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們的老大
崔眉竟不知她該對哪條表示驚訝, 是有人要偷小機器人, 還是天天被她帶着到處跑的小機器人居然身份過億！
一億！！
想想她居然讓這位價值一億元人民幣的寶寶幫忙鏟垃圾，她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她忍不住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 吳駿孫卻以為她是同仇敵忾，連忙安慰道：“別怕，多虧你警醒, 我們提前捉住了他, 我們兒子現在很安全。”
也虧他反應快，轉眼間就把人稱變成了複數。
可是捉住一個張大強就完了嗎？一億啊，真不能怪張大強意志不夠堅定, 實在是誘惑太大，恐怕整間公司也沒幾個人能頑抗到底。
“既然小機器人這麽重要，”崔眉但覺心累，“你為什麽……為什麽要把它丢到清潔組？”
于是吳駿孫又把徐慎提議年會抽獎那回事布啦布啦地講了一通, 崔眉初次對徐慎産生同情，不禁轉眸瞄了瞄他，徐慎的臉色依然很難看, 黑眸沉沉，緊皺眉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而且想把我們兒子帶走沒那麽容易, ”吳駿孫還要得意洋洋地炫耀，“我在它體內裝有警報器, 一旦它離開園區範圍即觸發最高級別警報，我第一時間就能接收到，然後封鎖它的自主程序, 接管它的控制權。”
張大強聽到這裏才知道自己有多麽異想天開，他不敢向吳駿孫求情，哀求地看向徐慎，後者并不與他目光相接，狐貍尾巴厭煩地甩了甩。
“我打電話叫了保安處的人，”鐘惺在旁邊補充，“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他們，在警察來之前他們會和張大強再談一談，确保他不會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他這番話的意思，連張大強在內，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了眼徐慎。這幾年徐慎指使張大強幹了多少損公肥私的事，其中又有多少不僅是違反了公司的規章制度，甚至早已邁過那條不該觸碰的界線違犯法律……詳情恐怕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徐慎站起身，不得不說他的情緒管理能力一流，這麽片刻的功夫他已經恢複了表面的鎮定，除了崔眉其他人都看不穿他平靜面孔下的真實心意——那條狐貍尾巴遠沒有平日裏招貓逗狗的騷包，蔫搭搭、過分老實地垂在他身後，連胖胖的尾軀都似乎縮水了許多。
“先吃飯吧，”他極其自然地提議，“不要浪費了崔眉的心意。”
吳駿孫和鐘惺當然不會拒絕這樣的提議，吳駿孫伸手攬住崔眉，沒心沒肺地沖她飒然一笑；鐘惺擡腕看了看表，出門去接保安處派來的人；張大強眼見徐慎也要抛下他離開，燒紅了眼，跳起身一把拽住他。
“徐總，你可不能不管我徐總！”也不知是否鐘惺那番話給了他靈感，他急赤白臉地嚷嚷，“不然我就、我就把你吩咐我幹的事都說出來！我全都告訴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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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慎一下撕脫了張大強攀扯他的手，神色嘲諷，冷淡地道：“随你。”
他丢下這兩個字便揚長而去，狐貍尾巴在身後慢慢地恢複精神，又開始有規律地左甩右甩，左甩右甩。
竟是完全不怕張大強的威脅！崔眉和吳駿孫對視一眼，兩人同時心生疑惑，難道徐慎真的沒有參與張大強那些腌臜事？或是他有自信能把自己摘幹淨，不會被警察查到确實的證據？
嗯，怎麽想也是後一種可能性較大。
“徐總！”張大強絕望地幹嚎了一聲，轉頭又看到崔眉，他像是現在才醒悟過來崔眉是誰，她和吳駿孫毫不避諱的親密又讓他眼中燃起希望，“崔小姐，我已經把黃子怡開除了崔小姐，你答應要放我一馬的，你不能不守信用！”
他還真是黃子怡的親姐夫，兩人思維方式何其同步，崔眉怎麽想都想不起自己什麽時候答應要放過他們。話說回來，早知張大強會這麽快這麽徹底地出局，她又何必自作聰明，麻煩許冒才去替她出頭。
崔眉嘆了口氣，迎着吳駿孫詢問的目光搖了搖頭，兩人相攜而出，關上門，将張大強孤伶伶留在辦公室內。
或許，這也是她最後一次見到此人。
…………
……
他們在五樓的樓梯口遇到了保安處的隊伍，保安處長親自帶隊，浩浩蕩蕩足有十五個人。依次向三巨頭打過招呼，保安處的人馬便氣勢洶洶地殺進辦公室內，看他們摩拳擦掌的樣子，張大強平時造的孽到了償還的時候。
至此，這件事情勉強算是解決了一半，另一半則要查出幕後主使才能繼續行動。
幾個人回到宿舍，合力将冷菜熱了熱，重新端上桌子，吳駿孫又把他們審問張大強的經過詳細講了一遍，崔眉這才知道前因後果。
俗話說無巧不成書，這件事細論起來确實很巧，但又不單單是巧，按照主要角色張大強和黃子怡的性格，偶然也可能稱為必然。
原來黃子怡所說的那個有錢的中年男人根本就不是随機找上了她，這個中年男人的目标原本是張大強，與張大強談的正是偷盜小機器人的買賣。張大強對一億的橫財極其心動，但他膽子又沒那麽大，所以瞻前顧後，拖着對方不肯馬上回答。
在這個拉鋸的過程中，張大強的小姨子黃子怡也與中年男人産生了接觸。黃子怡莫名地嫉恨崔眉，準确地說她嫉恨同期的大部分新員工，沒事就愛在張大強面前說他們的壞話，其中涉及崔眉的名字。
中年男人向黃子怡問明崔眉的身份資料，随即提出讓她幫忙取得崔眉的血樣。看那一個億就知道，他出的價錢讓人很難抗拒，黃子怡比張大強蠢，也比他膽大，因此財迷心竅地比張大強更先答應了對方。
接下來的事崔眉自己也可以想象，難怪黃子怡最初只是對她看不順眼，陡然就多出暴力傾向。犯罪也是需要心理素質的，黃子怡畢竟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一輩子沒有做過什麽害人的事，可能她獨自在宿舍的時候想出各種萬無一失的取血辦法，等崔眉回來，一個大活人突兀地現身在她面前，她所有的腦細胞瞬間蒸發，随手抓了個煙灰缸就擲過來……
“可是，”崔眉遲疑地看了一眼鐘惺和徐慎，又看向吳駿孫，被他肩頭上突然冒出尖的尾巴給逗得差點笑出聲，“咳，可是我們還是不知道那中年男人是誰，他仍然有可能是……是我父親。”
她用眼角餘光觀察鐘惺和徐慎，兩人聽到她說“父親”，夾菜的手同時頓住，臉上露出極其相似的驚訝表情。還有尾巴，就算臉上的表情可以僞裝，尾巴是不能僞裝的，鐘惺的馬尾巴和吳駿孫的狐貍尾巴本來一直在打架，這時也停止了厮殺，長毛短毛糾纏到一起，亂糟糟地高高翹起。
崔眉心裏覺得挺舒服，當你的男朋友有重要的基友時，你總會擔心他把你們的私房話轉述給基友，幸好吳駿孫沒有，她獎勵地為他夾了一筷子魚脊肉。
不過她既然主動提起，就沒有隐瞞的意思，當下向鐘惺和徐慎說明她的推測，那個打小機器人和她主意的中年男人很可能是她的父親。
“你父親……”鐘惺放下筷子，和徐慎交換了個眼色，看得出來這種時候他們都不指望吳駿孫，“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在做什麽？”
吳駿孫搶答：“她什麽都不知道，那個男人抛妻棄女，這麽多年對她們不聞不問，比我爹還要渣！”
鐘惺沒理他，又問：“你仔細想想，任何資料都可以，關于這個人你知道多少？”
“我唯一知道的是他的名字，”崔眉坦然道，“他姓曾，叫曾廣均。”
鐘惺和徐慎又互視了一眼，搖了搖頭，這個名字兩人都比較陌生，應該不是常打交道的同行。
徐慎想了想，狐貍尾巴橫過來想搭上崔眉的腿，被她及時收腳避開，他一無所知地道：“那你記得他的樣子嗎？”
“記得，”崔眉給出肯定的答複，“我小時候見過他的照片，雖然二十幾年過去相貌會發生變化，但大體不會變，我有把握認出來。”
鐘惺和徐慎還要追問，吳駿孫不耐煩地截斷兩人，別看那兩位思慮周全，關鍵時刻還要他這個行動派拿主意。
“別問了，想把這人找出來也不難。過兩天就是天生科技聯合人工智能學會發起的全球人工智能技術大會，這人對我們兒子體內的SAG芯片感興趣，也就一定對人工智能感興趣。我帶崔眉去會場，做一個人臉篩查程序，就不信認不出來！”
這主意果然是吳駿孫的風格，簡單粗暴但行之有效，鐘惺和徐慎面面相觑，崔眉崇拜地看向自家男朋友，伸筷子又為他夾了一塊魚腹上的嫩肉。
她想，她算是明白為什麽三巨頭裏吳駿孫才是老大。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再嘲笑作者短小了，作者的短小和吳老板的短小是不一樣的，吳老板是意外情況，作者是生理缺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