公狗相互緊緊盯着對方,從腹腔裏發出低沉的攻擊聲,蓄勢待發。
帥哥斜睨黃耳,一副嫌棄要飯的樣子看着黃耳,支着右前肢。
黃耳也不落後,常年奔跑在山林中,野性也大大提了上來。
“汪嗡——”
“汪!汪——”
兩只狗大吼一聲,猛地向對方沖過去,眼花缭亂間,狗毛紛飛,汪汪尖叫。
等蕭楠趕過來時,勝敗皆已分曉。
帥哥跛了一只足,嘴裏“噗”的一聲吐出一拽狗毛;黃耳頸部流着血,皮毛被拽掉一大塊,血淋淋的。
蕭楠氣得咬牙切齒,對着兩只不安寧的狗大吼:“今天中午誰都沒飯吃!”
“汪~”
帥哥先告狀:是它先惹我!
“汪!”
黃耳不屑的轉過頭,找到蕭仲明,默默的蹲在他的腳下。
蕭楠、蕭仲明相互對視一眼:“……”
都說“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偏偏帥哥和黃耳都是公狗,又不是一家。
每當吃飯的時候,帥哥和黃耳都要打上一架,在各自主人的安撫下,才能乖乖安靜下來;要是來不及阻止,下場就像今天這樣。
最後沒辦法,蕭楠就和蕭仲明商量,每個月多給他幾百塊錢,當給黃耳的夥食費。
見黃耳沒再來吃飯,帥哥跛着腿,一步一挪挪到蕭楠身邊。反正以前它就是長短腿,現在再恢複成“長短腿”,帥哥完全無所謂。
“你這霸道的家夥,看你以後怎麽找老婆!”蕭楠恨鐵不成鋼的點點帥哥翹起的腦袋。
“汪——”你說啥?聽不懂。
一臉無辜。
偏生長得又奸詐,反差萌氣得蕭楠手指發抖,哭笑不得。
雞苗鴨苗在蕭楠家都生得很好,漸漸的,蕭楠就全權交給蕭仲明,自己繼續去忙轎子石溝鋪石頭路的問題。
石頭在石家兩位大叔通力合作下,已經完成了大半。就等着把路面挖出來,到時候直接在上面鋪石板。
然後,卧龍灣此刻卻進入了一年中的收割時期——掰苞谷。因此不得不暫時擱淺計劃。
正當蕭楠準備去給老爺子們幫忙掰苞谷的時候,接到了來自尚海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