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各有各的糟心
郵件發出去了,暫時還沒有結果,鄭主管專程打電話通知崔眉,說是張大強緊接着也請了一周的年假。
崔眉聽話聽音,明白鄭主管的意思是讓她在清潔組再幹七天,等到張大強親自出現,大家當面鑼對面鼓地把事情說清楚,然後才好論個是非對錯。
這無疑是最正統最無可挑剔的行政方法,但用在這種小事就顯得拘泥不化。要依崔眉的看法,鄭主管占據優勢偏奈何不了張大強,任由他滿頭小辮子卻一個都抓不住,正是由于她過于謹小慎微的性格。
崔眉只好繼續去清潔組上班,不料組長許冒才想照顧她,沒再分配給她其它工作,放她在倉庫裏幹坐了一整天。
人家是好意,崔眉也不得不領情,她無所事事地玩了一天消消樂,早早就耗光手機電量。
好容易挨到下午六點,崔眉特意空着肚子沒有吃晚飯,她直接去找吳駿孫,路上還興味盎然考慮用他冰箱裏的食材做點什麽。
吳駿孫卻不在宿舍。
崔眉敲門沒人應,她以為他還沒下班,于是期待地站在門外等,想着第一句話要對他說什麽,是不是該笑一笑,哪個弧度的笑容他會更喜歡……
她從下午六點十分等到了夜裏九點三十分。
吳駿孫始終沒有回來。
崔眉滿心疑惑,空空如也的肚子裏也塞滿悶氣,她考慮給吳駿孫留張條,摸遍全身卻連片紙屑都沒有。
她不可能在吳駿孫門外露宿,只得一步三回頭地離開,穿越兩邊相連的走廊回到右翼女生宿舍。
因為心裏存了事,她開門的時候也沒有多想,幾步穿過客廳走進卧室,“砰”一聲,被迎面飛來的硬物砸個正着!
崔眉在最後關頭側了側身,那東西就從她的額角擦掠而過,尖銳的棱角掀翻皮肉,鮮血疾湧,濕漉漉地淌了下來。
就差一點,她下意識地擡手摸了摸傷口,眉棱骨往上三分,差一點就戳進她的眼睛裏。
崔眉赫然擡眼看過去,扔東西的人當然是黃子怡,她仿佛也吓呆了,眼睛瞪得快要落框,臉色慘白,嘴唇哆嗦了半天,擠出一句:“誰叫你進門不出聲的,我又不知道是你,我以為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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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野雞尾巴也被吓分了叉,在屁股後面上上下下地撲騰個不停。
見她到這時候還不忘嘴硬,崔眉點點頭,轉身撿起那個砸傷她的硬物,發現是一件玻璃煙灰缸,應該是宿舍裏标準配備的日用品。
她拎着煙灰缸在手裏掂了掂,又點了點頭,黃子怡吓得連連後退,驚恐萬狀地尖叫:“你幹嘛?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
崔眉掄起煙灰缸作勢砸向她,黃子怡慘叫躲避,不小心絆倒在床上,崔眉就勢壓倒,扯過棉被将她結結實實地捂在了下頭。
她隔着棉被用煙灰缸狠敲了一通,冷聲道:“我們打個商量,你馬上搬出宿舍,之前的幾天你在哪裏,往後也都待在那裏別回來。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你敢!我要去告訴我姐夫,讓他開除你!”
“好啊,我巴不得你姐夫早點銷假來上班。”
“你、你這個野——”
黃子怡罵到一半陡然住口,悶聲不吭地拼命掙紮,野雞尾巴從棉被底下鑽了出來,絨翻羽亂,毛絨絨地戳到崔眉的手。
崔眉覺得手背有點癢,由這一幕又想起早上那一幕,溫馨場景換成糟心場景,不禁怒上加怒,索性用攝像頭偷聽到的對話詐她,“別以為你和你姐夫的事做得隐秘,我告訴你,只要你再出現在宿舍裏,或者跑去告狀說我打你,我保證所有該知道的人都會知道!”
果然做了虧心事的人最怕鬼敲門,她話音剛落,效果立竿見影。
棉被終于不動了。
…………
……
這邊崔眉因為吳駿孫而遷怒,另一邊,吳駿孫也正在川醫的病房裏思念着她。
房門被推開,徐慎提溜着大包小包磕磕碰碰地走進來,無視了吳駿孫不想被打擾的心情,一袋一袋地連續往床上扔。
“這些都是吃的:餅幹、面包、巧克力什麽的;這一袋是瓶裝水,不但夠你喝,想沖個澡也沒問題;那邊是換洗衣物,我懶得回公司取,都是現買的,你身材和我差不多,不管喜不喜歡将就穿吧。”
“還有這個,”徐慎把最後那個袋子小心地放在棉被上頭,“這是筆記本電腦,我的,你暫時先用着。”
吳駿孫和衣坐在床角,蜷曲成一團,樣子看起來有點委屈,他沒有理會床上的各色袋子,低聲問:“大夫說我要在這裏住多久?”
“說是看情況,你什麽時候出現夢游症狀他什麽時候才好做出診斷。”
徐慎邊說邊留心觀察他的表情,吳駿孫卻沒有表情,他微微蹙眉,眼裏似乎閃過一抹焦躁,很快又平複下來。
“怎麽了,你有什麽急事要辦嗎?”徐慎試探地問。
吳駿孫搖了搖頭,微微阖眼,濃密的睫毛遮擋了直通心靈的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親愛的SA和親愛的直線洄游的魚給我的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