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頭疼
萱瑞堂裏,崔老太君和崔氏正在詢問趙玉笙當時究竟是怎麽回事。趙玉笙輕描淡寫地說自己和元倓不過拌了兩句嘴而已,崔老太君便問為何拌嘴。
罵一個姑娘家花癡可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元倓那厮肯定不會宣揚當時的真實情況。而自己說的話也實在是不文雅。趙玉笙自然是不會實話實話,便胡編說元倓譏諷她草包一個,說在場的閨秀都在吟詩作畫,唯獨她無所事事。她忍不住,便回了一句“彼此彼此”。
崔氏姑侄對這話毫不疑心,因為元倓當時的神情瞧着雖然有些不快,但并不是很生氣,倒是符合趙玉笙所說。趙玉笙又說了之前元倓用蟲子吓唬自己反被自己吓得不輕的事。
最後檢讨自己還是性子太沖,當時元倓諷刺她草包的時候聲音也不大,根本沒人聽到,她就不該回嘴。元倓不過是因為之前吃了虧氣不過來洩憤的,要諷刺那就讓他諷刺兩句好了,橫豎忍一忍就過去了。
這個元倓竟然還拿蟲子吓唬孫女,再聯想起元揚對趙玉笙的質問,崔老太君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再看到孫女神情沮喪更是心疼,忙拍着她的手道:“好孩子,你沒做錯。是那元倓小兒沒風度,言而無信明明說好不尋你的麻煩,卻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難為你。
崔氏點頭贊同:“得虧信郡王夫婦明理,不然依着他這性子,咱們兩家這仇怨根本化解不了。都是要娶妻生子的人了,這人竟然這般心胸狹窄,跟一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姑娘争高低。這人行事這般幼稚,偏偏又身份尊貴,笙姐兒你往後還是離他遠些。”
趙玉笙說自己記下了,崔老太君點頭,放趙玉笙回自己院子,留下崔氏,兩人細說起今日信郡王府趙玉琴和趙玉瑟的表現以及那些夫人太太對趙玉琴的看法。
老太君說禮部蕭侍郎家的小郎君不錯,瞧着謙恭有禮又會讀書,将來一個兩榜進士是少不了的。蕭侍郎的夫人性子溫和,且似乎很喜歡趙玉琴,委婉地向自己打聽了好些趙玉琴的事不說,還特地将兒子叫到自己跟前行禮。如果他家請人來說媒,倒是可以考慮。
崔氏點頭說蕭家門第不算差,蕭公子相貌才學都好,算得上是趙玉琴的良配,不過趙玉琴畢竟是三房的閨女,看不看好這門親事還得趙清溪和常氏點頭才行。
崔老太君哼了一聲:“我看好的人家,老三焉有不聽從的。至于常氏,見識有限,她知道什麽!”
崔氏猶豫了一下,又道:“雖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過姑母還是問問琴姐兒自己的意思吧。這萬一長輩看好她自己不中意,咱們豈不是成就了一對怨偶。”
崔老太君見侄女臉上隐然帶有幾分憂色,便知道她肯定是話裏有話,急道:“怨偶,怎麽,莫非你瞧出琴姐兒有中意的人了?”
崔氏欲言又止:“這個侄女也不敢肯定,只是有些疑心而已。”崔老太君厲聲道:“實話實說,磨蹭什麽!”崔氏硬着頭皮,将自己今日所見之趙玉琴的反常之處細說了一遍。
當她說到常氏看到趙玉笙膽敢跟元倓在一起,立馬疾言厲色對閨女一通責罵的時候,崔老太君一下面沉如水。等崔氏說完,老太君便迫不及待地咬牙怒罵:
“常氏這個蠢婆娘,在她眼裏笙姐兒怎麽都不對,琴姐兒哪兒都好!至于這個琴姐兒,還真是叫人失望,只怕咱們要好生看待她了。你看到沒有,你二妹妹給笙姐兒的好東西,全到了琴姐兒手中了!”
崔氏皺眉:“姑媽,笙姐兒畢竟沒及笄,而琴姐兒卻到了挑選夫婿的年紀,出席花會想打扮得好看些,用了親妹子的好東西也不算太過分。興許是笙姐兒自己主動給她的呢?”
崔老太君冷笑道:“有常氏這個‘慈母’在,笙姐兒怎麽怎能不主動給呢?”
見崔氏不太明白的樣子,老太太忍不住将趙玉笙在車上和自己說的話說了一遍,然後譏諷道:“這就是常氏這個時常将心疼笙姐兒挂在嘴巴上的‘慈母’做下的事情。我往常說常氏對笙姐兒不上心,你總說我想多了,這下你還會說我想多了嗎?”
崔氏無話可答,因為她實在是找不到話來替常氏辯護了。都是養閨女的,常氏急着給琴姐兒找個好夫婿,一心将她打扮得盡善盡美出席信郡王府花會這種心情崔氏理解。
可常氏完全可以直接讓笙姐兒将那頭面讓給姐姐,之後給她些補償就是。為什麽要哄騙笙姐兒呢?可憐的笙姐兒不知道京都高門女眷當中的一些忌諱,對她這個親娘深信不疑。不怪老太君要罵常氏蠢婆娘,笙姐兒往後在京裏呆久了,自然會了解這忌諱,那時候這孩子又會怎麽想她這個親娘呢?
老太君煩躁地擺手:“不說常氏這狠心偏心的賊婆娘了,說琴姐兒吧。這丫頭往後得拘着些了,不能叫她單獨外出。這若是碰到元倓一時失态叫人瞧出,伯府的臉面可就真的丢大了。”
崔氏點頭應下,崔老太君讓她回去,自己一個人生着悶氣。崔氏回到梧桐院,剛一沐浴完畢,滕氏就抱着兒子來了。婆媳兩個一邊逗着孩子一邊說話,滕氏也關心趙玉笙和元倓争執之事,少不得要打聽一下。
滕氏素來乖巧貼心,崔氏也不瞞她,一五一十地全告訴了她。滕氏聽完嘆息道:“二妹妹冰雪聰明,怎麽在這事上犯了糊塗。即便沒有四妹妹與誠安郡王的恩怨,那人性子暴戾行事幼稚可笑,也絕非良配啊。”
崔氏苦笑:“小姑娘家家的,眼裏只有小郎君的模樣,更別說這元倓又是本朝最年輕的郡王,太後娘娘的親外甥。可別說元倓不見得會看得上她,就算看得上,老太君也不能同意這門親事。元倓曾經害得笙姐兒進了刑部大牢,單就這一件老太君就恨極了他。”
三房兩個姑娘,琴姐兒要拘着輕易不叫出去,可拘着人總得有理由,自己又不好明說。笙姐兒倒是可以出府,卻又怕她出去碰到元倓再起沖突,這孩子懂事倒是懂事,可性子總歸有些桀骜不馴。這兩個孩子,無論誰碰到元倓都可能鬧出事來叫伯府丢臉。
崔氏越想越頭疼,最後也跟老太君一樣暗自罵起了常氏,她自己生的閨女不好生教養,倒叫她這個住持中饋的人來操心。同樣子伯府嫡女,當初她的筝姐兒哪有那麽多事!
趙玉笙回到牡丹院,原本以為常氏可能會差人叫自己過去質問早前在信郡王府和元倓的事情,誰知道等了許久也沒人來。次日她去蒼松院請安,隋嬷嬷說常氏身子不适,讓四姑娘回去自己院裏。還說怕過了病氣給她,讓她這幾日都在自己院裏用膳,也不用再過來問安了。
母親病了,自己身為閨女,床前侍疾天經地義。可當趙玉笙說要進去伺候常氏的時候,隋嬷嬷卻說三太太吩咐了,四姑娘年小不忍心勞累她,有二姑娘就夠了。
趙玉笙沖常氏房間彎腰行了個禮,然後對隋嬷嬷道:“母親自己身子不适還記挂着我,我真是受之有愧。勞煩嬷嬷轉告母親,就說我希望母親好生将養,盼望母親身子能早日康複。”
伯府規矩,除非重大節日,不然各房用膳都是按照房頭各自分開做。常氏身子不适讓趙玉笙自己單獨用膳這事,很快傳到了萱瑞堂。結果蒼松院那邊給趙玉笙送早膳過來的時候,萱瑞堂也給牡丹院送來了早膳。
萱瑞堂的婆子霸氣地沖蒼松院的婆子一揮手:“拿回去吧,老太君吩咐了,往後四姑娘的早膳都由咱們萱瑞堂送,你們就別管了。”
趙玉笙不知道,這會子崔老太君正在萱瑞堂氣得直拍胸口,她原本打算今日将常氏叫來訓斥一頓,誰知這婆娘居然病了。最初老太君還以為常氏是覺察到自己對她的不滿,所以裝病。誰知這婆娘就算是病了,也這麽公然地排斥笙姐兒。
什麽怕過了病氣給笙姐兒,那琴姐兒就不怕過了病氣?常氏這麽做不明內情之人還以為她是偏疼小閨女,卻不知道她根本是嫌棄笙姐兒。
蒼松院的婆子将食盒原封不動地提了回去,并将萱瑞堂婆子的話說給隋嬷嬷聽,彼時隋嬷嬷正和趙玉琴一道陪着裝出一絲虛弱樣的常氏用着早膳。隋嬷嬷看了看常氏,見她根本不在意,便讓那婆子下去。
趙玉琴若有所思,回到芝蘭院立馬派人去萱瑞堂打聽情況。
用完早膳,趙玉笙說自己想一個人呆着看書,讓其他人不用打擾。秋桂擔憂地看了看關婆子,關婆子卻沖她搖了搖頭,兩個人輕輕走了出去。然而剛到門口就有人來報,說二姑娘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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