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回,正好是結局
放肆的動作。
他擡頭輕吻着她的臉頰,低聲安慰道:“很快就好了,很快。”
車子終于戛然一聲輕舒平穩地停在了綠柳區公寓前。
裴十一立即從車裏下來,抹了抹額頭的冷汗。
這算是沒耽誤家主的事兒吧?他有些不安地想。
等了片刻也不見家主下車,裴十一不敢提醒,只好又站遠了些。
裴缙深吸了一口氣,為希蓉整理好開裂的衣服,然後拿起早在混亂中卷下車座的西服外套遮住女子豔麗異常的面龐,半抱着人推開車門,然後下去。
裴十一看到家主突然暴露在外的形象,所有的不安都變成了風中淩亂。
這個發不齊衣不整,滿眼郁燥的人是他們家那個一向冷漠示人喜怒不形于色的家住嗎還?
當看到家主身下的窘況時,裴十一又不禁有些同情了。
“曹醫生到了嗎?”裴缙問道。
裴十一趕緊端正神色,想起路上家主就催了他給曹醫生打電話好幾次,忙說道:“我再打電話問問。”
裴缙說道:“若是還沒到,限他五分鐘。”
裴十一一邊撥通曹醫生的電話,一邊還暗自思忖,家主這是不打算把那個……未來主母法辦了?
這多好的機會呀,聽到曹醫生說馬上就到時,裴十一不禁暗自感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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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明顯神智不清的希蓉放到床上,裴缙擔憂地蹲在床邊,一只手也下意識地放在她的頭頂輕揉以示安慰,另一只卻緊緊握着她滾燙的手不舍得放開。
“對不起,沒有早一步出現。”看着她一直紅到脖頸處的皮膚,裴缙眼眶發紅道。
滿心左沖又突的欲望和陣陣的心疼讓他的心情更為煩躁,簡直到了看什麽什麽不順眼的地步。
着急地朝門口看了一眼,裴缙将因為不舒服又朝他攀來的希蓉緊緊摟入懷中,沒察覺時,已在她過度高溫的脖頸間啄吻起來。
快步走來的曹醫生一看到大敞的門後如膠似漆好像交頸鴛鴦一般抱在一起的兩人,便不由得後退了一步,口中連連道:“家主,打擾了,打擾了。”
“進來”。裴缙說道,然後便低聲哄勸着把一直纏着他的希蓉從身上拉開。
曹醫生旁邊快速瞅了一眼,覺得家主這樣不舍得用力把人扯開,恐怕一會兒就又被纏緊了吧。
裴缙卻是很快就将希蓉按在了被子中。
“蓉蓉乖,很快用了藥就好。裴缙會一直在你身邊,我陪着你,馬上就不熱了。”他無比的耐心。
曹醫生卻是聽得眼珠子都要突出來了,家主這是中邪了嗎?
“還不過來用藥?”裴缙轉頭,目光冷厲。
曹醫生連忙應是,只是還沒走到跟前,便又聽家主道:“管好你的眼睛。”
“屬下知道,非禮勿視。”曹醫生回道,動作麻利的從藥箱中拿藥取輸液袋。
電話中裴十一已經跟他說了大致的情況,而他剛才那一眼,便已知道這是中了時下帝都黑市中最厲害的迷情霧了。
這種噴劑藥力比之助情藥強了可不止百倍,不需很多它就能将人變成一個只知道宣洩欲望的生命體,使用過量直接暴血而亡都不稀罕。
曹醫生一邊從藥箱中多種藥中選擇最适用的,一邊暗自心驚,眼下這位的情況只怕用量絕少不了。
深知高門陰暗的曹醫生不用問就能猜出個大概,只是不知道動手的人具體是誰。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動手的人根本沒有把這床上的女子當成人看。
恐怕若非家主出手,此女不死也得殘了。而家主卻是早已動情還在生生忍耐,不是對此女無情便是用情極深。然而根據剛才所見,家主這是用情極深無疑了。
曹醫生仔細回想,自己好像沒有得失憶症,也沒有離開裴家太長時間,那家主對床上這女子如此深的情意是什麽時候産生并茁壯成長到這個樣子的?
心中思緒翻湧,但曹醫生手上注藥紮針的動作卻絲毫不減。
将滴速盡量調大,紮好針之後曹醫生并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站開在一旁觀察情況。
直到藥液滴了将近二十分鐘,一直不舒服地磨蹭扭動的女子才沉沉安靜下來。
曹醫生上前将滴速調至正常,轉身對裴缙道:“家主,那我就先下去了。這瓶滴完,你換到旁邊黃色藥液的那瓶,無色的最後滴。取針的時候再喊我就成。”
裴缙點頭,但見希蓉這時卻是連呼吸都輕到幾乎沒有,不由擔心問道:“她怎麽這麽安靜,你藥是不是有問題?”
曹醫生上前看了一眼,說道:“家主,這姑娘可能是身體不怎麽強健,承受不住那麽強的藥性。不過現在這也是正常的,藥滴完這一覺醒來就沒事了。”
裴缙一直吊着的心總算落了地,看了眼她手指上的血跡,說道:“留下治傷的藥膏,你就下去吧。”
曹醫生從藥箱中拿出一個白色堅硬的塑料盒,放在了離床不遠的小桌子上,便提着藥箱腳步輕輕地離開了。
只是在走到門口時,他終是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說道:“家主,您要不去衛生間清理一下,要不讓十一給找個女人過來,一直憋着對身體不好。”
說完這句話,曹醫生便腳步極快地走了。
裴缙卻是根本顧不上自己,他只怕一個錯眼,她就被這種霸道之極的藥毀了。所以即便是她臉上脖頸處不正常的紅已經消退,他依舊守在床邊沒有離去。
三個多小時後,曹醫生被通知上來取針。
當看到一向衣裝整潔高雅的家主仍舊是他離開時的狀态,頭發淩亂,雪白襯衣皺皺巴巴,一半束在皮帶裏一半垂在外面……曹醫生眼皮直跳。
待拔了針,曹醫生忍不住又勸說道:“家主,這位沈小姐沒事了,您要注意身體……”
裴缙擡手止住曹醫生還要繼續下去的話,輕聲道:“你出去吧,今天先在這裏住一晚,等确定她沒事了你再走。”
曹醫生應聲,然後放輕腳步走了出去。
回到樓下便看到不知何時到來的裴九正滿面凝重地坐在客廳沙發上,一向大大咧咧的裴十一也是憂慮忡忡的樣子。
之前那段時間已從裴十一那裏了解到了事情的大概,牽扯到了裴九,都是一直供職在裴家的人,曹醫生也為他的結果憂心。
走過去同在沙發坐了,曹醫生說道:“阿九,這次雖是你疏忽了,但是任誰也想不到那樣一個背景簡單的人會遭人這麽狠的暗算,所以你也不要太自責。至于家主那裏,或許只是在氣頭上才會說讓你離開裴家的話。”
“家主從來說話算話,這次,我恐怕真得走了。”裴九抹了把臉說道。
雖然他早在幾年前就娶妻有子,擁有一個幸福的小家庭,可是将他養大,給了他如今這般生活的裴氏在他心目中依舊是家。
“九哥,你別擔心,我已經聯系上二哥四哥五哥他們,商量好了到時候一起給你求情。”裴十一說道。
裴九扯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說道:“十一,你可別做這麽沒腦子的事,把弟兄們都拉下水,惹怒了家主,到時我們一個都別想留下。”
裴十一想到家主那個嗜血的目光,不禁狠狠一抖。
曹醫生咳了一聲,打斷了這兄弟倆的談話,“我說,你這事也不是沒有辦法挽回。”
裴九和裴十一的目光頓時像探照燈一樣打在了曹醫生的身上。
“家主讓你離開裴家,不就是因為你沒保護好咱家主的心上人嗎?”曹醫生看向裴九,說道:“家主對那個……沈小姐有多看重,你們也都看在眼裏了,怎麽就沒想着求到沈小姐那裏去呢?”
裴九遲疑,說道:“這會不會更加惹怒家主?畢竟家主派我跟着沈小姐這件事,沈小姐并不知情。”
曹醫生高深莫測地拍了拍膝蓋,悠悠說道:“這不是死馬當成活馬醫嗎?到時後結果總不會比離開裴家更壞了吧?”
裴九和裴十一都在心中說了聲會。
但是想到家主對這位沈小姐的上心程度,裴九還是決定一試。
“這背後動手的人不會還是齊景深吧?”曹醫生又問道。
“曹醫生,你這愛打聽的性子得改改了,不然哪一天惹到家主,被趕出去就不妙了。”裴十一說道。
情況家主還沒問,你曹醫生也沒權利知道啊。
“你這小子”,曹醫生卻并沒生氣,伸手拍向裴十一,罵道:“我剛幫你們解決了問題,你小子緊跟着就咒我失業是不是?”
裴十一忙身形靈敏地躲開,一邊還道:“我這是好心提醒你行不行?”
……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的突然,正在和小嫩模翻雲覆雨的齊景深咒罵了一聲,得了清淨便又繼續沉浸在激情中。
而門外的人卻是急得滿頭大汗,來回踱步。
十幾分鐘後,草草完事的齊景深穿着睡袍開門出來。
“什麽事這麽急?”他一邊在沙發上坐下一邊抽出根香煙點燃,神情悠然地問道。
來人是齊景深的助理,見問忙低頭回道:“陳總折進去了,齊南被人打斷了腿骨扔在了齊家大門外。”
陳總便是上午在齊景深跟前回報情況的男人。
“什麽?”齊景深大驚,将香煙狠狠撚在潔白的玉石茶幾上,他問道:“裴家動的手?”
“是,據說裴家主震怒,今天一下午都沒去裴氏。齊南說,裴家第十二讓他給您帶句話。”助理的話語吞吐起來。
“說”,齊景深不耐煩地喝道。
“裴家将追究到底。”助理說道。
齊景深不在意地嗤了一聲,“我還以為是什麽狠話呢?”
可他心中卻也有種不妙的感覺,如此看來,這次動這個女人,是觸到了裴家主的逆鱗了。
齊景深抹了把臉,不禁埋怨起這群沒能将事情查清楚的手下來。若是知道這個沈希蓉是裴缙逆鱗,他根本不會這麽輕易地動手。
因為他很清楚,如果不在打敗裴氏上握有絕對的王牌,就千萬不能觸到裴缙的逆鱗。
若是一個對于裴家主不足道的人物,他絕對可以弄死不眨眼。可是裴家主的逆鱗,便是一直不将裴缙看在眼中,齊景深現在也不敢輕易去處。
龍有逆鱗,觸之者死。
現在他不就是被裴氏按着狠狠還回來了一巴掌,這還不止,裴缙還斷了他一臂。
陳合是父親留給他的老人,各方面業務都很純熟,離開他,自己要掌控偌大的齊家便有些吃力了。
而且這種小事陳合根本不會親自出面,但裴家的人還是順藤摸瓜地處理了他。看來,那個女人對裴家主來說真地很重要了?
想到這裏,齊景深不禁笑了起來。
“好好好,這次的事情也不算做白工?”他拊掌道:“恐怕任誰都想不到,裴氏堂堂家主會将一個出身比那宋玉依還不如的女人放在心尖上。看裴家主這次的反應,他不會有娶那個就讀于三流大學的女人的想法吧?”
助理想了想,上前一步道:“家主,便是他迫于家族壓力不能娶,等以後裴家也會給整個京都的人上演不少喜劇。”
齊景深哈哈大笑,看向助理道:“你說的對,不過我一向喜歡做個好人,裴家主有了‘心上人’這個消息咱們不如幫他放出去,讓全H國的人都一起給他們祝福如何?”
“家主高明”,助理說道:“不過我們手頭沒有多少讓人信服的證據。”
“沒有還不能造嗎?”齊景深又抽了根香煙,點燃之後緩緩吸了口,說道:“造點親密照,裴家主帶着‘心上人’出入開房的單據,然後交給記者,不就什麽都有了。”
助理點頭,又建議道:“裴家主那位‘心上人’的出身咱們最好也讓人在網絡做個說明,對了家主,我差點忘了,據說那個女人是個感染了C病毒的瘸子。”
齊景深敲了敲膝蓋,笑道:“這可真是一個難得的好消息,若是裴氏有個瘸子主母,帝都貴圈兒好看的戲就多了。”
本以為只是裴缙的一個玩物,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有這麽大的用處。
“對了,這次不要讓那些跟我們齊氏有關的新聞社先報,你讓人把這消息賣給那些小報和門戶網站。”齊景深又提醒道。
助理點頭,然後便下去籌措照片和單據的事。
------題外話------
家裏斷網,手機上傳,很不放便,廢話不多說,評論等網通了回。
111 欺人太甚?
卧室門在助理走後打開,一個眼波流動的嬌俏美人走了出來,擺着弱柳般的腰肢走到沙發邊。
美人搭着齊景深的肩膀就要坐在他的大腿上,卻在下一刻被他毫不憐惜地推開。
“齊總”,美人嬌嗔地看了他一眼,眼眸盈盈含淚。
齊景深心中微動,卻沒有伸手将美人拉起來,只是不耐煩道:“自己回去。”
美人失落地垂下眼睛,然後默默起身走了。出門時聽到那個剛剛還和她在床上共赴巫山的男人語氣輕柔地和章家大小姐通電話,她不甘的心中不由泛起了濃濃的嫉妒。
她并不比章家大小姐難看,可是為什麽就得不到他如此的柔情對待?
經紀人在她和齊家主在一起之前,便叮囑過不要把心失落在這個男人身上,因為他是雲自己是泥,而且整個帝都貴圈兒誰不知道齊家主對章大小姐的感情?
可是在英俊而又多金,時而還會紳士一把的齊家主面前将心牢牢守住,她根本就做不到。
女人将白色小跑開下盤山公路,開窗吹着寒冷的山風,心中蔓延過一陣陣苦澀。
若她是章家大小姐,恐怕不用景深刻意讨好,就會同意和他在一起了吧。
所以她才不會是會章家大小姐啊。
女人苦澀一笑。
……
似乎總有什麽在臉上滑動,希蓉心中極度不安,她想不清楚為什麽不安,但一種莫名的恐懼一直在纏着她。
克制住那種黑甜力量的吸引,她勉力将眼睛睜開。
淡黃的燈光穿過眼睫,接觸到了酸澀的視網膜,一串生理性的淚珠緊跟着順着眼角滑下。
然後她聽到了一個擔心無措的聲音。
“蓉蓉,你醒了?身上還難受嗎?”裴缙忙把置于她臉側的手指收回,抓住她的手擔心問道。
昏沉的大腦讓希蓉沒能立刻回應,她閉了會兒眼睛,才朝着聲音的方向看去。
淡黃燈光下的輪廓并不很清楚,但希蓉還是很輕易地将他認出。
“裴缙?”她的聲音虛浮無力。
“是我。”裴缙連忙回道,“你感覺好些了嗎?”
“嗯”,希蓉想點頭,卻沒有多少力氣。
“喝點糖水。”裴缙想起曹醫生的交代,忙将一根乳白色的吸管送到她的嘴邊。
希蓉緩緩張開口,含住吸管吸兩下,歇會兒又吸了兩下,便微微側了側頭。
“再喝些。”裴缙輕聲說道。
希蓉實在使不出力氣,閉上了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又睜開眼,就着吸管吸了兩下,說道:“好了。”
裴缙便不在勉強,将橢圓形的玻璃杯放在了桌子上的保溫桶中。
“我怎麽在這兒?”清醒了許多的希蓉認出這裏的擺設,是她曾經借住過的綠柳區公寓,便開口問道。
裴缙身形一僵,片刻後說道:“你被兩個人販子盯上了,我恰巧路過便把你帶回了這裏。”
腦中一直銜接不上的內容,在裴缙的這句話後清晰起來。她記起了那個大肚子的孕婦,還有那個連臉都沒有看清的男人。
但是她聽清了那兩個人的對話。
希蓉的手指不由狠狠地掐在了手心。
“他們,是不是要把我弄到那種地方?”她的眼睛看向裴缙,低聲輕緩地問道。
裴缙心頭不由一顫,他不想跟她說清楚這件事,便是擔心她會被那種可能的黑暗後果吓到,卻沒想到她已是察覺到了些。
不過,被人販子弄到那種地方,也比那些人是要将她……好。
裴缙點頭,跪在床邊握住她被子下的手,不停地低聲道:“對不起,蓉蓉,都怪我。”
“我應該謝謝你,又怎麽會怪你?”她看着男人趴在床邊的烏黑頭頂說道。
“那些人販子跟裴家有過節,所以才會把主意打到你身上。如果不是因為我,他們也不會注意到你。”裴缙擡起頭,對上她依舊無力的目光。
“這樣啊”,希蓉輕輕道:“你也及時救了我,所以也沒什麽好道歉的。”
裴缙低頭,隔着被子穩住了被他雙手緊握的手。
“不要把這件事劃入你對我的考慮範圍之內,好嗎?”他的聲音帶着幾分懇求,“我保證,絕對不會再讓你陷入任何危險的境地。”
無力掙開他緊握着的手,希蓉看着式樣精致的吊頂上的山水畫,不由有些好笑道:“那你把原因還告訴我?”
“我肚子空空的,你能讓我先吃點東西嗎?”她緊跟着問道。
“等着”,裴缙本還有些灰敗的臉上顯出了些笑容,只要她的心理上不受這件事的影響便一切都好。
可怕的後果沒有發生,那種黑色的絕望也想夢一樣遠去,希蓉看着淡黃色的燈光,心中覺得極為安心和慶幸。
幸虧那只是噩夢,她暗暗想着。
……
一早便沒有在房間內找到希蓉,裴缙心中頓時便塞滿了恐慌。
“蓉蓉?”衛生間也沒有找到人時,他的臉色立即就有些發白。
“蓉蓉,你在哪裏?”裴缙喊着出了卧室,看到樓下正在吃早餐的曹醫生和裴十一,他急問道:“十一,蓉蓉去哪裏了?”
正在廚房的希蓉聽到裴缙的聲音,連忙出來道:“我在廚房呢,你怎麽多睡會兒?我聽曹醫生說,你昨天一直照顧我到淩晨四點多。”
她昨晚醒來喝了點米粥便又睡着了,根本不知道那時是幾點,也不知道在她睡着之後裴缙是否繼續在那裏待着。
“我已經睡足了”,裴缙一看見她便快速下了樓梯,同時忍不住心疼道:“你身體怎麽樣?怎麽這麽早就起來?還給他們做早餐?”
“我也沒做什麽啊”,希蓉說道:“米是十一吧?十一洗的,鍋是曹醫生放上去的。我就是幫忙炒了一個菜,而且做的也不太好。”
剛剛被問到名字而連連點頭的裴十一,和曹醫生對視一眼,連忙搖頭擺手,說道:“沒有沒有,您炒得這個菜很好?”
沒看到家主看他們的眼神都不對了嗎?
從未見過如此啰嗦而富有人情味兒的家主,裴十一和曹醫生都覺得腦細胞不怎麽夠用。
看來九哥不會走的可能性又大了不少,沈小姐對家主的影響可不是一般地大啊。
前兩天還覺得沈小姐會在未來家主對她的感覺消退時被打發走,裴十一現在卻只想說那個時候的他瞎了。
恐怕在家主的心中,沈小姐重于一切吧?
裴缙沒有理會插話的裴十一和曹醫生,看向希蓉的目光就像是在看易碎的珍瓷。
“你感覺怎麽樣,身上會不會還是沒有力氣?”他問道。
“嗯,感覺挺好的。”希蓉說道:“既然你醒了,那就先去洗漱一下,吃過早飯再去補個覺吧。”
“好,不過你若是哪裏感覺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裴缙應了,卻又囑咐道:“一會兒再讓曹醫生給你檢查一下。”
“曹醫生已經給我檢查過了,沒事啦。你快去洗漱一下吧。”希蓉說道,然後轉身又進了廚房。
裴缙摸了摸一夜冒出些的青色胡茬,大步回了房間。
曹醫生和裴十一默默對視一眼,都不想說家主疑似智商退化。
過了好一會兒,曹醫生才低聲道:“戀愛使人愚蠢,這是真理。”
……
醜人多作怪。
這天早上每個看到早間娛報的人都想說的一句話。
挂在各大娛樂頭條的赫然是“裴家主深戀前抄襲案原告沈希蓉,據稱二人正在以結婚為前提進行交往”,而在文字旁邊正是他們或抱或吻的照片。
娛報的記者們發揮豐富的想象力,将一個裴氏家主和一個普通女大學生的戀情寫得旖旎又香豔。
這些人忌憚裴家的勢力,并不敢抹黑裴缙。但是為了吸引觀衆眼球,對于另一個沒有絲毫背景的沈希蓉便大開筆墨。
更何況,誰讓這個沈希蓉還有前科在。
在他們的筆下,希蓉幾乎被寫成了一個耽于心計利用美色勾引裴家主以圖上位的狐貍精。
君不見,之前還被裴家主多方關照的宋玉依,已經被她給狠狠踩下去了嗎?
網友們的想象力同樣是驚人的。
這樣繪聲繪色的報道一出,不少人才驚覺,這幾天內,宋玉依似乎都沒有和大家互動了。
不久前才被壓下的惡意再次升起。
而裴墨廷的一衆鐵粉看着網上的那些照片,真的是要哭了。
之前的抄襲案中裴總對于沈希蓉的維護,裴粉們也都看在眼裏,也都清楚在這些維護背後,是自家男神對那個女人的看重。
就算有人猜想男神是不是真地像網上那些黑子說的那樣,和那個女人關系不一般,但是男神沒有表态,也沒有任何類似緋聞的消息流出,他們就能十分堅定地為男神辯護。
然而現在,在鐵證如山的照片面前,他們有種無話可說欲哭無淚之感。
“我的男神,就要插在那麽一堆牛糞上了嗎?”一名粉絲邊打字邊擡手抹着忍不住往下掉的眼淚。
“一定是那個婊子使手段勾引了太子。”有人憤憤不平地跟評。
“我決定換個審美正常的人來粉,沒想到出身豪門的裴墨廷,還是裴氏的家主,審美竟如此奇葩。”
“我怎麽發現照片裏太子的身材不是那麽偉岸吸引人,對手指ing。我也想要換男神了,就像對面魚粉家的謝輿,襯衣下的身材就超級棒。”
“資深技術帝鑒定,此照片系高級合成,裏面的男人根本就不是我男神。”
“這兩天一直星際官網和綠洲文學網為盛世仁醫的繼續連載而奮鬥,但是在這一刻,我決定,這種賤人寫出來的東西,不看也罷。”
“我也決定了,就算仁醫繼續上映也不看。而且以後凡是星際的影視劇,我全都不看。”
“樓上有理,不能助長賤人的氣焰。我們必須聯合起來,讓裴總盡快看清這心機婊的真面目。”
“那些照片不會是沈婊找人放出來的吧?為了登堂入室,真是連臉都不要了。”
……
幾乎在娛報放出新聞後的一分多鐘內,各種千奇百怪的評論便被刷爆了。
僅不過半個小時,裴墨廷的微博關注量便流走了幾十萬。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的楊褒連早飯都沒吃,便打着電話去了裴氏。
本來是打給網絡運營讓他們将這些新聞撤掉,然而運營方面的負責人卻說這些新聞實在是太受關注,不敢犯衆怒。
楊褒聽了一下子便将手機摔在了郁金香地板上。
裴缙接到楊褒的電話時,正坐在陽臺上悄悄關注着室內和曹醫生在說着什麽的希蓉。聽到楊褒的話,他起身走到陽臺欄杆前,平靜地吩咐道:“不必在意,不過你讓人時刻關注着新聞動向,別讓人鑽這個空子抹黑蓉蓉就行。”
“家主,您娛樂圈裏的粉這幾天已經掉了七八十萬了。”楊褒無語地說道:“而且,這條消息從一出現在網上,就沒有人說沈希蓉的好話。這個悠悠衆口,我可沒有把握能夠堵住。況且沈希蓉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被抹……”
不了解家主心情的楊褒正抱怨着,便聽到了手機聽筒中冷冽如刀的聲音:“如果這點小事你也辦不好,可以直接去人事部遞辭職信。”
楊褒張了張嘴,終于反應過來地問道:“家主,網上那新聞,真的?”
“我很有意于她,所以不希望有人借着這件事抹黑她。”裴缙說道,然後收起通話。
楊褒只好認命地叫來手下,讓他們把自家家主和沈希蓉之間的感情就朝着王子和灰姑娘的愛情模式上寫,怎麽勵志感人怎麽來,再發到那些與裴氏關系不錯的報刊上。
希望可以将輿論導正一些吧,他暗暗想道。
齊家大宅的齊景深在看到網上的熱鬧時,忍不住哼起了小調,然後将裴家主這段香豔史分享給了章心怡。
……
安成文這天早上還沒來記得悠閑地翻看網上新聞,便被助理的一通電話給叫到了文聯辦公室。
“慕詩音的新書,枕下書全版?”安成文一見到在文聯大門等着他的助理便急問道:“你确定,從D國那邊的出版公司過來的?”
“确定,淩晨四點多通過海關過來的,那邊的人讓我們文聯的過去審查,對外交流部的兩位工作人員一起去的。發現是H文全版枕下書時,交流部的人當即就給我來了電話。”助理一邊疾步跟着安成文走向辦公室的步伐,一邊急急說道。
安成文忍不住咒罵了聲,緊跟着問道:“當時怎麽不給我打電話?是D國哪個出版公司?”
“我覺得書既然已經出來了,再那麽早打擾您也是于事無補了。”助理有些愧疚地說道,“我已經查過了,是D國最大的茂華出版公司?”
茂華?
安成文一腳将文聯辦公室的門踹開。
茂華這個出版公司所發行的書籍,向來是行銷世界各國的,就連最偏僻的國家都有他們的銷售渠道。這次真是要将H國文界的臉面丢到全世界去了,他們國家祖先留下來的東西,自己人還在找枕下書下半部,人家外國的卻先弄出了全版。
“文物保護局的人都是吃幹飯的嗎?”安成文惱怒異常,除非趙彜那個墓室曾經被盜墓賊光顧過,不知怎麽地将枕下書下半部給偷渡了出去,否則D國那裏怎麽會先出現全版?
暗自思量中的安成文完全忘了枕下書一出墓室就不顯字的特殊性,決定要去國家首腦那裏告一狀,必須以國家名義在國際法院對D國茂華提起訴訟。
随着H國經濟實力的越來越雄厚,國家首腦對文學這一塊的重視也越來越多,尤其是在D國那個文學科技強國的刺激下,這十幾年H國對文界的資源傾斜度也越來越大。
D國茂華出版公司這次簡直是在打H國的臉。
對了,還有這個慕詩音,如果她就是沈希蓉的話,在這件事中她又扮演了什麽角色?
“賣文求榮”,安成文不由地狠聲道,咚地一聲便砸在了辦公桌上。
助理看着安主席不斷變幻的臉色,小聲解釋道:“主席,這次真跟文物保護局的扯不上關系。枕下書只那一本,而那一本,就是完本,只是我們都沒發現而已。”
“什麽?”安成文驚訝地看向助理,随即将桌面上擺着的幾本琉璃粉色的書抽出一本來,雙手一撚便很快地翻到五十五回。
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頁,沒有看出什麽名堂的安成文再次看向助理。
助理咽了咽唾沫,同樣抽了一本書,翻開第一頁,送到安成文面前,指着凡例第六條道:“作者在凡例中有說明,五十五之後的五十四回,是從第五十四回倒譯的,也就是将豎排版當做我們現在的橫排版,依我國古代從右至左的閱讀習慣再看,就是五十四回之後的內容。”
安成文這次沒有一目十行,而是跟着助理的說話速度,将凡例第六條的內容一字字看過。
“所以說根本沒有什麽賣文求榮?”安成文自語道。
雖然不怎麽明白主席的話,助理還是無聲地點了點頭。
安成文再次将桌子狠狠地拍了一下,想到望半山趙彜之墓中沈希蓉不過兩天功夫就将枕下書抄寫完畢,自己當時卻還以為她是在裝作做樣。
現在的安成文幾乎已經可以百分之百肯定,沈希蓉就是慕詩音,不由氣急道:“既然校正出了完版枕下書,這個沈希蓉為什麽不在國內出版?她不知道将我們先人的東西,以H文的形式從外國傳來,對我們這些文界衆人來說是多大的嘲笑嗎?”
助理嘴唇不動地也低聲說道:“我從看到這套書時臉就疼到現在,對外交流部的工作人員說,再也不想幹這種審查外國入進書籍的事了。”
不過卻不明白這跟沈希蓉有什麽關系,而且這個名字好耳熟啊?
“一邊待着去。”安成文不耐煩地對低聲叨叨的助理吼道。
坐下将枕下書翻看了三四回,雖然心中震驚于趙彜的驚世才華,安成文卻不怎麽看得下去。
主要是這事太氣人了,D國茂華公司也太不将他這個H國文聯主席看在眼裏了。
竟敢就這麽豪爽地抽他們整個文界的嘴巴子。
不知道當這些現在還在世界文壇大熱的H文版完整本枕下書,經由D國的出版社發行至世界各國時,那些國家的文界将會怎樣嘲笑他們H國。
還有這個沈希蓉,也太沒有國家榮譽意識了。
這麽想着,安成文将電話直接撥到了大洋彼岸的茂華出版公司老總手機上。
聽到茂華老總說枕下書完整版底本是赫斯提供的,安成文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将電話轉撥給赫斯時,他不由暗道:女人果真皆是感情動物,天賦再高還是容易被男人哄騙,像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