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17)
別人看到過嗎?”
希蓉搖了搖頭,“沒有,那時在趙爺爺家,除了給赫斯看也沒有其他人了。”
“可以保證沒有被其他人看到過?”謝輿又問。
希蓉重重地嗯了一聲。
“那是不是有黑客侵入了你的電腦,盜了你寫的原件。”段南風沉吟着分析道。
希蓉想了片刻,緩緩搖着頭道:“我并不知道黑客是要怎麽樣才能侵入別的電腦,但我在望半山這半年裏,電腦根本沒有連過網。”
“況且”,她說着看向包間花紋好看的玻璃上,“這部小說的前二十多章,我是手稿寫的,後來覺得電腦更便于保存和攜帶,這才換了。”
------題外話------
不好意思啊,晚點了。
088 綠湖石居
聽到希蓉的話,謝輿和段南風的臉色都凝重起來。
沉默片刻,謝輿說道:“蓉蓉,手稿你确定現在還在手裏嗎?”
“我确定”,希蓉說着,拉過手邊的行李箱,從旁邊的夾層中掏出一沓定在一起的紙張,“昨天晚上收拾行李的時候,還特意翻看過。”
謝輿接過,潔白光滑的紙張上鋪滿了娟秀的字跡,頂頭四個字更是寫得十分精彩:盛世仁醫。
段南風此時也走到謝輿旁邊,和他一起看了起來。
只看了不到兩頁,段南風便罵道:“媽的,誰給她的膽子,敢算計我的蓉蓉。”
Advertisement
謝輿略有厭煩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段少說話還是注意點好,什麽叫你的,被有的人聽到恐怕會給蓉蓉惹來麻煩。”
“我看誰敢”,段南風狠聲。
不過卻沒有繼續跟謝輿擡杠。
他們都知道,那個綠洲文學網上的作家驕陽似火宋玉依,恐怕不簡單。
照蓉蓉說的,這寫東西根本不可能有人得到,但她那裏卻偏偏就有了,二人雖然都沒有看過原文,但比照剛剛電視劇中的演員臺詞,只除了個別遣詞不同,有九成都雷同了手稿中的。
大致又翻看了幾頁,謝輿也在沙發上希蓉的旁邊坐了下來,“蓉蓉,你那裏不是已經将小說完結了嗎?”
希蓉已經完全平靜下來,心中也有了初步的對策,于是便點頭道:“是的。”
“那麽”,謝輿語氣中帶了絲狠厲,“不管這人是如何拿到《盛世仁醫》的內容的,在她還未全部發表之際,我們就還占有先機。”
“這個宋玉依也真是夠膽”,段南風冷笑道:“竟然連題目都明目張膽的抄襲,是欺負我們這邊沒人嗎?”
他說着看向希蓉,安慰道:“蓉蓉,你犯不着為這種事生氣,回去我就找電腦高手給你的電腦設置防護。至于這個已經伸過來的賊手,剁掉好了。”
希蓉想了想,莫名有種感覺,這個驕陽似火并非是通過黑客黑了她的小說。
她又想起了當初,自己有意寫小說時,想用的筆名。雖然很不可思議,但在那種奇怪的感覺下,希蓉還是說道:“當初剛進大學時,我有想過寫小說,當時想的筆名,就是驕陽似火。可是那天上午,我剛好也聽到過有人談論這個作者,當時便以為自己是下意識記住了這個筆名。可是現在……她的《曾經年華》我看過大半部分,只覺得每一句每個情節,都像寫在了我的心裏,甚至看着前一頓時,我竟能預感到下一段,下一個情節。”
謝輿的臉色更加凝重,剛剛他就想到了那個作者是否是通過什麽靈異的手段竊取蓉蓉的小說,畢竟娛樂圈中特別是需要扮演別的人物的演員,都是很信這些的。
可那也只是謝輿的一種猜測,但聽到蓉蓉這麽說,他不由覺得事情有些嚴重。
“我和雲若寺的簡思方丈有些來往”,謝輿眼眸幽深道:“不如請他到你住的地方看看,可是哪裏有不妥的地方。”
希蓉聽到謝輿凝重的語氣,眼中不禁帶了幾分笑意,長長睫羽下的眼瞳黑潤清亮。
“阿輿,我根本沒有感覺到一絲危險”,她說道:“我的第六感一向很标準。”
“小心無大過”,大大咧咧的段南風卻也板了臉道。
“好了好了”,希蓉從沙發上站起身來,“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們走法律程序就好了。”
“是要走法律程序”,謝輿也站起身,看着希蓉交代道:“但你不準冒失妄動。”
這事兒太詭異了。
段南風同樣點頭,“必須在我們的跟同下你才能有動作,而且,不準向任何人說起這件事。”
“我知道了”,希蓉無奈地拖長音回道:“我會注意的。”
“蓉蓉,如今出了這事,你的宿舍也不一定安全”,謝輿想了想說道:“先去我那裏住一段時間吧。”
“沒關系的”,希蓉眨了眨眼睛,說道:“我覺得應該害怕的不是我這個失主啊。再說了,我回學校還要去導員那裏銷假呢。”
看向也要說什麽的段南風,希蓉快一步道:“你也不準說了,這是什麽大事啊。不就是一部小說嗎,能有什麽危險。”
可是這世間,名利最惑人啊。
謝輿暗嘆。
……
回到了宿舍,希蓉向幫她收拾了床鋪的伊曼和青青表示過感謝,并且約好了星期天請她們吃飯,就迅速登上網絡輸入驕陽似火四字。
發現這個作者是在2018年注冊的賬號,希蓉挑了挑眉,當看到已被排成電視劇的《曾經年華》和《綠湖石居》還有正在拍攝中的《盛世仁醫》和《時光流逝》,她嘴角勾起了一個略帶趣味的笑容。
從注冊作者到而今也不過五個年頭,這個人筆下也就七部小說,但竟有四部都已拍攝,不得不說在如今這個網絡大神遍地的年代真的是很厲害。
不過既然她能抄自己的,也保不準還抄過其他人的。如此想着,希蓉又在驕陽似火四字後加了抄襲二字,網頁跳出,果然有人指責她抄襲,但卻都不過是一些博關注的人,而且被宋玉依的粉絲罵得很慘。
随便點進去兩條看了看,希蓉便退了出去,轉而又看向驕陽似火的那七部書名。
驀地,她的眼神頓在封面唯美清新的《綠湖石居》之上,她想起了那天在段家宴會上偶爾聽到的那段話,“《綠湖石居》中的詩作全是作者原創。”
希蓉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她覺得《綠湖石居》能給她一些答案。
并沒有去看電影,希蓉點開了《綠湖石居》的原文。
十幾分鐘後,希蓉握着鼠标的手猛然鎖緊,兩個小時後,她面色略白的關閉了電腦,連洗漱都沒有就爬到了床上放下窗簾。
窗簾放下後,希蓉就皺着眉頭往後狠狠躺下。
《綠湖石居》是一本描寫了宋朝大詩人範瑾和其夫人之間婚姻生活的小說。
範瑾是宋朝有名的詩人,聞名當世。但在他未仕之前,曾也生活得極其貧苦,二十歲試,娶妻柳氏。
柳氏則是當時一個小地主的女兒,因為欣賞範瑾的才華,并且覺得他日後前途肯定不可限量,柳地主便将女兒嫁給了當時還只是一個窮秀才的範瑾。
柳氏嫁給範瑾之後,為他操持家中瑣事,讓他可以安心學習應考。範瑾果然在一年後的會試中奪取魁首,并在之後的大考中高中探花,殿試中更是收到了當朝宗皇帝的高度贊揚。
不過三年,範瑾就成了朝中重臣。
同時,他也開始嫌棄家中妻子不懂風月無法與他唱和起來。有窺得他心中煩惱之人,便特意尋了位歌舞詩三絕的女子送來。
範瑾欣然接受,歷史流傳下來的詩作中更是有不少都是為這位女子所作。
這位女子的應和之作也流傳下來幾首,但相比而言水平就大大折扣了。
歷史記載中沒有留下多少痕跡的柳氏,卻是在兩年之後身亡。
範瑾自然好一番悲痛傷懷,甚至之後更是再未娶妻,只是一人撫養原配留下的一兒一女。
他此舉也引起了許多人的贊嘆。
然而在希蓉看來,這人不僅渣而且悲。
而驕陽似火的《綠湖石居》就是以範瑾晚年歸隐場所為名,創作的範瑾和其妻柳氏的故事。
其實網絡上關于這兩人的小說并不少見,然而大多數都加入了穿越重生的元素。
《綠湖石居》卻并非如此,只是在柳氏嫁入範家之後,時不時地會做到一些有預示意味的夢。
當她某天夢到丈夫會因為自己不太識字,而擁有一位絕麗的紅顏知己時,便産生了莫大的危機感。
一方面她看到丈夫便會想到他日後會和別的女人飲酒作樂而不怎麽願意理他,盡管這有違當時的女子教育。
另一方面,她也開始認字學習,但不曾想柳氏極有天分,雖然一開始學習只是為了預防像夢中那件事的發生,但她很快便喜歡上那些韻律婉轉的詩歌。
學習後的柳氏,常常拿着詩書一看就是大半夜,簡直比準備考試的範瑾還要刻苦。
不過半年,她就能在範瑾作詩感嘆時回上一兩句。
之後,她更是一日千裏,有時作出的詩篇連範瑾都擊節嘆賞。
通篇下來,景色描寫怡人心情,感情描寫細膩動人,雖然沒有大波大瀾,卻能令人沉溺其中。
但這些對希蓉來說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其中柳氏的詩作,每首都是她熟悉至極的。
089 奇怪
更确切地說,那些詩都是她在當初讀詩詞時寫下的,手稿至今尚存。
翻來覆去也想不明白,自己當年有感而發寫下的東西,怎麽會到了驕陽似火的手中。
說起來,當年希蓉之所以會寫下那麽多和範瑾的詩相合的詩,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為他的妻子不平。
那位歷史中據說很受範瑾喜愛的女子所流傳下來的詩,在希蓉看來,也不過如此。
而她當年寫下的詩,也并非僅僅這些,還有不少仿照名家的詩作。
不過當時希蓉寫的時候很有激情,寫過之後再看,卻有種幼稚的感覺。同樣的一種感情,同樣的一種意境,經世大家之作所有的那種渾厚之感,她寫的詩中根本就找不到。
所以希蓉才會再寫下之後,看過一兩次便将那個記詩的本子放了起來。
不過雖然不滿意自己寫出來的,希蓉還是很珍惜那個本子的,畢竟這些在證明了她的成長之時,有不少的部分她也覺得很不錯的。
希蓉想了想,她之前留下的筆記,都在後來在大學中安定下來時候讓媽媽給寄了過來。
而《綠湖石居》中用到的她寫的詩,應該算是侵權吧。
不知何時入睡的,希蓉再次醒來,已經第二天六點三十分了。她還未洗漱,只穿着睡衣便下床來将那個記詩的本子找了出來,大略翻過就放進了桌上的手提包中。
對床的青青也在這時穿好了衣服下床,看見站在電腦桌旁的希蓉,便輕聲問道:“今天上午有課?”
“沒有”,希蓉同樣輕聲回道:“不過我得去導員那裏銷假的。”
水房洗漱時,青青一邊刷牙一邊含糊道:“希蓉,學校裏已經定了考試的時間。我看了你們院的,從12月29號考到1月6號,你到了班裏借人家的筆記盡快看看吧。我聽你們專業的人說,這學期你們好像有三個老師要論文的。”
“我知道了”,希蓉兌好洗臉水,笑道:“謝謝你,青青。”
……
希蓉一出宿舍門,便有一個身材高大體格健碩的男人向她走來。
“沈小姐”,他一走近便說道:“我是段二少派來的,讓我這一段時間都跟着您。”
希蓉錯愕地看向來人,想到昨天段南風氣急敗壞的樣子,給他打電話估計也說不通,便對男人道:“那好吧,對了,你吃飯了沒?”
男人回道:“我叫李鑫,來之前已經在家吃過了。”
希蓉點頭,“李哥,我得先去食堂吃飯,你是跟我去那裏坐會兒還是在外面走走。”
“我跟你過去”,李鑫說道。
……
希蓉到輔導員辦公室的時候,導員還沒來上班。等了約有十來分鐘,導員才哼着歌兒過來。
一看到希蓉,她明顯就是一愣,随即忙掏出鑰匙開門,問道:“沈希蓉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天回的”,希蓉回道,跟着導員進了辦公室,“來跟導員銷假。”
導員接過了希蓉手中的假條放在一邊,便倚着辦公桌而站,問道:“此行有什麽收獲?”
“收獲很大”,希蓉回道:“親眼看了枕下書,也校注了些,同時還完成了張教授布置的論文。”
不過導員雖是問了,卻明顯沒有用心聽,待希蓉不說了,才道:“你們家可有什麽厲害的親戚?”
希蓉疑惑,看向導員,說道:“并沒有,有什麽事嗎?”
導員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說道:“沒事,回去好好準備考試吧。”
雖然導員口中沒事,神情中卻有不可掩飾的凝重。不過既然她不說,希蓉也不好再問。
出了導員辦公室,她便跟等在走廊盡頭的李鑫說道:“李大哥,我還要去三樓找一下張教授。”
“行”,李鑫神色間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
“老張”,剛到張教授門口,希蓉還沒有來得及敲門,就聽到裏面的說話聲:“你說你跟校領導們別什麽,不過就是勸退一個學生,值得搭上你的十幾年的崗位?”
“我這個學生有什麽錯,學校憑什麽勸退?”張教授的聲音中滿是激動,“更何況,老馮,你不知道……”
希蓉擡手敲了敲門。
裏面的聲音停下,張教授回道:“進來吧。”
見是希蓉,張教授臉上的嚴肅頓了頓,笑問道:“小沈啊,回來了。眼看着就要期末考了,我也估摸着你這兩天就回了。”
“嗯”,希蓉走了進去,将手提包中的論文拿出來放到張教授的辦公桌上,說道:“教授,這是您給我布置的論文。”
“行”,張教授拿過論文,大致翻了兩頁,便說道:“快回去上課吧,我看過之後再聯系你。如果寫得不錯,咱們就拿去發表一下。”
希蓉笑着點了點頭,說聲再見便出了辦公室。
一聽到希蓉的腳步聲遠去,張教授便到門前打開瞧了瞧,看到她轉彎下了樓梯,才坐在旁邊的馮教授道:“你看看,這麽優秀的一個學生,學校裏為什麽要因為一些權貴之人的施壓而将她勸退?許家是厲害,可在權貴遍地的帝都,也不算什麽吧。”
馮教授已是拿了桌上的論文再看,聞言說道:“還不是想我們學校再進一步嗎?退一個學生,能通過教育部升到二本的申請,誰都會算這筆帳。”
“我們學術做好了”,張教授氣氛地揮了揮拳,“想要升成一本,甚至進入大學城,那都不是什麽難事。但若是這樣靠打壓自己的學生讨好人,即使進了大學城也永遠出不了頭。”
馮教授不由嘆了口氣,“老張,你怎麽還是那麽天真?我們h國并不是教授治校,也不是那麽看重學術成果。”
“放屁”,張教授粗口,吼道:“我保定這個學生了,若非要勸退她,老張我這個學也不教了。”
……
希蓉銷過假,教了論文,便徑直在李鑫的跟随下出了校門。
在校門口等着出租車的時候,李鑫問道:“沈小姐,您想去哪裏?”
希蓉一邊攔下一輛正行駛過來的出租車,一邊說道:“我想到律師事務所咨詢些事。”
李鑫忙道:“律師的事您不用擔心,二少已經去請了。二少交代過,讓您最好不要離開學校太遠。”
出租車停下,希蓉坐了進去,對依舊站在外面的李鑫道:“我就是去咨詢一下,你要去嗎?”
李鑫只好無語地坐進了副駕駛。
090 最佳建議
希蓉并不知道哪裏有律師事務所,還是在司機的建議下,停在了一家據說收費合理辦事牢靠的律師事務所門前。
……
在事務所前臺登記之後,很快地就有人領着他們找到了在民事侵權案件方面很擅長的曲律師。
雙方坐定,讓人端來茶水,曲律師才看向兩人問道:“你們誰是當事人,可以先把具體情況說一下嗎?”
希蓉點了點頭,便把事情大略說了說。
“證據方面充足嗎?”曲律師問道。
“有一些”,希蓉回道,又問:“我想問一下,這種情況的案件一般會收到怎樣的判結?”
曲律師沉吟良久,才道:“一般會有金錢賠償,公開道歉,停止使用當前版本幾項?”
“那我能要求對方停播根據小說拍攝的電視劇嗎?”
“在拍攝方沒有得到您的同意之前”,曲律師回道:“是可以的。”
希蓉想了想,又問:“那如果讓你接受這件案子,有幾分把握?”
李鑫喊了聲:“沈小姐。”
曲律師看了一直站立着的高大男人一眼,思考了片刻才道:“如果您證據充足的話,十分;證據不太充足的話,八分。不過這些涉及到小說版權的案子,只有一些相似情節作為證據的話是很難行得通的。畢竟每個作家都知道一句話,‘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希蓉笑了笑,“我這裏證據應該可以說是充足。”
“那好,不知你要告的是誰?”曲律師端正了坐姿問道。
“綠洲文學網的作家,驕陽似火。”希蓉淡淡說道。
曲律師臉色一變,笑說道:“這可是一個實力派作家,非證據十分充足不能啊。不知您要控告的是她哪一部小說侵權?”
“《盛世仁醫》”,希蓉面帶笑容,“接嗎?”
“盛……”曲律師臉色已經凝重了,“如果是她早期的小說,還好說一些。這部,我恐怕你找誰都很難打贏。因為,它的粉絲實在是太多了。就算真的是驕陽似火侵權,我們也恐怕範不起這個衆怒。”
“抱歉了,沈小姐,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
從律師事務所中出來,希蓉并沒有多失望的感覺。
在跟那位曲律師交談了不過五分鐘,希蓉就知道一旦她說出被告方,得到的恐怕就是拒絕的回複。
李鑫落後她一兩步,安慰道:“沈小姐,你放心,二少要請的律師在國際上都很有名的。”
兩人還沒有回到學校,段南風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并且說他和律師會在國雅學院南門的一家咖啡館等着,讓他們趕緊過去。
……
不算高雅的咖啡館內,律師段清風只要了一杯清水,看着挂了電話的段南風打趣道:“我真遺憾沒有參加嬸子安排的那場宴會,要不然也能提前了解一下那位能把你迷成這樣的沈小姐。”
“我告訴你”,段南風在對面坐下後說道:“蓉蓉來了之後,你最好別胡說。”
段清風聳了聳肩,說道:“你難道忘了,是你請我辦事的。阿南,你知不知道,我堂堂精于刑事案件的大律師被你找來處理民事糾紛有多掉價?再說了,這耽誤的時間,将讓我損失多少律師費,你知道嗎?”
段南風聽此,忙狗腿地給他添了些水,谄媚道:“哥,哥,小弟知道你根本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偶爾處理個民事糾紛的小案子,就當調整心情了。”
段清風搖頭道:“你日後老實上進點,別總讓叔嬸和你哥操心就成。”
希蓉和李鑫很快便到了校門口的咖啡館。
段清風看到李鑫時,有些吃驚地看向段南風,随即低聲說道:“阿南,你可真是關心則亂。”
李鑫可是他們段家最為出色的保镖,即便應對國際水準的刺殺那也是綽綽有餘。而現在竟然被這個堂弟派來保護一個不知名大學的普通學生,可真是會大材小用。
他心中如此想時,希蓉已經走近,段南風也忙迎了上去,還斥責道:“不是跟李鑫說了,讓你不要亂跑?”
段清風只好自己站起身,面帶着得體的笑容,自我介紹道:“你好沈小姐,我是阿南的堂哥,段清風。”
希蓉也笑着道:“你好,段先生。”
“這麽客氣幹什麽?”段南風說道:“蓉蓉,你跟我一樣,叫他哥就成。”
段清風嘴角抽了抽。
……
一番寒暄過後,段清風道:“沈小姐,事情阿南也都大致跟我說過了。我也了解了下驕陽似火,也就是演員宋玉依的情況。她可是如今的熒屏新寵,光微博上的粉絲就有*千萬。而她這次又鮮見的在微博上宣傳了新作,支持她和《盛世仁醫》的人數正以恐怖的數字上升着。所以即便是你有很充足的證據證明她抄襲,法律上勝了她,也會敗在讀者的支持上。這樣,你還打算控告她嗎?”
“我只知道,不問而取是為盜。”希蓉說道:“所以,我堅持。”
段清風看了她一眼,對于不能勸服她也沒表示什麽遺憾。不過私心裏,他并不想插手這個案件,并非是覺得掉份兒,而是這樣的案件,他若參與難免有仗勢欺人之嫌。
再說了,雖然他并不怎麽反感這個女孩子,但還是不能認同這樣的人做段家的媳婦。他一直堅信,環境造就人,這人和南風和段家根本上就格格不入。
所以他雖然在段南風的游說下答應和當事人見一見,心中卻早就做出了不接手的決定。
段南風聽堂哥話音不對,便開口道:“喂三哥,你這是什麽意思啊?”
段清風喝了口水,緩緩說道:“阿南,三哥我接手了這件案子,恐怕法院判決出來以後,就會被網民拿住這一點大肆攻擊沈小姐的。如果再有我們家的政敵扇風,你哥還有大伯他們恐怕都會很難做。”
“有這麽嚴重嗎?”段南風皺眉,“你不想幫忙就直說。”
“南風,我已經有了解決方法”,希蓉忙道:“況且,段先生說得也很有道理。”
“這種小事,對于我們家來說如果已經是麻煩了的話,那還是都回家種紅薯吧。”段南風眼神平靜,語氣卻有些陰鸷,在所有有關蓉蓉的事情上,都讓他覺到一種自身弱小極了的無力感。
段清風嘆了口氣,“阿南,光是一個宋玉依,我們自然不懼。可是你別忘了,盛世仁醫是由裴氏旗下的星際娛樂拍攝的。而且,裴家主和宋玉依關系匪淺,就算不為了他公司的利益,單是裴宋二人的關系,也必定會插手這件案子的。”
“再者”,段清風接着道:“裴缙如今有多少粉絲你關注過嗎?整整十億,這還僅僅是關注了他的微博的,并不算上他國外的粉絲。而他若一發聲,就是那些人每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咱們。更何況,他手底下還有偌大一個裴家。裴氏的律師團,可個個都是精英。”
091
之所以改變旁觀的原意說這麽多,段清風也是希望沈希蓉能夠放棄這個控告。
她若是有什麽事,瞧堂弟這樣子,是絕對不會袖手旁觀了。
希蓉當然聽明白了段清風的意思,卻只是笑了笑道:“謝謝段先生的提醒,不過我還是堅持。”
段清風微皺眉,“有的時候,明知是螳臂當車卻還要迎上去,那并不是勇敢而是魯莽。”
“你不幫忙就少說話”,段南風說道:“蓉蓉,我們走吧。”
“嘿,你個臭小子。”段清風無奈罵道:“我說這麽多還不是為你們好?”
看着三人離開,段清風失笑,喝完了杯中水才離開。
他并非是只為保權勢而不顧正義的人,但是這種跟正義沾不上邊的,且還會給段家惹一身腥的事,他當然不會去做。
……
見段南風自從出了咖啡館就不怎麽說話,希蓉便說道:“你別操心了,這事我已經有了打算。”
“什麽打算?”段南風擡頭,心中卻隐隐地有種把權勢握在自己手中的想法。
“我之前也問過律師了”,希蓉說道:“和你哥的說法差不多,我想再找多少律師,他們恐怕都會因為宋玉依的後臺裴氏而卻步。所以,我就想自己寫起訴書,不找什麽代理律師了。”
“你能行嗎?”段南風有些沉悶的心情在希蓉的話語下輕松起來,有些好笑地問道:“起訴書怎麽寫你知道嗎?”
“上網查呀”,希蓉也笑道。
“那行”,段南風想了想道:“我們不求人了。”
不過心裏想的卻是,在他還是段二少的情況下,扯扯段家的虎皮還是可以的。
……
和段南風一起吃過午飯,又再三強調她根本沒有什麽安全威脅,希蓉才讓他答應把李鑫帶回去。
回到宿舍以後,希蓉便把注意力放到了訴狀的寫作格式和宜忌上,等她注意到時間時,已經是傍晚六點多鐘了,于是便關了電腦準備去食堂吃晚飯。
手機鈴聲卻在這時候響起,卻是一天沒有消息的謝輿已經請來了簡思大師,來接她去聚雲茶樓見一見。
希蓉雖然覺得謝輿和段南風都屬于過分緊張,但是人都請來了也只好去見一見。
聚雲樓一號包廂內,一位身着民國長衫面容慈和的中年男子正一手拿着手機刷着微博一手端着杯茶細細品味。
希蓉跟在謝輿的背後進了包廂,看到這樣一幅畫面時不由怔了怔。
如今大師也這麽新潮嗎?
見到有人進來,簡思大師放下茶杯關了手機,起身施了個佛禮,說道:“阿彌陀佛,這位就是沈施主了吧?”
謝輿還了一個佛禮,意外地标準,“簡思師傅,請您為蓉蓉看一看。”
簡思伸手指了指旁邊的座位,說道:“坐下吧。”
希蓉和謝輿一起坐下,簡思慈和而有包容的目光一直跟着她。
待二人坐定,簡思才笑道:“謝施主旦可放心,沈施主是極貴的命格,諸邪莫敢不避。至于一時不順,也會很快呈祥。”
簡思的能力謝輿也是了解一些的,因此聽了這一席話并沒有覺得他是只說好聽話,從昨天便盤踞在心底的擔憂倒是消了很多。
不過為了保險,謝輿還是說道:“雖然如此,還是請您将這串佛珠開下光,再為蓉蓉加持幾道褔咒吧。”
他說着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淡黃色綢戎盒,放到了中間的茶幾上。
簡思點了點頭,拿過盒子打開将裏面的一串光澤瑩潤的佛珠拿了起來,微笑道:“不錯,羊脂玉的,這種佛珠加持褔咒最好。”
一直平靜看着的希蓉低下了頭,不知為何眼中有些酸脹。沉靜無聲的心似乎有微微的咔擦聲,好像有什麽裂開了絲縫隙。
“蓉蓉,怎麽了?”謝輿在耳邊輕聲問道。
希蓉捏了捏手指,看向謝輿笑了笑,同樣小聲道:“沒事,還有,謝謝你了,阿輿。”
謝輿壓制住那種想要擁她入懷的沖動,笑道:“早就說過了,跟我別這麽客氣。”
說話間,簡思已經将佛珠加持好了褔咒。
“女施主”,他将佛珠遞給希蓉,說道:“戴上吧,日後輕易不要離身,它會保佑你萬事順遂的。”
希蓉接過佛珠,笑着道了聲謝。
簡思念了聲“阿彌陀佛”,接着說道:“天法自然,一切自有序,有些東西是你的,別人怎樣都不走;同樣,有些東西不該是自己的,卻是怎麽樣都奪不來的。”
“二位施主”,他強調道:“望你們能謹記此語。”
希蓉自是深谙此理,根本不用簡思這樣強調,不過她還是點頭應是。
謝輿卻是聽到後一句話心中有些不喜,也只是笑了笑,并沒有表态。
簡思倒是又給兩人講了大約半個小時的佛理,這才被小王送去了酒店。
謝輿送希蓉回公寓,路上問道:“段南風不是說會派人保護你嗎?怎麽一直都沒見人。”
希蓉道:“我讓他回去了,這件事雖然透着些詭異,但是也不必反應太過度。就像簡思大師說的,我命格極貴,諸邪退避的。”
謝輿許久不見她在自己面前這樣輕松的态度,眼中也瞬間盛滿了笑意,卻依舊說道:“還是小心點好。”
看着希蓉進了宿舍樓,謝輿眼中的笑意才一點點褪盡。
拿出手機,他撥了一個號碼,踱步道僻靜的角落,才在手機那邊傳來一個“喂”字後說道:“幫我查一下新晉演員宋玉依,我?謝輿,價錢開多少就看你資料查地完不完備了。”
挂掉手機,謝輿又向那個宿舍樓望了一眼,轉身離開。
……。
第二天一大早,段南風就通過電話把希蓉從夢中喊醒。
看了看手機才五點四十,希蓉不由打了個哈欠道:“這麽早幹嗎?”
“昨天只顧着給段清風說好話了,忘了你的電腦安全防護還沒找人設置呢。”手機裏段南風的聲音精神奕奕,“人我已經帶來了,你快拿着電腦出來。”
昨晚查資料查到很晚,希蓉還沒怎麽睡醒,揉了揉酸出眼淚的眼角,迷迷糊糊地嗯了聲就要挂斷電話。
聽出她睡意朦胧的段南風忙大喝了一聲,“快點起來,等會兒請你吃早餐。”
希蓉無奈地嗯了一聲,起身穿衣服。
……
電腦的安全防護做好,又跟段南風吃過早飯,希蓉回到宿舍已經九點多了,後兩節還有課,也顧不得構思起訴書,忙忙地裝了書本就往學校趕。
092 争取
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