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路向北,黑色商務剛駛過一段相對較為空曠的路段,後視鏡裏就映出三輛高級黑色轎跑飛快地向他們追來。
李酉酉震驚地睜大眼睛,她認得那些車,是盛承光的手下。
天空亦發現了那些高級轎跑,此時他眉頭緊鎖,手不由自主地握拳。
緊接着,後視鏡裏又出現了幾輛高級黑色轎跑,他們三三兩兩地從岔道回合,飛速行駛。有轎跑以風一樣的速度追上黑色商務,一左一右。黑色商務急踩油門,三輛車并排僵持行駛了一段距離,突然有第三輛黑色高級轎跑沖到前方,急打方向,配合一左一右兩輛轎跑以包夾的形式将黑色商務團團圍住。在一陣刺耳地急剎車和碰撞聲中,黑色商務不得已被三輛轎跑逼停在公路中央。
李酉酉與天空皆被這劇烈地沖擊震了一下,天空護着李酉酉,後背撞到車門,胸口一悶,一口鮮血瞬間噴口而出。
李酉酉甚至來不及反應,擡起臉來時,眼前,一衆黑衣保镖已經将黑色商務團團圍住,就這麽昭然地将他們困在了公路上。
天空的眼中掠過一抹戒備,迅速将車門車窗鎖住,然而下一秒,只聽“砰!”地一聲極大的悶棍聲,大片的車窗玻璃應聲而碎。
黑色商務外面的人實在太多,密密麻麻地一片漆黑。他們手拿鐵棍,一棍狠過一棍地瘋狂地打砸黑色商務。
天空的保镖見這陣勢完全吓懵了,敵我實力懸殊不止一點。他們根本不敢有一點點反抗!
天空将李酉酉護在懷裏,拿出手機調遣守在機場待命的保镖。現在的天空只能希望黑色商務耐砸一點,否則,這樣懸殊地敵我實力,他們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
然而,黑色商務并沒有如願地抗擊打。幾棍子下去,黑色商務的車門直接被卸了下來。
天空的保镖見勢不妙,也只能硬着頭皮出去死拼。三四個人打一個,怎麽打怎麽贏。不出五分鐘,天空的保镖便已經死的死,傷的傷,躺在血泊裏一片,再無法動彈。
李酉酉躲在車裏看着這血腥地一幕,到處都是血,血跡斑斑。恍惚間仿佛模糊了意識,眼前有無數個場景飛速重合。
“喂……喂?喂!!”天空發現李酉酉不對勁,用力搖晃着她的肩膀。李酉酉恍恍惚回神,眼前的天空卻突然重重地倒下,一嘴的血。
一瞬間,所有人都拿着鐵棍往天空身上揮去,雨點似密集地暴擊,令天空毫無還手之力。
李酉酉懵了,呆呆地望着這一幕。她機械地擡起頭,路邊一輛黑色賓利的車窗緩緩落下,然後,李酉酉望見了盛承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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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光坐在車上,身上穿着一件黑色暗紋襯衣,性感卻冷漠。英俊冷硬地側臉仿佛帶着冰霜,一雙深邃淩厲的眼迎上李酉酉的目光,像一把劍刺進了李酉酉的心底。
疼……
李酉酉終于仿佛有了一點點知覺,她的眸光深了深,然後朝着那輛車黑色賓利走去。
“為什麽?”李酉酉問他,聲音蒼白地沒有一點點感情。
盛承光冷笑,這個女人居然在問他為什麽?是啊!為什麽?因為她竊取了[盛世]集團的機密文件,他拼死在他父親面前保下她,她卻只想跟別的男人逃離他的身邊!
butterfly和天空的緋聞,盛承光如雷貫耳。
盛承光坐在那裏,黑眸望着她許久,眸色越來越幽暗。
“帶她回去!”許久,盛承光對車外的保镖發號施令。
話落,立刻有兩個保镖走到李酉酉面前,恭敬地朝她低頭,“butterfly小姐,請上車。”
李酉酉置若罔聞,“盛承光,你是瘋子嗎?”
聞言,盛承光的臉色立刻沉了一分。
“你說你對囚禁女人沒興趣?”
是,可他沒讓她跟別的男人跑!
“你監視我?設計我?你到底想幹什麽?!我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嗎?!”李酉酉擡手就要打向盛承光,卻被盛承光反手抓住了手腕。他轉眸睨了她一眼,黑眸深若寒潭,一字一字從唇齒間擠出,“我說過,如果你交不出文件,就得給我生個孩子才能離開。”
“……”
“你們還愣着幹嘛?!還不把她給我帶走?!”盛承光甩開李酉酉,向車外的保镖怒吼。
保镖不敢惹盛承光,當下也顧不得太多,七手八腳地上前拉李酉酉。不管李酉酉怎麽哭怎麽鬧,盛承光都一臉冷漠。她被兩個保镖架着,最終以被綁架式地塞進了車裏。
李酉酉不甘心用力拍打着車窗,卻無奈車子已經緩緩開動。她透過後車窗去看那躺在地上已經一動不動的天空,毫無生氣,仿佛已經死去了一般。
心,就在這一刻沉入了谷底。
雖然,她與天空只是一面之緣的陌生人,但是,如果這個男人因為救她而死,李酉酉會內疚一輩子。
車子越開越快,直到天空在李酉酉的眸中變成一個圓點,那蓄滿已久地淚水終于在她的臉上決了堤。
回到別墅,李酉酉目光呆滞地走向卧室,窗外已是夜色,別墅的長廊入眼一片燈光璀璨。
李酉酉下意識地用手背遮住眼,淚水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滴滴滑落。她突然飛快地奔跑起來,她猛的撞開房門,房內沒有開燈。一片黑暗之中,她将自己倦曲在角落,感受着黑暗中那一點點可憐的撫慰。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李酉酉也不知道到底已經過去了多久。只知道當周圍的黑暗被一縷縷橘柔色的燈光代替,房間中有了那個人的味道。
腳步聲一點點地靠近,然後卻突然沒有了聲音。許久許久之後,李酉酉才擡起頭,一雙哭腫地眼睛那樣朦胧地看向盛承光。
“哭完了?”冰冷冰冷地口氣,盛承光生硬地扯了下嘴角,意味不明。
李酉酉垂下眼,任憑那長長地睫毛在她的臉上打出一片陰影,聲音中帶着無盡地絕望。“天空……天空他死了嗎?”
“不知道。”
一句話,便令李酉酉沉默了。
意料之中的結果,也沒什麽好意外的。
盛承光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猛得抱起李酉酉,不顧李酉酉的掙紮,一路抱着她走向浴室。
“砰!”
李酉酉被重重地甩進一片溫水中,濺起水無數。水很快淹過她的頭,奪走她的呼吸。
李酉酉本能地掙紮,盛承光卻狠狠地将她按在水下,濃濃的窒息感困着李酉酉,她漸漸放棄了掙紮。
這樣也好,如果天空死了,她應該為他償命。
然而,就在李酉酉快要窒息之時,盛承光卻突然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整個人從水中拎起。
盛承光站在池邊,居高臨下地死死盯着她,一抹不着痕跡地緊張一閃而逝。
“卟……”李酉酉吐出一口水來,肺裏嗆得不行。
盛承光冷笑,“想死?沒那麽容易!”說罷,盛承光欺身而上,他粗暴地撕毀李酉酉身上的衣服,與她在浴池中抵死纏綿。靈魂被放空,只剩下被嫉妒和憤怒籠罩的軀體。
一次又一次,有太多的欲/望和太多的索取。盛承光的目光泛着幽幽的戾氣,狠狠懲罰着身下的女人。
夜深,李酉酉昏昏沉沉地醒來,人已經從浴池抱到了床上。盛承光坐在床邊的沙發上,他一手仍握着酒杯,仰頭将杯中紅酒一飲而盡,眼睛猩紅地看着剛剛醒來的李酉酉。
李酉酉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在床上向後縮了縮。這一細微地動作落進盛承光眼裏,怒火又一次直沖心口。
盛承光強行壓抑着自己的情緒,盡量平靜地問李酉酉,“為什麽要走?”
李酉酉沉默,為什麽不走?神經病才會願意被一個陌生男人囚禁!可是,這話李酉酉不敢宣之于口。
見李酉酉沉默,盛承光的臉色更加難看。他努力想要控制好他的情緒,可是他控制不住。
“砰!”一聲碎響,酒杯在盛承光的手中變成一手碎片,稀稀落落地掉到地板上,鮮紅刺目的血液在手指上迅速滲出,一滴滴落在地毯上,暈出一朵詭異地花。
李酉酉驚呆了,一股沒由來的害怕迅速籠罩了她。她幾乎是本能反應爬下床,光着腳,踉跄地躲到窗臺。
盛承光完全動怒,陰沉地雙眼望着她,慢慢逼近,聲音從喉嚨裏逼出兩個字,“過來。”
盛承光是很暴怒,但他仍有理智。盛宅的卧室在地上三層,李酉酉此時站在窗臺,一不小心掉下去,非死即傷。
可李酉酉哪還敢過去?一雙黑白分明地大眼睛寫滿了對盛承光的恐懼。仿佛此刻她的眼前不是一個人,而是個魔鬼。
李酉酉一步步後退,不時用手扶一下窗臺的圍欄。身後就是一片夜色,夜風吹拂起她的長發,女人清麗脫俗地面容微微蒼白,與繁星相稱,可堪入畫。
盛承光被這樣一副畫面驚豔,腳步不由一頓。
曾記起那天,盛承光第一次見到李酉酉的照片,也曾如此驚豔了盛承光的心。
宋宇調侃:所謂一見鐘情,全部都是見色起意。
盛承光不以為然,見色起意就見色起意,他就是喜歡李酉酉,該死地符合他的胃口。
“過來。”盛承光向李酉酉伸手,心肝俱疼。
李酉酉卻不動,站在那裏如同木偶。盛承光見狀,眸中閃過一抹驚懼,他死死地盯着她的腳,生怕她再往後退。
“過來!”盛承光吼道,雙眸憤怒地瞪着她,“你再不過來我親手推你下去!”
李酉酉終于看向盛承光,小臉煞白,她雙手緊緊握住圍欄,扭頭看一眼窗臺外的樓下。“放我走,不然我就跳下去。”
不用他推,反正都是死,她自己跳下去一了百了。
“你敢威脅我?!”盛承光吼她。
李酉酉不語,腳步卻再後退一步。那一步很微小,前後不過一秒鐘。但看在盛承光眼裏,卻簡直驚心動魄。
“別……”盛承光的聲音裏透出前所未有的慌張。他想要她死,卻又害怕她真的死掉。
“放我走。”李酉酉老話重提。
盛承光沉着目光看她,臉色極為難看。盛承光那只受傷的手垂在身側,鮮血一滴一滴往下淌,觸目驚心。
許久許久,盛承光眼中的憤怒一點一點褪去,他正在慢慢冷靜下來。他開始清楚地認識到,這個女人,寧願死,也不願留在他的身邊。
胸口太疼了,疼得仿佛下一秒就會窒息。盛承光一步步後退,每退一步,腳步聲都狠狠地砸在李酉酉的心上。
“好……”盛承光低喃,“我放你走。”
李酉酉聞言一愣。
盛承光繼續道:“給你三天時間,随便你去哪。別讓我再找到你,否則,你就是死也得死在我面前!”
“……”
“還不快走?!”盛承光沖她怒吼。
李酉酉不再猶豫,她飛快擦過盛承光的身邊,就像在逃離某種不可治愈地病毒。
盛承光沉了臉,其實,他的話還沒說完。而這個女人,就這樣毫無留戀,頭也不回。
盛承光站在那裏,表情僵硬,一雙深邃地眼忽然失去所有的焦距。
“butterfly!你再敢走一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