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如果有一個珍貴的捷徑在你面前, 你會選擇嗎?我有點拿不準主意,因為還是更想憑自己的本事往更高處走。”
“直說。”
“哦, 就是我在豹牙認識了個主播朋友,她粉絲三百多萬,雖然頻道不同,但是如果幫我宣傳的話, 也會幫我引流一部分觀衆,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她房間號。”
“她主動提起的?”
“嗯。”
“這個女生還挺熱情。”
紀澀言房間裏,梁漪正在對着紀澀言真誠發問,她是真的猶豫了, 一邊覺得要是有于濛濛的幫助的話會更好, 一邊又在糾結她自己的......自尊心。
梁漪必須承認, 在某些特性上, 她跟原身還是相似的,比如自尊和要強。
原身窮困潦倒至此也不找人借錢,梁漪不也一樣嗎?她吃得都是便宜的食物, 盡管也有念頭閃過想要找肖啓文借錢,但很快也就打破了取消了。
要強也很明顯, 加公會這件事上就可以體現出來, 她只加最好的公會, 而且還想先将自己變得更優秀而被海月公會注意到, 由對方主動來邀請自己加入, 而不是自己去私聊申請。
因此在于濛濛這件事上, 梁漪就更是猶豫了, 畢竟現如今,她的确很......缺錢。
月初取的那點錢,又是給紀澀言又是請肖啓文吃飯,再加上自己的開銷,現在也沒剩多少了,好在還有幾天就下個月了,卡裏的餘額還能堅持堅持。
紀澀言鎖着眉沉吟了會兒,她問:“你加公會了沒?”
梁漪搖了搖頭,看着她的眼睛,老實回答:“還沒,我想加海月公會,也就是豹牙最大的公會,但他們還沒給我發邀請。”梁漪有點氣餒,“而且我不知道會不會給我發邀請。”
“那......”紀澀言給她做了決定,“讓那個女主播幫你宣傳吧,你目前還是賺錢最重要。”
梁漪有點恍惚,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覺得這樣欠着別人人情的感覺還真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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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澀言見她有點猶豫,開啓了另一種勸說方式:“你不是還說要給我買驢牌雕牌?你不快點賺錢,怎麽給我買。”
梁漪把她的話原路返回:“但我們簽的是戀愛合約,又不是包/養/合約。”
紀澀言秀眉又挑了一下,她眼裏含了淡淡的笑意:“我懂了,意思就是不用給女朋友買?”
梁漪感覺自己靈魂都顫抖了下,因為她從紀澀言口中聽見“女朋友”三個字的時候,她還是覺得自己有點難以消化。
她在這裏待了這麽久,也知道各種戀人的組成,不單是男人女人可以在一起,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也都可以在一起,成為一對情侶。
但是看到的消息要她完全接受,她又覺得有點為難自己,在她的認識裏,基本上只有男人和女人戀愛這樣的模式。
再者,紀澀言在她的眼裏和心裏,也從不跟女朋友搭邊,即使會經常想起來她倆目前是合約戀人關系,可是......梁漪一般都把這個忽略的。
紀澀言于她而言就像是在可以在她有需要時候給予幫助的夥伴,可以在她需要被傾聽的時候給予溫暖的朋友。
而當下紀澀言卻猛地提起了這件事,這讓梁漪受到了不小的沖擊,只留下一個木讷的笑容:“也是......”
因為不清楚合約具體的內容,梁漪也不好做出什麽對策,但她本來就在等,等着合約到期那一天,或者是她付得起違約金的那一天。
這合約對于梁漪來講,是禁锢,是枷鎖,她遲早得掙脫掉,而且紀澀言看起來也只是鬧着玩的,沒了合約,兩人興許還能做更親近的朋友。
不過紀澀言幫忙做的決定就這樣敲下來了,梁漪當晚就給于濛濛發了自己的房間號,随後閉眼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周六,梁漪本就沒有工作,她一般都是睡到自然醒,而這一次卻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是肖啓文打來的電話,她的聲音含着激動:“漪漪!我剛剛看了眼你的直播間訂閱量,已經五位數了。”
梁漪的睡意瞬間沒了,她立馬坐了起來,對着電話說:“我看下。”
她說完點進了豹牙的軟件,看着自己還在持續上漲的訂閱量,有點不可置信地摸了下自己的額頭,發現還是如此的光滑,梁漪才真的覺得這不是夢。
“我......”她張了張嘴,但什麽感慨也說不出來,最後化為一句,“我再去感謝一下于濛濛。”
肖啓文表面上是不支持梁漪開游戲直播的,但是實際上還是口嫌體正直地開了小號,正大光明地關注着梁漪直播間的內容。
一個早上,梁漪都精神百倍,她現在沒有開直播,不過由于之前直播的視頻她有用軟件剪切了一小段最厲害的時刻發布在了自己的動态頁,因此看了的人幾乎都毫不猶豫地關注了她。
這個叫“漣漪漪漪”的主播雖然沒露臉,但是聲音好聽還玩得好,就已經足夠值得關注了。
這也導致了梁漪的心情大好,晚上直播的時間也久了點,新來的粉絲大多數看了她的直播以後,也都被圈粉了一般,彈幕一條條地開始在手機上方彈出來。
流量一多,給她送禮物的人也多,因為是憑自己“賣藝”得來的,梁漪收得心安理得。
但是......同時也收到了來自個別人的差評,他們非常有組織有紀律,上來不管不顧地就說梁漪是代打,只有聲音是打的。
梁漪的房管封他們封得快,但是他們也還有一個個小號冒出來,勢必要将“女主漣漪代打”這件事傳播更廣一樣,除此之外,他們還在微博上有小號,對着梁漪的微博也是一陣造謠。
梁漪雖然還沒簽約公會之類的,可因為聲甜技術好還有趣,也還吸引了一小波粉絲,而因為那些人的出現,梁漪的直播間和微博都有點烏煙瘴氣。
看得梁漪火冒三丈,不過也有人比她更生氣,比如胡調調和常瀚兩位小朋友。
十一月最後一天,正是周五,他們兩個小學生也放假了,因為快到年底了,他們的學業也更加繁忙了,玩游戲的時間都少了很多,都拿去學習了,不然要是期末考太差了,家裏會對他們有所懲罰。
胡調調的爸媽又在忙,給他打了錢讓他自己去吃飯,常瀚跟他又常年一起的,于是也被他叫出來吃肯德基,正好今天看了眼自己徒弟的直播間,發現被造謠了,他倆就立馬給梁漪打了電話,問梁漪要不要出來一起吃肯德基。
他們沒有直說自己的目的,而是用好久不見的方式,将梁漪約了出來,見着面了的時候才開始說起自己在意的話題。
“漪漪姐姐,你微博裏那些造謠的人,你有沒有應對的辦法啊?”胡調調一只手拿着漢堡一只手端着可樂,但這不影響他的認真。
梁漪在一邊捏了根薯條,她搖了搖頭:“暫時沒有。”她嘆息了聲,“一般只要露臉或者露手,證明是本人玩游戲就會攻破謠言了,但是我......目前沒有電腦,沒辦法投屏露臉。”
常瀚在一邊支招:“那漪漪姐姐,如果你微博發視頻呢?”
梁漪見他可愛,另一只手不禁擡起來摸了摸他的腦袋,随後笑了下:“這個我也想過了,主要是......現在傳得挺離譜的,有人說我聲音也是假的,可能還安了變聲器。”
常瀚被梁漪揉着腦袋沒有絲毫的不悅,他像是個小大人一樣,認真地問:“我們這陣子因為學習都關注不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怎麽會是現在這樣啊?”
梁漪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
她心裏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但是沒有證據她也不能說出來。
胡調調重重地嘆息了一聲,随後眼睛一亮:“漪漪姐姐,你是不是就缺臺電腦啊?要不我把我電腦給你搬過去用?”
梁漪制止他的想法:“胡調調,你清醒一點!”
常瀚在一邊笑了下,随即又出謀劃策:“漪漪姐姐,實在不行,你去網吧?”
梁漪對于網吧是有記憶的,梁漪也知道那裏是什麽地方,印象中原身在前二十年的時候去過,而且也是因為打游戲。
梁漪仔細辨別過了,原身當初在網吧裏玩的游戲叫Q/Q炫舞,當然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後來原身被自己的爸爸給抓回家了,因此對于網吧的記憶也就只有這麽一段。
胡調調在一邊接道:“對啊,網吧也有包間,你要是去開直播也沒其他人看見,也是可以的。”
梁漪微笑着搖頭拒絕:“算了,沒事,背後的肇事者,我會揪出來的,現在我也沒多大的流量,這種事越早發生越好。”
對她而言,跟胡調調和常瀚見面才是重要的,因為她最近真的沒怎麽看見自己這兩個師父,而且好久沒有一起打游戲了,她又不是冷血的人,也會想念他們。
只是,在跟他們分開了以後,梁漪才覺得精疲力竭又卷土重來,她在公交車上的時候,渾身也是滿滿的無力感。
這些黑她的水軍的背後的人,她就算有了鎖定的目标,那又如何呢?依舊無濟于事。
天已經暗了,梁漪也不是當初的自己,走那一段路的時候還會害怕,她一個人打着手機的手電筒,從公交車站走回了小區,路上遇到野貓野狗的時候,她心裏一點波動都沒有。
她心情已經趨近于平靜了,一開始被造謠的怒意也都沉寂轉為了愁苦,她在胡調調他們面前的堅強模樣是她僞裝的。
因為這波造謠來得又急又快,已經影響到了她的直播間,之前漲的那些粉絲,有的也已經取關了,并且在取關之前還留言說拉黑她這樣的無良主播。
盡管梁漪心情沉重不已,直播也還是得照常進行,不過紀澀言已經給她發了消息,說自己現在還沒回家,讓她自己先在自己房間工作,因此她還不會下樓。
開直播之前,梁漪還特地調整了自己的狀态,但見着又造謠自己的評論的時候,梁漪的那些堆積的怒意還是爆發了:“只會背後陰老子的上不得臺面的狗是吃不到骨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