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梁漪的直播早在她露臉那天就恢複到了正常,不過似乎也有點不正常, 因為來的觀衆越來越多了, 彈幕也是一條挨着一條, 非常緊密。
不過答案很明顯, 肖啓文猜得沒錯, 自己的臉就可以吸粉,梁漪也算是明白為什麽之前肖啓文想着帶她去拍照當網紅了, 只是當初一點水花都沒有。梁漪要是現在在自己的主播號微博放上自己的照片的話, 肯定不同往日了。
但梁漪怯了, 雖然手裏有兩套美圖,但她一點想要發的想法都沒有,而且彈幕裏的觀衆每天都在問着她什麽時候露臉, 梁漪的回答是萬年不變的“等我有錢了買了電腦就會了”。
這句話說一兩次還好,說多了梁漪就覺得累了, 不過這倒也不是沒好處, 有的粉絲會為了讓梁漪早日買電腦而送禮物給她, 也就間接地讓梁漪的收益越來越高。
可......說到底, 還是基數不夠大,她現在的訂閱量跟其他的人氣主播比起來, 依舊是差了一大截,梁漪喜歡的海月公會也還是沒有對梁漪發出邀請, 這讓梁漪感到有些愁苦, 卻也只有繼續等待下去。
1400元的收入可以做些什麽呢?梁漪想了又想以後, 給紀澀言轉了兩百元過去, 這次的理由不再是補習費,而是“房租”,畢竟她每天都在紀澀言那裏開直播。
紀澀言沒有拒絕,坦然地收下了,當然了,她到現在幾乎沒有拒絕過梁漪給的錢,除了之前梁漪誇下的海口說以後給她買奢侈品她說自己不缺,其餘時候,梁漪給多少她就拿多少。
但紀澀言的餘額着實不算少了,她出來的這三個月,靠着自己的努力,卡裏的存款也有了五位數,當然了,這是沒跟曾經作對比,不然結果是很慘烈的。
日子也算風平浪靜,梁漪開直播,紀澀言當家教,沒有曹西也沒周市人這樣的人來打擾,梁漪感到非常的滿意。
只是生活也往往會在你以為越來越好的時候,給你來一拳頭,讓你感受人生的起落落落。
但這次的事情跟梁漪沒有半點關系,而是紀澀言,她被學生指出來勾引自己,紀澀言瞬間就被學生的家長給困住了,非得讓她賠償。
秘市的一處高級小區裏,紀澀言在某家人的客廳裏站着,她目光冷漠地看着自己眼前的人,聲音淡淡地問:“要我賠償?”
“你勾引我高三的兒子!只是要你賠點錢而已!”客廳裏一共有三個人,現在說話的便是這個家庭的女主人。
可能是因為仗着人多且自己“有理”,她說話的時候也都底氣十足的樣子,言語間的刻薄與針對非常的清楚。
紀澀言“哦”了一聲:“多少?”
女主人很明顯愣了一下,接着立馬回答道:“兩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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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澀言看向自己教了一周的學生,雖然心裏生氣得很,但表面上卻也沒有表現得很明顯,她目光越發地平靜了,她沒跟女主人繼續說,轉而問了他:“全市的診斷考試考差了,是嗎?”
學生眼神有點閃躲,但說話的模樣跟他媽媽如出一轍:“都是因為你勾引我,讓我不能好好學習。”
一邊的小女孩有些懵懂:“媽媽,勾引是什麽意思?”
女主人瞬間把自己女兒的耳朵給輕輕捂住,神色也溫柔了不少,她看了眼自己的女兒,接着像去學了變臉一樣,她盯着紀澀言:“紀老師,我當初看你年輕也有活力,以為你可以有耐心地将我兒子的成績提上去,但你......你卻是這樣的一個人。”
紀澀言把自己腦後的頭發揉了揉,動作有些散漫,她說:“兩萬,我賠。”
女主人努力抑制着自己表面的歡喜,正要開口說些“大氣”的話,下一秒又聽紀澀言道:“就當是給你兒子的智商交稅了。”
中學生的表情有些難看,紀澀言看着他的臉,唇角揚了下:“說我勾引你之前,都不會先把自己跟男同學激吻的照片删一下嗎?還要設置成屏保,欺負你媽沒見識看不懂也不可以這樣啊。”
紀澀言也不再理會這一家人的臉色,轉身擡腳離開了這個肮髒的地方,迅速出了小區。
可在屋內起争執的時候,女主人拉了她的手腕,跟上次不一樣的地方,紀澀言現在身上像是被螞蟻爬了一樣,令她難受不已。
她不可能出門的時候會随身帶着酒精,因此現在又得去藥店新買一瓶,接着在自己把手腕的皮給擦出血之前,到了一處公廁,洗了半小時的手。
當家教雖然的确要輕松不少,但遇到這樣的奇葩家庭的幾率也不小,紀澀言一邊忍着痛苦地洗着手腕,一邊覺得自己也是蠻慘的了。
這件事的真相她當然知道,無非就是全市的統考成績出來了,這個男生的成績比以往考了更低的分,怕自己被家裏罵,就幹脆拉着自己去墊背了。
而實際的原因便是他自己分了心,跟另一個男生談戀愛,而且少年的愛情非常狂熱,紀澀言從教他的時候就看見了他鎖骨上的草莓,直到今天那些草莓印也還沒消失。
雖然跟梁漪的關系有些詭異,但自己也的确有個同性女友,可是在自己受了欺負這件事上,恕她不能感同身受,這家人明明白白地就是想要坑她的錢,那麽自然是要付出點代價的。
經過這一件事,紀澀言的心情非常的不好,也可以說是down到了谷底,讓她在街上渾渾噩噩地走着,一點想要回去的欲望都沒有,盡管梁漪此刻應該在等着她回去了。
辛辛苦苦存的錢頃刻間化為烏有,紀澀言捏着手機,進了一家咖啡店,點了杯拿鐵坐着。
她翻了翻自己的通訊錄,看着梁漪的名字愣了下,但是沒點,而是找到了沈珩,給他撥了電話過去。
沈珩接她電話一直很快,這次也不例外,他聲音含笑:“小言,怎麽突然想起哥哥了?”
紀澀言那些委屈的話一下又都堵在了喉嚨裏,讓她想要說卻又說不出口,最後化為一句:“忙不忙?”
“有點,年底要拼業績,我要是不好好工作那我家要給我開批/鬥大會了。”
“也是。”
“我前兩天看見你大姐了,她還問我跟你有沒有聯系,我說我也在找你,沒把你暴露出去。”
“謝謝。”
“你就不能多說點話?你這樣會讓我以為我在講單口相聲。”
“不是嗎?”
“......呵!”
咖啡的味道有些苦,紀澀言沒有加糖,她跟沈珩打了十來分鐘的電話,心情終于要好了點,就在要挂斷的時候,沈珩的語氣正經了起來:“小言,有什麽委屈都可以跟哥哥講,哥哥去盤他丫的。”
紀澀言把手機拿遠了一點,呼出一口氣:“沒事。”
“過兩天周末我再來找你。”
“嗯。”
自己的兄弟姐妹衆多,但真正關心自己的根本沒有,他們從小到的就在競争,一直都是沈珩這個外人像個親哥哥一樣地保護她,這也是為什麽紀澀言可以讓沈珩來找自己,而還要瞞着家裏所有人的原因。
那不是讓她感到溫暖的家庭,尤其是還在出了那件事之後,更讓紀澀言覺得冷漠了。
紀澀言看向了自己的手腕,今天因為處理得比較早,因此上面的傷口沒跟上次一樣觸目驚心,這讓她感到好受了一點,但也只是一點而已,更多的還是覺得不舒服。
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去,紀澀言在咖啡廳坐了可能有一個小時了,這才打算離開,她去了自己經常停車的路邊,解鎖了自己的電瓶車。
她戴了頭盔,但十二月的風一點也不留情面,從袖口從脖子找着縫隙就要往裏面跑,紀澀言回到小區的時候,手上的溫度已經接近于冰涼。
借着黯淡的路燈,她收拾好自己的表情,上了樓,給梁漪發了自己回來的消息。
可今晚卻破天荒地,梁漪說自己下午的時候已經請了假,她今天不能直播了,因為有人來找她了。
梁漪的好友圈有哪些人她根本不清楚,因此紀澀言也不知道會是誰來找梁漪,即使心裏多多少少有些好奇,卻沒有繼續問下去,回複了一下便去洗澡。
而梁漪這頭,她要見的人是原身的前男友之一,也就是現在的大明星白柏。
《侯府》這部戲仍然在拍,他作為男主角,戲份要比其他人多很多,但是這兩天在秘市有一個時尚品牌的活動必須得由他到場,不得不跟劇組請了假來到秘市待兩天。
活動在下午的時候就已經辦完了,他明天就要回到豎店影視城繼續拍戲,但在臨走之前還是想要再見一下梁漪,上次托畢嫣給梁漪帶的禮物,一點後續都沒有,這讓白柏的心态有些崩掉。
不過,更讓他崩掉的是,現在梁漪來見他了,還帶着那份沒有拆開的禮物。
白柏裝作不懂的樣子:“師姐,你這是......?”
梁漪把禮物放在他一邊的車頂上:“我有對象了,以後別來找我,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