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古觀

第35章 無聲潛入夜

晚日金陵岸南草坪，落霞明，水無情。

六代繁華，暗逐逝波聲。

空有姑蘇臺上月，如西子鏡照江城。

這是歐陽炯描述的金陵，陳默此刻站着這秦淮石橋之上，看着橋下不時劃過的孤舟，竟然一時呆了。

陳默從來沒有将自己帶入過這個時代，那種格格不入的感覺直到此刻，見到這場景，才有一些消散，這座古城幾經戰亂，卻依然屹立不倒，自有她的魅力所在。

“六朝佳麗地，金陵帝王州，自古繁華。”

侍女小萍偏着頭問陳默：“少爺，什麽叫做六朝佳麗地啊？”

陳默聽見侍女小萍的話後一怔，心裏自嘲道“自古繁華到不假，只是此時彼一時啊。”

之後，陳默說着：“這是一座有故事的古城。”然和陳默也并未多解釋，帶着侍女轉身離開了石橋。

本州學子，此次科舉功成名就都被應邀參與這次金陵學府的“賞秋會。”陳默本來不欲參加，怎奈那首納蘭性德的詩詞讓陳默幾乎在本地的讀書人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那知州王大人直接一封手信，讓陳默拒絕不得，只好讓侍女陪着來着金陵古城，也好讓自己精神放松一下。

“少爺前面便是那金陵學府，我們要進去嗎？”

陳默擡頭看着這坐落于秦淮河畔的學府，門口那副對聯寫着：

博學雖未能，審問慎思明辨篤行，期與諸君共勉。

格物于何極，正心修身齊家治國，推之天下可平。

陳默說道：“明日夜晚才是賞秋會，回去吧。”

侍女小萍“喏”了一聲後，跟随着陳默的步法，離開了此地，她也沒問為什麽都到了門口，也不進去看看的想法，侍女只知道，少爺說什麽便是什麽。

陳默并沒有其他的想法，這一次的确是來認認路的。

“他怎麽也來了？”

陳默無意間，看見不遠處一處石亭內，有幾位學子在那邊似乎在争辯着什麽，因為聲音大了一些，陳默便轉頭看了一眼，卻沒想到居然看到那李清。

“漕幫的上層每年這個時候，都會來到這裏。”

陳默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後，才看見這位來到身邊的楊蟬，說道：

“楊公子怎麽有興趣來此？”

楊蟬搖着手中紙扇，笑眯眯的看着陳默，陳默和那張家女郎的事情，瞞不過有心人。

“漕幫裏有個掌舵人，旗下有四州四姓，李家便是其一。”

“哦？”陳默面無表情的應了一聲後，腳步不停，帶着侍女離開了此地。

楊蟬并未跟上，看着這陳默離開的背影，嘴角笑了笑。

張李兩家矛盾，外人知道是一回事，他們這些根深蒂固的家族倒是模糊知道一些，至于楊蟬，陳默并不了解，只看幾次接觸，此人很聰明。不過對于聰明人來說，越是看不懂，那麽裏面的意思就多了。

回去住宿的客棧路上，陳默不由得猜測着那楊蟬說這些話到底有何用意？

“你是陳家掌櫃的？陳公子何在？”

陳老爺子看着面前幾位道士打扮，身後都背着一把劍的幾位道人，不由得想到是不是陳默又惹什麽禍了，這般想着便忘了回話。

那領頭道人便是于常，一行七人火急火燎的趕到這悅來客棧，卻沒想到那陳家公子已經前腳去了金陵。

“大師兄，這可如何是好。”

看着那陳掌櫃讓人取來的“驚鴻”，于常說道：“還是先找到莫白師叔，重要，”

頓了頓後，于常繼續吩咐道：“老五，你去門外守着，老六，老七，你為我們護法。”

玉皇閣自有一套尋人秘法，名為“四象引”，只見這于常四人，分開站立，那桌子上擺放着一個黝黑的香爐，那于常上前将“驚鴻”放在香爐前，從懷裏掏出一根“特制”的香，比之一般香粗了三倍有餘，仔細看上去，其上刻着四中不同的瑞獸，倒也不是青龍白虎之類。

恭敬的點燃這支香後，四人分方位盤腿坐下。

金陵，某處客棧裏，陳默悠閑的半躺在自己盜版的藤椅上，看來那之前合作的商人還是将市場擴到了這兒，陳默搖搖頭，心道：“這樣也好，可以借此脫身出來。”

“師妹，你可見到那陳默了？”

潤州，某處山腳下有兩個身着長裙面帶輕紗的女子在對着話。

“師姐，那陳默并不像小師妹說的那般，我從他身上能感受到和我們相同的氣息。”

那其中柳葉眉微蹙的女子吐氣如蘭的說道：“你是說？”

“是的，師姐，他身上居然有我們道門修煉的氣息，而且我用了師門探查法門，那陳默氣血旺盛比之那些武者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道門主修內丹一法，雖說也重視肉身，但卻不會像武者那般，若不能突破武者的先天之境，那般旺盛的氣血只會将身體拖垮，如若果真像你所說，此人不是無知，那就是有着大秘密。”

“師姐，小師妹若知道我們這樣做，只怕會懷恨在心。”

那柳葉眉女子輕嘆一聲後說道：“情之一字最傷人，與其最後傷人傷己，還不如早早斷了念想，小師妹天資不用多說，不然也不會被掌門看中，我們只需做好此事即可，以後事以後說。”

“好的，師姐。”

古城金陵，夜晚不似揚州，夜晚并不禁，陳默沒有帶着侍女，獨自走在秦淮河邊，有些事，陳默都知道，可真發生在身上，那又是一回事，也許結果果真如同那女子說的那般，可是陳默并不想早做決定，真是她的意思話，陳默不會去強求。

秦淮河邊，陳默驀地擡頭，只見一大漢站在自己面前，去路被阻，陳默皺起眉頭，只聽那大漢開口說道：

“陳公子，我們二少爺有請，還請公子随我們走一遭。”

那大漢話語說完，陳默注意到，周圍似乎有着幾人在像自己靠近。

閉上眼，陳默能感受到這些人似乎有些微弱敵意，并且氣血比普通人旺盛許多。

這些人都是武者，陳默眼睛睜開後，嘴角微微一笑的說道：“也好。”