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林海陽,你是來勸人的嗎?”張超忍不住問了。
這位大哥也不說話給他了一根煙還借了他打火機,而後呢?自己抽着煙将手搭在欄杆上看着遠方。
遠方又沒有詩和田野,只有車水馬龍與小樓。
這裏的樓可真沒有京都高,車也不像京都好看。
林海陽吸了一口煙,而後吐出個眼圈,“你需要我安慰?”
張超也學他吸煙,一吸卻差點把自己給嗆死。
“不需要。”
他才不需要情敵的安慰。
“為什麽兇你的化妝師?”他掐滅了煙頭卻不扔掉,一直拿在手裏。
張超笑他,“你說說你,煙都抽了,抽煙污染環境啊,你這會兒卻又裝成了不亂扔垃圾的好公民。”說着把燃到半截的煙扔到地上用腳撚滅。
林海陽皺眉看他,“你還沒回答我呢?”
“兇她?我可沒有。她弄痛了我還有理了?”張超撇撇嘴,也學他看遠方。
“哎,你說我這個姿勢拍照好看嗎?給我拍一張。”
林海陽并沒拒絕,拿出手機給他拍了一張。
男人自以為帥氣的托腮看鏡頭。
照出來的照片卻是醜陋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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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忘了卸妝了。”
再湊近看兩眼。
即便是被化的醜醜的,他人依然帥氣。渾然天成,擋也擋不住。
正說着,樓梯那邊傳來了聲音。
“寶珍姐,他們能在這兒嗎?”苗可小心的樓梯的燈壞了,通往上面的路黑漆漆的。兩人打着手機上的手電筒摸索着向前走着,苗可人小,想到了自己看過的驚悚片大都是在這樣的一種環境下發生的,女主走進了荒涼偏僻的地方被壞人綁走什麽的。
兩人慢慢上了天臺,發現那兩人果然在那。
葉寶珍定睛一看,很好,臉上都沒挂彩。
“張超同學。”她笑着叫他,一副親切有愛的好同學模樣。
“葉大小姐怎麽來了?”
“聽說你欺負人,幫人教訓你來了。怎樣,要不要給你可愛的化妝師道個歉?”她說着把藏在她身後的苗可拉了出來。
苗可有些害怕,低着頭不敢看他。
“其實不道歉也行。”
她已經在心裏罵自己做事莽撞了,得罪了小老板,把她給開了,她去哪找這麽棒的工作啊,沒事還能看看歌劇音樂劇陶冶情操,多浪漫。
張超看到她瑟瑟發抖的樣子覺得有點好笑,這個化妝師平時對他都是指點江山的模樣,怎麽今天就慫了?
“我的錯,對不起。”
在苗可詫異的目光下,張超的道歉可謂誠懇,标準的九十度鞠躬,語氣也完全聽不出有不情願的樣子。
“你原諒他嗎?”其實這是她們的事,葉寶珍能做的不過是為她主持個公道而已。不過,這完全是因為她被小姑娘的可愛收服了,不然,她也懶得管別人的事情。
“原諒。”苗可還是很大氣的。
“天臺風景不錯。”葉寶珍說着就走到了護欄那邊,她離林海陽很近,聞到了他身上的煙草味。
“抽煙了?”
“一根。”
“恩。”她應着,而後吹着熱風看遠處的風景。
這個城市的迷人之處很獨特,歷史悠久,古韻生香,然而居民樓建的……不算高,讓人很有安全感。
苗可一改剛剛的慫軟模樣,叫着張超,“卡西莫多,回去卸妝了。”人家小情侶在這談戀愛你搗什麽亂啊。
張超看她一眼,小姑娘又變得慫慫的了。
“那我們就先走了。”
葉寶珍回頭與他們揮手,還交代着,“你可不許再欺負苗可了。”
張超皺眉,“你叫苗可?”
氣得苗可想錘他一頓,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做過自我介紹了,怎麽他還是沒記住?
天臺上又剩下了兩人,不過從兩個男人變成了一男一女,遠遠看去,光是看背影都覺得十分般配。
她踩着高跟鞋,與他差小半個頭,不算多,是個讓人舒适的身高差。
踩高跟鞋如踩高跷,累啊。
于是她放飛自我的脫掉鞋子,而後把鞋子擺好放在一旁赤腳站在地上。
他走過去把她抱了起來,“踩在我的鞋上。”
她聽後的把落點放在他的鞋子上,她被迫用後背倚着欄杆與他面對面站着。
脫掉高跟鞋她還不到他下巴的位置呢。
他将手放在欄杆上,留給她的空間就更小了,這時如果有人上來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覺得這兩人好會玩,這暧昧的氛圍,讓人全身心都要冒粉紅泡泡。
“張超今天狀态不好。”他主動找話題。
“是嗎?”她還真沒看出來,應該說是,她根本沒太在意張超的舉動。
“這事怪我。”他微微低頭看她。
“怪你?”別人演戲不在狀态怪他,這人這麽愛為別人擔責任的嗎?
“你說不來的,結果你來了,我情緒激動,可能吓着他了。”他也是猜測,畢竟張超是在那會兒才差點接不上戲的。
“我說你今天的表現怎麽那麽出色,幾乎掩蓋了其他人的光芒。以前我們都看艾絲美拉達,今天光看你了。”
從他和艾絲美拉達對上戲開始,她強迫自己看劉真,可視線卻總是偏移到他身上。
“這麽說,這事是怪我了?”她算是聽出來了,這是個連鎖反應,她來了,他發現了,覺得驚喜,然後演技打爆險些讓對手接不上戲。
那張超……許是自責的吧。
他的手臂滑到她的腰上圈住她。她的手也圈在了他的頸部。
她擡頭看他,今日畫了個桃花妝,整張臉給人的感覺就是像桃花一樣粉嫩嫩的,有種春天來了的感覺。
都說演員演戲是要靠對手互相成全的,他低頭看他,眼睛滿含期待,“我可以吻你嗎?”
不管是在什麽劇情中,此情此景,他都該吻下去,可他太怕她了,害怕她會被他吓跑,于是在做這樣親密事前都要問她的意見。
她呢?
摟着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落下一計吻。
這個吻只有兩秒鐘,分開時,他的唇上只沾到了一點口紅,看着就像是做了壞事的樣子。
她手邊沒有紙巾于是又伸起纖纖玉手用指尖幫他抹去那點紅色。
“好了,我們下去吧。”她拉開全在她腰上的手,溜到一旁穿好鞋子。
而他,像個木頭人似得定在那裏,不說話也不會動。
“你不走,我先走了。”
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嗒嗒嗒”的聲響。他摸着自己的唇笑了起來,剛剛的一切都是真的吧?他請求要公主一吻,公主竟主動吻了他。
這算什麽?補償還是嘉獎?
他希望,這是愛。
此刻他胸膛中迸發着的火焰已經不是星星之火了,他想做的不是燎原而是撩心。
他想要她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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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大家依舊可以自由活動,下一場演出是在明天下午。這意味着大家可以瘋玩一下午,更深入的體會城市的魅力。
兩人在房間定了外賣,吃過後,林海陽收拾垃圾,而她坐在床上看着手機哈哈大笑。
他終于忍不住了,洗過手後過來找她,“笑什麽呢?很開心?”
葉寶珍把手機藏在枕頭底下,一副有小秘密的模樣。
“不給我看?”他笑着看她,似有挑逗。
葉寶珍從床上滾了半圈,立即離他半米遠了。
“保持距離,別動不動就離我那樣近。”
網上都是怎麽說的,說是林海陽站在他臺上她坐在臺下,據他約莫有二十米遠,可她依然感覺這位副主教是在撩他。還附上了一張副主教在看她的圖作為證據。
而後,評論裏開始刷起了副主教其實是在看我的照片,都是在劇院裏的各個角度拍攝臺上的他的照片。
離二十米都是撩人了,離得這麽近,她也受不住啊。
林海陽抿着唇嘆了口氣,而後背對着她玩起了手機。
他的背塌了,看上去十分落寞。
她突然就想起了那天在劇院偶遇他的時候,他也是這樣落寞的,好像亡國的王子。不知怎地,她想起了這個比喻。有種家國不在,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的凄涼感。
她悄摸摸的爬過去,看他側臉,卻見他閉着眼睛,心事重重的樣子。
她跪坐在床上摸摸他的頭發,“乖,別難過了。”
這話還是學他的呢,他對她講話總愛加個乖字,仿佛她是個沒長大的小女孩似的。
他睜開眼,迷茫的看她,似乎她才是他的救贖,他的信仰。他把自己都托付給她了。
可她呢,她收回自己的手,不知道能否承擔起他所寄予的厚望。
“你親親我吧。”他聲音沙啞,可能是用嗓過度造成的,近期演出太多,一場連着一場,他臺詞多,唱起來肯定費嗓子。不過也可能是抽煙抽的,她只聞到過這一次他身上油煙味,不過也不能保證他在別的時候就沒抽煙。
親親他?他是小孩子嗎?
偏生他用那樣懵懂的眼神看她,一副涉世未深的樣子。
就把他當成小孩子吧,一個吻也沒什麽的。
就這樣,她說服自己朝他的左臉吻去。
他在那一瞬間轉過臉,用唇吻住了她的唇。
她想來個蜻蜓點水式的吻,他卻扣住她的後腦勺不放開她。
兩人親了一會兒,結束的時候她只覺得自己的嘴皮子都要被磨掉一塊了。
林海陽的唇閃着透亮的熒光,似乎是沾染上了她的味道。
他伸出舌頭舔舔唇,還做出了個吧唧嘴的動作,似乎對剛剛的事意猶未盡。
她沒注意到的是,他的眸子早已被另一種感情所替代。
他想對她做春天對櫻桃樹做的事。
可他不能。
他得克制住自己,免得吓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