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回,正好是結局
版枕下書這樣對H國甚至是世界文界都很重要的書,是能夠輕易地交給外國情郎的嗎?
但是安成文這樣的心思很快被電話那頭的一句話給打地煙消雲散,即使隔着越洋電話他的臉也瞬間因為羞愧而紅。
“主席安,在這樣氣沖沖地質問我之前,您不妨去問一下貴國中央書局的周主編。蓉當初帶着書稿登門,但書稿卻被扔進了垃圾桶中,貴國主編可是連看一眼都沒有,便斷了這本書被絞碎成廢紙的命運。”
電話那頭赫斯的聲音慵懶中透着幾分嘲笑式的诘問,而這頭的安成文卻早已由剛才的理直氣壯變成了如今的吶吶難言。
“貴國文界向來是規矩大如天,多的是不看內容便一竿子打退後進之事。”赫斯又好心地建議道:“主席安,再不改改貴國文界習氣,便是H國孕育出再多的千裏馬,也只會被當作驽馬對待一輩子吶!”
這一句話落,安成文頓覺臉上又疼又辣。
------題外話------
怎麽往往在作者比較喜歡的章節處就沒有給留評了?難道是我想法比較奇葩?_?
112 你再考慮
這一句話落,安成文頓覺臉上又疼又辣。
“赫斯先生的H國文化又進益不少”,安成文淡淡回擊了一句,便挂斷了電話。
一刻鐘後,中央書局主編周顯榮急急忙忙地走進了文聯。
在H國,文聯只是一個比較松散的文學性組織,對其他文化機構并無直接轄制權利,不過這些年來在國家對文聯日益重視的态度下,文聯的話語權也漸漸大了很多。
更何況周顯榮的博士生導師便是安成文,在聽到老師語氣十分不好的電話時,他當然着急忙慌地就趕了過來。
或許博士畢業論文就是跟中國儒士之則相關方面的內容,周顯榮為人雖然孤傲又刻板,但卻極為尊師重道。
他一推開文聯主席辦公室的門,便喊了聲:“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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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成文看了眼明顯是迅速趕來的得意門生,心中的十分火氣也降下兩分。
“看看吧”,他将封面琉璃粉的書扔到了周顯榮懷中。
周顯榮慌忙接過,翻看了下就有些結巴。
“這是完整版,可靠嗎?”他問道。
“可靠嗎?”安成文忍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喝斥道:“當初人送到書局的時候你怎麽不看看可靠不可靠?你身為一社主編,下面那麽多助理和編輯,還有多少事忙着你的?有人上門送書,你連見一面的時間都沒有?”
周顯榮低下頭,卻忍不住辯解道:“老師,我一直不敢忘畢業時您的教誨,每天都會專門留出兩個小時見那些帶着書上門來的人,可是這本,我真的沒有看過。”
“沒有介紹帖的不見,你這也算記着我當初的話嗎?”安成文想到赫斯的嘲諷之語,不由高聲怒喝。
“老師,我錯了。”周顯榮也不敢辯解,若是這本書的作者曾經真地去找過他的話,而他又沒有見人,那麽他就是沒有謹遵老師教誨之徒。
“現在倒好,我們H國文界還在孜孜研究枕下書之謎,而真正的全版竟然已經從人家D國發行了,以後的國際文學交流會我們還有什麽臉面去參加?!”安成文越說越激動。
“老師息怒”,周顯榮忙道:“不如弟子去跟此書的校勘者親自去道歉,然後我們再将版權買回?只是不知道,這本書的校勘者是?”
“茂華出版公司已經将書印發全世界了,我們再買回版權又有什麽用?臉面早已經丢盡了。”聽到弟子問校勘者,安成文忍不住地便又是一陣火大。
“那我們該如何是好?”周顯榮也為難道。
“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別你那出版社的門檻擡那麽高。”安成文揉了揉突突的太陽穴,說道:“至于親自道歉什麽的,暫時不必說,以後你對這個沈希蓉多多照看一下就是了。”
“沈希蓉?這不就是那個……”周顯榮吃驚地問道,“這封面上的作者不是慕詩音,難道?”
他的聲音漸漸小了起來,似是不敢往下猜測。
“一個人,慕詩音是筆名。”安成文解釋道。
“可是老師,沈希蓉不是前幾天被網友罵地特別慘的那個吧?”周顯榮想了想又道:“而且,我從家過來時,還聽到我家席雪說什麽裴家主和沈希蓉的緋聞暴襲網絡。她們是一個人嗎?”
“又有什麽事?”安成文沒顧得上回答弟子的話,問着便将手機打開了。
随着手機打開,網絡自動連上,一條條蹦出來的網頁新聞提示音聽得安成文直皺眉頭。
待看到那些不負責任的猜測抹黑之言時,安成文的臉徹底黑了。
這群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為了吸引人的眼球真是沒底線的瞎編了!
以為沈希蓉就是不足道的小人物可以任你們踩嗎?到一月十六號奧芙文學獎揭曉日,就不怕被國際大媒們上扇地臉疼嗎?
一群蠢貨,你們被扇耳光是小事,到時候恐怕丢人的是整個H國!
想到到時可能的場景,安成文不禁捂臉。
“這群沒有職業道德小報記者得治治了,前年出臺的網絡上文明發言的規定,看來網民們也都忘得差不多了。”安成文收起手機,臉色難看地說道。
“老師的意思是?”周顯榮問道。
安成文拿起桌上的一本枕下書,說道:“我要去見一見首腦。”然後便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雖然國事繁冗,但對于文聯主席安成文的請見,秘書廳卻不敢推脫延遲,因此安成文很快就得到了半個小時的觐見時間。
一個小時後,安成文神情輕松地走出國務大廳。
在回家的路上,他再看手機,頓覺一片清淨。
社會輿情監督管理局的人一接到上峰命令,便迅速動作起來。不過十幾分鐘,所有關于辱罵抹黑沈希蓉的言論消失的幹幹淨淨。
正查看着網上新動态的楊褒頓時一臉蒙逼,頓了兩三秒後才反映過來,再次輸入沈希蓉三字想要查詢一下發生了什麽,卻發現浏覽器根本拒絕載入沈希蓉三個字。
楊褒頓時抽了一個冷子,這絕對是高層出手了。否則不會連輸入都輸入不了,可是這怎麽就引起高層注意了,難道是家主找人活動的?
楊褒暗自琢磨的同時,許許多多的網友也在琢磨,這到底是怎麽個情況?
怎麽好像裴總和那婊的緋聞一秒之內就被格式化了?
然而不過半個小時,各種臨時制成的網上文明宣傳語便席卷了整個網絡。
齊家,接到助理報告的齊景深看着再也無法輸入沈希蓉三個字的浏覽器,心中不由地就竄起一股寒涼。
裴氏就算有那種可以活動到高層的力量,但是也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就把事情解決。
“這個沈希蓉,到底是個什麽人物?”他不禁氣急問道。
“她是我們H國的瑰寶,将是我們H國驕傲,更将是我們H國三百多年來的第一位耀目東西方文界的人。”
一個聲音緊接着他的問話響起,緊跟着一名灰色西裝的男子走了進來。
社會輿情監督管理總局的莫局長?
齊景深難掩驚色地站了起來,問道:“莫局?您怎麽有空駕臨寒舍?”
莫局長一身儒雅,但鷹一般的目光卻時刻透着滲人的狠厲。
他在齊景深對面的沙發椅上坐下,交叉了雙手,說道:“就是來和齊家主聊聊天。”
齊景深也坐了下來,随即吩咐助理上茶,才笑道:“我可沒傳播什麽危險言論。”
“是”,莫局點了點頭,說道:“不過我想齊家主太過專注生意,可能不太了解我國的文化在國際上面臨的窘境。”
助理此時端了沁香悠淡的茶來,莫局點頭謝過便端起一杯呷了口,然後聲調緩緩說道:“七百年前,我們H國于經濟文化領域雙雄于世界。三百年前,我國陷入內憂外患,自那時從雲端跌下。一百五十年前,我們獨立自主。經濟文化雙雙從零起步,好在我們國民勤勞不息,終于在十二年前成為傲視全球的經濟大國。”
“但是,齊家主可知道”,莫局說着将手中茶杯放下,眼神涼涼地問道:“直到七年前,上一屆世聯主席切克還在每屆國際文化發展交流會上,點名嘲笑H國?可知道,W國和M國今年已經送來的新年賀禮,是他們國家曾獲過奧芙文學獎作家的作品集?”
齊景深被這一連兩個的可知道弄蒙了,不知莫局這是何意。
“我們H國的文化想要走向世界,需要一個令人信服的扛旗人。”莫局又接着問道:“齊家主可聽明白了?”
齊景深笑了笑,“莫局,我這還蒙着呢。”
莫局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蒙着沒關系,記住我這句話就成,以後觸法律邊界的動作小點兒,沈希蓉女士不是你能碰得起的。”
“這其中有什麽關系嗎?”齊景深強撐着笑臉問道,平時他們齊家和莫家的關系也不錯,他更是從未見過莫局如此嚴肅的神情。
“具體關系你不必了解,但是你曾經讓人動沈希蓉女士的事已經在我那裏留底了。以後好自為之,別再做可能會讓你們齊家後悔的事了。”莫局說着,起身離開。
齊景深看着莫局離開的背影皺眉思索,沈希蓉竟然有這麽大的後臺?可是前幾天都快被網友黑透了,卻怎麽沒有人出面。
雖然滿心不甘,但他卻是不敢再讓人動沈希蓉了。本以為只是一個可以任人捏圓挫扁的小貓咪,誰知道卻是一個有鐵爪巨獸護着的。
這樣一來,倒是給裴氏增添了一個有力助臂。
齊景深面目猙獰,揮拳砸在桌面上,但在絕對的權威面前他卻也不敢逞強鬥狠。
……
裴缙收了電話回來,就不見了希蓉的影子,快步下了樓,看到正坐在客廳茶幾邊忙碌着的人,他剛才瞬間提起的心才緩緩放下。
下了樓梯,就見到裴家最擅長隐匿跟蹤的裴十三正大步而來,想到自己早上吩咐下去的事,裴缙眼神示意他停在門外,便将正朝着希蓉去的腳步偏過,直向門口而去。
“東西帶來了?”裴缙一出門便問道。
看見家主出來,裴十三忙收起好奇的目光筆直地站在門口。
他恭敬将手中的一個透明長方小袋遞給家主,然後問道:“家主,屬下能進去喝杯茶?”
裴十三是真的挺想見見十一哥口中那個能讓自家家主動心的美人兒。
網上的消息?裴十三從來都不幹上網那種落後的事兒。
裴缙冷漠的目光在他身上逡了一瞬,便面無表情的關上了大門。
裴家這些保镖有多半都是和裴缙一起長大的,雖然莊重場合礙于家主威嚴不敢冒犯,但在私底下卻比其他家族的主雇關系要親近的多。
因此這一幫之中就連最小的十九都在前幾個月交了個女朋友,對于自家年已二十八馬上就到而立之年卻還未碰過女人的家主,大家還都挺關心的。
更何況,現在又牽扯到九哥要被家主逐出裴家的事,大家便推了正好被家主吩咐了事情的裴十三趁機哨探哨探,看看十一口中極可能成為他們的主母的女人到底是什麽樣子和風采。
至于十一的話,大家都選擇性地聽一半過濾一般。
因為裴十一太容易誇張了,心性之定連裴十九都不如。
可是一衆人都沒想到,隐匿跟蹤的好手裴十三連看一眼都沒有便铩羽而歸。
裴十一看着嘆惋不已的兄弟們,笑呵呵地說道:“平時給家主開車,我沒事就會跟家主說咱們兄弟的近況。估計家主也知道了,十三弟最喜歡美人,最風流,擔心你會唐突沈小姐吧。”
裴十三不禁瞪眼,“家主看上的女人,你就是給我豹子膽我也不敢想啊。”
果然言多之人不可靠,保镖衆紛紛搖頭。
……
裴缙走到希蓉身邊,看她正拿着一個玻璃瓶皺眉送到鼻子下嗅聞,不由好奇問道:“蓉蓉,你在做什麽?”
希蓉的手明顯一抖,然後看向他說道:“做點強力辣椒水,曹醫生還送了我一瓶味道強化劑。”
知是自己剛才突然地出聲吓到了她,又想到昨天的事情,裴缙便不由地心疼。
“對不起,吓到你了。”他坐在旁邊的沙發裏,有些低沉道。
希蓉看了他一眼,一邊把調好的強力辣椒水倒入塑料噴瓶中,一邊不在意地道:“是我剛才太專心了。”
裴缙笑了笑,沒說什麽,把一個棕色的胖嘟嘟憨态小熊放到茶幾上,然後推到她面前,平常說道:“這個手機挂墜,送給你。”
另一只手卻在這短短的一瞬間浸滿了冷汗。
他特意讓十三将追蹤感應裝置嵌在平常的小挂墜上,她應該不會不收吧。
希蓉将手中的塑料噴瓶放在一邊,拿起小熊看了看,對裴缙道:“沒見你出門,什麽時候買的?不過挺可愛的,謝謝你了。”
從她拿起小熊的那一刻就像被捏住心的裴缙,聽了她的話緩緩松了口氣,但心中又有點不舒服了。
裴缙瞬間做出一個決定,以後所有她用到的東西都自己親手買。忽視了那點不舒服,他自然笑道:“你的手機給我,我給你挂上吧。”
希蓉将手機遞給了裴缙,看着噴瓶中的辣椒水想怎麽樣才好試試效果呢?
将目光投向身邊唯一的活物,希蓉心裏連連搖頭,還是別急着試了,以後随時揣在兜裏,在街上遇到小偷什麽的壞人時再試不遲。
裴缙将挂墜系在了手機上,又順便把手機網切斷,這才面不改色地遞還給了希蓉。
看了眼她手中透明塑料瓶,裴缙問道:“曹醫生給你出的主意?”
希蓉搖頭,“昨天的事太危險了,而且我又不可能馬上擁有戰鬥力,所以才想弄一兩件防身小法寶。”
“日後盡量不要單獨一人出門。”裴缙說道,又看了眼那個小瓶子,道:“這恐怕作用不大。”
希蓉轉了轉裝滿了淺黃辣椒水的瓶子,說道:“好歹能争取一點時間吧,這件事也給了我一個教訓,以後絕對不能在少人行的地方走,就算是不得不經過沒有多少人的地方,也要快速走過。而且,不能停下和人說話。”
裴缙滿眼笑意,看她這麽精神活潑的樣子,應該是沒有被怎麽吓到吧。
“對了,我聽說你之前有讓人跟着我。”希蓉說着把瓶子朝空中噴了兩下,頓時一股辛辣的味道迅速蔓延,激得她忍不住連打了兩個噴嚏。
裴缙忙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我只是擔心你會遇到不理智的網友。”
“我知道”,希蓉接過紙巾擦了擦鼻子,說道:“不過我這次遇到的事,跟裴九關系并不大,你就別趕他走了。”
剛才聽到她的那句類似開場白的話,裴缙就想到或許是裴九找到了她跟前,雖然對手下這種行為不喜,他卻只是眉頭微皺,便點頭應好。
見他答應,希蓉也不再多說,在她心中這畢竟是裴家的家事,頓了頓道:“我一會兒想回去,能不能讓十一送我?”
對于她依舊的疏離,裴缙心中微苦。
“恐怕現在還不安全,過兩天我再送你回去好嗎?”他盡量聲調委婉,卻開始後悔昨天自己因為擔憂她的身體,而沒有和她進行到最後一步的決定。
而她現在面對自己如此自然,恐怕昨天發生了什麽根本就沒有記住。
裴缙不禁握緊了雙手,一時轉過許多念頭。
希蓉确實不記得昨天的行為了,若是她知道自己曾緊緊攀着眼前這個男人到人家掰都掰不下來的地步,恐怕早就沒臉見人了。
“那兩個人販子你沒有送到警察局嗎?”她內心疑惑,看向裴缙的目光就不那麽信任起來。
裴缙被她這目光看得心口悶火,語氣僵硬道:“還有同夥。”
“你怎麽生氣了?”希蓉明知故問,雖然明明是剛才自己不信任人,這樣問很有點無恥的味道。
“我沒有生氣”,裴缙說道:“你先待在這裏,确定安全了我就送你回去。”
“可是我都決定了明天下午就買票回家了。”希蓉說道。
“不行”,裴缙的語氣驀地堅決下來,她的家離帝都不下千裏,這種可能即将跟她遠距離分開的現實讓他恐慌異常,他需要她時時刻刻在他的目光所及之處。
希蓉被他命令的口氣震得有些不明所以,說道:“我好像不是你的員工吧?”
怎麽有種什麽事情都得等他批示後才能行動的感覺?
“蓉蓉,對不起,我只是擔心你。”裴缙伸手想要握住她的,語氣間也有些低沉。
希蓉雙手後撤躲開,并不看他道:“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我很不喜歡有人以為我好的名義幹涉我的行動。”
裴缙收起空落落的手,放軟了語氣道:“最遲後天,我送你回家,好嗎?”
希蓉搖頭,“我自己回就好,不麻煩你了。”
裴缙壓下心中因為她始終不允許自己靠近而産生的焦慮,沉默着不敢立時開口說話,只怕語氣中帶有命令強制意味。
半晌,希蓉看了沉默的裴缙一言,說道:“裴缙,你那天的話,我真地仔細考慮過了,我不能接受你的提議。”
裴缙猛地看向她,眼中的瘋狂占有欲幾乎就要在一瞬間噴薄而出,他強抑,然後啞聲問道:“為什麽?還是齊大非偶?”
希蓉點頭,對于未來的伴侶,自己不一定要愛上他,但卻一定不要被對方的身世人品完全淩駕一頭。
在有愛情這種奇怪的東西滋潤時,對方能夠保證尊重她愛護她。可若以後沒有了呢,說不定嫌棄都來不及了。
希蓉并不想将自己的缺陷顯露給人看,但若這個人繼續這樣對她,她不介意把所有的缺點都攤開在他面前。
“蓉蓉,我不會說只要和你在一起便可以放棄所有的話。”裴缙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但是我可以保證,在以後的日子裏,我一定會把你當成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對待。你能不能,再多考慮幾日?”
希蓉被他眼中堅定的神情晃地不敢直視,忍不住自語道:“你怎麽就看上我了?”
“那天,在段家的宴會上,我們聊得很愉快,你不記得了嗎?”裴缙聽到她的自語,滿心皆成酸楚。
希蓉想起那晚,的确曾經和一個連臉都沒有看清的人說得很投機,但是就因為這個也太牽強了吧。
“那時我就對你生了好感,在望半山見到你時,聽到你的聲音,我就認出了你。”裴缙無比後悔當初為什麽沒有開口問一問她的名字,然後借機和她認識,那麽這後面的誤會便不會再發生了。
然而當時的他卻因宋玉依對他的吸引力一經靠近便消散的前因,而不敢也不想去接近這個再次讓他心生親近感的女人,唯恐那将又會是一場鏡中月。
裴缙神情中的認真和痛苦讓希蓉收起了再次拒絕的話,想到自己曾對他的接觸最不抗拒,以及自從認識他便對自己諸多關懷,她頓了片刻,便說道:“我會再好好想想的。”
裴缙頓時歡欣異常,黑沉的淩厲星目瞬間亮地射人。
情緒一向內斂的人瞬間外露的喜悅讓希蓉有些愧疚的轉開了眼睛。
從什麽時候起,她竟變得如此吝啬和自私?
不想付出一點感情,卻還要對方能夠做到尊重她愛護她。
若說希蓉對裴缙沒有一點好感,那是不可能的,可那也僅是一個女人最基本的對一個優秀男人的欣賞,連喜歡的程度都談不上。
雖然自我鄙棄着,但是這樣看重她的裴缙卻讓她有一瞬不想放過了。
這個念頭剛一升起,便被希蓉狠狠按下。就算現在看重又如何,說不定不用經過時間來稀釋他現在的感情,只需一脫衣上床,看到自己難看的腿和腳這人就會退縮了吧。
自己又何必要找這種不自在呢?
裴缙被她瞬時凝重下來的表情驚得心驚肉跳,忍不住喊了聲:“蓉蓉?”
希蓉回神,看向他笑了笑。
“你只要相信我,其他的都不需想太多。”裴缙說道。
“我可不敢完全信任你,”希蓉故意說道:“畢竟幾天前你還覺得我是一個嫉妒、愚蠢、诽謗別人的人?”
她是想轉移話題,裴缙卻後悔地直想時光倒流,先前的底氣頓時就沒了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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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紅64、伊伊不忘 、sxlzq781019、130**4623、飛天公主123的月票,謝謝。
今天無疑中竟然發現西現在的月票排名在書院裏還占個一百名,挺意外和開心的,謝謝你們了,還有以前投月票給我的親們。
至于西的話有求票的嫌疑?有嗎?(望天ing),我只求評。
113 哥們兒,去上課吧。
一個腦袋從面包車內探出來,喊道:“小伏,你打個車去買點面包和奶茶來。”
伏冷宴正站在柏油路旁,時刻關注着不遠處高檔小區的出入情況。
聽到這話,他将脖子下又滑下去的拉鎖向上提了下,不太好看的臉色走到面包車旁時已經帶了點謙和的笑意。
從伸出面包車窗外的手中接過幾張票子,伏冷宴問道:“除了面包奶茶,還要什麽嗎?”
“給我帶杯咖啡,提提神。”坐在司機座位上的人說道。
後座的人也跟着道:“如果有鹵味帶兩斤,再捎打啤酒。”
伏冷宴點了點頭,将下巴藏在衣領中,抄着衣袋大步朝最近也隔五六千米的公交站牌處走去。
自從那天發過那篇分析文章之後,伏冷宴在緣木社的地位便越來越尴尬。
而今天之所以等在綠柳區的高檔小區外,便是為了伺裴家主外出時能夠跟上去就網上的照片采訪幾句,或者只拍兩張照片也很不錯。
出來跑這趟新聞的是幾乎和他同時進入緣木社的新聞何江,不過這人比伏冷宴會拍社裏頂梁柱劉哥的馬屁,混得比他好上太多了。
何江這邊卻是沒等伏冷宴走出多遠,便嗤笑一聲,跟前面的司機道:“這人一開始進緣木社時,不是還就某篇新聞稿子到經理那告過劉哥的狀,說什麽劉哥報道不實,上次還敢擅自發文,現在怎麽就熊得跟兔子一樣了?”
司機呵呵一笑,他就是個開車的,也不好說什麽,只是道:“剛入社會的年輕人總要栽栽跟頭才能長記性。”
其實他心中卻很看不上何江的做法,讓伏冷宴在外面注意着情況也就罷了,這才過來蹲多長時間就要買東西吃?更何況就算是真的餓了,守着面包車還讓人去打車買東西,也太不厚道。
正這麽想着,只見又有兩輛車停在了他們附近。
“得,又是過來搶新聞的。”司機看了看前後左右不遠地停着的面包商務車,不過也難怪,這個影星兼大企業家主的裴墨廷一向很占版面。
何江在車裏坐的無聊,又見其他的車中有人下來,便想過去探探情況。
“哥們兒,你在這守多長時間了?裴墨廷或者是他的助理經濟人有露面的沒?”見到何江過來,立即有人撂了根煙過來。
“大半個小時了,就只見到一輛裴氏保镖專用車進去。”何江說道,心中也有些焦急。
“哎,守着呗,能拍張照片我就知足了。”另一個人接腔道:“我們剛從裴氏過來,那裏的保安保镖都出動了,十千米之內不準采訪車停靠。”
“你們說,這消息為真的可能性有多大?”何江抽着煙,神情似很随意地問道。
“我一直跟裴墨廷的新聞,他潔身自好得過份,既不去那種娛樂場所也幾乎從不跟哪個女星鬧緋聞。這次八成是那個沈希蓉自己搞出來的。”遞煙的男人說道:“這樣一來,她不就又黑紅一把,說不定還能趁機跟裴家要點好處。”
“我看也是這樣”,另一個想打聽情況的人也湊過來說道:“裴墨廷可不是簡單的藝人,人可是裴氏總裁,堂堂一個底蘊深厚的家族家主,能看上那種沒姿色的女人嗎?”
何江點了點頭,心中已經有了稿子的大致走向和構思。事件的真假內情,那些都不是他需要關心的事情,他只需知道目前網民們都很恨沈希蓉,都很喜歡罵她就好了。
“我有一個哥們兒是電腦高手,據他說網上的照片是高級合成。”明顯面相還很稚嫩的一個人剛剛一直沉默地聽着,這時候突然說道:“可是裴氏公關的态度卻很奇怪,我感覺,這件事後續還會有很長。”
幾人都會心一笑,有新聞跑就成,至于誰家報紙出的最多,那就筆杆子下見真章了。
“哎,這網上有關裴沈的緋聞怎麽一下子搜不到了?”有人剛拿出手機點了幾下,便有些疑惑道。
何江一聽,便拿出手機點了快捷搜索,果然幹幹淨淨,好像前不久還引起好幾億人關注的新聞根本沒有存在過一樣。
“怎麽就沒有了?”他一邊輸入搜索一邊自語道:“難道裴家給壓下去了,可也不能壓得這麽徹底吧?”
“找什麽呢哥們兒?”耳邊突然有一個聲音問道,何江不由一抖,擡眼就看見幾個黑色長風衣的人站在面前。
“你也是來跑新聞的?”雖然心中覺得不對勁兒,何江還是穩住了心神。
為首的黑衣男人挑了挑眉,“什麽新聞?”
“不跑新聞你問我們什麽呢?”面相稚嫩的記者反問,不過看着這幾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他心裏卻滿是疑惑。
一開始給何江遞煙的人畢竟在圈子裏混的久了,知道眼前這事兒不對勁,便不着痕跡的後退了一步,想要坐上車離開。
但他還沒動一步,就見黑衣男人微一擺首,立即有一個黑風衣上前幾步攔住他的路。
“我們是社會輿情監督管理局稽查隊的”,黑衣男人說着從上衣口袋掏出證件晾了晾,随即又揣回兜裏,說道:“幾位正追的新聞涉及到國家榮譽,你們的失實報道很可能會給國家抹黑,所以不好意思了,跟咱們走一趟吧。”
看到證件那一刻就面如土灰的幾人,聽了這話神情已極是慌張,膽子小一些的已是抖如篩糠。
坐到稽查隊的車上好大一會兒,這些人才由瑟縮漸漸恢複了正常。
“隊長,頭兒”,較為沉穩的那名記者最先反應過來,想開口問,卻在一開始就不知道如何稱呼,關鍵是他從沒有接觸過這號人物啊。
車前排的黑衣男子回過頭,對後面如同關到籠中的兔子一樣的幾人春風般地溫暖一笑。
“叫我同志就行。”他說道。
但是擠擠挨挨坐在後面的七八人卻都被這一笑吓得差點尿了褲子。
“那個,我們這不算犯法吧?”記者咽了口唾沫強撐着問道。
“不算”,黑衣男子再次露齒一笑,“不過就是些歪曲了事實的報道,怎麽可能是犯法呢?我們莫局只是覺着你們這些人,大學時欠修了門職業道德和思想品德課。正巧,經文聯主席安先生提議,帝都第一傳媒馬上就會增添上這門課程。請你們呢,也就是過去聽聽課。”
後面的人都被這一番話說傻了。
旁邊的一個黑風衣卻又提醒道:“隊長你忘了一句,還需要這些記者們親自通知他們新聞社的主編和老總,一起去上課。”
黑衣男子贊賞地點點頭,“還是小出你記性好”,說着他看向後座的人,問道:“幾位聽到了嗎?請你們盡量在一個小時內通知到各自的主編和老總,盡快哦。”
本就傻了的幾人頓時眼神發蒙如墜冰窟,這樣一來,不就相當于自個兒成事不足連累了主編老總,那麽日後他們在新聞社還能站住腳嗎?
不止一個人在內心急躁嘶吼,這他媽到底是撞到那座大神了?雖則如此,他們面上卻一個個比兔子還乖地掏出手機,哆哆嗦嗦地将電話撥了出去。
……
沈望之剛從考場出來就趕緊開機,想要看看自家那個大姐又鬧出的事情到底怎麽樣了。
早晨吃飯時看到網上新聞,他當即就想給沈希蓉撥過去,想問問她到底都在搞些什麽,怎麽一次比一次厲害?
不過想到姐弟間的生疏,又覺得自己沒有什麽立場去質問她。
雖然最終沒有将電話撥出去,但進了考場的沈望之還是惦記着這件事的。然而當看到網上幹幹淨淨,甚至連沈希蓉三個字也無法輸到浏覽器上的時候,他有些懵懵的。
這到底是有事還是沒事啊?
這麽想着,沈望之終于撥通了大姐的電話。
然後聽筒中卻傳來了優美的機器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怎麽回事啊?”沈望之按了重播,裏面的機器音依舊。
下午還有一場考試,沈望之決定如果晚上大姐的電話再不通就去她學校看看。
“沈望之,呆站那兒幹嗎呢?吃飯去了。”聽到女友的聲音,沈望之忙将手機揣到兜兒裏,快步朝她走去。
女友名叫付亞琳,是沈望之大一下半學期使了渾身解數才追到手的,因此他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