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一回,正好是結局
肘部而露出的肌肉贲張的手臂,她不由地面色發紅呼吸急促。
裴缙警惕回頭,看到是那個總想往他身邊湊的女人時,不由皺眉轉頭,然後将水龍頭開得更大。
小步走到水池邊,孫星星聲音嬌細道:“我幫你洗吧。”
嘩嘩的水聲中,裴缙一聲沒回,快速清洗好水果用小竹筐裝好,便轉身大步離開。
孫星星難堪至極,狠狠跺了跺腳,才快步追了上去,從後面看到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軀,優雅凜凜的步态,她不禁就想起了兩天前他握着希蓉的手的情景。
這是一個連沈希蓉那樣的女人都可以給予柔情的男人啊,她為什麽就不能呢?
不管這是一個多麽高不可攀的男人,但是只要在他前面加一個“希蓉的”前綴,孫星星就驀然升起沖破天際的勇氣。
她順從自己內心的沖動,立即小跑着追上了男人的步伐,然後伸出自己的手,試圖拉住他并沒有端水果筐的左手。
真是個甩不掉的臭蟲,裴缙聽到緊跟在身後腳步聲,便目露厭惡之色,待察覺到孫星星的動作,手臂立即一揚一甩。
“啪”的一聲瞬時響徹整條走廊。
孫星星随即後仰跌倒在幾步之外,後背幾乎砸到牆壁上。
裴缙側眸,黑眸沉沉無一絲感情。
“誰給你的膽子,敢來拉我的手?”他冷漠啓唇。
孫星星既恐懼哆嗦又羞恥不甘,但再多的恐懼也壓不住俘獲這個男人的迫切願望,心思急速運轉,想到這些豪門貴族之後都不喜歡前幾年流行的那種哭啼啼,反而更欣賞堅強不屈的女孩子……
她快速調整表情,一變而為堅強忍淚模樣,強忍着心中的恐懼和裴缙對視,“你的手是金子做的,不能摸嗎?那希蓉怎麽就能摸了?”
裴缙神情間明顯地一怔,然而還未等孫星星臉上露出欣喜神色,他便輕輕吐出了兩個字:“惡心。”然後大步離開,內心的厭惡卻已經飙升到了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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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應該感謝她與蓉蓉有親緣關系,否則他剛才便會忍不住将她的五根指骨一寸寸碾碎。
妄想跟他的蓉蓉比,甚至是想代替她……只要一想到剛才那個女人的神情背後所表達的這種意思,裴缙的心底便不可遏止地惡心至極。
後悔,不可挽回的無奈,退守的無能,女人肌膚的膩滑觸感……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幾乎一下子從裴缙的骨縫中滲出,然後迅速混進血液中,讓他有種錘骨嗜血的躁動。
希蓉見推門進來的裴缙臉色很難看,便接過他手裏的小竹筐,然後将人拉到沙發邊坐下。
“你怎麽了?”出去室外走了一圈,怎麽額頭上竟還滲出細汗來?希蓉疑惑着拿片紙巾給他擦了擦。
血液中的躁動漸漸安寧,裴缙握住她的手緊緊揉捏,然後放在唇邊吻了吻,低聲說道:“沒事。”不過如果你能給我一個舌吻就更好了。
希蓉忙抽回手,往兩個姑姑和媽媽那邊看了眼,才松了口氣,“你別不分場合的……”說着将搭在沙發背上的西服拿下來給他披到了肩上。
裴缙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才緩緩将肩上的西服穿上。
沈望之自覺地拿了串鮮紅的荔枝,然後悄悄退到小圓凳上繼續玩游戲。這裴家主真那麽喜歡他大姐,幾乎天天撒狗糧有沒有?
之前他總覺得二姐“夫婦倆”已經夠辣眼睛了,但是他現在才發現自己簡直錯地離譜,沒有最只有更啊。
送爸爸和姑姑們到了車站,又幫着他們買好了票,希彤和徐溫便開車回轉,見天色不早,兩人又拐彎到一家私房菜館中買了晚飯才回到醫院。
當說笑着上了樓的兩人看到緊挨着走廊牆邊瑟瑟發抖的孫星星時,不由地吃驚對視一眼。
希彤将手中的一個食盒遞給徐溫,便快步走過去把孫星星扶了起來。
“你怎麽了,星星姐?”她問道。
孫星星看到将她扶起的人是希彤時,連忙止住哆嗦,強扯了一個笑道:“我沒事,就是剛才沒走好絆了下。”
她千萬不能在這個本就比她強許多的表妹跟前,露出這種丢人的樣子。不過沈希蓉,我卻是跟你比到底了。
雖然聽出她沒說實話,但希彤也沒有再多問。
徐溫先一步将病房門打開,讓女朋友扶着人進去。
孫星星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裴缙時,臉色反射性的又是一白。不過沈媽和四姑姑雖然看出她的不對勁兒來也都直接無視,只有六姑姑過來問了她兩句。
沈望之卻是收起了手機,笑嘻嘻道:“表姐,你剛不是前後腳跟着我大姐家的出去了嗎?怎麽晚了這麽好幾分鐘才回來,看你的臉色,不會是得了什麽病吧?”
聽到望之的話,希彤看向孫星星的眼神也帶了審視。
孫星星恨得咬牙,卻只能笑着說道:“我沒事,望之啊,謝謝你的關心了。”
沈望之客氣地笑了笑,若這個表姐真存了挖他大姐牆角的心思,他是不會讓她好看的。
雖然說大妮兒的牆角在将來可能會有很多人去挖,但是他們自己家的人就是不能做這麽打她臉的事。
第二天,裴缙過來看過希蓉,又向洪讷問了問奶奶的情況後,照例要回酒店召開視頻會議,處理幾份從帝都快郵過來的重要文件。
只是這次他還沒坐上車,便被緊跟着追下來的孫星星叫住了。
裴缙轉頭,被寬大墨鏡遮住大半的俊美面孔冷森凜凜。
“這位小姐,你有什麽事?”裴二見家主沒有說話的意思,适時代為發言。
“我,我想要個簽名,行嗎?”縱使昨天被他那個冷酷的眼神吓得站都站不起來了,但孫星星還是不想放棄。
能看上沈希蓉,怎麽就不可能喜歡上比沈希蓉還優秀的自己?
冷冷的眼神掃過面前這個女人,裴缙一個字也沒有說就要坐進車中。
“你給我簽個名,我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和希蓉有關的事;如果你能請我喝杯咖啡,我就可以再告訴你更多的關于她的事。”孫星星上前一步,急急說道。
片刻後,車中傳出一個冷漠的聲音:“上車。”
孫星星立即大喜過望,拉開車門就坐了進去。
拿着花瓶下來買花的沈望之看到這一幕,幾步跨過去拉住孫星星一只胳膊道:“你幹嗎去?”
“裴缙請我去喝咖啡”,孫星星得意地說道。
沈望之立即看向車裏的人,問道:“這麽快就想腳踏兩只船啊?你們那些保镖教我說的話我可還沒跟我大姐說呢。”
“我問她一些事”,裴缙破天荒的解釋道。
“啥事?”沈望之想了想,說道:“要是關于我大姐的,你問我、我二姐、我爸媽就不行?”
“你又知道多少希蓉的事?”孫星星甩開沈望之,說道:“她可是在我們村裏上了五六年學呢,平時只不過雙休日才回家。你和小彤卻一天都沒有和她在一個學校念過書呢,望之,你該不會忘了你姐為什麽才去我們村上學的吧?”
沈望之想起往事頓時沒了氣勢,孫星星哼了一聲就甩上車門坐進了車裏。
“蓉蓉為什麽去你們的村子上學?”車裏,裴缙平靜問道。
“簽名”,孫星星有了底氣,将手朝裴缙面前一伸,帶着點小得意道。
裴缙依舊平靜,只是鼻梁上寬大的墨鏡卻絲毫都沒有取下來的意思。
“筆”,他對前面副駕駛中的裴二說道。
裴二拿出一根簽字筆,遞向後座時努力控制着才沒讓手腕發抖。
這些人真他媽大膽,是記吃不記打?還是打得不夠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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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很喜歡?
孫星星看到裴缙完全沒有了昨天那種氣勢,膽氣頓時又漲了兩分,她對正拿着筆要在她手上簽名的裴缙道:“你托住我的手嘛,不然寫出的字不好看。”
裴缙依舊面容平靜,伸出大手若即若離的托着她的手,刷刷幾筆便将裴墨廷三字簽下。
孫星星心中頓時美的冒泡,甚至還冒出了一個念頭,剛才忘了說親一下告訴他一件事了。
而她卻不知道,前面開車的裴二裴三已經是手心突突地在冒冷汗了。
家主越是平靜,那麽代表這個人将會死的越慘。希望這個女人不要作死,好好地告訴家主一些有關沈小姐的事情。
兩人正心中腹诽,便聽到後座已經冷于冰霜的聲音:“濕巾。”
裴二連忙将車前盒中的一盒濕巾都遞到後面,裴缙接過,直抽出五張整整擦了五遍才将濕巾盒放在一邊。
“說吧,蓉蓉為什麽去你們村裏上學?”他的語氣已經難以聽出情緒。
孫星星頓時被氣得臉色陣青陣白。
……
沈望之捧着花瓶踢開病房門,大口大口地換了好幾回氣才不覺得肺部那麽擠壓了。
“望之,後面什麽追着你呢?”沈媽奇怪地問。
沈望之只搖了搖手,将花瓶擺到奶奶床頭,同時拉着正在病床邊陪奶奶說話的希蓉往外邊來。
“怎麽了?”忍着腕上的刺疼,希蓉疑問道。
“你這一句話也不說是幹什麽呢?”沈媽也跟着問道。
醞釀了好一會兒,沈望之才說道:“你很有可能被孫星星那家夥給挖牆腳了。”
沈媽和希蓉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剛才我看見那個裴家主開着車把孫星星給帶走了,孫星星還說是你家的請她喝咖啡,好像要聊聊你的事。”沈望之有些恨鐵不成鋼,瞅瞅這點兒本事,在家門口都能被人挖牆腳,在外面那花紅柳綠的世界就更別說了。
沈媽聽了,不禁罵出了聲,随即看到驚訝地看着她的兩個兒女不由說道:“媽也是有脾氣的,這個孫星星做事真是太沒法說了。小蓉,你也是,都跟裴缙在交往呢,那基本情況啥的沒跟人聊聊啊?”
“他也沒問過啊”,希蓉說道。
“你還有理了”,沈媽氣得點了點她的額頭,說道:“出去給裴缙打個電話,把人叫回來,然後你們去公園約會去。”
雖然明知道女兒沒有守住裴缙那本事,但要是被姑表妹給挖了牆角,被人傳出去有多難聽就不說了,以後還是親戚年節就難免打照面,那時候見着的多難受啊。
沈望之擡手蹭了蹭鼻子,對自家母親七八十年代的約會方式無言以對。
希蓉卻有些好笑了,“奶奶這裏我還得陪着呢,總不能為了防別的女人,以後都讓我前後腳兒的跟着他吧。”
沈媽皺眉,推着女兒就到了門外,“你奶奶這裏多少人陪着呢,用不着你。以後怎麽樣媽管不着,但是現在這個牆角不能讓星星給撬了。”
希蓉拍了拍緊跟着就被關緊的病房門,聳了聳肩,只好下樓去了。
外面的天晴得極好,瓦藍瓦藍的天空一絲兒白雲都沒有,耀眼的太陽光将一草一木都照得清清楚楚。
雖然早晨的氣溫達到了零下六七度,但是現在陽光照在身上卻十分溫暖。
希蓉感受着透過羽絨服的暖意,倒是覺得在外面走走也不錯。
穿過來往于醫院中各色各樣的人,她緩步走出了大門。
外面車水馬龍,人聲喧阗,生機勃勃。
希蓉就近買了杯奶茶,走到不遠處的長木椅上坐了下來。
她正看着一個胖乎乎的小丫頭在媽媽的拉扯下過馬路時,一個聲音在旁邊響起。
希蓉側頭,看到了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裴十一。
“十一?”她先有些吃驚,随即笑了笑道:“我還以為你沒有上飛機呢。”
“坐吧”,她拍了拍木椅旁邊的位置。
裴十一想了想,在離希蓉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坐下了,同時回道:“我們跟家主來了好幾個的,到I市當天去了二哥安排的地方。這兩天家主有事忙的時候,就讓我過來看着點。對了,沈小姐一個人出來要做什麽?”
希蓉好笑道:“我媽擔心你們家主會被我表妹撬牆角,讓我出來找他們呢。”
裴十一也驚愕地張大了嘴巴,又連忙為家主解釋:“不可能,沈小姐,你要相信家主,我們家主對任何人都沒有像對你這麽好過,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希蓉點頭,“我也是這麽覺得。”
裴十一看着她淡然的笑,又覺得不對勁兒了,想了想,他還是問道:“你看起來好像一點都不擔心家主會有二心……”更準确地說是一點不像在乎家主的樣子。
希蓉看着街景,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裴九沒有被辭退吧?”
裴十一搖了搖頭,“九哥被派到D國的分部去了。”
裴十一向來不是能夠忍住心事的人,不過一會兒他又斟酌着問道:“沈小姐,你一點都不喜歡家主嗎?”要是他老婆知道他本來說去工作呢,可半道兒又和別的女人喝咖啡去了,直接過去把他慫一頓都是輕的。
“十一,街對面有個流浪漢,你買幾個餡餅兒給人家送過去吧。”希蓉卻指着對面某個方向說道,似乎沒有聽到他剛才說的什麽。
裴十一知道這話不是該自己問的,因此也不再說什麽,便起身到不遠處的小攤處買了四五個肉餡兒餅,給對面那個捧着別人扔掉的卷涼皮在吃的流浪漢送了過去。
此時的咖啡館卻一派寧雅溫香,孫星星端着一杯飒露輕輕嗅聞。
這種咖啡出自F國南部一個州的咖啡豆,最近幾個月特別流行,一杯都快抵上她一年的工資了,孫星星一直想嘗一嘗,但都沒舍得過,今天總算如願以償了。
擡頭看了看對面的男人,孫星星想她以後要天天如願以償。
“裴缙,你看是不是把這裏的人都請出去呢,我待會兒要說的事,被別人聽到不好。”她優雅地啜了口咖啡,對裴缙說道,一副擔憂而體貼的神情。
裴缙依舊未摘墨鏡,聽此依舊平靜,只打響指給了裴二裴三示意。
不做死就不會死,你覺得這個女人會怎麽死?
裴二裴三面無表情地去請咖啡館內的其他坐客暫時離開一下,不過幾分鐘,寬大的咖啡館內就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孫星星沒想到裴缙會這麽順着她,一股巨大喜悅幸福瞬間充斥在她的腦海中。這種言情電視中霸道總裁包下整個店,只為和女友約會的感覺實在是太妙了。
壓了壓因為喜悅而跳得更快的心,孫星星緩緩開口,講述起希蓉的故事。
“……希蓉姐她曾經有一個初戀”,既然她的名號讓自己行事這麽順利,孫星星不介意稱她一聲姐,看到對面一直面色平靜的男人因為這句話而變色,她抿了口咖啡遮住唇角的笑意,繼續道:“他們是高中同學,常常一起來回學校和家裏……”
裴缙捏着咖啡杯的手指越來越緊,直至手背上青筋暴突。
“你能摘了墨鏡嗎?”孫星星想能夠欣賞到他對希蓉一點點厭惡起來的表情。
裴缙猛然看向她,濃重的血腥氣頓時撲面而來。
孫星星吓得一抖,忙擺手道:“這樣也挺好的,你別生氣,為這種女人生氣根本不值得,她好像到現在都還惦記着那個高中同學呢。”
“叫什麽”,裴缙一向冷漠的聲音朔冷起來。
“趙楓”,孫星星麻利地回道,頓了頓又說道:“你還不知道呢吧,希蓉她其實還是個瘸子,只不過不知道她現在用了什麽法子,不怎麽能看出來了。她從八九個月就瘸了,往常走路一拐一拐的,難看死了。”
“是嗎?”裴缙聞此,竟然勾唇笑了笑,問道:“還有什麽?”
“你不相信嗎?”孫星星有些忐忑,但卻還是說道:“你回去可以問問她,要不然也可以……”說到這裏她頓住了,不知道用什麽樣的法子在裴缙面前證明沈希蓉真是個瘸子。
“也可以怎麽樣?”裴缙悠閑地往椅背上一靠,似乎會很耐心地等她想出答案。
孫星星的眼睛忽然一亮,她不能把希蓉按着脫了褲子将她的瘸腿暴露在人前,但是卻可以讓希蓉她崴住腳什麽的啊,反正這就在醫院,醫生随叫随到的,到時候不就清楚了嗎?
只是話到嘴邊,她又遲疑了,這樣的話肯定會讓裴缙厭惡希蓉的同時也不會喜歡她的,那麽也只有……“你也可以問我四姨和六姨的,還有希蓉她媽。”
“我的蓉蓉是個瘸子,你好像很開心啊。”裴缙神态依舊悠閑,但語氣卻冷得讓人毛發直豎。
“你?”孫星星滿臉的得意喜悅一下子全都變成了不可思議,嘴巴開開合合不知道說什麽。
“既然這樣,不如把你也變成一個瘸子怎麽樣?”裴缙繼續說道,悠閑冷凝的語氣一下子吓得孫星星尖叫起來。
這個男人他是認真的,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不,你不能這樣做”,孫星星頓時涕淚橫堕,“我說的是事實啊,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她瘸那是她命不好,你不能……”
“那你也只能怨你的命不好了”,裴缙的語氣竟無所謂至極,他叫來裴二裴三,冷淡道:“找人把她的膝蓋骨踝骨全都打碎。”
這一口氣,他早就憋在心頭了。
既然昨天給她的教訓記不住,那麽就來一個刻骨銘心的好了。
從在車中這女人開始作就被家主的平靜駭得不敢大口呼吸,裴二裴三在聽到這個處理命令時卻是松了口氣。
還好,并沒有想象中的恐怖。
“兩條腿嗎?”裴二冷酷地問。
“右腿吧”,裴缙想了想,平淡至極道:“她好像說起瘸子就挺高興的,癱子恐怕會不合她的意。”
孫星星已經抖地在椅子上坐都坐不成了,妝容精致的整張臉已經被淚水糊地斑斑痕痕。
“你不能,裴缙,你如果讓人把我的腿打瘸,我會公布到網上譴責你的。”孫星星恐懼大吼。
“随便”,裴缙撂下話便邁步離開。
“我會告訴希蓉姐,是你讓人把我的腿打瘸的。”孫星星突然靈臺一明,朝着那個就要遠去的高大背影大聲嘶吼。
裴缙的腳步停了下來,孫星星露出了劫後餘生的表情。
“你盡管說,不管她信不信,你說一次,我就讓人打斷你一截骨頭。你的骨頭若是都打斷了,那就讓你的家人來頂。”他居高臨下地冷漠道:“我從來不受人擺布,記住了嗎?”
裴缙離開,咖啡館內響起了一聲絕望的尖叫,依稀能辨出是沈希蓉三個字。
裴三去處理事情,裴二過來駕駛,将車開出咖啡館的停車區,他問道:“家主,現在已經上午十點多了,是回酒店,還是去醫院?”
裴缙疲憊地靠在後座椅背上,按了按陣陣發疼的太陽穴,說道:“去醫院。”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她根本沒有多少喜歡他。對于她來說,自己依舊是一個可以随時被替換掉的人。
然而裴缙覺得這根本無所謂,因為只要以後他們能夠一直走下去,她漸漸就會對他特別起來,即使要耗費幾十年的光陰才能成為她重要的人,他亦不覺得是浪費時間。
可是她曾經竟然喜歡過一個人?
裴缙心中的嫉妒一下子就發酵到了足以爆炸的地步。
高中同學?堅硬的拳頭狠狠現在真皮座椅中。
高中同學趙楓正小心地扶着剛剛孕檢過的老婆走出市醫院大門。
“我想喝水”,女人拿手包擋了擋耀目的太陽,說道:“你去旁邊給我買瓶水。”
趙楓便柔聲勸哄道:“太陽大,可是天氣冷,那些涼水你可受不住,回家再喝行不行。”
女人耍脾氣地站在醫院門口,不滿道:“那你不會讓人給熱一熱啊,我說喝水那就是渴了,能回到家再喝我直接忍着不就成了。”
“好好,我這就去買”,趙楓忙說道:“先找個地方你坐下。”
女人一把将他推開,“我說趙楓,你怎麽這麽婆婆媽媽的,快去買水不行啊。”
“行”,趙楓拖長音調答應,轉過身卻露出了有些疲累的表情。他也不知道,老婆怎麽就從活潑變成了任性。
趙楓把水買來,擰開瓶蓋,溫溫的瓶子遞到女人手中,“快點喝兩口,解解渴。”
然而瓶子卻一下子被女人拍開了,“我從來不喝這個牌子的礦泉水,你都不記的嗎?”
趙楓的臉色也難看下來。
旁邊路過這小兩口的路人,都忍不住側目看兩眼這小兩口。
灑出漫天溫雨的瓶子咕嚕嚕滾出好遠,然後停在了一雙精巧的小皮靴前,但依舊有殘餘的水花打濕了鞋頭。
“沈小姐,沒有灑到身上吧?”裴十一把希蓉往後拉了幾步,便大步上前道:“你們扔垃圾不朝着垃圾桶,朝人扔什麽?”
趙楓本就難看的臉色在順着聲音看過去後又帶了幾分尴尬。
希蓉也是一愣,沒想到還是老熟人。
“十一,算了。”她走上前去說道。
趙楓看見她喊了聲“小蓉”,然後又看了眼裴十一道:“這是你男朋友?”
希蓉還沒說什麽,裴十一卻吓得連連擺手,“你胡說什麽呢,沈小姐的男朋友……”剛才的氣勢好似只是幻覺。
“你們這是?”希蓉打斷了裴十一的話。
趙楓回身指了指女人笑道:“我老婆,我們是過來市醫院孕檢的。你也快大學畢業了罷,一畢業就該成家了。”
希蓉點頭,正要告辭,卻聽到稍後趙楓兩步的女人冷哼一聲,“趙楓,你剛才叫的是小蓉吧?”
趙楓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怎麽了?”回頭要握住老婆的手,卻被她一下子甩開。
“怎麽了?”女人滿面怒容,“前兩天你晚上說夢話,喊的是不是她?”
“你瞎說什麽呢?”趙楓語氣也沉了下來。
希蓉一看這樣,也不準備打招呼就要走開,但是女人卻大聲喊住她道:“你別走,給我站住,說清楚你們到底什麽關系?”
“我們就是高中同學”,希蓉停步,語氣平靜淡然。
“小穎,當着這麽多外人,你瞎鬧什麽?”趙楓呵斥道。
女人被他這一呵斥,眼中立刻聚了淚花,指着趙楓說道:“你這是心虛了?”
“我心虛什麽?”趙楓說道:“我們就是高中同學,有什麽可心虛的?”
“不心虛那你急什麽?只是高中同學那你怎麽前幾天還在翻你和那什麽小蓉的聊天記錄?”
“我不就是覺得同學之間好久沒聯系過了,看到以前的記錄覺得有意思嗎?”趙楓有些頭疼,随即轉向希蓉道:“小蓉,你先回去吧。她妊娠期,神經敏感……”
趙楓還想問問希蓉是她病了還是她家人病了,好過兩天來探一探病。但他的話還沒出口,就被女人尖利的嗓音壓住了。
“不能走,今天不說清楚就不能走。”女人喊道,同時拿着手包在趙楓身上砸了好幾下,“說我神經病,你才神經病呢?”
希蓉看着幾乎瞬間圍攏過來看大戲的人們,不由地撫了撫額頭。
“我走了,你好好跟她說清楚。”她腳步還沒動,趙楓身後的女人便又不依起來。
“說了你不準走,你跟我老公什麽關系,那聊天記錄都攢了好幾百頁。”女人想要越過趙楓去拉住希蓉,趙楓便擡手小心地擋着她。
希蓉知道今天是碰到趙楓這個老婆想找事的點兒上來,見她這麽激動,也不好轉身就走。
裴十一站在希蓉旁邊,低聲道:“沈小姐,這個女人看來脾氣挺大的,咱們還真是無妄之災……”
正說着,那邊女人惱怒趙楓一直攔着她,擡起手包就朝他頭上砸去。手包四角都包裹着含銀金屬,金屬在太陽的照耀下閃出一道光。
希蓉看着它去勢竟是趙楓的太陽穴。
什麽都沒來得及想,她便兩步跨上去擡手去擋。
金屬尖角實實打在手心,鮮紅的血液一下子便滴滴答答落了下來。
人群先是一驚,随即嘩然。
裴十一吓得趕緊上前,卻并不敢拿住希蓉的手腕看情況,只得朝那女人吼道:“你他媽有病吧,剛才若不是我家……給你老公擋下來,這一下你老公就得沒命。”
趙楓着急地拉住希蓉就要去門診樓,希蓉快速地抽回了手腕,說道:“只是皮肉傷,我待會兒回去包紮一下就好了。”
女人也被剛才的變故驚到,此時扶着大肚子不停地哎呦。
“趙楓,我肚子疼。”她哭喊道。
裴缙的車就要過去,本來對熱鬧毫不在意的他卻在無意間朝窗外看了眼時,臉色陰沉地要滴出水來。
“停車”,他冷冷說道,然後打開車門大步朝人群而去。
希蓉猛然被人大力扯住時,不免一驚,待看到黑着臉的裴缙,神色也放松下來,問道:“你怎麽在這兒?”
裴缙的目光在她身上冷冷掃過,便看向對面的夫妻。剛才他似乎聽到,那個女人喊的名字是趙楓。
趙楓盡管心中再惱,還是将哎呦不停的女人扶住,然後對希蓉道:“小蓉,對不起了,你住在哪裏,待會兒我再去賠禮道歉。”
“我真沒事,你們快去檢查一下吧。”希蓉說道,也覺得今天确實有點倒黴。
裴缙卻沒等她把話說完,就拽着她的手腕大步離開。
124 誰都不能阻止我娶她
希蓉一開始還能跟上他的腳步,待上了兩樓就有些吃不消了,剛一到二樓她便用力将手腕掙開。
“裴缙,你怎麽了?”她站住腳步,質問道。
裴缙回頭,腥紅的眼珠卻吓得她連退了兩步。
“那個男人,你還喜歡他?”他看着她問道。
“哪個男人?”希蓉反問,随即說道:“趙楓嗎?我怎麽會還喜歡他了,你在說什麽?”
“沒有,那你為什麽要過去替他擋?你都流血了。”裴缙突然上前把她抵在醫院雪白的牆壁上,冷漠的語氣中帶着些無助和心疼。
“我就算不喜歡他,也總不能那麽看着人有生命危險吧?”希蓉有些無奈,“你就是因為這,吃醋?可是你不是剛才還請我那個星星表妹喝咖啡去了嗎?”
裴缙聽到她這樣的話,竟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真沒喜歡他?”揉了揉她的發頂,他抵住她的額頭問道。
“沒有”,希蓉點頭。
裴缙低頭在她的鼻尖吻了吻,看着她的眼睛道:“我相信你的話。”
“你怎麽會認為我喜歡他?”希蓉挑眉,問道:“難道是星星告訴你的?”
裴缙沒有回答,只伸手将她狠狠抱在懷中,低聲道:“我只是害怕,蓉蓉,你愛我嗎?……喜歡我嗎?”
希蓉輕輕嗯了一聲,說道:“喜歡。”
裴缙頓時驚喜地放開她,按着她的雙肩,問道:“有多喜歡?”
“Boss,您怎麽站那兒不走了?”另有一道聲音同時響起。
希蓉和裴缙一起朝聲音來處看去。
謝輿扶着樓梯柱就那麽站在那裏,身上的黑藍色長衣似乎暗得沒有一絲色澤。
他看着希蓉,好似不認識了一般。
時而走過此處的醫生護士看到相顧無言的人,即使步履匆匆也會好奇地瞅上一眼。
提着兩箱補品跟上來的小王見到此景,也不敢再開口說一句話。
看到小王,希蓉笑了笑道:“阿輿,你怎麽突然就回來了?你父親情況怎麽樣了?”
謝輿卻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看着她,似要确定什麽一般,喊了聲:“蓉蓉?”你是我的蓉蓉嗎?我只離開了二十三天,為什麽你就靠在另一個男人的肩頭說喜歡了?
希蓉嗯了一聲,又問道:“你怎麽找到這裏來的?我奶奶在這裏住院呢。”
裴缙攬着希蓉肩膀的一個手臂絲毫不敢放松。
他知道這個人,謝輿,蓉蓉和他認識了兩年多,給他寫了不下百首歌。
謝輿擡手将梳理整齊的頭發狠狠抹了一下,這才感覺到雙腳踏地的真實感,再看向對面,和那個男人相依站立的蓉蓉依然存在。
這不是幻覺,謝輿自嘲地笑了笑,“我爸手術後恢複挺好,我就回來了。在你學校沒找到你,輾轉才知道了你因為奶奶生病回了I市。我便想着,過來看看。”
後面的兩句話,他說得有點恍惚。
希蓉看出他的不對勁兒,卻也不多說什麽,只是笑着領他到了奶奶的病房。
對于希蓉的朋友謝輿,沈家人都表示出了極大的歡迎。
一番寒暄敘過,謝輿便對希蓉道:“蓉蓉,有點事,我們能出去談談嗎?”
“已經中午了,謝總有什麽事還是吃過飯再說吧。”裴缙說道。
空氣中一下子就充斥了濃濃的火藥味。
“你們先吃,我和阿輿很快就回。”就算一開始不太明白謝輿矛盾重重的态度,之前他發的那篇微博也足以讓希蓉看得清清楚楚了。既然如此,有這麽好的機會,不如說清楚。
臨近中午的醫院小花園很是安靜,出來曬暖的病人也都在家人的攙扶下開始回去。
一片淡黃臘梅前,謝輿背對着希蓉,把打了三次火才燃着的香煙送到嘴邊,狠狠吸了一口,心頭的顫抖才平複下來。
“蓉蓉,你怎麽突然就跟裴家主走得那麽近了?”他聲音沙啞地問道。
“他現在是我的男朋友”,希蓉開門見山。
謝輿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