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梁漪內心哀嘆了好幾聲, 因為她已經看明白了, 現在的自己能有這麽多爛攤子,基本上都是因為原身。
更具體一點, 還可以直接說為是因為原身的臉。
梁漪對于現在自己的這張皮, 一開始确實感到非常的滿意, 因為她照鏡子的時候也被驚豔到了,但誰能想到, 會有曹西這樣的曾經的追求者和周市人這樣的現在的追求者,找上來羞辱她或者強碰她。
盡管從各種角度出發, 梁漪現在也是比較滿意的, 只不過心裏多少也會覺得有點麻煩, 如果只有好處只有利就好了,就不至于讓她會落到這兩天這樣的落魄的下場了。
周市人站直了身體, 他收起曾經的不正經的模樣, 表情誠懇且認真:“梁小姐,我是來道歉的。”
梁漪:“......”
她并不想跟周市人再有任何的聯系, 上次她被周市人給拉住手腕那事兒, 她到現在都還記着呢,也并不是像周市人這樣, 說個道歉就可以得到她的原諒的。
前世的梁漪是個睚眦必報的人, 即使基本上也沒人敢欺負她,但來到了現代這一點倒是體現得淋漓盡致了, 當初除了憑着一腔勇氣去赴會曹西設的宴以為, 也還有這麽一層原因。
原身之前都是受到欺負的那一個, 她怎麽樣也得報個仇了,只是想不到現在的自己是如此的弱,她根本沒有辦法與人家抗衡。
周市人沒有空手來,他見梁漪不說話,又把自己手上的袋子遞了過去:“這是我的賠禮,為我上次的冒失的動作賠罪。”
黑夜裏,梁漪的嘴角不着痕跡地抽了一下,旋即冷着聲音:“你回吧。”
周市人秉着不抛棄不放棄的原則,搖了下頭,毅然道:“不行,你得原諒我,我才能回去。”
梁漪虛了下眼睛,看着面前的人的臉,周市人有點疑惑地摸了下自己的臉,又有點好奇地問:“你看什麽?”
“我看你臉皮怎麽可以這麽厚。”梁漪內心已經在翻白眼。
周市人毫不介意的模樣:“臉皮要是不厚我也就不會來找你了。”
梁漪把腳往旁邊伸了點,不再管他:“之前不來道歉現在才來,你覺得我會信你的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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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又停下了腳步,往後退了一步,轉頭看着怔愣在原地的周市人:“周少爺是不是以為我是個不看新聞的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周市人倏地側身,他極力保持着鎮定,只是一雙眼睛在緊緊地盯着梁漪:“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周家少爺騙炮被當事人揭發,這個瓜還蠻好吃的。”
“成年男女只做身體不談愛,我明白,但是周市人......”
“你不能騙人家上床吧?”
梁漪回到房間以後心情才稍微平複下來了一點,她疾步走了這麽一段路以後,背上還出了層薄薄的汗,梁漪用手掌當扇子朝着自己臉上扇了扇,随後倒了杯水迫使自己快速冷靜下來。
因為知道周市人不是個什麽好料,梁漪早在自己當初被得罪的時候,就去網上搜了周市人的資料,不搜不知道,一搜倒是把梁漪吓了一跳,瞬間被科普了兩個現代詞彙。
約炮、騙炮。
而除此之外,她還搜到了周氏與曹氏是很多年的生意夥伴,梁漪心中生疑,又順帶着搜了下曹氏,發現曹氏現在的總經理的名字叫......曹西。
所以,周市人會來找自己的背後,根本不會那麽簡單,而且更讓梁漪證實了周市人和曹西肯定認識的還有一個證據便是今天。
先有曹西打電話過來高高在上地說跟她玩游戲都無趣,後有周市人在小區門口姿态放低懇求她的原諒。
梁漪喝完了水,心裏也将這些信息捋了個七七八八,感慨了下互聯網真好,接着梳理好心情,準備直播。
十二月的錢在七號那天到了賬,這一次梁漪的銀行卡餘額足足多了1400多元,梁漪見着這個數字的時候,就差在小區裏尖叫了。
1400元!這是什麽概念!
梁漪覺得自己俨然成了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人,為着這1400元傻笑了一天,直到晚上紀澀言準時回來的時候,她才收了收自己的笑容,但因為笑了太久,臉都有點僵了,還不得不提前搓搓臉,否則紀澀言肯定會笑話她。
紀澀言今晚終于準時回來了,前幾天一直很忙,梁漪知道原因,紀澀言跟她講過了,那麽就是學生快到期末考了,她便多接了兩個任務,家長出的工資高,她也就懶得推了,而且相對于其他部分工作而言,家教已經是很輕松的工作了。
梁漪只是那麽一問而已,雖然自己直播越來越順暢了,但還是覺得直播的時候紀澀言如果在自己旁邊的話,那當然是更好的了,她已經差不多習慣了每晚下樓去找紀澀言的日子,這樣一下斷開,倒也還真的讓她有點不在狀态,不過沒什麽影響就是了。
而今晚,紀澀言終于準時回來了,梁漪收到她發的“可以下來了”的消息的時候,內心的喜悅又上升到了另一個高度。
說實在的,因為紀澀言這幾天回來很晚,她們一次面都沒見過,仿佛回到了之前一周不見面的時候,唯一的差別在于這一次雙方都有發消息,只是還是沒那麽頻繁。
梁漪的腳步都有點輕盈了,她拿着手機和耳機,到了四樓,将自己的表情轉換正常以後,就要敲門,但根本沒輪到她把指節扣到門上,門就開了。
紀澀言沒有在門口站着,開了門就轉身給梁漪留了個背影,接着自己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打開一張卷子,捏着紅筆,認真修改了起來。
梁漪要開口的話一瞬間吞回了肚子裏,她不忍心打破房間的安靜,她輕輕地關上門,頗為自覺地在老位置坐下,接着又慢慢插/上戴上耳機,讓自己不發出一點噪音。
紀澀言認真地給卷子做着批注,她頭也沒擡,但仿佛眼睛長在了頭頂一般,将這一切看了進去,在梁漪剛戴好以後,她開口說:“不用那麽小聲。”
梁漪松了一口氣,她馬上就像是上了發條的玩偶一般,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紀澀言的斜側臉,她說:“看你太認真了,我怕吵到你。”
紀澀言依舊沒擡頭,她把自己的調皮的幾縷頭發別到耳後,狀似随意地道:“不會。”她說,“正在修改高一的數學卷子,沒什麽難度。”
梁漪聽明白了,紀澀言這是在說自己發出的聲響不會影響到她。
梁漪揚了下唇角,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還有八分鐘才開播,她現在可以跟紀澀言再說點什麽。
毫無疑問,有可能是因為合約關系,也有可能因為上下樓關系,還有可能是出于之前對紀澀言的信任,紀澀言成為了她來到這個世界以後,什麽都讓梁漪信任,什麽都讓梁漪想要分享的人。
梁漪覺得自己的有點笑痛的臉還沒恢複,又悄悄地搓了搓,把自己的表情歸為以後,才語氣帶着欣喜地道:“我上個月賺了1400元,比之前多了一倍。”她下巴都仰了點,看起來很得意的樣子,“我厲不厲害?”
紀澀言聽着這個問題失笑,不禁擡頭看着梁漪,在對方期待的和想要被認可的眼神中點了點頭:“很厲害。”
梁漪咧嘴笑了,她此刻想再跟紀澀言多說點話,于是找了下一個話題:“紀澀言,你以前讀書很厲害嗎?不然為什麽會來做家教。”
“嗯,很厲害。”紀澀言一點謙虛都沒有。
梁漪來了興趣:“有多厲害?”
紀澀言沒有回答,而是再次低頭開始修改卷子,梁漪有些失望地壓了點唇角,但還是認命地去粉絲群裏跟其他人聊天水群,等待着八點的到來。
她以為自己等不到回答了,但沒過兩分鐘,就聽見了紀澀言的聲音在房間裏再次響起:“我爸有七個孩子,我是讀書最好的那一個。”
梁漪的重點完全偏了,她有些震驚,嗓門也大了一點:“什麽?七個?”她有些不确定地問,“都是親的關系嗎?還是說有領養啊......”
梁漪上輩子作為古代人,也就一個哥哥兩個弟弟,可現在也不是嘉朝啊,這是超生要罰款的21世紀,但紀澀言居然有六個兄弟姐妹。
紀澀言平靜回答:“親的。”她想了一下,又說,“三個同父異母,他們的媽媽是我媽媽的妹妹。”
“......”這就觸及到梁漪的知識盲區了。
梁漪舔了下唇,還想問點什麽出來,但紀澀言看了眼時間以後提醒她:“你該開直播了。”
梁漪恍若初醒,她點了下頭,收起自己心裏的那些八卦的心思,一邊點開游戲一邊覺得自己已經被慧姐給影響了。
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游戲吸引了過去,全然沒在意到紀澀言在一旁複雜的痛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