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回,正好是結局
希蓉讓搬家公司的人幫忙将拉來的東西都堆在了客廳中,也沒有顧得上整理房間,她付了費用之後,又回了學校一趟。待她找到輔導員将所有的手續都辦好,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了。
于輔導員推着電動車和她一起走出國雅西大門,對她說道:“這事你別有心理壓力,吃一塹長一智,以後走上社會要多長個心眼,千萬不要在還不知道的時候就得罪了人。”
希蓉點頭,于輔導員又道:“至于你的那些助學貸款,盡量在下一年六月份之前還清,不然發款銀行就該收利息了。”
“我會盡快換上的”,希蓉這麽說道,并沒有跟輔導員說自己的經濟狀況。
一路講了許多經驗之談,于輔導員堅持帶着希蓉去吃了一頓飯,送她上了公交,才騎着電動車回了學校。
她一個輔導員能為這個無法正常畢業的學生所做的也只有這麽多了。
而希蓉卻是一回到煜陽小區的房子,便動手整理起房間來。
但是自己的那點東西放到宿舍中看着挺滿當的,放在這個一百五十多平的房間中就不怎麽顯了。
沒用一個小時,希蓉就把東西都歸置好了。看着這間租來的房子終于帶上了自己的氣息,她不禁滿足地笑了笑。
看了看表才下午三點多,希蓉便又将自己的衣服都找出來放到洗衣機中洗了洗,後來将房間中原本挂着的窗簾也摘下重新洗過。
這期間她又是拖地板擦窗臺,直忙到了晚上八點多鐘才将房間從裏到外都打掃了一邊。
希蓉從沒一下子做過這麽大勞動量,房間打掃好之後,她已累得絲毫都不想動彈了,最後只撐着洗洗臉刷刷牙,晚飯都沒吃便睡了過去。
……
早起,希蓉洗漱好之後,正要梳頭時,聽到了手機上的天氣提示:今天天氣小雪轉中雪,請朋友們出門時做好保暖措施,開車的朋友注意道路安全。
這個提示音讓希蓉的臉色有些糾結,她今天還要出去采購呢。下雪了可不太方便,明明昨天還是一個大晴天呢。
将頭發梳攏,只簡單地在腦後紮成松散的發辮,希蓉對着鏡中閑散的自己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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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就下雪吧,她早點出門将需要的東西不就行了。
回到卧室将窗簾拉開,果見窗外的天空暗沉沉的,濃重的黑雲時散時合,顯然今天的風也不小。
希蓉不知為何就想到了那句“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剛剛還有些糾結的心情一下子變得興沖沖的。
她拿起放在床對面桌子上的手提包,又在客廳中找出昨天放起來的雨傘,便拿着鑰匙出門。
不過門剛一打開,她就被灌了一嘴的冷風,扶着門把的手也被凍得往後一縮。
希蓉暗罵自己大意,忘了什麽也不能忘了戴手套啊。這麽冷的天,回來時再提一兜東西,還不把兩只手都給凍成紅蘿蔔啊。
轉回卧室将放在床頭櫃中的手套拿出來戴上,希蓉這才提着包出了門。
手套是她在校門口的夜間地攤上買的,紅豔豔的一團上繡着兩朵米黃色的五瓣花,簡單而又豔俗的顏色搭配。不過希蓉卻是極喜歡,看着就覺得心中暖洋洋的。
待她走出所在的D棟住宅樓,迎面的寒風也更加凜冽了。
希蓉不由将圍巾往上拉了拉,将鼻子以下遮得嚴嚴實實。看到圍巾就想起之前借給裴缙堵傷口的那條,她不過睡了一晚的功夫,第二天想把圍巾上的血污洗一洗時,卻發現怎麽都找不到了。
然後希蓉不得不猜想,裴缙恐怕是将那條圍巾當做垃圾處理了。想到這種可能,她倒是有些心疼。這條圍巾可是她才買了沒多久,花了她二百多塊,沒圍着幾天呢。
便是知道圍巾上沾過血,希蓉也只想着好好清洗幾遍卻也沒想着扔的。
誰料裴缙卻是代她處理了?
不過再想到他後腦上的一個血窟窿全是為她擋在,自己還計較一條圍巾的事也未免太小心眼了。
思緒間,希蓉已經走到了小區旁邊的早餐攤子。
這裏比起清清冷冷的小區,倒是熱鬧多了。一桶桶的胡辣湯豆腐腦米粥在寒冷的空氣中冒着濃濃的白霧,旁邊吃早餐的人雖然還不多,但是相互間的大聲談話倒是更為寒冷的街頭增添了些人氣。
希蓉對眼前的情景不由産生了幾分親切感,國雅學院西大門外的小吃街幾乎每天都是這麽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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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可以叨擾嗎?
希蓉對眼前的情景不由産生了幾分親切感,國雅學院西大門外的小吃街幾乎每天都是這麽熱鬧。
她走過去讓專門守在粥桶前盛粥的中年婦女盛碗八寶粥,又到旁邊冒着熱氣的大籠屜旁買了四五個粉條肉末餡的包子。
昨晚便沒有吃飯的希蓉現在是饑腸辘辘,覺得便是六個包子也她也完全吃的下。不過清楚自己的飯量一向不大,她只保守的買了五個。
雖然五個和六個沒差:{{{(>_<)}}}
希蓉剛買好包子,中年婦女也将盛好的八寶粥給她放在了挨着牆壁的一張桌子上。
她一邊打開錢包付了粥錢,一邊笑着道了聲謝。
中年婦女很健談,此時人又不是很多,便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希蓉說起話來。
昨天早上希蓉就是過來這裏吃的早飯,因此多少也算知道些中年婦女的性子,對于她的問話多是笑笑就過,很快地便吃完早飯離開了。
當她離開早餐鋪子沒多久,天上就下起了沙沙的小雪粒子,沒一會兒地面上便像撲了一層鹽似的。
希蓉撐開傘,也不敢走地太急,且現在也算暫時的閑人一個,便只慢悠悠地打着傘向距離小區東面五百多米外的菜市場走去。
考慮到住處鍋碗瓢盆都沒有,希蓉到了目的地先進了菜市場旁邊的超市。
這個超市規模中等,但客流量卻比較充足。此時也不過早上八點多,便已經是人流不斷了。
希蓉在門口收了傘,放到了旁邊的儲物櫃之後,便推了輛購物車走了進去。
一番悠閑慢轉,她推着滿滿一車的東西到收銀處排隊。
電磁爐鍋碗盤筷,蔬菜米面,再加上些新鮮水果,結算下來竟然五百多塊。
提着滿滿兩大袋東西走出超市的希蓉不禁感慨,錢真是太不經花了。看來自己就算不缺錢,但是繼續賺錢的念頭卻是不能停。
因為超市的東西比較齊全,希蓉已經将自己目前需要的東西差不多買齊了,也就沒有往菜市場裏面走,只是在入口處賣魚的大伯處稱了一條五六斤中的鯉魚。
兩大袋東西再加上那條鯉魚,怎麽算也得有二三十斤。
希蓉提着這些東西,一開始還沒覺得如何,走了不到一二百米,便覺出了左腿的吃力。
她心中不由微微嘆氣,看來再是堅持鍛煉,一旦負重行走,和正常人還是有差別的。
這樣又走了段,希蓉已是覺得帶着模架的腳踝處有些酸疼了。想起秦醫生不要給左腿過重壓力的囑咐,她只好無奈地站在路邊歇口氣。
小區已經在望,很快就能回到溫暖的房間了,站在寒風中緩解左腿酸疼的希蓉暗自想。
一道蒼老的聲音在這時在她旁邊喊道:“那小姑娘。”
見希蓉疑惑地擡頭,騎着老年電三輪的老頭點頭道:“就是喊你呢,你也住在煜陽小區D棟吧。昨天你幫來時老頭子看見了,這是出來添置東西呢?”
希蓉點頭,“是啊,我出來采購些食材。”
老頭滿布溝壑的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他拍了拍三輪後窄小的後鬥,說道:“老頭子也住在D棟,你坐上來,我給你捎回去。”
後鬥雖然窄小,但是坐下一個人連帶着兩兜東西還是綽綽有餘的。
希蓉沒怎麽猶豫,便笑着答應了。
“謝謝老大爺。”她兩大兜東西放在鬥後,便坐在了上面的橫板上。
“不謝”,老頭笑着應了句,便說道:“走了,抓好後面的欄杆。”
不過十分鐘,老年三輪車便在D棟樓前穩穩停下。
“下來吧,丫頭。”老頭一邊從前座下來一邊說道:“以後若是采買的東西多,就過來跟大爺說一聲,騎着我這個電三輪去。”
希蓉道謝,心窩亦是暖暖的。這位老大爺恐怕是看出了她的不便之處,然而卻又不問一句,只是這樣不着痕跡的幫助。
她之前從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
有些人便是看她不便而幫助她,卻總要問問她的腿是怎麽了。那往往讓希蓉難堪卻又無可奈何,而今日這位老大爺只是将她當做平常人待。
她忍不住又說了句:“謝謝您大爺。”
老頭笑着擺手,說道:“沒什麽,大爺家就在這一樓,你到時過來喊一聲就行。”
将自己的東西從車上提下來,希蓉點頭道:“以後就麻煩大爺了。”
正說話間,一道稚莺般的聲音響起:“爺爺,你有沒有給我帶泡泡堂?”
紮着兩個短辮的小姑娘從樓裏蹬蹬跑了出來,她穿着一個厚毛領的西瓜紅小皮襖,黑色皮褲,白色皮靴,端的是活潑可愛。
希蓉看見這樣的小姑娘,也不禁心生喜愛。
老頭從口袋裏摸出兩顆包着透明糖紙的小白兔形狀泡泡糖,遞給她道:“待會兒記得吹個泡泡給爺爺看。”
小姑娘用勁點頭,卻并沒有急着拆泡泡糖的包裝紙,而是看向希蓉問道:“姐姐,你怎麽和我爺爺一起回來的?”
“姐姐買的東西太多了,所以就搭了你爺爺的順風車回來了。”希蓉笑道。
老頭沒管一大一小兩個女孩子的談話,只是推着三輪車進了樓房,将三輪車停在樓梯下的空間,他才轉頭對外面的小女孩道:“糖糖,別纏着大姐姐了,外面冷,快讓大姐姐回家去。”
小女孩脆生生應了聲,轉頭對希蓉道:“姐姐,那你快回家吧,等有時間了我再找你去玩,我還要回去做家庭作業的。”
希蓉見她這小大人似的模樣,忍不住擡手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然後從袋子中拿出了一個糖心富士蘋果遞給她,說道:“姐姐送你的見面禮,回去飯後吃。”
小女孩雙手接過,“謝謝姐姐”。然後又馬上騰出手,從口袋裏掏出塊巧克力糖遞給了希蓉。
“這是糖糖回給姐姐的見面禮,不過姐姐吃過糖要刷牙,不然牙齒裏會長蟲的。”小女孩極為認真地說道。
希蓉啞然,接過巧克力糖道了謝,這才和小女孩一起進入樓中。
上到三樓之後,希蓉連兩臂也是酸軟的,掏出鑰匙開門時,手上竟然使不出多少力氣。
将手腕活動兩下,她才打開房門。希蓉換上拖鞋,将兩袋東西直接往地板上一放,便癱坐在了沙發上。
交互揉着微微酸痛的胳膊,希蓉覺得日後自己除了每日鍛煉左腿的時間,最好還是找兩樣适合自己的體育活動鍛煉鍛煉身體。
她這還是第一次驚覺自己的身體竟如此弱,不過二三十斤的東西都提不了五百米。再不鍛煉,恐怕就真成了弱質纖纖了,而她還是覺得健康一些比較好。
大概歇了十幾分鐘緩過勁兒,希蓉便将兩袋東西都提到了廚房。
将電磁爐和炒菜鍋都放到上面有兩個插孔的石臺上,而煮飯的鍋則拆開紙封直接放到了旁邊抽油煙機下的氣竈上。
至于蔬菜米面,都被她分開放到了冰箱和櫥櫃中。
大略将采買的這些東西放好,已經到了十一點多。
希蓉覺得手臂上的肌肉一有大動作還是微微酸疼,再加上腳踝處也很不舒服,她便放棄了之前做些好吃的來犒勞自己一頓的想法。
煮了約一碗量紅豆紫米粥,又炒了盤青椒土豆絲,希蓉簡單吃過,收拾了碗筷便回了卧室。
等她将模架從腳踝處取下,果見上面已經有些腫起來的痕跡。
希蓉拿出了秦醫生給她配合使用的藥膏,在腫起腳踝上搓揉了兩三遍,覺得不那麽酸疼了,才将藥膏放在一邊,一下子躺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伸手摸到左邊床頭櫃上放着的一本史書,希蓉側過身便翻看起來。
看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她将書收起便拉開被子準備午睡一會兒。
或許是被開除離開了校園,希蓉的時間觀念也并不像是在學校時那麽強了,平時只有半個小時的午覺,她這次卻一直睡了兩個多小時。
午覺醒來,希蓉就覺得兩條胳膊像灌了鉛似的擡都擡不起來,略微一活動手腕便覺手臂酸疼難耐。
希蓉躺在床上頹廢了會兒,強撐着伸曲了下兩條手臂才覺得好了些。
這種情況,估計是上午拎重物的時間過長,以致手臂肌肉拉傷了。
希蓉起身穿上長及膝部的羽絨服,便拿着錢包再次出了房門。
外面這時已完全被茫茫的白雪覆蓋住了,整個小區顯得一場靜谧。雖然才下午四點多,但小區裏除了偶爾快速走過的人便沒了什麽人影。
而且北風呼嘯,白雪紛揚,根本沒有哪家大人會把孩子放出來堆雪人打雪仗什麽的。
希蓉撐着臨出門時拿過的傘,倒是不緊不慢地走在紛紛揚揚的雪花中。
擡手接了片雪花,她覺得天氣提示中的小雪轉中雪根本不合适,現在下的明明是鵝毛般的大雪。
在附近的診所買了瓶紅花油出來,竟遇到了一個推着自行三輪叫賣豌豆黃的老人。
希蓉怔了怔,不能想象這麽大的雪還有人出來叫賣東西。
老人的鼻尖已經凍得發紅,吆喝着“豌豆黃”的嘴唇裏不停地噴出一團團白氣。
聽到老人的叫喊,診所中的小護士連忙掀開皮簾子走出來,叫道:“錢老頭,給我稱一塊。你的豌豆黃都怎麽做的啊,大冬天還能做得這麽好吃?”
小護士就是感嘆一句,倒是沒有打探人家秘方的事。錢老頭一邊掀開遮蓋着豌豆黃的潔白棉布,一邊說道:“我家用的豌豆全都是自家種自家收的,就算到了冬天做出來的豌豆黃,那也和春天才收下來的豌豆做出來的一般好吃。”
說話間他已将切下的豌豆黃稱好,然後踩着積雪走到診所門口,遞到小護士手邊,說道:“放在雪窩裏冰一冰更好吃,只是天氣冷倒不能吃太多。”
“多少錢?”小護士笑嘻嘻接過問道。
“十一塊五,你給我十一就行。”錢老頭說道。
“我天天買你的豌豆黃,十一塊五你還收我十一?”小護士臉上依舊笑着,從兜裏掏出十塊錢,遞給錢老頭道:“十塊錢吧,下次還買呢。”
“這”,錢老頭臉色有些為難,說道:“這東西一斤我也賺不了多少錢,如果劃得來,不用你說這一塊我也讓了。”
“錢老頭,做買賣不能太死板。我光買你這豌豆黃前前後後加起來也都小一百塊錢了,你沒見人家那買蛋糕的都送積分卡,攢夠了就可以換一斤蛋糕呢。我買你這麽多次的,讓一塊錢的總有吧?”小護士口齒伶俐道。
見錢老頭依舊搓着手不想答應的樣子,小護士又道:“那如果不行,你就再去下來些,去成正好十塊錢的?”
“哎,就這麽吧,都稱好了沒有再往下去的。”錢老頭頗有些無奈道。
小護士将錢遞給錢老頭,笑着說道:“下次還買你家的豌豆黃吃呢。”
錢老頭将錢塞進了大衣裏的一個小布包中,走回三輪車邊時看到站在一旁的希蓉,便笑問道:“姑娘,也買塊豌豆黃嘗嘗?”
希蓉點了點頭,“給我稱兩塊吧。”
錢老頭哎了聲,拿起長明的刀利落地切下方方正正的兩塊豌豆黃,稱過後遞給希蓉道:“二十二塊六,收你二十二。”
希蓉接過塑料袋,然後打開錢包,數出二十二塊錢,又從錢包底部捏起上午在超市找出的硬幣,一起遞過去道:“正好有零錢。”
錢老頭先是一愣,然後呵呵笑了,又從車上木板中切下一條豌豆黃,堅持給希蓉放到了塑料袋中。
“我老錢做生意一向喜歡多饒給客人些,這條就當送給你的,哦,試吃品。”他笑呵呵地說道:“若是覺得好吃,以後多照顧我的生意就成。”
希蓉點頭,笑了笑。
小區入口旁停了輛落了薄薄一層雪花的黑色加長轎車。
希蓉慢慢走近時,便看到打開車門出來的裴缙。
他一身齊整的純黑西裝,但站在同樣的黑色轎車前卻極有存在感。潔淨明亮的皮鞋剛踏在松軟的地面上,很快便落上了片片雪花,繼而緩緩氤氲融化。
裴缙看着她漸漸向自己接近的身影,身在冰天雪地中卻感覺到一股融貫了四肢百骸的暖流,最後全都彙聚到心底,然後一點點脹滿。
希蓉略微加快了些腳步,将要到裴缙面前時,他向前跨了一步。
堪堪停住腳步,希蓉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個小區?”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她可沒告訴告訴他現在的住址吧?
裴缙眼中閃過一絲緊張,說道:“你有東西忘在我那裏了,我便讓人查了查你的住處。”
終歸是沒敢告訴她自己派人跟着她。
那麽大一個裴家,得用的人肯定不少,想要查她的住址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希蓉暗怪自己糊塗,白問廢話,但對于她忘了什麽東西在裴缙哪裏卻是很疑惑,便道:“我本就沒有帶什麽東西,怎麽可能忘了什麽東西在你那裏?哦,難道是我的圍巾,你沒扔?”
裴缙難得窘迫,不知回答扔沒扔,只得轉身打開車門,從中提出兩個精致的玫瑰金紙盒。
這個?不就是她那天看到的放在沙發上的嗎?什麽時候成她的了?
正疑惑間便聽裴缙道:“這是我……讓人給你買的睡衣和裙子,本來前天中午回去就想給你的。”
希蓉略微一想,也就明白了他為什麽會讓人給自己買衣服,畢竟自己那天去綠柳小區時可什麽都沒有帶,不過現在她卻根本不需要啊。
“我的東西都已經從學校運到了這裏,所以不用了。”她笑道:“不過還是謝謝你,考慮這麽周到。”
裴缙何時面臨過這種他往外送東西還送不出去的情況?一時不知如何接話,但他還是很快反應過來道:“這本就是給你買的,你若是不要,也與廢物無異了。”
“那,我給你錢吧。”希蓉想了想道。
裴缙的手一下子握緊,他強壓心頭突然湧出的将她狠狠按在懷中親吻然後告訴她好好接受他的沖動,語調生硬道:“你随意。”
希蓉這次卻是看出他生氣了,恐是自己拒絕他的特意讓人買的東西傷了他的自尊?
“如果這是一般的東西,我自然就收了,可是只看這些盒子就知道裏面的東西很貴重,我不能……”她解釋道。
裴缙只是嗯了一聲。
希蓉伸手接過盒子,這才注意到他肩頭落滿了雪花,不由不好意思道:“麻煩你跑着一趟了,你給我留個卡號吧,我回去就……”
“不請我到你的新房子坐一坐嗎?”裴缙突然打斷她的話。
希蓉有些無語,她不是看天快黑了,若是自己一個孤身女子邀請他進門,再讓他胡思亂想擔心自己這種女孩喜歡上他甚至是纏着他嗎?
閃過這樣的想法,希蓉無端覺得自己這想法是不是哪裏不對勁兒?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她面上卻絲毫不顯地笑道,并将傘往他的方向移了移。
裴缙伸手将傘接過,撐在兩人之間,但是整個傘的方向還是朝希蓉處傾斜的。
……
打開房門,希蓉看到門口處一新一舊的兩雙女士拖鞋,尴尬地對裴缙道:“我沒想到會這麽快就有客人上門,所以沒有男士拖鞋。你別換鞋了,直接進來吧。”
裴缙将傘合起,看了眼門口處的那兩雙小巧的拖鞋,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希蓉回到房間将衣盒放下,便去倒了杯水,遞給正站在客廳處打量的裴缙,“喝杯水暖暖身子吧。”
裴缙接過,喝了一口溫熱卻并不燙口的水,問道:“我可以在這裏叨擾一頓晚飯嗎?”
“當然可以”,希蓉笑着答應,轉到廚房時卻是有些拿不準這人到底想幹什麽了。
若是想和她談《盛世仁醫》簽合同的事,不是應該請她去外面一邊吃一邊談嗎?
當然希蓉并不是在介意一頓簡單的晚飯,只是……她轉頭朝客廳處看了看,這個男人真是讓人弄不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希蓉也搖了搖頭不再糾結。
這時卻聽到低沉優雅的一個聲音在身後道:“怎麽了?”
希蓉一驚,忙回頭,便看見了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她身後的男人,“沒什麽,我只是在想做什麽。”
裴缙道:“你本來打算做什麽?”
“火鍋”,希蓉說道:“只是我不太會做,就是将就着能吃。”
“我什麽都能吃”,裴缙忙說道,希蓉被這話說地忍不住笑了笑。
本來還為自己的話而有些尴尬的裴缙不由也露出了一點笑意。
“我們一起做吧”,他說道:“不會做的地方可以上網查一查。”
希蓉又忍不住笑道:“我說的不太會做,不是不會做,而是做的沒有你這個家主平時吃的那樣精細。”恐怕你嫌棄吃不下啊!
裴缙道:“我以往沒做過飯,不過我可以學。”即便是在世界各地行走的那幾年,他的吃食也常有專人打理好的。
希蓉覺得這話跟她說太沒道理,便說道:“你學不學做飯,跟我也沒什麽關系。”
裴缙看了她一眼,眸色深沉,然後便轉過身打開冰箱門,取出了那些他只認識幾樣的食材。
……
經過大半個小時的勞動,一鍋以魚湯為鍋底的火鍋湯便做好了。希蓉要端着到外面客廳時,正略帶幾分僵硬地切肉片的裴缙連忙轉過身,說道:“我來。”
說着已是小心地将湯鍋從希蓉的手中接了過去。
希蓉笑了笑,随即也拿着電磁爐跟了出去。裴缙将湯鍋放到茶幾上,又忙過去将她手中的電磁爐接走。
“你去調醬料,這些我來。”
裴缙很快把電磁爐通上電,放上湯鍋,動作間雖然有些生疏,但卻做的很平穩。
待做好這些,他又将配菜從廚房中一一往外端。
希蓉坐在沙發上一邊調醬料,一邊不時看看來回忙碌的男人。這樣殷勤的樣子,還真看不出是那個初見面時對她橫眉冷對的裴家主呢。他脫下了外面的西裝,只餘裏面一件線紋工整的雪白棉襯,即使是在廚房間忙碌,偶爾一舉手投足卻依然不失貴族風華。
這樣的男人也太優質了,雖然面上冷冷的,卻能這樣照顧女士,以後這人的家庭肯定會很和睦。
發覺自己在想些什麽時,希蓉不禁暗自嘲笑自己。是不是女人就是有這樣的通病,看到一個性格好樣貌好能力強的男人,就容易聯想到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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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意外的表白
“醬料還沒調好嗎?”看到她一直在攪拌一次性塑料碗中的醬料,裴缙不由問道。
“哦,已經好了。”希蓉起身,将醬料分到已經被裴缙放好的兩個白瓷碟中。
希蓉中午便有吃火鍋的打算,在超市中選購了這種一套六個的白瓷碟。瓷碟純白,上方邊沿有一圈藍色花紋,看起來頗為賞心悅目。
忙碌中還時有交談的兩個人,在飯桌上又成了靜默無言。
良久,裴缙問道:“你哪裏受傷了嗎,我怎麽看到你剛才的袋子裏有紅花油?”
希蓉不在意地嗯了聲,說道:“上午買的東西太多了,手臂肌肉有點拉傷。”
“嚴重嗎?”他又問道:“不然吃過飯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希蓉搖了搖頭,從湯鍋中夾了些金針菇,一邊蘸醬料一邊道:“沒有那麽嬌氣,我自己拿藥油擦一擦就好了。”
“身體無小事”,裴缙道。
看他一副堅持要帶自己去看醫生的樣子,希蓉好笑地轉移話題道:“你後腦上的傷口怎麽樣了?”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過兩天就能拆線”,裴缙說道:“你別擔心。”
希蓉夾菜的動作頓了頓,有些無語地想: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擔心了?
不過片刻,裴缙又問道:“你準備去哪個大學讀書?”
希蓉看了他一眼,不怎麽想回答這個問題。而且說自己可能要去D國皮特大學,必定會引起這個人更多的問題。
“啊差點忘了,我還在超市買了一瓶櫻桃酒呢。”她突然雙眼一亮喊道,然後起身去廚房拿酒和杯子。
裴缙見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便也決定放下。總之,不管她日後去哪所大學,他總能在第一時間知道的。
希蓉一開始說酒是為了轉移話題,但是真當淺紅色的透明酒液倒入玻璃杯中,她卻是真地起了酒興。
一邊吃着火鍋,一邊喝着果酒,外面還飄飄着大雪,希蓉覺得挺惬意。
她端起酒杯先是淺淺地喝了一口,覺得酒的味道不是太濃,才又放心的喝了兩口。
只見她在一個酒杯中倒了酒便自管喝了起來,裴缙不由問道:“我的呢?”
希蓉看了他一眼,将酒杯放下,然後把剛才一起拿出來的另一只酒杯放到茶幾下,說道:“剛才一時忘了,你有傷口,不能喝酒。”
再有便是,這種劣質酒恐怕你也喝不慣。
她的臉頰因為剛剛喝了酒的緣故,在火鍋冒出的熱氣中很快染上一層桃花瓣的粉色。裴缙見了,襯衣下的喉結不由上下動了下。
“這種果酒應該沒有問題,如果你擔心我喝太多對傷口不好,不如我就淺嘗一口?”他問道,但卻沒有等希蓉的回答,就長臂一伸将她面前的酒杯拿走,然後說話算話地只嘗了一口便又把杯子放到了她的面前。
希蓉卻是被他一系列的動作弄得有些暈了,甚至沒有看清這人有沒有故意轉過杯子就着她原先的印跡……
她突然覺得湯鍋裏不停冒出的白霧溫度灼人起來,讓她的臉頰一陣又一陣地發熱。
伸手将電磁爐上的開關關了,希蓉有些欲蓋彌彰地解釋道:“都熟了,快吃吧。”
裴缙低笑出聲,輕輕應了一個好字,便挑着菜吃了起來。
希蓉被他的笑聲驚到,倒是很快恢複了正常。鎮定下來,才覺得自己剛才的樣子太丢人,他說了淺嘗一口,恐怕是覺得不值當再沾一個杯子吧。
倒是你這個女人,怎麽總愛多想?希蓉有些吃驚地暗忖,難道自己的身體被對面男人身上的荷爾蒙氣息吸引了?
心理上已經成熟的希蓉很清楚,女孩子往往在十七八歲就已經在身體上成熟了。所以她剛才那種可以被俗稱“思春”的心态,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希蓉也不覺得自己是那些控制不住自己欲望的男人,所以對這對面這個荷爾蒙行動體還是不要動不動就臉紅了。
萬一讓人誤會了怎麽辦?
希蓉覺得自己的想法像一匹脫缰的野馬,直直朝着未知的奇怪方向奔去。
本來還擔心這些粗糙的吃食裴家主會吃不慣,可是兩個人竟是将準備的好幾盤子配菜都吃完了。
吃完飯,希蓉起身要收拾碗筷時,裴缙卻很快地擋住了她的手,說道:“我來吧,你的手臂有拉傷,還是不要做這些了。”
希蓉鎮定的将剛剛那一瞬被他的灼熱肌膚碰到手背收回,笑着說道:“你把這些東西放到水池就行,明天我再洗。”
裴缙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将碗碟和湯鍋一起端走。
希蓉聳了聳肩,怎麽總有種自己說錯話讓他生氣的錯覺?
裴缙洗好碗筷擦着手走出廚房時,希蓉已經削好了一盤由火龍果、蘋果、雪梨組成的雜盤。
“來吃點水果。”她說道。
裴缙沒幾步便走到沙發旁,然後長腿一彎就坐到了希蓉的旁邊。高大的身軀瞬間便讓沙發上的位置顯得有些局促。
希蓉将水果盤往他的方向推了推,便即刻站起身來。
“你要去哪裏?”裴缙看向她問道。
“我想吃豌豆黃。”希蓉說道,然後走到窗邊,将後來埋在窗臺上一堆雪窩裏的豌豆黃提了出來。
裴缙皺眉,“這東西太涼,不能多吃。況且你才剛吃過飯,晚上吃太多容易積食。”
希蓉點頭,去廚房切豌豆黃。心裏卻忍不住想,好像從進來房間,他們之間的對話就總是有些不對勁。
希蓉端着切好的豌豆黃出來,便在沙發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
“對了,那兩套衣服多少錢?你給說個卡號,我現在轉給你吧。”她一邊吃一邊道。
裴缙将插着一塊蘋果的塑料小叉放下,在希蓉那種他要發火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時,他卻平靜地開口道:“六十七萬,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