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梁漪知道“日”的另一層意思,因為記憶裏有着一堆的……黃色廢料。
因此在當原身要求她帶這樣一句話的時候,她自然是想要拒絕的,但由于這是原身的最後一個請求,梁漪還是軟下了心答應了。
不過她沒有想過說出這句話的後果會是怎樣,也由不得她想了。
對面的女人聽見這句話後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她又将圓眼一瞪,微微側頭把整支煙往地上一吐,看着梁漪的眼神兇狠且淩厲:“你給我日一個試試?”
梁漪頓時驚住,抿着唇不發一語,因為她當然是......試不出來。
對方也沒再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開口說起了別的:“好哇!我看出來了,你又沒錢交房租了是吧?”
女人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肉都在顫着,濃妝豔抹下的面孔透着一絲猙獰。
梁漪這才完全反應過來——她認錯人了。
但她還沒開口問具體情況,對方語氣軟了一點,又道:“這都24號了,之前你就說中秋節轉錢給我,今天中秋節了,錢呢?”
原來是房東,來催租的。
由于這五年內的記憶缺失,而且原身走之前也沒告訴她這些,以致于梁漪此刻的心情頗不平靜。
但她表面上看不出來內心的一點波瀾,甚至非常鎮靜和淡定:“請問......租金多少?”
梁漪在這裏住了兩天,這房子跟她前世住的地方完全比不得,小到她一開始都不能适應。而且小還不是主要的,更關鍵的是亂,要不是因為實在是太困了,她根本不會在這個地方睡覺。
曾經她的父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一朝丞相,家裏也都對她寵愛有加,因此梁漪自小就享受着榮華富貴錦衣玉食,她金貴得很,但來到了這裏,卻成了如此落魄的模樣。
“嘿!你真想賴賬啊?你在我這住了一年多了,你還在這問租金多少,怎麽,以為我會給你少點?”
房東說話的語氣和表情讓梁漪眉頭忍不住蹙起,因為還從未有人敢在她面前露出這樣尖酸且刻薄的樣子,但她還是穩住了心神,壓了壓嘴角垂了垂眼睑:“抱歉,我喝了酒,暫時不夠清醒。”
Advertisement
房東立馬擡起手扇了扇空氣,嘴裏嘟囔着:“難怪,一開門就聞到酒味,你也不怕憋死自己。”接着她伸出右手掰着手指,“行,那我給你算算。一個月一千,本來每次是轉一個季度的錢,但你這個月的房租上次就沒給,所以你得給我轉四千。”
四千......
當原身還在的時候,梁漪就被教了如何使用手機點外賣,不然她吃什麽?而每次付了賬以後就會收到銀行發來的卡裏餘額的短信,梁漪一想到原身卡裏的餘額,眉心就忍不住跳了跳。
不過……
不論怎麽說,目前房租這事兒的确得解決,否則她不知道自己将去往何處了。
這是梁漪來這裏的第三天,對于她來講,這個世界依舊陌生,先在熟悉的地方待着未嘗不是好的決定。
“好的,我這就轉給你。”梁漪別無選擇,她不再多說什麽,轉身就進了房間拿出手機。
轉賬這個功能她也會,而在這過程中梁漪就旁敲側擊地了解到了關于房東的信息。
房東叫陳淑,一點也不字如其人,梁漪給她轉帳的時候她還在一邊嚷着:“梁大美女,下次可不能再拖欠房租了,我也不會給你機會讓你賒賬了,之後還不能準時的話,你就必須得搬出我這裏,你在我這裏賒過三次房租了,事不過三這個道理誰都明白的吧?”
她的尾音帶着一絲威脅的意味,等到梁漪給她轉賬完成以後,她才态度好了一點,咧了咧嘴角也揚了揚濃眉:“好嘞!收到了,我回去了。”
陳淑離開的腳步一點也不猶豫,門“砰”地一聲重新關上,門外的光亮被攔住了,不過也有幾縷從底下的門縫鑽進來了一點,想要瞧瞧這個房間。
這扇門似乎已經上了高齡,梁漪看着生鏽的門把鎖又忍不住将眉頭擰着,她擡起右手攤開掌心,看着上面遺留下來的幾點鐵鏽,又将手輕輕握成了拳頭,輕輕嘆了口氣,但她一想到卡裏越來越少的餘額,就完全轉移了注意力。
雖然待的地方與前世完全不一樣,但在某些事情上一點差別都沒有,“錢”就是其中一項。
而房租交了四千以後,卡裏就只有一千塊了,即使自己前世的貨幣跟這裏的不一樣,可梁漪也知道一個事實——一千塊對于現代人來講,實在算不得多。
而是少,少到可能沒幾天就會花完。
梁漪想到這點就有點頹然,她又在小沙發上坐下來,但因為沙發的質量不好,她一坐就完全陷了下去,整個人被迫倒在了一大團被布包着的海綿裏。
梁漪:......
她再次站起來,走了一步就在床上躺下,而腦袋剛碰到枕頭,疲憊就立馬席卷了她的大腦她的身體,讓梁漪覺得自己眼皮越來越沉。
她這兩天根本沒睡好,也根本睡不好,就連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但她也仍然感到彷徨失措。
不論是醒着還是睡着的時候。
而就在梁漪以為自己會睡過去的時候,手機鈴聲卻在一邊響了起來,她立馬睜開眼,轉頭看着在小桌上的亮着屏幕的手機。
她還沒點外賣,因此這不可能是外賣小哥打來的。
梁漪的那點睡意立馬被趕跑,桌上的手機還在不停響着,有一種如果主人不接電話就不消停的架勢。
梁漪哽了哽喉嚨,走到桌前彎腰拿起手機,看了上面的聯系人以後才滑動接聽。
“喂?”像是原身教她的那樣,梁漪開口就是這樣的一個字,這樣的社交開頭是正常的不會露餡的。
來電顯示的備注是“肖啓文”,看名字可能會以為是個男生,但實際上是個女孩子,原身那前二十年的記憶裏有她的片段,因為肖啓文是原身的大學室友。
肖啓文終于等到梁漪接電話,她周圍有些嘈雜,自己的聲音也有點焦急:“漪漪!快來!我在機場!”
梁漪不解:“你在機場做什麽?”
記憶裏的肖啓文還是留着短發的少女模樣,因為二十歲的原身也才大二,對于肖啓文的印象也只有大一大二這兩年而已,往後的幾年對方發生了什麽,梁漪這個外來人當然是不知道的。
“今天流量小生白柏來秘市啊!有個絕佳的機會就擺在你面前,你趕緊來。”肖啓文不等梁漪說話,“我問了他粉絲了,可能還有一小時就會下機,你快,這時候化個妝趕過來。”
梁漪舔了下唇,更加疑惑了:“我去那做什麽?”
這個問題讓肖啓文的眉頭都皺了起來,她看了一圈周圍的粉絲以後,低下了頭也壓了聲音:“還能是什麽?!當然是接機啊,我的計劃是你也被他的粉絲或者其他媒體拍到然後發出來,我去買水軍問‘這個女生是誰啊好好看’等等,先給你微博多點活粉,懂了嗎?”
梁漪在手機這頭緩緩點頭:“懂了......”她頓了下,“吧。”
肖啓文恨鐵不成鋼:“漪漪,你就說你這樣咋能火得起來?”她自己呼出一口氣,“算了,你別來了,咱們回頭另想辦法,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的方式,而且靠白柏擴大知名度可能到最後要被他粉絲扒層皮。”
梁漪“嗯”了一聲,又聽見對方問:“話說你吃過飯了嗎?”
“還沒。”梁漪如實回答,她剛起床就被原身複習了一遍重要知識,而後又收拾東西見了房東,到現在一口水都沒喝。
不過也沒有水,只有酒,而且這酒跟原身的離世脫不了關系。
兩天前原身以為自己已經對酒脫敏了,又剛好遇到了傷心事,就買了些酒回來,結果把自己給喝到當場去世。
梁漪後來也嘗試喝了酒想要回到嘉朝,但啥事也沒有,原身還忍不住問過:“你怎麽沒有當場去世?”
梁漪:“......”她能怎麽辦,她也很絕望,因為她回不去了。
肖啓文立馬道:“那你來我這邊的萬達城,我請你吃飯。”
梁漪剛從回憶裏出來也還有點恍惚,點了頭:“好。”她應完才驚醒,“我要來找你嗎?”
但她沒有等到回答,因為肖啓文已經把電話給挂斷了,但很快給她發了微信過來:【五樓的京城烤鴨店,我先去占個位,你快來。】
梁漪盯着這行字,一時間茫然充斥了她的大腦,她的眼神也都被迷惘侵占。
記憶裏的秘市是五年前的秘市,而搜遍了記憶,也沒有萬達城的存在,更遑論是肖啓文那邊的萬達城了。
肖啓文住哪兒她都不知道,這......讓她怎麽辦?還得問嗎?
而值得讓人慶幸的是,肖啓文沒過兩分鐘就又發了消息過來:【漪漪,我們改天再約,我差點忘記今天中秋節了,我媽讓我中午回家吃飯來着。】
梁漪不太熟練地敲字回複:【好。】
不見面的話那就不用擔心會露餡,梁漪覺得肩上的重量瞬間輕了一點,可就在這個時候,那扇高齡鐵門傳來了鑰匙插孔的聲音。
梁漪捏緊了手機,轉過身看着門口的方向。
光亮一點點地跑進來了更多,因為門開得越來越大,直到開門的人的臉完全被梁漪看見。
紀澀言站在門口沒進去,她擡起另一只提着小袋子的手,對着梁漪揚了下下巴,薄唇微張,吐出兩個字:“月餅。”
梁漪沒動,因為她在确認着自己這次有沒有認錯。來人的眉眼精致柔和,但表情帶着一絲冷意,仿佛寫着“跟我保持距離”六個字。
興許是梁漪沒有動作的的時間有點久了,盡管只過去了十幾秒而已,但紀澀言還是沒繼續等下去,她把袋子放在地上靠在牆邊,起身抽了鑰匙捏在手裏,看了眼梁漪,平靜開口:“我走了。”
她說完就輕輕關上了門,将光亮再次攔在外面,留下梁漪一個人怔在原地。
還好沒有說那句話,因為這肯定不是原身的戀人。
因為對方的行為像……探/監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原身:我給大家表演一個當場去世
不出意外每晚19:19:19更新
收藏和留言我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